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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福还没回答,陆文生的声音却已经先一步在外面响了起来,“夫人,前面有点小状况!”
古悠然听着觉得陆文生的语气似乎不太对劲,可又不像是坏事情的样子,不由眉头微蹙,“文生,到底出什么事了!”
“呃,夫人您方便出来一看就知道了!”
咦?
古悠然这下是真的有点不懂了,陆文生这个管家平心而论,古悠然是十二分的满意的,平日里就不是个不稳重的人灏。残颚疈伤
似这等犹犹豫豫的说话,还没有过呢!
什么叫她出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悠然,你身上有伤,我去!锁”
“夫人,最好还是您看一下!”
陆文生自然也听到了魏岑的话,顿时不等古悠然表态,竟然又要求她亲自出去看一下,这一来,就算是傻子也听出啦,他是不想让魏岑出去了。
那么外面究竟遇见了什么人,或者遇上了什么事啊,要令的陆文生这么支支吾吾含糊不清呢?
“你在车厢里等我,我出去看一下!”
“我和你一起出去!我不放心你的身体,你的伤口要是万一崩开流血可怎么好?”
魏岑也是个聪明人,所谓的担心伤口自然是其次的,眼下的最明摆的就是他要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以至于陆文生他们不想让他知道,却只叫古悠然一人知道。
这可不像是把他当另一半主子的架势!
魏岑的心里自然是有些不快的。
只是顾虑到陆文生究竟是深得古悠然信任的心腹,不便现在就把这种不悦表示出来罢了。
古悠然忍不住暗中苦笑了一下:想着这个文生,挺稳重能干的人,怎么这次说话就这么不注意不聪明,这下可好,魏岑还非要一起出去看了,这事给弄的。
然后她心里也有些感觉七上八下了起来,她是觉得没什么事情是她可以看到,魏岑看不得的,可陆文生这么两次一要求,弄得她心里也没底了。
无双和倾城虽然很想延误一下再掀车帘,但是在岑主子看似镇定其实已经蕴含了怒火的眼眸注视下,哪里敢搞小动作?
纷纷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自家夫人后,还是掀开了车帘子。
魏岑顿时不等古悠然先出去,他自己就先钻了出去。
然后就听他愤怒地吼了一声。
使得古悠然刚跨出一只脚的身体,顿时就停顿了一下。
刚钻出车厢,就听魏岑挟怒问道,“悠然,这是怎么回事!”
古悠然可说还没弄清楚什么状况,就遭受到了魏岑不满的责问,一时间也有些一头雾水,“什么怎么回——呃——”
话刚说了一半,抬头间就已经看到了马车正前方不远的官道上,正儿八经地竖着一个随风飘扬的旗子。
说是旗,还不如说是一根随便砍下来的树的树干,上面绑了一块偌大的布条和钉着一个信封。
而那布条上,就是用烧过火的木炭方方正正的书着“悠然娘子亲启”的字样。
不用问也看得出那封被钉在树干上的信就是给古悠然的。
知道她们会从这条路经过,且还直接写了‘悠然娘子’的字样,要说搞错的几率实在是不大了。
也就难怪陆文生要叫古悠然自己出来看,又不想让魏岑出来看到的原因了。
毕竟是个男人看到有别的男人这么称呼自己的女人,也都要怒发冲冠的。
事实上,魏岑也果然喷火了。
也不能怪他,那日在地底山腹中,他脱力受伤过重,在见到古悠然没几秒钟就已经晕倒了。
根本没听到后面顾希声叫古悠然娘子的场面。
唐拓和陆文生倒是听到和看到了,可问题是他们谁会敢和魏岑说啊?
因此,现在咋一看到,就有点暴走了。
而古悠然也是瞬间满头黑线,外加恼怒无语。
连陆文生都猜到了可能会是谁,她作为当日旖旎亲密事件的当事人之一,如何会猜不到。
不由心底暗骂:这个该死的顾希声,到底在搞什么?
上次弄的唐拓和她打了半天,这次被他的心上人害得自己都已经惨不拉几了,现在居然还唯恐天下不乱的在马路中间竖旗子,叫她娘子的给她写信?
丫的!也是个不太平的主啊!
不由都有些后悔上次在地洞里他们两人发生关系的有点过于冒然。
以至于现在有点尾大不掉的风险了。
话说,古悠然也一肚子怨气呢!
觉得这个顾希声她是不是看错了,原本以为对方也该是个成熟的人,不就是onenightstand这点事吗?
天亮后就该各分各手,各走各路才对!
而且那晚他的表现明显也是不想以后有更深牵扯的样子,所以互相没打听对方的底细,却没想到,现在却有点主动找上来纠缠的迹象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悠然,我想要个解释不过分吧!”
魏岑的声音冷不丁又冷森森的响了起来。
“呃,魏岑,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是谁?这个人是谁?是那天用大阵把你困住的那个男人?”
魏岑也不傻,自打出神府以来,基本上古悠然就没离开过他们的视线里,若还能冒出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叫她娘子的,就只有那次陷入在地洞中的时候了。
而且唐拓事后不是也和他说过悠然那里收了一件男人的衣袍的事情吗?
只是那次正好遇上悠然大发雷霆之怒,且他们的关系也不像现在这样有了明确的关系界定,所以他也没能继续询问和追究下去。
可现在不同了。
悠然已经说了要和他在一起,而这个原本该彻底消失的男人,却又冒了出来,他想干什么?
挑衅他身为古悠然正牌男人的所有权?
“魏岑,别这样!这样吧,文生,你点个火把过来,把那烧了吧!”
“是,夫人!”
陆文生也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赶紧转头就去拿火折子了。
无双和倾城此刻也不敢多吭声,毕竟岑主子都已经得到夫人的认可了,现在又冒出一个顾公子来,岑主子脸色难看,心有怒气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夫人都有意识地在对岑主子做让步和迁就,她们当丫鬟的哪里还能不会看脸色?
沈烈和毛二叔在外面骑马的,自然也是把这情况看了个完完整整,一时间两人也有些暗自叫苦不迭,因为他们也都明白,看到的属于古悠然她们的秘密越多,以后要撇清自己与她们的关系就更加不能!
可偏偏古悠然这位便宜姐姐,这一路上的遭遇和故事,还真是有些惊心动魄之感,几乎就没有真正消停的时候。
似乎她不去找事情,也总有事情和麻烦会找到她头上来。
“等等,三福,你去把那封信拿过来,我倒要看看,都写了些什么!”
古悠然闻言,眉头微蹙,有些不悦,但是看了看魏岑明显比出神府时清减了不少的身材后,还是没说什么严厉地责备他的话。
毕竟不管如何他的喜欢她,所以尤其的在意。
而且这个世界,并不是真正的女尊男卑的世界,他魏岑一个有着大好前途的年轻男人,为了她,已经改变和迁就了不少了,她也已经告诉过自己以后要对他好些,尽可能温柔一点。
基于这些,古悠然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生气,不要吼他,克制一下,深呼吸!
然后反复了几下,才握住魏岑的手,语声柔缓地道,“岑,看信就不必了吧!我都不打算看,你又何必?烧了就是了!”
“我想看看他到底给你写了什么!”
魏岑没看出古悠然的迁就和忍耐,还是怒火填膺气匆匆地说着。
古悠然的目光有些压抑不住的不悦了,却还是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没发火,而是语声冷静地问,“就算看到他对我说了什么,提了什么要求,你又能怎么样呢?是去杀人还是冲我发顿火?”
“呃——”
魏岑这时才发现古悠然的表情有点不太好,不由眉头也蹙了起来。
以为她之所以不希望他去看那封信,为的就是想要庇护那个姓顾的野男人,不由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了起来,“悠然,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在责备我不应该计较吗?”
而此时,三福已经把那封信从那树干上拿了下来,走了回来,并恭敬地交到了魏岑的手中。
古悠然却有些不知道是失望还是难过的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淡淡地道,“既然你想看,那你就看吧!”
说完,古悠然就松开他的手,踩着马车凳又重新上了车。
无双和倾城微微顿了一下,也赶紧跟着夫人钻了进去。
只留下还拿着信有些怔愣地站在外面的魏岑一脸的阴晴难定。
几次握了握手中的信封,想要捏碎,却又下不了决心一般。
最后还是没抗住心中的心魔,把那封信给拆开了,而里面所谓的信却只有薄薄的一张纸,抽出来一展开,魏岑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了。
因为那张纸上竟然什么都没有。
也就是说,所谓的给悠然娘子的信,其实什么都没写。
不知道是本来就没写,还是在这之前已经有人把里面的信给替换掉了。
不过魏岑自己也知道后者的可能性是没有的,也就是说,那个姓顾的留给悠然的信本来就是一张白纸。
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还是那个姓顾的知道会是他看这个信,所以故意弄了这么一张白纸来耍人?
魏岑的心里无法不如此阴暗地各种猜想。
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就让陆文生烧了它呢,起码不会有现在这样骑虎难下的状况。
这下信也拆了,又没能找到半点有用的信息,还让悠然不高兴了!
以至于本来这事他还是有理的一方,现在反而不那么占理了。
毕竟在古悠然明显表示不希望他拆这份信的时候,他还是坚持己见的看了,这本身就是一种不信任的信号。
以古悠然的敏感,不可能心中不介怀的。
“可以走了吗?”
车厢里,古悠然的声音又淡淡地柔柔地响了起来。
魏岑面色有些难看地捏碎了手中的信封和一个字没有的白纸后,满怀忐忑地又进了马车。
车厢里,古悠然已经重新靠坐在了里侧的临时床铺上,手中还拿了一本书,无双和倾城则一人给小桌上的香炉里面添加香料,另一人则在旁边帮忙着。
见魏岑进来,两人身子都往旁边侧让了一下。
而古悠然见他人进来之后,才用书卷敲了敲车厢壁,顿时,就听外面的陆文生喊了一声,“走!”
马车就又重新缓慢地运行了起来。
似乎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分别,车厢里的气氛还是很静谧的,但是只有魏岑自己知道,他现在觉得车厢里静默的吓人。
他情愿古悠然给他不好的脸色,或者骂他一顿,给他几个白眼,也比现在这样完全没有半点声色的样子吓人。
感觉里,这次从地陵里出来后的古悠然,就不是一个能忍得住脾气心性的人。
他之前的事情分明就是惹她不高兴了,可她怎么就反应也没有了呢?
这不符合悠然她的个性啊!
难道说她以后都不打算再理他了?
一想到这个,魏岑的心里就忍不住开始发慌,忍不住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了呢?
悠然之前都已经说对不起了,他还坚持非要看那个信做什么?
现在弄的那来之不易的温馨和美好的相处和气氛,就这么的没了!
“悠然!”
魏岑微微有些小心地试探般地唤了一声。
以为古悠然肯定不会理他的,却不想古悠然一边看着手中的书,一边却还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呃,悠然!”
这情况把魏岑弄的更加看不懂了,又叫了一声。
“嗯,有事?”古悠然又应了一声不说,还多问了两个字。
魏岑见状,忍不住眼神一亮,“你,你不生我的气?”
古悠然闻言,抬起了头,缓缓地放下手中的书,“本来是想生你的气来着,毕竟我都说了我不知道这件事情,也知道你生气还和你道了歉,不过你还是不信任我的硬要去看那封信!”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魏岑的表情有些尴尬和心虚了起来。“但是回到马车里我想了下后,还是决定不生你的气了!因为我知道这是因为你在意我,所以不能容忍,而且你是个男人,有你自己的自尊,我既然认了你,也说好了要和你一起努力一次,就该试着多理解你一点!”
“总是冲着你发火非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容易给我们之间造成一定的伤害!”
“做好在一起的决定就不容易,总要给彼此承受考验的机会和时间的不是吗?”
“所以,我是这么想的,这次的事情就算了吧,我不去生气你不信任我,你也不要去追问顾希声到底打算做什么!因为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我和他的交集那是在特殊情况下的一种选择,这一点我不打算否认,毕竟做过的就是做过了,抵赖是一种不敢担当的表现!”
“但是有一点是很肯定的,我们当时都以为不会有未来,才做了那样的决定!这个按说我可以不和你解释,不过为防你多想,以为我是打算护着他,所以总是隐瞒你,我还是和你说清楚比较好!”
“我也不知道他又冒出来,还弄出刚刚那么一出是什么意思,不过你放心,我既已决定要试着接受你,除非你做了让我很失望的事情,否则的话,我是不会改变决定,去和别人怎么怎么样的!”
“我这么说,你能接受并理解我吗?”
“悠然,对不起,是我太小心眼,我不该不信任你,去拆你的信,我真的只是太嫉妒了,我——”
对比古悠然的坦白和温柔好言,魏岑深切地觉得他之前的行为果然是太急躁了,完全失了一个自信的男人该有的沉稳和从容。
但是他也必须承认,他胸口的气息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平稳。
对于古悠然如今直言的承认她和那个叫顾希声的男人在失踪的那一夜里,果然有发生了亲密关系的实质,他还是觉得无比的难受和心堵。
他很想大声斥责她身为一个女人,怎么可以对男女关系这么的随便?
竟然和一个把她困在大阵中,差点就害死她的男人,有了那样的关系?
她的脑海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甚至很想问,既然顾希声这么一个陌生男人都可以和她有亲密关系,为什么轮到邓傲头上了,她就非要杀人不可?
她究竟哪里来的底气如此的理直气壮的说这样的话的?
只是总算最后的理智和自控力,让魏岑没有把心中这样真正的愤怒之语吼出来。
非但不能说这样的话,还得学着古悠然那样,尽量的心平气和的说着看起来似乎已经不介意了的话。
可其实,魏岑并不甘愿这样。
古悠然对此一无所知,她还以为她把真实的情况和心底的想法都说开了之后,两人就能继续好好的沟通和相处下去呢!
因此,听到魏岑的道歉,她还柔和的微笑,眼神明朗地看着他道,“我理解,我明白!你放心吧,我和顾希声不可能的!他不属于我的生活!让我们都忘了过去和曾经,一起为未来努力吧,好吗?”
“好!不过悠然,他要是再回来找你的话?”
“他倘若露面,我会直接和他讲,让他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古悠然莞尔一笑,自以为魏岑肯定会满意,殊不知魏岑的心里却另有了决心,他想着要么那个姓顾的不要再出现,只要他敢冒出来,他就杀了他!
对自己的师兄邓傲他魏岑尚且不能容忍,何况一个占了他女人便宜的野男人?
不同的心性,不同的理解,造就的不同的处事手段和方式,此时在这对刚刚有点萌芽柔情的男女之间,已经埋下了无形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