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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敏头上的金钗不停地晃动着,脸色铁青,冷道:“柳风瑾,你好大的胆子,仗着太子的宠爱,竟敢目中无人!”
柳风瑾不卑不亢道:“皇后娘娘,当着众人的面,我必须把话说清楚,第一,太子殿下是否愿意纳她们入后/宫,那是殿下做主的,和我无关,就算我受宠,殿下对我有情有爱,顾及我的感受,但他收了什么女人,也不是我能左右的;第二,太子之所以为太子乃是将来要继承大统的人,自然不是什么女人都能成为殿下的女人,有人是他喜欢的,有人是能帮助他统一江山的,这一点皇后娘娘应该比我更清楚;第三,南梁的天下将来也不会限于平凉城这样的地方,更不会限于南郡,殿下所选取的女人,自然要放眼天下;第四,皇后娘娘可以不尊重我,但是,至少要尊重一下太子殿下,您一味地和晚辈争风吃醋,只会让殿下离您更远。”
华敏冷道:“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本宫!”
“朕觉得太子妃说的很有道理,皇后,你也不要太过执着,就算是为儿女着想,也要顾及晚辈的感受。”说话正是呼延通,在他身边的正是神采俊朗的呼延逸。
那些女子一见呼延逸,顿时如同见了情郎一般,一个个羞涩地垂下脑袋,脸上都飞起了红色,柳风瑾心下十分生气,仍旧压抑着心中的不满,冲呼延逸和呼延通行礼,道:“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给太子请安,殿下吉祥。”
呼延通淡淡一笑,道:“风瑾,朕觉得你方才说得话,很实在。而且有参考价值。”
华敏看了呼延通一眼,行礼道:“陛下,臣妾也只是随便说说。逸儿这般年纪了,却未曾娶亲,臣妾也是为了子嗣着想。”
呼延逸笑道:“母后不必担心,儿臣下个月便大婚了,明年一准给您生个大胖孙子,您只管做好您这皇祖母的准备吧。”
华敏被他这番话逗笑了,嗔道:“少来!没个正形!”
柳风瑾急忙道:“皇后娘娘,方才风瑾有言辞冲撞之处。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华敏摆摆手,道:“算了,本宫以后也少操这门子心。但你要记住,做女人不能太霸道。”
柳风瑾笑着领受了,然后眼神带着一股蜜意看向呼延逸,呼延逸满脸的怜惜,根本没将那群女人放在眼里。
呼延通这时开口了。笑道:“皇后啊,朕明白你的心思,这段时间朕忙于政事,冷落了你。这不,朕是过来赔不是的。”
华敏笑道:“皇上,您这是要折煞臣妾。”华敏往日有些清冷。性子也是淡然,但是自从进了皇宫,呼延通建立了国号南梁。封了她为皇后,她就变了许多,没办法不变,那些曾经不被她放在眼里的姬妾们,如今都水涨船高有了封号。而且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等待着呼延通的宠幸。
华敏最初还不能适用这样争宠的生活。但是忍不住身边之人的劝说,加上娘家人不停有人来做说客,说受宠如何重要,巩固娘家实力如何重要,她渐渐就转了性子,不但学会了打扮和逢迎,也学会了排挤和打击那些爱争宠爱出风头的女人。
呼延逸带着柳风瑾离去,道:“母后现在真是性子变了许多,你多担待点,将来你若是不喜欢在皇宫里住着,我们隔断时间就出去住一段日子。”
柳风瑾笑道:“好啊,前提是你陪我一起去。”
呼延逸点了一下她的小鼻子,道:“好!最近还适应吗?他们都不准本宫过去看你,你又不肯过来,本宫好不容逮着个机会陪着父皇过来。最近有没有想我?”
柳风瑾嗔道:“想!”
呼延逸坏笑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哎,能不能大声点?”
柳风瑾轻轻捶了他一拳,道:“难怪皇后娘娘说你没个正形。我理解她的心情,我自己也有做的不好地方,所以,先从自我做起吧。不过,我先要问你一个问题哦,你可要如实回答。”
呼延逸笑道:“你不用问,这个问题我已经知道了。这些女人我都不喜欢,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所以,她们我不要,以后也不会娶其他人。我希望你能明白,不是所有帝王都是那般花心,并不遗余力地做到雨露均沾的,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柳风瑾笑道:“我知道你不会辜负我……”
呼延逸笑道:“因为你值得我对你好。”
就在这时,千荷和碧秋走了过来,碧秋给柳风瑾使了个眼色,分明告诉她,紫玉被毁容的事情事出有因。
“殿下,我们进去再说吧,这里人来人往的,你正好去我那里坐坐。”柳风瑾笑道,不管怎样,她才不在意那么多风俗。
呼延逸也难得清闲,又喜欢柳风瑾腻着自己,自然很乐意跟着众人进了柳风瑾所在的园子。
“碧秋,殿下不是外人,有什么事直接说吧。”柳风瑾淡淡道,看着自己的指甲忽然觉得很悲哀,以后自己应该再也逃脱不了这样尔虞我诈的生活了吧?
碧秋给呼延逸行了大礼,道:“殿下,主子,奴婢已经去查了,紫玉是偷用了主子的胭脂。”
柳风瑾不解,道:“我的胭脂不是一直在我房内吗?”
千荷道:“回主子,您的胭脂一直是在您房内,由碧秋姐姐保管着,确切地说只有一部分,其中小部分在送过来时,便被紫玉这丫头给悄悄留下来了。”
柳风瑾听了微微皱眉,这丫头竟敢偷用自己的胭脂,简直太胆大了!
呼延逸忍不住插话,道:“那些胭脂都是谁送进来的?”
千荷道:“都是内务府的管事公公们从燕京的吉祥坊订购进宫的。”
柳风瑾看了呼延逸一眼,道:“这批胭脂中间有没有经过他人的手?紫玉怎么会拿到其中一盒胭脂呢?”
千荷道:“主子,紫玉原先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丫头,进宫之后颇有些脸面,她现在又是过来服侍主子的,所以从太监公公那里接过东西时,自己中饱私囊了一份。只是没想到自己却引来祸事,生生被毁了容。”
柳风瑾见这千荷言辞清晰落落大方,但是有些爱表现,心中打算将她留用考量。
呼延逸的脸色微微改变,冷道:“那紫玉的脸怎样了?”
千荷看了柳风瑾一眼,柳风瑾道:“殿下问你话,直接说,这里没什么好吞吞吐吐的。”
千荷急忙道:“回殿下,紫玉的脸现在全烂掉了。”
呼延逸冷道:“把紫玉带来给本宫看看。”他脸色铁青,因为这件事涉及到柳风瑾,极可能是有人想陷害柳风瑾,却正好被紫玉给误用了。
待紫玉进来,一个劲地给呼延逸和柳风瑾扣头道:“殿下,瑾主子,奴婢该死,不该臭美偷用了主子的胭脂,受了这样的惩罚,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柳风瑾叹了口气,道:“太医过来看了吗?”
那紫玉哭道:“太医已经看过了,奴婢这张脸没法好了!”
柳风瑾道:“让我看看。”
紫玉犹豫了一下,这才轻轻抬起头来,揭开自己的面纱,一张狰狞丑陋的脸露了出来,上面腐肉层生,斑痕点点,而且凡是腐烂的地方,都成了烟熏色,看上去让人触目惊心。
柳风瑾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忍心再看下去,道:“你当时拿了哪一盒胭脂,怎么拿的?”
紫玉哭道:“奴婢当时贪心,接过管事公公的胭脂,就一个个闻了,选了一盒芙蓉香味的,因为奴婢最喜欢芙蓉花。”
柳风瑾心中一动,自己不也是最喜欢芙蓉花香吗?
她与呼延逸对视了一眼,呼延逸拉着柳风瑾的手,道:“放心,本宫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来人哪,把内务府的人都给本宫传唤过来!”
喜乐儿正要去传唤,却被柳风瑾叫住了。
柳风瑾走到呼延逸的面前,道:“殿下,这件事我不想再追究下去了,无论是谁,都会伤了和气,而且我们大婚在即,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还动杀念。”
呼延逸冷道:“不行,宫里出现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姑息!本宫一定要管管,严查到底。”
柳风瑾道:“我并没有受伤,有了这件事我以后也会注意防范的,所以,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
呼延逸冷道:“此人居心险恶,竟然要毁你的容貌,显然是想阻碍你我二人的大婚!本宫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
柳风瑾知道劝他不住,冷道:“那你查办吧,万一牵扯出一些人,你无法面对的,你又要如何自处?何况,我都不追究这件事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执着?”
碧秋道:“殿下,请允许奴婢说一句。奴婢跟着主子时日已久,理解主子的想法,请殿下就准了主子这个请求吧,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个暗中使坏的人说不定被主子的宅心仁厚给打动,何况,主子说得对,眼下是殿下与主子的好日子,不能为了这点小事坏了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