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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戏妇抢僧房
李君涛骑着马赶了一天路,趁着天未黑,急找客栈。谁知客栈均住满了人,一时腾不出房间。李君涛大怒,对一家客栈的小二怒骂,要他找出一间最洁净的房间给他。小二被他吓得怕了,只好告诉他那个最好的房间被一个僧人住下了。李君涛放过小二,径直朝僧人的房间走去。戳破窗纸,往里细瞧,见一僧人正在盘腿打坐念经。李君涛蹑手蹑脚推门而入,僧人似乎不知。李君涛轻走到僧人跟前,僧人毫无所觉。李君涛咳了一声,僧人似乎没有听到,仍旧不动。李君涛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突从窗子的缝隙瞧见对面房间一个妇女临窗,妇女抱着一个婴儿,轻言哄睡。李君涛灵机一动,摘下僧人头上的僧帽,僧人浑然物外。李君涛于是盘起头发,戴上僧帽,低矮着身子,打开窗子,露出个头,朝对面的妇女挤眉弄眼,还调笑地说些污言秽语。妇女忽然被遭到一个僧人戏弄,心中气愤,抱着婴儿对正在休息的丈夫道:“夫君,对面那个和尚真可恶,出言调戏我。”她丈夫一听,大怒,临窗一看,果见如妻子所言,火冒三丈,飞快开了门朝这边赶来。
李君涛赶紧脱下帽子戴还僧人,撒腿躲到房外去,果见那妇女的丈夫气汹汹地跑来,猛力推开房门,一进门就对僧人一顿毒打。僧人痛得受不过,睁开眼来问道:“施主为何这般殴打贫僧?”男子气冒了烟,骂道:“还挺会装的,明知故问,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站在外面的李君涛忍不住偷笑,僧人道:“如果打贫僧一顿,能息施主你的怒气,施主尽管打吧。”男子一愣,仔细一瞧,发觉这僧人跟刚才见到的那僧人相貌有些不同,问道:“大师房内还有谁在?”僧人摇头道:“没有,就贫僧一人。”男人心下疑道:“不可能,我看见他就立马过来了。”再问道:“真没有?”僧人点头。男子放下拳头,哼了一声走了。男子刚走,僧人传声道:“施主既然还逗留在外面,何不进来?”李君涛闻言,推门进入,道:“大师即知是晚辈所为,何不直言相告?”僧人微微一笑,道:“贫僧既已替施主受过,又何必再让施主遭皮肉之苦。如果贫僧坦言相告,那人定会因错手殴打贫僧而悔恨,贫僧岂不是多遭罪孽,小施主,你以为呢?”
李君涛笑这和尚迂腐,笑道:“大师占了这间房子,让在下露宿街头,夜不能寐,得不到休息,明天在下也无jing力赶路,这样算不算是一种罪过?”僧人瞪大眼睛看着他,半晌,他无言地起身,自行步出房门,回头对李君涛道:“愿施主睡个好觉。”李君涛抢夺了他房间,也有些过意不去,问道:“大师如何称呼?”僧人人去声留,道:“出家人四大皆空,唯觉十八般地狱太过苦厄,希以佛法化之。”李君涛一震,惊道:“法藏大师!”追出房门,已人去杳无。
休息一晚,李君涛为盘缠发愁,见到马儿,便对客栈小二道:“帮我把这马儿卖了,换两坛酒,其中一坛要烈的,在上面画个圈,还帮我准备一坛水,跟酒坛差不多大小。”小二应声而去。李君涛随即出去逛了一天,踩好去处。夜晚抱着三个坛子朝青楼走去,一群女子蜂拥而上,围着他娇声叫道:“公子竟然自带酒来,是不是嫌弃我们院子的酒啊?”李君涛推开她们,高声叫道:“院子里的酒怎能和我的酒比,我今天带三天酒来是看谁敢跟我比酒。”女子们不悦地散开,顿时有人喊道:“怎么个比酒?”李君涛道:“我这酒其烈无比,谁能喝一坛不醉的,就算赢!”那人喝道:“我跟你比,以什么为彩头?”“一千两银子!”李君涛一口答道。那人自信一坛醉不倒自己,一口答应。李君涛递给他一坛没作记号的,那人拔开塞子,张口就喝,果然微醉。伸出大手道:“一千两拿来!”李君涛大笑道:“算你赢,但你还欠我一百两。”那人大怒,喝道:“我什么时候欠你钱?”李君涛道:“你喝的酒是我,我的酒值一千一百两,你虽然赢了,但我没说我的酒不要钱买的。一千一百两去掉一千两,你还要给我一百两。”那人怒道:“你耍老子!”正yu动手,脸上“啪啪”两声被人扇了两个耳光。那人吓了一跳,李君涛冷道:“欠人钱财,还想打人?”无声无息遭了两个耳光,那人背脊发凉,自叹惹上瘟神,乖乖奉上一百两。李君涛得了一百两,心中得意,道:“还有谁敢来比试,这次赌注两千两。”刚才那人心中不服气,心想刚才亏了一百两,那酒也不怎么样,再喝一坛应该没问题,还可以赚回八百两。于是道:“刚才我是不知道刚才的酒价钱,这次的酒是不是还是一千一百两?”李君涛道:“这次免费赠送。”那人喝道:“好,我来。”李君涛道:“这次我先喝。”说完,拿起一坛水,仰头就喝,喝得肚子鼓胀,终于喝干。大汉看着那坛画了圈的酒坛,打开咕噜一口,当即发现不对劲,但瞥见李君涛冷着眼看着他,只好一口气干了下去,顿时只觉得天旋地转,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李君涛从他怀里取出两千两银票,哈哈笑着扬长而去。
第十四章异姓成兄弟
李君涛兴高采烈地回到客栈,正找小二叫几个小菜喝几倍,忽见一个青年男子背着一个箱上面坐着一个弥勒佛像的药箱找小二问房间。他一把拉住青年,高兴地道:“朋友,客栈住满了,反正我就一个人住,你就与我同房吧。”青年男子呵呵一笑,道:“如此就打搅小兄弟了。”李君涛搭上他肩膀,腰间的剑无意触到弥勒佛的佛手心,微有一股吸力。他还以为这青年防身护体而已,没在意。便收回自己的手拉着青年向昨夜从法藏大师那抢来的房间走去,两人边走边交谈,得知这青年乃云南人,姓王,名字琉琳。李君涛奇怪他本已姓王,为何名字还都以王为偏旁。王琉琳见他讨好自己,以为他知药箱的来历。那药箱是笑佛手宋青山行走江湖时随身携带的工具,闻名江湖多年。谁知李君涛初出江湖,不知江湖昔ri名医,只是觉得这青年行李奇怪,以为必有奇技,所以特加拉拢。关好房门,李君涛拉着王琉琳坐下道:“王兄,小弟有一疾病,急需你诊治。”王琉琳打量他片刻,看不出毛病,只好问道:“不知李兄患了何病?”李君涛道:“子期病!”王琉琳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子期伯牙因高山流水互为知音,他放下药箱,打开箱子,取出一包东西放在佛手心上,松开手,东西竟然不掉下来。李君涛也是一愣,回忆刚才剑被吸的情景,顿即明白,道:“药含铁,佛手为磁石,子期就像铁被磁石所吸一样被伯牙的琴声吸引。好药!”王琉琳摇头道:“王某岂敢自比伯牙。”李君涛道:“我志在江湖之上,若天地不仁,吾必竭江河。”言有所表,告诉对方自己有称霸天下的野心。王琉琳瞪着他良久,看他如此抱负,怦然心动,人在江湖,焉能不为名利所驱使?王琉琳一把抱住他,道:“你我今ri结为兄弟,来ri誓为人上人。”
于是两人结为异姓兄弟,李君涛对王琉琳道:“大哥,明ri我们用两千银子租条船去巴山。”王琉琳沉思片刻,道:“两千两太少,这一路去巴山的江湖人甚多,我们可以籍此网络人才。”说完,就跟李君涛商量下如何行动。听完,李君涛拍掌赞道:“好主意,就按大哥说的办,我们明ri就去拜访郭金盘。”
天明,两人找到金陵郭家,郭府门前门卫打着哈欠不让进,王琉琳对门卫说道:“你且去对你家老爷说,‘盘中无肉难下咽,青山有处觅黄金’。”唐人好诗,门卫一听有诗,以为是老爷的朋友,转身进内通报。王琉琳对李君涛道:“昔年,家师来金陵,在郭老家住过一段时间,那是郭金盘只是个长工,很少有肉吃,家里有客人,无肉招待,便觉不是好宴。家师见他急公好义,便告诉他某处有黄金。其实那只是一群山贼抢来的,被家师发现。郭金盘胆子也大,真个半夜上山偷了黄金回来,拿出一半交了官府,留下一半做生意,因此发迹。”李君涛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王琉琳笑道:“其实我这次来中原,家师就曾告诉我若有钱财需求,尽管找郭金盘。”话未说完,一声朗笑传来,道:“原来宋恩公还记得郭某。”一位紫袍老人容光焕发地出来,王琉琳拜见老人,道:“小侄王琉琳见过前辈,家师常嘱咐小侄代他向前辈问候。”紫袍老人正是郭金盘,他呵呵笑道:“有劳恩公挂念。”说着,请王琉琳与李君涛进了客堂,下人端上茶点,三人各呷了一口茶,王琉琳道:“郭前辈,小侄这次前来,是想请前辈帮个忙!”郭金盘捋须道:“但讲无妨,老夫定当相助。”王琉琳道:“小侄想向前辈借艘大船,船中要备一个月粮食和水。”郭金盘立即唤来管家,吩咐下去。吩咐完后,王琉琳递上一张两千两银票,对郭金盘道:“这两千两虽然少了,算是租金,望前辈笑纳。”郭金盘道:“贤侄太见外了,老夫怎能收你的银票呢?”王琉琳道:“前辈,此次你我做的是一场生意,还请收下。”郭金盘见他如此说,只好收下。王琉琳与李君涛留下来,待大船就绪。
第十五章上船过一关
李君涛、王琉琳来到大船上。船长二十丈,宽有三丈,甚是巨大。伫立船头望着码头来来往往的行人,李君涛扯开喉咙叫道:“各位兄弟姐妹,叔伯阿姨,此船开往巴山,可在下年少无为,想邀请武林高手或者才能俊贤上船一路教导小生武功文才,因此在此设立两关,只要能过其中任意一关的,可以免费随船住行。”码头的行人轰然传开,一时船下跑来许多人。
李君涛请船夫拉起船桅,对众人道:“一关是爬船桅,能爬上桅杆顶上者,过关。”众人仰头一看,此杆十多丈高,众人均望洋兴叹,不敢一试。李君涛接道:“另一关是文关,题目是商汤伐夏桀帝,周武王伐殷纣王,此二人以臣伐君,是否有违君臣纲常?”以臣伐君,有违君臣之道,以下犯上,属大逆不道。商汤、周武都是贤君,讨伐暴君,还百姓安稳生活,更创繁荣盛世。虽如此,但终归是以臣伐君,不合道理,因此此题一出,众人不敢贸然上船作答。
“贫僧愿上桅杆!”凌空渡来一僧人,稳稳落在船板上。李君涛问道:“敢问大师法号?”僧人双手合十道:“贫僧来自少林,法号晦明。”李君涛让开道:“晦明大师请!”“慢着!”又一僧人不急不缓登上船来,正是前ri见过的法藏大师。李君涛心中一慌,以为法藏是来找他麻烦,正不知如何解决,法藏道:“晦明大师功力在贫僧之上,若贫僧上得了桅杆顶,晦明大师定也上得桅杆顶。”晦明笑道:“法藏法师过谦了。”李君涛赶紧道:“法藏大师若能过关,晦明大师也能过关。”法藏微微含笑,捻指一弹,手中一颗菩提珠子破风而上,稳稳落在桅杆顶不掉下来,这份指劲拿捏jing准,可见功力不凡。李君涛不明其意,笑道:“以法藏大师德高望重,不会这样耍晚辈吧。”晦明摇头道:“法藏大师已经过关了,待贫僧一试。”说完轻轻一纵,窜上三丈高,有若灵猴,然后敏捷地顺杆爬上,掐住菩提珠子,喝道:“大师下去了。”伸指一弹,菩提珠子无声无息落在法藏的佛手上。接着晦明一落而下,着地不发一丝响声。李君涛喝彩道:“晦明大师好功夫。”晦明道:“与法藏法师相比,差远了。”李君涛问道:“为何?”晦明对法藏道:“吾即菩提,菩提即我,大师,可对?”法藏含笑不语。李君涛恍然大悟,道:“两位大师请入内。”
“还有我们!”四名青衣剑士踩着踏板上到船头。当头一名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年,长得与李君涛相似,李君涛问道:“在下李君涛,兄台尊姓大名?”少年道:“李君羡!”李君涛一愣,名字也仅差一字,随即他哈哈一笑,道:“请问李兄选哪一关?”李君羡盯着他道:“文关!”李君涛道:“请入内作答。”李君羡注视他良久,终带着其它三名剑士入船内。
第十六章吕布是骡子
话说燕恒秋、薛仁贵碰上“酒中剑”殷卓然,殷卓然吸了口酒,轻抚着驴,道:“少年人骑马,老年人骑驴,怎么没见人骑驴马杂交的东西?”薛仁贵奇怪地问道:“驴马杂交会生出什么?”殷卓然呵呵一笑,捋须道:“老夫有个故事,讲给你们听。”顿了顿,道:“两个月前,老夫一时酒瘾发作,下山到市集打酒,当然,到了酒店肯定要先喝喝酒过过瘾。老夫正喝着酒,突听到邻桌一个青衣布帽的汉子叹气道:‘当今之世,竟找不到一个可以匹敌吕布的人物!’。他身旁有两个人,一个拿着剑守在他身后。”薛仁贵问道:“另一个呢?”殷卓然对着酒葫芦吸了一口,道:“另一人身穿灰衣,除了那个剑士年约十四,那两个都已到了不惑之年。老夫听那青衣文士口气有些狂妄,一时留了心。又听那灰衣文士说道:‘要说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的人中吕布确也了得,虎牢关一役独战三英竟也能打个平手,要知刘玄德、关云长和张翼德三英也是当世的英雄豪杰。’。”燕恒秋道:“吕布神将,只因貂婵之故,落得个身败名裂。”殷卓然道:“古今以来,不以非战之罪定论英雄者,总喜欢来个英雄爱美人,吕布是英雄,一战而死,后人不免黯然,于是把罪过推到女人头上。”突然发现扯远了,接回前面的故事道:“那灰衣人刚把话说完,青衣剑士道:‘如今江湖很平静,有没有吕布那样的高手,真的很难说,尤其是年青一辈中的。’青衣文士道:‘得想个法子生个吕布出来为我所用。’灰衣文士就问道:‘如何个生法?’青衣文士高深地一笑,道:‘我们是驴,江湖是马,生个骡子出来,不愁出不了世的吕布。’听到这里,老夫就愣住了。”薛仁贵哈哈一笑,道:“原来驴与马生的是骡子,前辈肯定是想看他们如何生骡子,一路追到这里来的。”殷卓然摇头叹道:“不错,老夫一路跟随他们,一路跟到长安皇宫,老夫进不得皇宫,刚打道回山,就听江湖传闻吕布神位出世。”
薛仁贵暗道:“原来这一切是朝廷策划。”刚想到这,燕恒秋道:“朝廷如此装神弄鬼,竟只是为了一个吕布!”殷卓然放好酒葫芦,叹了口气道:“我蜀道剑派虽不在巴山,但也相距不远,巴山之事,老夫也不得不多留个心眼。”三人伴随而行,到得金陵。殷卓然卖了驴子换酒钱,在金陵喝了一天,不敢多逗留,次ri继续赶程。
忽闻得码头有大船上巴山,三人赶了过来。到码头一看,正看到李君涛在再度讲过关题目。殷卓然跳上船去,喝道:“这桅杆才十丈高,不够玩的。”“老头子,先别吹牛,看你一把年纪,过得了关再说吧。”码头几个红巾蒙着半边脸的大汉嗤笑道。“连‘酒中剑’殷前辈你们都不识得,拜火教也敢回中原?”走出一个青年剑客,青衣布鞋,向殷卓然躬身抱拳道:“晚辈终南山五斗米教黄石,见过前辈。”殷卓然颔首点了点头,一个飞身直跃到杆顶,随之跳跃而下,看得众人咂舌。黄石喝彩道:“前辈好轻功!”说完,跃至桅杆半腰,一抱一爬,慢慢爬了上前,众人哄然大笑。黄石到了顶后,然后顺杆溜了下来,李君涛也宣布过关。那红巾蒙面的汉子冷笑一声,道:“也不过如此。”一时,五位红巾蒙面汉子跃上船去,仰头看桅杆,五条飞链套住桅杆,五人一齐跃上,到得半空,五人接力般一手接对方,一手飞链套住桅杆,被接的人上翻,到得桅杆顶,五人一个踩一个的肩膀叠了起来,跟着同理翻下,看得众人眼花缭乱。
第十七章吕洞宾传人
燕恒秋与薛仁贵见那五人过了关,一时无语。薛仁贵内心琢磨,十多丈高,不拿真本事,上去有点困难。他四下张望,见船内走出两位僧人,他犹豫了一下,问李君涛道:“小兄弟,文关是什么?”李君涛瞄了他一眼,微笑道:“武王伐纣是否有违纲常,不过不可答上应天命,下应民心这些众人皆知的答案。”薛仁贵正yu开口,想不到被他先说了出来,可其他答案他一时又说不上来,万一一个没说话,将来报效朝廷的梦想就成泡影了。思量再三,他猛吸一口气,提气一纵,宛如一只蝙蝠蹁跹而上,一时喝彩声如雷。
法藏见此大吃一惊,心道:“四海升平,这不是吕洞宾的绝学吗?”晦明也是脸se一变,待薛仁贵从桅杆顶翩翩而下后,轻声问道:“失传近百年的轻功绝学四海升平,施主是从何学来的?”薛仁贵尴尬地一笑,道:“家师不许我在别人面前说出他的名字,还望大师见谅。”话刚说完,黄石轻步走了过来,问道:“这五年来,隐在终南山后山的高手是不是你?”薛仁贵大惊,问道:“你怎么知道的?”黄石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后山有一个石洞,石洞内有一个墓碑,墓碑上写着‘恩师吕公洞宾之墓’,不过你放心,我五斗米教绝不会把这事泄漏出去的!”薛仁贵诚恳道:“多谢!”黄石微微一笑,轻声道:“不用客气,我五斗米教能在终南山安稳几十年,还是因为你师傅在终南山,不然早为强贼抢占。”薛仁贵道:“哪里,贵教虽不出世,但自有护山本领。”
法藏走进薛仁贵,轻声问道:“吕洞宾现在何处?”薛仁贵谎道:“家师云游四方,在下也不知他老人家踪迹。”法藏“哦”了一声,暗道:“原来吕洞宾还在世,难怪门主这些年不出寺门一步。”他打量了薛仁贵一番,随之一笑,看其他人过关。
薛仁贵见燕恒秋没有过关之意,扯了扯他衣袖。燕恒秋会意,只听他道:“能文就不必用武,在下试文关好了。”说完进入船内,只见里面除了李君羡外,还有一青年男子和一少年男子在答题,青年男子脸略宽,他道:“在下上官仪。”少年男子脸型略长,一张脸却总是微笑,他道:“上官兄兄台既已过关,就让小弟狄仁杰来闯关了。”王琉琳笑吟吟问道:“那请狄兄作答吧!”狄仁杰笑着道:“要说商汤伐夏桀帝,周武王伐殷纣王,得先说夏桀帝和殷纣王,这两位君王均是荒yin无度、暴虐无道之君,天下民心尽丧,遇到如此无道昏君,商汤和周武两位雄才大略的英雄自是不会错失良机,举旗而起,一呼天下响应,成就自己的霸业。”王琉琳笑道:“这好像文不对题?”狄仁杰道:“一个人当自己的身家xing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他就不需要理由去铲除这个威胁,又何来管他的纲常?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陈涉也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等商汤周武称王时,夏桀殷纣的后代便要对商汤称臣,君君臣臣,臣臣君君,又何来谁一定是臣,谁一定是君。谁顾天下谁是君,不顾天下便会自取灭亡。”一番话听得王琉琳两眼直瞪。
第十八章天下谁是主
王琉琳无法狡辩,狄仁杰过关。王琉琳转对燕恒秋问道:“阁下也是来闯关的吧?”燕恒秋道:“不错!”王琉琳道:“请问阁下对武王伐纣是何看法?”燕恒秋道:“恰如此船去巴山,逆水行舟。”王琉琳笑道:“阁下倒是会讲话。”燕恒秋道:“成者王侯败者寇,又何必对过去的事争论不休呢?”王琉琳摇头道:“如果不知道过去,那你又如何知道父母是谁,自己又是谁?”燕恒秋盯着他道:“你有点强词夺理。”王琉琳道:“如果不争辩,又如何分辨是非,识得好坏?”狄仁杰赞同道:“不错,做人应该明理辨是非,不能行非踏错。”燕恒秋道:“如此说来,这一关一定要辩?”王琉琳点了点头,道:“不错!”
燕恒秋扫视他们六人,双眼眨了眨,他的大拇指扣着无名指,他觉得很不舒服,很不习惯。这些年他想了很多,想不出自己心中的那个天下究竟是怎么一个样子,只听他缓缓道:“人活在世上不外乎吃穿住行,要有吃有穿有住有行,就要有土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除了君王,谁能真正做到真正的有吃有穿有住有行?君王对你好,赐你土地;君王厌恶你,就收回你的土地,甚至杀了你。碰到不好的君王,你时刻担心他收回那份你需要的土地。人一担心就会行险,你想方设法告诉那些跟你一样担心的人,告诉他们说:‘帮我抢回了大王的土地,我就赏赐你们更多的土地。’于是他们帮你抢,抢到了,天下就归你了。”王琉琳一时没有听懂他的意思,问道:“这与题目似乎无关?”狄仁杰道:“他已经回答了。”王琉琳询问地看着狄仁杰,狄仁杰道:“谁伐谁,只是因为土地,无关君臣纲常。”王琉璃点了点头,道:“算他过关。”燕恒秋嘘了口气,他走出外面,伸出手来,发觉大拇指仍然扣着无名指,不禁苦笑,心道:“无名眨眼这门绝学还真是学不得,弄得眼睛手指都不痛快了。”
薛仁贵走近旁来,对他道:“船开了。”燕恒秋望着波澜的江面,道:“你看流水东去,永不回头,却也生生不息。”薛仁贵道:“溪水入河,河水入江,江水归海,海水化云,乌云化雨雪冰雹,均成水最后落入溪谷,周而复始,永不衰竭。”燕恒秋不语,薛仁贵道:“人活在世上,总有一天会死去,能够永远留在这世上的,就剩下那些传奇的故事。”燕恒秋盯着他笑,道:“以你的武功,一定会成为一个传奇。”薛仁贵会心一笑,道:“我一定会的。”
望着薛仁贵,燕恒秋想起老一辈人提起过一个人——张烈,与李靖、红拂女一起称为风尘三侠的虬髯客。据说他是吕洞宾的徒弟,但他出来争天下时,吕洞宾曾交给他一样东西。当年江湖传说,半步《论语》治天下,那定有半步《论语》打天下。张烈因李靖、红拂女归顺李渊,便无意再争天下,而那半部《论语》打天下也不知所踪。燕恒秋问薛仁贵道:“吕洞宾吕老前辈有没有交给你一样东西?”薛仁贵诧异不已,问道:“你怎么知道的?”燕恒秋道:“你刚才使出四海升平的时候,我就知道只有吕老前辈才教得出你这样的高手。”薛仁贵苦笑道:“家师确实有样东西,可是当年交给了师兄,跟师兄一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