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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雪离开后的几天,钱小宝日日过得索然无味,每每晨起唤人来洗脸更衣,见到面前不再是自己最熟悉的那张脸,总少不了要黯然神伤一阵。
直到中秋节将近,墨雪从京城传来消息说李将军已经接纳了她作为自己的儿媳,只是李家怎么说都算是名门贵胄,这婚礼的筹备定然不能马虎,怕是要花费几月的时间,届时再发帖请少爷少奶奶前去观礼。
墨雪之事到底也算是圆满落幕,钱小宝略有不舍之余却从此放下了心。
打铁需趁热,在二叔尚未琢磨出什么新招数之前,先把怀孕之事坐实,才是眼前的当务之急。只是,关于这大夫的人选却着实让钱小宝伤透了脑筋。
首选当然是钱府多年来惯用的徐大夫,他年轻时本是宫中御医之首,医术高明自是不在话下,只有一点,他这人出了名的行事严谨、是非分明,断假脉这种事怕是一定不肯做,若一个口风不紧再传到二叔耳中,那反而更得不偿失。
但若是随便找一个旁的大夫,只怕又不能让二叔信服。
钱小宝思来想去也没能最终确定下来合适的人选,烦躁之余也无心午睡,悄无声息下了床溜溜达达来了北院花园。
看到葡萄架下的秋千,少不了又想到墨雪,百无聊赖荡了两下便起身离开了。想了想,还是沿着蜿蜒的小路朝园中鱼池走去,却不期然在途中遇到正悠然盘坐于草地上看书的钱文殊。
“堂兄。”钱小宝开口唤了一声,为不打扰人看书的兴致,未作停留便继续朝前走去。
却不料钱文殊已将书合上握在手中,起身说道:“为兄看小宝眉头紧锁,可是有何烦心之事?”
“多谢堂兄关心,许是今日天气炎热,人难免便心浮气躁了些。”
钱文殊嘴角含笑看一眼身旁在徐风吹拂下摇摆的柳枝,心知他是有意敷衍,却也并不点破,信步走上前状似无意般问道:“不知弟妹近来身体可好?”
“嗯?”钱小宝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他,一时不知这话是从何说起的。
“月前你们刚回家时我见她身体似是有些异样,曾提醒……”钱文殊话说到这里,见钱小宝面上露出了悟的神色,便停了话头转而问道:“可是已经去找了大夫?”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若是找了大夫,她何至于还要这般烦恼?但这话又不能拿来跟对方说,钱小宝也只得打着哈哈说道:“这些日子净忙些乱七八糟的杂事,竟然将此事忘到脑后去了,堂兄有心,难得还能记着,回去我便差人去请。”
“不打扰堂兄读书,小宝就先走一步了。”
她此时无心与钱文殊周旋,抬手行了一礼,转身便欲走。
钱文殊却毫无预警在身后问了一句:“可是要请徐大夫?”
钱小宝怔了一下停下脚步,回转过身面向他,心中正思索这话是何意,钱文殊却又自顾自继续说道:“听闻徐大夫这两日要出门看诊,也不知现下是否身在药铺之内。即便在,怕也在忙着收拾些出行物品吧,小宝何不另请高明?”
钱文殊这话虽说地随意,却让钱小宝心中生出了些奇怪的感觉。
“堂兄可是有好的介绍?”
钱文殊温润一笑,随手将书卷塞进宽大的袖口中,说道:“数月前城南新开了一家药铺,老板姓吴,行医经验虽不如徐大夫丰富,但胜在懂不少罕见的偏方,且此人处事圆滑,尤擅逢迎,生意倒也十分红火。”
钱小宝闻言挑眉看他一眼:“堂兄向来少问市井之事,何以对个刚搬来不久的大夫如此熟悉?”
她这话中质疑之意显而易见,钱文殊却一点都不在意,意味深长看她一眼,说道:“父亲之前曾在他那里得了些少见的偏方,据说用着效果不错,是以他对此人的医术倍加推崇,在我面前讲了几次,这便记下了。”
被二叔信得过的大夫,这不正是她现在要找的吗?钱小宝眸光一亮,但略一思索后心中便有了其他疑虑:按照钱文殊的说法,此人和二叔也算熟识,又如何会帮着自己去蒙骗他呢?只是还未等她想明白,钱文殊却又说道:“只是我偶然听闻有人议论说此人好赌成性,会来到永山县开药铺也是因为在原籍积累下了不少债务,不得已之下这才逃了出来。连向来疼爱的女儿也寄放在亲戚家,虽日日思念,却不得相见。”
哦?如此不是正好可以用钱来收买?只是……
钱小宝不无怀疑的望着钱文殊,试探性问道:“堂兄何故突然说起这个?”
“我只是想也许你会用得到。”钱文殊说完这句,冲钱小宝笑了笑,转身欲走,想了想却又加了一句:“这钱府虽家大业大,但有今日的辉煌之貌,功劳在谁,大家都心知肚明,无谓因着些无关痛痒的偏见而妄加论断。”
他望着钱小宝变幻莫测的脸,淡淡一笑道:“堂兄的为人,小宝该是信得过的吧?”
说完也不待她回答,弯腰行了一礼后,转身抬步走了,独留钱小宝一人蹙眉立在原地呆站良久。
这个中秋节想必是钱府近几年过的最喜庆和欢欣的一个,尤其是老夫人,一整天乐呵地,嘴都合不拢,直拉着坐在身边的欧阳兮端详个没完。
“兮儿这孩子一看就好生养,成亲不过才几个月就有了身孕,好啊,好。”
老夫人高兴,府内上下的一干人等也都跟着开心,钱夫人虽心知这不过是权宜之计,但为免露出马脚让好不容易死心的钱开源再抓到些把柄,当下也只能笑着附和道:“是啊,小宝和兮儿都是有福之人,自然分外得上天眷顾,您老就安心等着抱重孙吧?”
众人均出声附和,又一一上前恭贺,更有个别有心的,送上些应景的补品,看着大方体面不说,还把老太太哄得连连点头称赞。
钱开源的老婆心思单纯,祝贺过小两口之后,坐回自己的位置尚高兴地看着钱开源念叨:“他们刚回家时,我家老爷就曾在饭桌上提醒该叫大夫来看看,瞧瞧,这不过才一个多月,还当真怀上了。”
“是啊,难说这小两口没沾开源这话的光,若是他早些说,我这重孙儿可能早就来了,呵呵。”
老太太心中欢喜,看着钱开源也比平日里顺眼得多,居然还心情很好地跟他开起了玩笑。
钱开源心中苦涩,面上却只能装出高兴的样子,笑着面朝钱老夫人说道:“大娘说的这是哪里话,真要沾那也是沾您的光,托您的福,可没我什么事。”
照日子算来,欧阳兮受孕之时正是刚回府那几日,而且极有可能就是自己听墙角那晚,说不定还真的是沾自己的光呢!一想起自己猫着腰蹲在窗外被蚊子围攻时,这钱府的下一任当家人已然悄悄到来,他就直恨得牙痒痒:真是无谓听信那些流言,白花费了这些功夫不说,到头来全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屋外开始响起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更将喜庆的氛围烘托的愈发高涨起来。钱小宝趁着众人均走到院中看热闹的空档,端起酒杯绕到钱文殊面前,双手举杯道:“还未感谢,这杯敬堂兄。”
钱文殊淡淡一笑:“小宝大喜,何以来感谢为兄。”
话虽这么说,却还是起身端起酒杯同钱小宝轻触了一下道:“如此良辰美景,又有这天大的喜事,自是该共饮一杯庆祝。”
两人抬头将手中酒一饮而尽,随即相视一笑,一切均在不言之中。
“怀孕”后的欧阳兮每天无所事事,被老夫人看着不是吃这个药膳,就是喝那个补汤,即便不在腹间绑着那特制布包,圆滚滚的肚皮也快与怀孕的妇女无异了。而更让她受不了的是,自从中秋年宣布了怀孕的消息后,她就被禁了足,再不能出府游玩自是不用说,连房门几乎都快不能出了。
但凡老夫人来,她都要乖乖躺在宽大的木床上,挺着腰身揉着肚子当面把她带来的各种吃食打扫干净。直到老太太满意地转身离开,她才能寻个空档去清潇和无影房内待一会儿。说完苦楚,倒干净苦水,再乖乖回到她那宛若牢房的房间内静静等着下一轮投喂。
钱小宝闲时也会偷偷将她带出府外游荡半日,但自从被老夫人无意中撞破一次之后,便连这唯一可以外出的可能也被完全阻绝了。再加上,钱小宝身为钱府当家人,平日里要处理的事情多不胜数,有时连吃饭都不在府里,更别说抽时间陪她了。
欧阳兮每日坐在房中看自己无精打采的样子,当真宛若个深宫怨妇一般了。
时光如白骏过隙,一转眼连春节都过完了。待冬雪消融,大地一片绿意盎然时,钱小宝终于收到了来自李将军府上的喜帖,新郎当然是他的独子李子戎自不用说,那新娘却并不是墨雪,而是另外一个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人——公主慕怀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