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情深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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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氏一挑眉,“瞧你这话问,你媳妇儿不你家吗?”

    关文加尴尬,李厚仲忙打圆场,“孩子他娘,姑爷这大清早就赶来……”

    “大清早就很早吗?昨儿晚上就该来了!”

    刘氏叉着腰,口气十分不好,把李厚仲连带着关文轰了出去,“都给我出去,灶间是你们老爷们儿待地儿吗!”

    李厚仲忙退出来,知道他婆娘不好惹,拉了关文出来说:“欣儿应该还睡着,你去看看。”

    关文忙跟奉了圣旨似,马不停蹄地跑到李欣屋门口,倒是很容易得就把门给推开了,只是里边儿没有人。

    山子歪着头跟了过来,仔细看了关文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唤人,“姑,姑父?”

    关文点头,蹲下去问山子,“山子乖,知道姑姑哪儿吗?”

    山子指了指灶间位置,羞羞,“姑姑赖床,阿嬷骂。”

    关文彻底放下心来,走回他老丈人那儿,搔了搔头说:“欣儿灶间。”

    李厚仲意会,朝灶间喊:“丫头,灶间不?赶紧出来啊。”

    没人应他。

    李厚仲尴尬地咳了咳,“你先这儿待会儿,我去看看。”

    “谢谢岳父。”

    李厚仲摆摆手,“两口子拌嘴是常事儿,一方让一点儿就好,这是闹什么……”顿了下,眼睛一寒,“不过要是你们关家真给我闺女委屈受,我们老李家也不是好欺负。”

    关文忙说:“岳父放心。我不会欺负欣儿。”

    李厚仲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点点头,“那好。”

    说完便朝灶间去。

    关文长喘一口气,心里叹息一声。想着自己刚才特意咬了“我”这个字哄骗他岳父。心里又微微不自。

    李厚仲走到灶间门口要进去,刘氏看见他重重地哼一声,“人家说女生外向,你倒好,向着姑爷不向着自己闺女。”

    李厚仲嘿嘿笑道:“那闺女总得回婆家去,给她当家脸色瞧你给就好,我要是再给人家得不高兴了,闺女回去也不好处。”

    “你倒是会当好人。”刘氏骂骂咧咧两句,见李厚仲要踏进门来。忙道:“给我站住,你进来做啥?出去!”

    “人家姑爷都亲自上门来了,看这赶路赶。铁定是天不亮就出来了。”李厚仲说道。

    刘氏哼一声,“想那么容易就把欣儿接回去?没门儿!这回得让他们关家知道知道,我们老李家也是有人,不怵他们!欣儿有娘家,有兄弟,靠山硬着呢,想欺负欣儿也得掂量掂量自个儿分量!”

    李厚仲有些不赞同,迟疑了下问道:“那姑爷咋办?”

    “爱咋办咋办。”

    刘氏说了句气话,顿了顿还是问一言不发李欣道:“欣儿,这咋办?”

    “娘不说了吗。爱咋办咋办。”

    刘氏一噎,见李欣满眼笑意,“啪”一声摔了手上抹布,“你也拿个章程,别跟你娘我唧唧歪歪。”

    刘氏叹道:“你这回来。发生啥事儿你也不想说。你不说便罢。看你这样子娘想想也明白了,你不过是想冷一冷你当家。给他点冷颜色瞧。你要这样,爹娘就配合你,但你总得跟爹娘透个气。该咋对你当家,你要给个说法出来啊,不然你老爹老娘剃头挑子一头热,后好心办坏事儿了,你没地儿后悔去!”

    李欣还是笑嘻嘻,笑着笑着却见她眼珠子里面滚出泪来。

    刘氏忙过去揽住她,没好气地劝慰道:“这咋说,咋就哭了?娘又没骂你打你,哭个啥劲儿啊!”

    李欣抽了抽鼻子,埋刘氏怀里,“娘对我真好……”

    “娘不对你好对谁好……”刘氏不大习惯女儿这般依赖她,拍拍她肩,不自地扭了扭身子,“好了,甭跟小孩儿似,那么大了还跟娘撒娇呢?”

    “我就是高兴,有娘家人感觉真好……”

    李欣抱住刘氏腰杆,眯了眯眼,堵着气说:“早知道我一准儿回娘家,三头两天往娘家跑。”

    刘氏被气笑了,“你打什么歪歪主意。”

    母女俩正温情脉脉,李厚仲不得不出来扫这个兴,“这姑爷到底要咋办?”

    “爱咋办咋办!”

    刘氏和李欣异口同声,说完后都笑了。

    李厚仲叹道:“你们母女俩打啥哑谜啊,别逗我了成不?”转向李欣道:“闺女,你到底咋打算?我看姑爷是很诚心地来找你,总不能把人家撂一边儿不管不是?要伤了人家面子,你以后回婆家去可怎么办才好……”

    李欣到底还是叹了口气,“我现不想跟他说话,爹娘看着办吧,就算我回去也得等我气消了。总之我是要娘家待两天,他要是走,你们也别拦着,说啥话听着就成。他要吃饭睡觉给他安排一下就好。”

    刘氏打了她一下,“把你老爹老娘当丫鬟婆子使唤呢!”

    李欣笑着,“我就仗着爹娘疼我……”

    “越活越回去了……”

    刘氏笑骂她一句,想一想道:“当家,你就去跟姑爷说,欣儿现不想见他,过两天欣儿再回去。看他是走是留。”

    李厚仲犹疑了一下,“这样不大好吧?”

    “有啥不好?”

    “姑爷要是走了,这事儿可就不好处了……”

    刘氏也想到这一点,倒是李欣说:“让他自己选择,他要是走也别拦着。”

    “欣儿……”

    “娘,他要走谁也拦不住。”李欣认真地道:“他要是诚心来接我回去,肯定会等着我气消了。跟我一起回去。他要是不诚心,留着他也没用,我就娘家待着不回去了。”

    这话隐隐有种要跟关文分开意味。

    刘氏吓了一大跳,看向李欣。却见她眼里没一丝玩笑意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李厚仲嗫了嗫嘴,还是劝道:“闺女,你这样不好……”

    “我知道。”李欣垮了肩,愁眉苦脸地道:“我知道我这样不好,使小性子、发脾气、为难人,可是我心里就是不痛嘛!看他难受我心里才好受一些。”

    说着又笑了,“放心吧,我过两天气消了自然就回去了,不会一直赖娘家。”

    “臭丫头。谁跟你说这个了!”刘氏叹道:“你就是住家里一辈子娘也不会烦你,可你现……”

    李欣摇了摇头,“我就是想清静地想两天事情。婆家没个消停时候。”

    虽然知道关家事情多,刘氏也并没有了解到这事多能多到什么情况。想了想还是点头道:“让你爹跟你当家说吧。”

    刘氏朝李厚仲使了个眼色,李厚仲便出去了。

    刘氏问李欣:“是不是你小姑子未来夫婿事儿?”

    “娘这边有眉目了吗?”

    “倒是问着了两家,还打算说过两日去荷花村看你,顺便说叨说叨这事儿。”

    刘氏抚了抚她鬓角发丝,“当人家嫂子,事事都得操心。做人家弟媳,又要看上面大姑姐和嫂子脸色。上头有公公婆婆压着,下头要顾着小娃子,中间还得看着自己男人不让他起了别心思。做女人难。可再难不还得做下去?气消了以后还是回去好好跟姑爷过日子,娘家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你婆家,这其中一些关系还得你自己好好处。”

    李欣点头,“我知道,娘。”

    “娘也没资格教训你。娘做得也很失败。”刘氏叹道:“你们兄妹姐弟几个小那会儿娘就是那么个情况。你爹行二,娘处中间。两个妯娌一个是嫂子一个是弟妹,上面有个偏心婆婆,下面还有你们三个娃子。当时还没有铭子,过得那叫一个苦。可那么多年娘也熬出来了,虽然跟妯娌关系不好,也不跟你阿嬷亲近,但总归你爹没旁人,你大嫂弟妹也孝顺,三个儿子都是好样,就只剩下你,叫娘担心。”

    李欣默默抱住刘氏,埋她怀里闻属于娘亲味道。

    刘氏说:“爹娘对不住你,这辈子都亏欠你。和李大娘定下婚事后爹和娘都犹豫了很久,觉得关家太复杂,本来还想过要悔婚,可又不想让你多担心些其他,临了迎亲时候也啥都没说,心里只盼着你能婆家过得好。你要是过得不好,爹和娘不得内疚一辈子啊……”

    李欣忙道:“娘别担心我,我很好……”

    “你老说这样话,娘现都不信了。”刘氏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背,“你说不担心,怎么不叫人担心啊。你这回回来连原因都不说,不就是怕爹娘跟关家闹吗?那肯定不是小事。娘虽然老了,可也没糊涂,看得清楚这些事儿。你那么性子好一个人都能跑回娘家来,委屈受得绝对不少,可是爹娘还得抑住心头火气,劝你跟你当家好好过,婆家好好生活,也不能真打上关家门去。这是为什么?因为你嫁了人了,不再是娘家里被爹娘兄弟宠着姑娘,而是你婆家媳妇儿,要跟你当家过一辈子。”

    李欣默然不语,只是手扣刘氏扣地紧了。

    “各人有各人活法,娘也知道强求不了你什么。但娘还是想说,你做人家媳妇不是专门去伺候人,有时候你也得拿出点儿骨气来,说话做事也硬气一些,不要一味地避让。迁就什么偶尔为之就好,一直迁就你就错了,这会让他们觉得理所应当。”

    李欣点头,吸了吸鼻子,“娘,我知道了。”

    “这才对。”刘氏拍拍李欣脸,“我刘金花李家村是出了名泼妇,我女儿性子虽然和顺,也不是好欺负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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