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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踏征程(19)
酒会认识了很多的人,而后报纸上接连的刊登相关的报道。
嗣谒和桐桐的侧面照赫然刊登在报纸上,认识的人一下子就多了起来。不管哪个年代,这长相好都占便宜的。从风度到气质,从言谈到举止,好的修养和游刃有余的应对,叫两人迅速的融入了这个圈子。
但大众的关注度很多都不在这个人干了什么,而在于上层圈子里都发生什么样的事了。就是这么一种追捧。
李伯民帮着打开了这么一扇大门,那其他的事情,就得嗣谒和自己去趟了。
嗣谒在酒会上,认识一个叫闫子豪的年轻学者,他是在物理方面比较有研究的一个人。虽然有些人也都是学者教授,可是方向不同。大家得闲了一起闲聊,彼此交友是可以的。但真正能有帮助的,嗣谒就发现了一个,就是闫子豪。
闫子豪本不乐意过来的,只是交往了个女孩,女孩受邀,他只是陪同而已。谁知道跟嗣谒一见,倒是说的投契。他师出名门,途径广,各方面的考量之下,嗣谒跟此人走动的倒是频繁起来。
第一次过来做客,就拎了一兜子的书,“金兄,你要的各方面的书可都找来了。”
这人来不用别的招待,好吃好喝的,书房里能泡一天,讨论学问上的事,要比讨论别的事多的多。
而桐桐,也终于在私下跟韩并舟女士达成了协议。这三本翻译的稿件,她一分都不取。只换取对方提供国外现有的各种医学书目。
此人也很干脆,“贺家的船来往港口异常频繁,我们在沪市有自己的商行。最多一个月,货物一到,我就派人亲自给你送来。”
好的!君子协定,谁都没有纠缠。
等到韩并舟打发人送书来的时候,已经是京城雪花飘飞的季节了。
这天,桐桐把炕都给烧起来,而后把炉子都给捅旺。吃了早饭,嗣谒就跟闫子豪出门了。这有些东西,有理论还不行,你得有耗材,得自己慢慢的拼凑研究不是?
这都是耗钱的买卖。
而且,闫子豪提出个问题来,那就是你们这里没有电,很不方便。
但单独为一家一户拉电线,费用又实在是太大。要么,就得弄一台手摇发电机来,要么,就得搬到有点的地方去。
思来想去,这东西最终还是要放在战场上的。在战场上,去哪里接电去?不都是发电设备吗?
走走走,先把手摇的发电机想法子弄一个来吧。两人早早的出门,踅摸这个东西去。这东西商用也有,找商行也能采买到,不过是看看去哪里买更合适罢了。
剩下桐桐,先给四爷把稿子都收好。这些东西都得自己保管。而后屋子弄热乎,估计跑一天得冷的够呛。才说改天再去老家给的地址那里看看腊梅跟主家回来没呢,结果门被敲响了。
她披了衣服就往出走,嘴里应着‘来了来了’,可门外的人是个急性子,拍门的动作一点也没停下来。她急忙打开门,门外就‘哎哟’一声。
是一姑娘保持着拍门的姿势,然后朝这边倒了下来。林雨桐一把给扶住了,“没事吧?”
对方抬起头,扶了扶帽子,好似要看清楚林雨桐一眼,继而才笑:“是林女士吗?”
是啊!眼前这姑娘年纪也不大呀。
“我叫明庭。”她笑了起来,“受并舟女士所托,给您捎带了不少东西……”说着就朝外一指,“你们那什么东西呀,这么沉!我下了火车就往这边赶,结果巷子口煤车挡路,我拎着进来的,好沉呀!”
林雨桐赶紧把人往里面请,“我拎着,你先里面请。”
咱俩抬着吧!明庭一边喘着气,一边跟林雨桐抬着,真就是满满大一木箱子,确实是沉手。
进了正厅,东西先放下,“喝点热水吧,喘口气!真是不好意思,劳你大老远的送一趟。”
对方摆手,“不赖你!本来并舟女士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叫我通知你去取。可惜我这个马大哈,路上给遗失了。只记得号码是北省商会的,那我干脆说送到商会吧!结果到商会一打听,说你们就在后头住,门口挂着灯笼的这家就是!我就直接给送来了。”
林雨桐把茶递过去,“先喝口水。”
对方一口给灌下去了,林雨桐又给添了一杯,“明小姐才从南洋回来?”
明庭就笑,“别明小姐明小姐的叫的生分,叫我明庭就行。我是才从欧洲回来,没赶上回沪市的船,只能先到南洋。我父亲跟并舟女士有一些商业上的往来,到南洋后我就先住并舟女士家里,跟着她家的船回的沪市。”
说着话,又喝了一杯。然后就起身,“才回来,就不耽搁了,您查看一下所带东西是不是您的东西,我交差了,就能走了。”
书还能错了呀?
但到底是打开开了,确实是医术类书籍,甚至有一套是完整的大学教材。这在如今可是宝贝。
明庭也是愕然:“原来,林小姐是学医的?”
林雨桐没解释,“辛苦了!书本完好无损,多谢了。”
明庭摆摆手,“不值什么。”她把大衣的衣服扣住,,围巾也围好,“那就告辞了。”
我送你!
硬是把人送出去,拦了黄包车把人送到了车上,这才罢了。
本以为就是偶尔交集的一个人,隔了几天,也就雪才停,人家又来了,“我才知道林女士是要翻译那些书呀!这可太了不起了!”她说着就从包里掏,逃出来三本版本的词典,“这是我托人找来的,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这怎么好意思呢?
明庭却笑,“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其实,你很该走出去,跟更多的青年人在一起讨论讨论。这几天我见了好几个朋友,她们对你印象都很好。”
是个热衷于社会活动的姑娘吧。
桐桐点头,“我是真的很忙,先把这些东西给翻译出来再说。我并不擅长社会活动,就是做点能做的事。以后你们得闲了,可以上家里来玩。我家里一没长辈,二是地方大,还算暖和。三是我的手艺还行。随时欢迎你们来做客。”
好啊!对方应的特别利索,“我可当真的啊!”
当真吧!随时欢迎。
就这么着,两人频繁的走动起来。有时候明庭会叫人送点蛋糕或是其他的吃的,桐桐也会回点自家做的点心。再要么,她瞧见哪里有自己这边没有的医书,也买了送来。桐桐没什么可送人家的,就画一些衣服饰品给她。许是她能用到呢。
谁知道这几张随手画的东西,叫人给找上门来了。
明庭不是很高兴的带着两个人来,给林雨桐挤眼睛,“我表哥,姓卢。”
“卢先生,你好。”林雨桐把客人请进来,上了茶,看了一眼蹲在火炉边吃烤红薯的明庭,然后才问说,“卢先生前来,可是有事?”
这位先生还没说话呢,结果边上站着个戴着貂皮帽的小姐摘了帽子,“林女士您好,上次在酒会上,咱们有一面之缘。”
啊!想起来了,这是一位画家小姐。她记性很好,“鲁小姐?”
“您记性真好。”她笑语晏晏,而后才道,“之前在卢公馆无意中看到几幅衣饰设计图样,真的非常喜欢。不知道您能不能割爱,将这图样卖给我。”
卖给你?
林雨桐摇头,“那是我送给我朋友的!特意为我朋友设计的,已经送人了,不能再卖了。”
这姑娘脸上露出几分失望来,好似一下子房间里变的更暗淡了。
明庭蹲在边上就笑了,在火炉边越发吃的香甜,斜眼看她表哥。
卢先生一脸的尴尬,“是这样的林女士,在下冒昧前来,是想请您给鲁小姐设计几套。”
这真是不合适!她心里不乐意,就道:“衣裳也是有气质的!我跟明庭是朋友,她性格开朗,为人正直,生性烂漫直率,我给她设计的衣裳,是基于对明庭的了解。但是这位鲁小姐,说实话,真就是一面之缘……”
卢先生愣了一下,“您不知道鲁小姐是谁?”
见过就得知道她是谁吗?
桐桐摇头,她是真不知道鲁小姐是谁。
明庭哈哈哈的大笑起来,“林女士跟闫子豪都是书呆子那一类的,对外面的闲事她关注甚少。”她过来抱了林雨桐的肩膀,跟那位鲁小姐道:“我三年在外,一回来就听到鲁小姐的名声。可诗词歌赋弹琴画画,跟林女士所关注的东西一点关系都没有。鲁小姐,这可不是冒犯。”
当然,这怎么会是冒犯呢?是我们打搅了才是。
把人送出去了,林雨桐都不知道这鲁小姐是个什么路子的。
明庭这才气道:“我表哥想叫我来,我没答应,结果他们倒是好本事,跟人打听你们的住址就跑来了。我是追着他们来的,本想是拦着不叫他们打搅你,结果还是晚了。也是怪我,那天带着你画的图,想跟我表姐一块去找个老裁缝的,结果被我表哥带回家的鲁诗颖给碰上了。你不知道她,她可是大大有名气的人呢,是个颇受追捧的才女。就我回来这些日子听说的,追着她跑的公子哥儿,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凡是能请到她的聚会,那都是非同一般的聚会。还专门有从沪市赶来的小报记者,专拍她每次参加酒会的照片,每次衣服打扮都必受追捧的。”
这样的人呀!呵!林雨桐压根就没放心上,如今这世道就是这样:有一些青年,急的到处奔走呼告,日日关注的都是国内国际的大事。也有一些人,自由的空气叫他们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她觉得,不是一路人,不用管,可怎么也没想到,人家没冲着她来,却冲着嗣谒使劲。陪嗣谒去饭店见个人,结果偶遇了这么一位。
人家立马笑语晏晏的迎过来:“金先生,林女士,这可真是太巧了。”
嗣谒低声问:“谁呀?”
林雨桐叹气,觉得有时候大家不喜欢太过漂亮的同类是有道理的!她一走近,容易把别人比的黯淡无光。也许人家没别的意思呢,也许人家只是个漂亮的,满是才情的女子,但是我为啥我就不喜欢她呢?
她低声回了一句:“坏人!”想把我变丑的坏女人!一对比,我就丑了。我一嫉妒人家美貌,就更丑了。
嗣谒就笑,人家到跟前了,他也不搭话,就看桐桐。
桐桐这才扬起笑脸,“鲁小姐,这可真是太巧了。”
人家笑的特别亲和,“是来见电报局的周局长吗?那我就没接错人!二位随我来!周局长听说我跟二位认识,可是托人请我来做陪客的。金先生大才,北省那边的消息已经传到京城来了。我们当真是不知道,金先生是如此天才人物。”
句句恭维,一点也没有受冷落的尴尬。
今儿包间里也没别人,就是周局长和他的夫人。一进去,两人在看到痛痛的那一刻都尴尬了一瞬。
周夫人先朗声跟桐桐道:“等闲可见不到你,上次见了一面,再之后的聚会上少见你的很。我就说,别的时候你不来,这次是必来的。看吧,被我说着了吧。”
林雨桐就道:“请了鲁小姐这样的人物,我怎会不来?为了一睹鲁小姐的风采,也是该来的。”
周夫人心里暗赞,这话不软不硬,却也是顶了自己一句。
都以为她不爱出门,所以请了她的先生,却找了另外的女人来陪客。是个有脾气的人都不能容的。
这位别看出身不高,等闲也不出来,可这一说话,就叫人觉得人家不是不会打交道,大概真是懒的出门打交道吧。
正在周夫人想着怎么回话的时候,人家鲁小姐一点也不尴尬,直接就接话道:“我第一次知道我还有这用处呢?下次想见周太太,只说请了周局长和我,再来看周太太来不来……”
这游刃有余的样儿,不免叫桐桐也侧目了起来!她往常从不用正眼瞧这些人,但其实人家怎么了么?
这未必不是人家的求生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