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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对雨榕甚是喜欢的飘萝此时一点都不想见到她,倒不是讨厌或者恨,而是她昨晚酒醉说的那些不适合她听到,她还没想到用什么借口来应付她。叀頙殩伤
星华不着痕迹的微微侧了下身体,刚好挡住他的手抓着飘萝姿势,慢慢放下,松开。
笑靥温柔的雨榕婀娜而来,她眼中所见的景色是一个绝尘非常的男子。
淡色笼青竹,晨熹照幽谷,未知来处窗如故,云淡萦,衬以君。袖绫动,点清唇,墨丝发,眸清痕。
他定然不知,见他真容之后,仙姿扰她梦,花端搅孤独,或怜飘散夜夜迎心。抚两曲随心的鸣苦,或想放纵一次不羁红尘路猷。
“飘萝。”雨榕先喊了飘萝一声再向星华施礼,“大师。”
雨榕那一声‘大师’愣是让飘萝感觉到隐隐的头疼,昨儿还是‘飘萝你的大师兄’,今天就直接成了‘大师’,这一下子就把她给撇开了啊。
“雨榕你今天这么早就去看狼崽吗?泄”
飘萝真希望昨天没有喝醉或者她没说那些话,那样自己此刻就不必没话找话的想洗去雨榕昨晚的记忆。不过,让她失望的是,雨榕显然对昨晚经历的事情印象十分深刻。
“我今天特地提早过来,除了给母狼送吃的,是为了看你,你都不知昨晚你醉得多厉害。”雨榕目光转向星华,“我送回来后,你连你的大师兄都快认不得了。”
大师兄?!
飘萝心中略微一亮,雨榕还不知道星华是她的师父而非大师兄吗?
“呵呵……”飘萝干干的笑了两声,“人喝醉酒的时候是挺难认准人,醉醺醺的时候连话都说不好,哪里还知道那么多。”
雨榕只是轻轻的笑笑,并没有说什么,眼底一丝狡黠的光芒闪过,余光瞟向了一旁不发一言的星华。
“飘萝,我带了自己做的早餐,你要不要一起尝尝?”
飘萝这才想起自己好像还没吃早饭的,遂点点头,“好啊。”
“大师,你也一起吧。”雨榕问星华。
星华面色清淡的看着飘萝,“吃完早些到斋室习字。”
“嗯。”
看着星华离去的背影,雨榕脸色有些尴尬,小声的问飘萝,“是不是我打扰到你们了?大师他好像很讨厌我的样子。”
“你别那么想。我大师兄就这德行,对谁都一样。”
雨榕看着飘萝,她想告诉她,她的大师兄并不是只有冷漠寡言的样子,他可以说很长的话,也会出现很温柔的眼神,只是在她醉酒失态之时,那样温润柔和的他,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你怎么没告诉我你的大师兄不是哑巴呢?”
飘萝奇怪的反问雨榕,“我没说过我大师兄是哑巴呀。他只是不爱说话。”
雨榕想想,似乎也是,误会她的大师兄是哑巴只是她自己的问题,但是……“飘萝你真坏。居然骗我。”
飘萝带着雨榕朝屋内走,问,“我骗你什么了?”
“你说你的大师兄很丑,不喜欢别人看着他的样子,所以每天都戴面具。”雨榕十分不赞同的看着飘萝,“你大师兄哪里丑了,我觉得他是……”
“是什么?”
戛然而止的雨榕声音让飘萝疑惑的看着她,见到她脸颊微微染红,隐约明白了什么,“你觉得我大师兄很好看是不是?”
雨榕娇羞一笑,没有答飘萝的话,拉着她走到桌边,看到上面已经有做好的早餐,“咦,你们还没有吃?”
“我大师兄吃过了,我还没。”飘萝随口就道,“他每天按时做早课,总比我勤快太多。”
雨榕将自己做的早餐拿出来摆好,与飘萝一起吃饭的时候,忍不住将自己心中的疑问对她讲了出来。
“飘萝,他真的是你的大师兄吗?”
“嗯。”
“昨晚你……你拉着他一直喊要师父,你师父是谁啊?既然你那么想他,为什么还要跟着你的大师兄来南极缥缈峰呢?”
雨榕没有说,看她的大师兄觉得他是修道之人,可飘萝却一点儿也不像,她太美艳了,心也不静,她不信这样的女子能修心寻得南极缥缈峰。尤其昨晚,她竟然喊着要将她的师父占为己有,有这样浓烈的欲念,她断不可能修为能至此。
飘萝嚼着嘴里的东西,想着如何能让雨榕打消心里的怀疑,“我师父啊……”停了一下,道,“我之前在他身边修道的时候,众人都尊他为大仙,仙风道骨,雅韵凌翩,许多人都想拜入他的门下。可是呢,我就没动那心思,结果,我师父愣是死乞白赖的想收我为徒,我当真是千百个不愿意啊,可是人家实在是太有诚心了,又送我吃的,又赠我戴的,你想想,我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怎么能让他老人家屡屡失望呢。于是,我就勉为其难的跟了他。”
咳咳咳——
斋室里忽然传出一阵咳嗽的声音。
雨榕朝斋室的方向望了望,“飘萝,你大师兄是不是不舒服啊?”
“没有。偶尔他总咳嗽两声,没事儿。”
“你师父很老?”
“嗯!”飘萝一本正经的道,“他都能当我师父了还不老啊。我这点岁数放他老人家面前,他都不屑瞧了。”
咳咳咳——
斋室里又传出男声的咳嗽声。
雨榕万分不解,“若他年岁已高,为何你还会……那般仰慕于他?”
“雨榕你就不懂了吧。我师父虽说年纪大,但本领也高啊,傲视群雄,为他独尊。而且,他对我……”飘萝眼底满是幸福和甜蜜,“非常疼爱。没有跟他的时候,我觉得天地间只有自己。有了他,我觉得很踏实,很温暖,他给我无穷无尽的希望,让我分外留恋生命。”
看到飘萝眼中的神情,雨榕禁不住道:“真想见见你的师父。”
“难。”
“我知道。”雨榕笑着,“得道高僧不轻易见人。你在这里待久了,会回去找他吗?”
飘萝耸耸肩,“会啊。你也看到了,我大师兄冷冰冰的,嫌我不早课,嫌我不听话,天天嫌弃我,跟着他就是过来南极缥缈峰玩阵子,说不定哪天我就回去黏在我师父身边了。”
咳咳咳——斋室里第三次传来咳嗽的声音。
雨榕皱眉,“飘萝,我看你大师兄似乎生病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他?”
“没事,习惯了,我们吃饭吧。”
飘萝一点进屋看星华的样子都没有,对坐的雨榕亦不好说什么,只是心中对飘萝的行为稍稍有些儿感觉不妥,昨晚她亲见他十分用心的照顾她,而今日他频频咳嗽,她竟一丝都不关心,便是自己提醒几次都不去探一探他的情况,对他太疏心了。
早饭过后,飘萝记得星华嘱咐她去斋室习字,雨榕邀她一道去看母狼被她婉拒了,看着雨榕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转身会到屋内,在斋室里找到闭目养神的星华。
“夫君,我没露出什么破绽吧?”
星华眼皮都没掀开,慢悠悠的问,“你觉得呢?”
他非要收她为徒!
她好勉为其难的跟着他!那不管在星华宫还是南极缥缈峰都偷亲他黏他说要霸占他的人是鬼吗!鬼吗!
他年纪大!
他还处处嫌弃她!那让他费尽心思想救下来的小妖精难道不是叫飘萝!
飘萝自我感觉格外不错,反背过双手,在斋室里踱步,绕着星华走来走去,学着文曲星君教课时的口气,道:“我以为刚才我的表现足以让雨榕打消夫君你就是我师父的想法,况且她心底似乎根本就没将你当我师父看待一样,估计她也觉得昨晚我说的是醉话,不可信。加之本姑娘刚才机智聪慧的应变,她一定觉得我的师父另有其人。”
啪!
飘萝忽然站住,拍了一下手,“一定是这样的!”
星华闭目养神,懒得听飘萝在那自言自语。她以为人家是凭她这些话才认为他不是她的师父?那他昨日那句话就白说了。他只问她,可曾见过哪家师父会如此纵容自己弟子乱了辈分?她不曾想过,世间师徒相处万万千,竟真有纵容无度的师父。
他,便是!
“哎呀~”
飘萝惊乍,凑到星华的面前,低头看着他,“雨榕看到了你的脸。”
“嗯。”星华依旧淡淡的,未睁眼。
“这个要怎么解?”
星华反问,“为何要解?”
看到了便是看到了吧,若再刻意做些什么,不是欲盖弥彰么。
“看到了没关系么?”飘萝弯腰贴近星华的脸,“她似乎……也被师父的脸迷住了。”
星华慢慢的打开眼睛,看着上方飘萝的俏丽容颜,轻声问她,“你想我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
星华伸出手将飘萝搂到自己的腿上坐着,“你还担心我这个年纪大、死乞白赖非要收你为徒的人会‘红杏出墙’么?”
飘萝特别自信的道:“别人我不敢说,雨榕肯定不会对你有什么歪门的心思。”
“噢?”
星华挑眉,她宁对一个认识不过一月有余的人有信心也不选择相信他?
-
之后几天。
雨榕每日都来找飘萝,且来得十分早,到了第七日,她竟在飘萝尚未起来的时候便来了。
飘萝起床之后见到院中树下陪着星华打坐的雨榕,心中忽觉酸涩。师父他日日不叫自己起床,今天却与雨榕一起修禅,他们的关系在这几天就发展的这么好了吗?师父到底还记不记得谁才是他的徒儿。
雨榕竟挨着师父那么近。
过去的几日,雨榕日日来寻飘萝,可也奇怪,之前难以碰面的星华和雨榕竟每次都能碰到。
飘萝在一旁习字的时候,雨榕便陪着星华煮茶论经,飘萝若以丹青作画,星华和雨榕便会在树下下棋谈道,两人每每沟通都觉十分默契,惬意非常。更有一次,雨榕竟主动做了三人的午饭,飘香四溢,闲谈和谐。
“哼!”
飘萝气愤转身入了屋内,看到桌上的早餐,一点胃口都没有,心中闷闷不乐的走入斋室内,赫然见到案桌上的墨笔字。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她认识此笔迹,遒劲有力,锋藏睿显,曾是她赞叹尤佳一手绝笔好字的师父所写。桌上,还有一张娟秀字体所写的卷词。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木宅中住着她和师父,她未对他这副字,这女娟的字为何人所写都不用猜便知。飘萝的眉心微微蹙起来,她真傻,还说什么雨榕不会对师父动心,他们……他们仅仅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就情愫已生,雨榕那般温柔贤惠的女子怕是男子都会喜欢的吧,连师父都不例外,何况两人又都一心为善向道,更是觉得互为知己。那夜夜躺在她身侧的男子,她以为谁人都抢不走,她以为他的心中唯有她,可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分量。
透过窗棂看出去,院中一男一女相伴而坐,静景情思,生生刺到了飘萝的心里。提笔,落墨宣纸上。
碧梧初坠,桂香才吐,池上水花初谢。
穿针人在合.欢楼,正月露高泻。
蛛忙鹊懒,耕慵织倦,空做古今佳话。
人间刚道隔年期,怕天上方才隔夜。
有了清晨之所见,飘萝一整天都情绪低落,根本无心写字作画,每回抬头去看星华和雨榕,都觉这方天地里只有他们俩,她才像一个外人。
临到傍晚雨榕要回去了,飘萝忽然对她道:“雨榕,我今夜能去你家与你过夜吗?”
星华和雨榕皆是微微一愣。
“好啊。”雨榕笑道,“反正我每日一人,你去陪我真是求之不得。”说完看向星华,“明日我再带飘萝回来。”
星华望向飘萝,她的目光刚巧看向别处。
离家前,星华嘱咐飘萝,“切莫在外生事。”
飘萝瞪了星华一会儿,哼了一个鼻音跟着雨榕走了。他既对凡间女子如此友好,她绝不与他同床而眠。
对自己节操和自制力没什么信心的飘萝跟着雨榕回了她的家。
星华在飘萝走后回到屋里,深夜进入斋室时,看到了飘萝写写的话。
看着指尖点着的字迹,当真是他亲手教出来的,她的字与他的竟有三分像了。“碧梧初坠,桂香才吐,池上水花初谢。穿针人在合.欢楼,正月露高泻。”
“蛛忙鹊懒,耕慵织倦,空做古今佳话。人间刚道隔年期,怕天上方才隔夜。”
星华轻笑,呵……小妖精,才这么几日,就让你对我们的感情伤心失望怀疑了吗?
-
雨榕的小屋里。
虽说跟着雨榕来了她的家,但飘萝的心根本不在自己身上,托腮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院子,也不与一直在忙着给母狼做第二吃食的雨榕说话。
直到夜深雨榕忙完主动走了过来。
“飘萝。”
“飘萝喝茶吗?”
飘萝慢腾腾的回头看着雨榕,摇头,“不喝。”
雨榕微笑道,“你与你的大师兄真是习性相差很远,他很爱喝茶,而且十分博学。”
听到雨榕夸赞星华,飘萝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气愤吧,那是自己的师父,是自己喜欢的男子,他的好,她一直都知道。开心听着吧,可明明不高兴他们走的很近,若真是找师父吵上一二吧,他和雨榕之间又没什么,不过是一起下棋喝茶修禅,再过点儿就是一起写了一首鹊桥仙,对师父兴师问罪她能说什么呢?看上去都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而且都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的,她当真是要无理取闹吗?
“飘萝,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飘萝点点头,“嗯。”看到雨榕将饭盒盖上,问道,“明天给狼崽的东西你都做好了?”
“是啊。”
雨榕洗了手,走到飘萝身边,朝她浅浅的笑着,“狼崽长大了不少,我估计若是没有意外,它们都能成活。而且,我每日给母狼的药汁起了作用,加上我每日给它揉按,它的母乳开始充足起来了,你没瞧见那些幼崽们吃的多欢。”
嗯?
母乳?
飘萝想起自己曾经的追求,生十窝八窝小崽子的时候不愁它们没奶喝,为此她还向师父要大胸呢,眼前的雨榕懂揉按催乳之法?
“哎,你怎么揉的母狼?”飘萝有了兴致,“也教教我啊。将来我要是生崽了,没准也能用上。”
雨榕愣了下,脸颊忽然红了。
“飘萝你还想……跟你师父吗?”
飘萝一挥手,“现在不要在我面前提我师父,不想听见他的名字。”
“飘萝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教我吧,怎么按的。”
雨榕想了想,也觉不是什么难事,点点头,“好吧。咱们到床上坐着去。”
在雨榕的绣床上。
飘萝与雨榕相对而坐,雨榕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看到飘萝认真的模样,渐渐也就放松了自己,隔着她的衣裳轻轻揉着她柔软的娇胸,边揉边给她讲一些需要注意的按压位置和力道……
-
第二天。
雨榕上山,飘萝磨磨蹭蹭的走得极慢,雨榕以为她体力不行,牵着她一直走到山顶。怕自己见到星华就不想再走,雨榕将飘萝送到门口,说道:“飘萝,你先回家,我去送完狼崽的食物就来找你。”
“嗯。”
回到木宅中,飘萝竟不知自己要干什么。
星华的身影就是在飘萝低头进卧房的时候出现的,他挡在她的身前,“以后不准晚上去别处睡觉!”
害得他整晚没睡好,身边缺她,空落落的,十分不习惯,差点儿都把她从雨榕那偷回来!
飘萝侧身绕过星华,“就去。”
星华出手抓住她的手腕,“我不准!”
本来心里就压着火气的飘萝瞪着星华,“我不要你管!”说完,用力甩开星华的手,快步走出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