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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员大叔在迫降的直升飞机内做检查,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引擎会突然在半空熄灭。
明明之前一直都很正常的啊?
几个懂机械的安保人员也过来帮他一起查看,石头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指着拆开的发动机皱眉:“这气缸怎么看上去像是人为损坏的?”
在场几人都是常年从事安保工作的,对视一眼,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约而同将目光转到飞行员身上,面色不善。
“你,你们看我做什么呀?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飞行员大叔瞪大眼睛,“难道你们怀疑是我破坏的引擎?”
乔楚正在不远处和小沈一起帮忙照顾中毒成员,听到这边的争执,也走了过来。
“石头哥,怎么了?”小沈刚才组队和石头一组,对这个特种兵出身的安保大哥印象不错。
“引擎被人故意破坏过。”石头神色有点凝重,“这次事故可能并不是意外。”
小沈还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哪见过这个,目瞪口呆道:“怎么可能?我们不是就在乔作家和梁大哥之前坐过直升机么?很顺利啊!”
众人再次看向飞行员。
飞行员大叔又气又急,忙为自己辩解:“我,我怎么可能?我也在飞机上啊!要是我想害人,自己不是也要搭进去?”
小武这时也觉得这个飞行员怎么看怎么可疑,冷冷道:“飞机上不是有一个降落伞包么?”
“你们居然没有任何证据就污蔑我是杀人犯!”飞行员恼羞成怒,闹着要报警。
“这个气缸不是人为损坏。”就在双方渐成僵局时,梁以初出来说话了,他看了眼发动机,指了指某处,“你们看这里,是这个零件脱落,引擎发动时卡在这里才弄坏了气缸。这只是一场意外。”
也许是因为有过同生共死的经历,飞行员大叔对梁以初的态度本来就变得极其亲切,甚至都没有因为他在飞机上曾经挟持过自己而心存怨气,现在见他站出来为自己说话,更是感动得热泪盈眶。
“你们看!我就说不是我!不行,我们还是要去警察局,我要控诉你们诬告罪!”
“既然误会已经澄清,事情就算解决了,又何必再添麻烦?”梁以初颇有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可是那飞行员大叔却不依不饶,想继续找事儿。
梁以初神色微凉,伸手一把揽住飞行员大叔的肩膀,将他带到一旁,也不知道在他耳边低语了什么,再次回来的飞行员大叔安静得像个鹌鹑,绝口不再提报警的事,甚至在公司派直升机来接他时,也没有任何微词,还向梁以初热情地挥手,露出一口灿烂的白牙,连连叫着“大英雄”。
一件本来可能非常棘手的事,却被梁以初三言两语摆平,变成了一场虚惊。可是乔楚却分明看出来,梁以初在分析引擎气缸并非人为损坏时,是在说谎。
“乔作家,还有什么事么?”
损坏的直升机被拖走,众人也渐渐散去,唯有乔楚还站在原地。
“乔作家”这个疏离的称呼从梁以初口里说出来,让乔楚很不适应,她知道这是缘于她刚才在直升机上的沉默。
梁以初在生她的气。
“啊,没事。”乔楚犹豫片刻,最终没有问出心底的疑问,转而找了个不相干的问题敷衍:“只是好奇,你怎么让那个大叔妥协的。”
“这很容易。”梁以初表情淡淡,“我威胁他,如果事情闹大,我会如实告诉别人他曾打算弃机逃走,一旦事件涉刑,他的行为会让他的嫌疑加重,对他的职业生涯也有负面影响。”
乔楚惊讶,看着这样云淡风轻,能随便将人拿捏在掌中的梁以初,有些陌生。
“怎么了?”梁以初将乔楚的讶然看在眼里。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和以前相比,懂了很多东西。”乔楚勉强扯出笑容。
“是么。”梁以初神色莫辨地勾了勾唇角,“那应该不算是什么都不懂的野人了吧。”
乔楚被这话噎住,拳头下意识攥紧,最终无法再承受那两道滚烫的视线,转身落荒而逃。
直升飞机出事故的新闻很快得到当地媒体的关注,原本在国外发生类似这样的新闻是不会引起国人注意的,但这件事牵扯到乔楚,此时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关注着瓦奴阿图这个遥远的南太平洋岛国,因此这个消息一出来,立刻被国内的媒体铺天盖报道起来。
《作家乔楚在瓦努阿图遭遇直升机故障惊险生还》,单是看新闻标题就足够吸睛,更别提乔楚在微博上数量庞大的粉丝将这则新闻一传十十传百,再加上宁勋极限纪录片的制片方插手炒作,几乎在事故发生后三个小时之内,全世界都知道乔楚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乔楚的微博下炸锅了,粉丝们纷纷表示,我们家大大这是什么灾难体质。
摄制组全员在马鲁姆火山顶集合时已经是傍晚。
因为防毒面具和医疗用具送的及时,有轻微中毒迹象的人陆续好转,并没有人真的受伤。
天边的云霞烧得通红,雨过天晴之后,一片一片像是金色鱼鳞。
折腾了一天,好不容易抵达了真正的目的地,所有人都身心俱疲,就在大家以为终于可以安心准备拍摄时,宁勋却做出了一个让人震惊的决定。
“宁导,整个摄制组已经耗费了大量精力,投资方的经费我们也花了大半,就这么回去,光是违约赔偿就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是啊宁导,已经到这一步了,大家跋山涉水,都想看到最后的成片,怎么能就这么放弃呢?”
宁勋却只是沉默地抽着烟,站在直升机迫降的地方。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直升机迫降时在地面上留下的深痕,柔软又湿润的火山泥几乎保存了整个滑行的轨迹,看着那最深处足有近两米深的凹陷,宁勋指了指,转身问众人:“你们能想象出当时的情景么?”
众人沉默,就算他们没有人懂直升机,只看那迫降的痕迹,也能在脑中勾勒出当时的凶险。
宁勋缓缓吐了口烟,轻声道:“这是会出人命的。能活下来,只是侥幸。”
沈岳之安静地站在一旁,很清楚宁勋在想什么,可是他没有说什么。
每个人都有心底的伤,那些过不去的坎,就像扎在肉里的刺,挑不出来,就会成为折磨一生的钝痛。他自己都没能挑出心底的那根刺,又怎么有资格去说别人呢?
伽利姆作为向导,自然也跟着他们上了火山,他还带来了一个人,随身带着一柄长刀,伽利姆说他是来帮他们做饭的厨师,但是大家心知肚明,这只是伽利姆的一个保镖而已。
这些安布里姆岛的土著人还没有完全信任他们。
伽利姆和厨师在直升机迫降地附近转了几圈,将那些让人触目惊心的痕迹都看在眼里,也不知道用自己的语言讨论什么,然后一起走向梁以初,竟然齐齐向他做了个动作。
颔首,抚胸,击掌。
只是这样一套简单的动作,却让沈岳之异常震惊。
“他们是在做什么?”宁勋也注意到伽利姆那边的动静,他知道沈岳之在瓦奴阿图待过一段日子,对一些当地土著的风俗文化比较了解。
“他们承认了梁以初是勇者。”沈岳之的目光向火山口方向微微移动,“马鲁姆火山是安布里姆岛土著的圣山,在圣山的见证下举行这个仪式,意味着他们的部族从此视梁以初为最尊贵的朋友,愿意为他两肋插刀。”
“他们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做?”宁勋很惊讶,看向梁以初,此时那个神色冷淡的男人难得收起一身生人勿近的气场,正向伽利姆回礼。
沈岳之眼中浮现出浓浓的兴致,“因为他拯救了一架飞机,让无辜者免于死亡。在圣山积累下福泽,这是对安布里姆岛人最崇高的敬意,自然要予以同等回报。”
“这安布里姆岛的土著是信佛么?还讲求积累功德?”
“不,这里的福泽并不仅仅是指拯救人的性命。他们处死罪犯也会在圣山上进行。”
宁勋不解,“那是为什么?”
沈岳之勾起唇角:“他们的福泽指的是坚持。无论是对生命的坚持,对正义的坚持,抑或是对信仰的坚持。”
宁勋听得入神,觉得在夕阳的照射下,两个原始部落居民的表情那么诚恳,他们的每一个充满图腾崇拜色彩的动作都让人深深着迷。
“怎么,是不是特别想在你的纪录片里把这一段话加上?”
宁勋收回目光,冷冷瞪了沈岳之一眼,“我说沈老二,这该不是你自己瞎编的吧?”
沈岳之笑,神秘地冲宁勋眨了下眼睛,然后溜溜达达转悠走了。
不远处,那些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的摄制组工作人员有些局促地摆弄着露营用具,没有宁勋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贸然扎帐篷。
但是真的就要这么无功而返么?
好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