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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青楼一趟!”文图抖起精神,气度昂扬,只要达麟贪污,那里必有线索,就像是由小三揪出贪官一样。
“你?!”符柔当然不知此层端倪,瞬时不满起来,又见到聂良意欲跟随,方明白过来,赶忙接着道,“你们要谨慎从事,不可打草惊蛇,一旦有结果,即刻回来!”虽是说着,脸上却红了,后悔说出后面的话。
“遵命!”二人齐刷刷步出草舍。
文图边走边打趣聂良问道:“聂掌事,你有没有偷偷去过青楼?”
聂良脸色一枕,稍稍低头答道:“属下从未涉足这污浊之地。”
文图呵呵一笑侧脸看一眼聂良,只见他气度刚正,漠然冷峻,继续追问:“聂掌事也是谈婚论嫁年龄,难道没有动过心思?”
“属下忙于政事,无暇顾及许多!”
“不像是,看情形你好像心有所属,只是藏匿与心中不便说出吧?”
聂良身子一怔又随着文图前行,随着摇摇头幽然而答:“吾心已归于朝廷,藏不下任何杂念,还望文兄莫要调笑。”
文图却止住脚步,转过身来,望着眼前情同手足的挚友,一个与任何正义之人都能成为贴心朋友的志士,意味深长说道:“聂良,你记住,有些时候忘却一件事情却比挂在心内好上千百倍,今后无论发生何等异状,你都要挺下去,这个世界上文某只相信你一个人!”
聂良不明白语中含义,默默点头道:“聂良一定记住文兄的话……”
文图知道,无论是生是死,自己与符柔迟早都要消失,而一直随在公主身边的聂良自有情愫,虽然早已放弃,仍然偶有情根,自己也是想法设法在他面前造弄,免得将来过分伤心,自己离开后,这聂良当是大皇朝的第一猛将。
两人不久便来到红城内唯一一家青楼前,上面红丹涂抹着“红坊”两个大字。
城内动乱,客官稀少,两人立即被经若上宾引领至二楼嬷嬷眼前。
“大官人,”中年嬷嬷喜笑颜开,一瞧就知道是有银子的家伙,“可有中意的姑娘,若是没有,我这就去喊……”
“不必了,”文图抬手一拦,“我们要静菊陪陪!”
“静菊?”嬷嬷张大嘴,落出横竖不齐的板牙,“对不住二位客官,静菊被人包着呢,别说你们,就是皇家人来了,我也不敢着她伺候!”
文图刚要去掏出银子,却见嬷嬷呲牙咧嘴冷汗冒下,又不敢大声吵嚷,聂良已经拿住她的手腕,冷声喝道:“我们只见一面,快些!”
看来武力比银子来的快!
静菊的姿色并非极美,只是年轻了些,有一双勾魂的眸子,高挺的胸脯,诱惑猥琐的督守估计绰绰有余。文图却越瞧越纳闷,依道理讲,堂堂督守大人威震四方,若是起了色心,整个红坊都可以霸占,为何弄了这般模样的一个妞子,穿金戴银,亮光闪闪,私花了不少银两,还大大方方包下?这里,一定有机关!
“督守大人有无在你这里存下什么东西?”聂良冷冷问道。
静菊一听并非取乐之人,频频摇头,脸色也黯淡下来,转过身去意欲驱客不理,聂良气愤至极,猛地出剑压住这女子,暗喝一声:“若是不说,我便杀了你!”
旁边的嬷嬷一瞧冷笑一声,不屑说道:“你也不问问,这是何人包养的丫头,敢在这里撒野!”
聂良看也不看她一眼,右手腕一抖,虹阳剑直接刺入嬷嬷的身体,随着哀叫声她倒在地上呻吟起来,剑锋再转,已是沾满血迹,又一次架在静菊的脖颈旁边。
来去之间,眨眼之际!
静菊丝毫看不出惧怕,猛地转过身恨恨盯着文图二人,竟然仰起了头!
文图暗叫不好,看来这妮子早已铁了心。自己手中的银子自然比不过达麟,一定派不上用场,聂良这武力也失去了作用,只好亮出皇家令牌,正气凛然令道:
“皇朝政机府办事,如实道来,否则立刻荡平你这红坊!”
“政机府?!”静菊一听立刻将高扬的头摆了下来,天下谁人不晓得政机府,胸部习惯抖动两下跪于地上,“大人,贱婢不知政机府查办什么事,可达麟大人却是清廉的官儿啊!”
武力比银子来的快,而权力却比武力来的猛!
文图大吃一惊,看来这妮子是被达麟迷惑的不轻,沉声问道:“何以见得?”
静菊恐惧起来,嘴唇抖瑟几下仍旧没有出音。聂良随即抬起虹阳剑,吓得嬷嬷顾不得伤痛,连声哀求,又是喝着丫头:“静菊,快说,快说!”
静菊一边取出藏在箱底的一叠纸票,一边道出实情,达麟为见静菊,竟将自己的部分家当抵押给典行,一直以来甜言蜜语哄骗着丫头,令她收藏好典票,既是两人相好的见证,又不能拿出来遭人耻笑,如此这般,却像是人间真情。
文图随意抽出一张典票,更是惊诧不已,也立刻明白非是政机府,静菊绝不会拿出来示众,上面分明写着:绸缎上服一件,典五两,时六月,金兰典当行。
一品大员典当自己的衣服嫖妓,谁他妈信?!文图暗骂,除非达麟是个一等一的花痴,不对!身为红城掌门,不可能弄出这种玄虚,区区五两银子,何须典卖,不花钱,这红坊也绝不敢索要;再者恭迎者甚多,嫖资总会有人抢着结算吧。
他翻了翻数十张典票,抽出几张衣服的票据,又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扔在地上吩咐道:“尔等自然知道政机府行事的手段,不可张扬出去,当票用后即还!”
翌日,公主下令,召回全部武士,命文图详查金兰典当行。
一场动荡袭来!
金兰典当行没有妓院那般气派,只是平房数间,铁门四布,而来往的人却比青楼多,质押退当,络绎不绝,足以见得红城每况愈下,民生贫难。
文图与聂良对视一眼,最终两双目光落在虹阳剑上。
“此物果真典押?”伙计仔细斟酌一番,半信半疑抬起头。
聂良微微点头,竟露出难舍的神态,仿佛真的要抵押出去似的。
“两位客官稍候,这把宝剑小的拿不了主意,”随后滋溜跑向内堂,很快有探出脑袋,招招手喊文图二人,“客官请入内谈。”
内庭倒是有些豪华,装饰一新,宝物琳琅,老板先是谨慎审视一眼文图两人,飞快地拿捏起自己的黑色长须问道:“两位公子衣着华贵,相貌堂堂,英俊中露着霸气,定是官场中人,为何典卖这柄宝剑?所需多少银子?若是百八十两,本人可以无偿奉上,日后有则还,无则罢……”
文图一见来者不善,立即答道:“老板取笑了,若是几百两银子,我二人倒是出得起,只是眼下需要一大笔钱财;不知这剑能押多少?”
“哈哈哈,”老板笑得铿锵有声,精健的身子也跟着抖动,徐徐抽出长剑,不断摇着头,“无心之人何谈钱财,一来你二人并非真的典当,二来此剑我这个小小当行也出不起!”说罢,蓦地调转剑锋,一抬手将剑柄方向扔向聂良。
好强的气势!
聂良丝毫不动声色,扬手拿住剑柄,顿觉一股气力浑身荡下,足跟之地硬生生出现数道裂纹!
聂良原地未动,却惊得老板倒退数步,放在胡须上的手猛然垂下,愣愣地瞧着聂良!
“两位公子!”老板说话的口气低下甚多,“若是有典当,本行自然欢迎,若是得罪了官爷,还请如实示下,小的自然赔罪,绝不敢犯上。”说着低头拱手,一副谦卑之状。
“这是什么意思?”文图皱紧眉头。
“两位不要再调笑老儿,此剑乃是虹阳之剑,东土王室的神物,天下无人敢典押,也无人抵押的起;这位公子定是此剑之主,神剑没有丝毫瑕纹,擦拭得棱角清明,一定是持者爱剑如命,哪能随意抵押,又无悲痛之色,一定是小典行有失误的地方,惹恼了官爷……”
文图暗地叹口气,看来此行也不会顺利,这行主身怀绝技,又洞察秋毫,当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哼!”文图冷哼一声,计上心来,踱步取过剑鞘扔给聂良,“这位店主,我且问你,察得我二人为官差,便可百两百两的赠送,为何却典当督守大人的衣钵,区区三五两银子,为何却收下典物!”
行主静若洪钟,丝毫没有惊讶,平静回道:“官爷,督守大人一向廉明,绝不收受本行的馈赠,只好着实价典当。”
“那好,”文图也是不急不缓,“现在我就赎回大人的物件……”
“不瞒大人说,本典行虽小,也是信誉为先,不见当票不能退当!”店主不亢不卑。
文图冷笑道:“那若是督守大人亲自来呢?”
“那也需要典票!”
“如此说,你这里是认票不认人喽?”
“恕小的得罪,当物繁多,从不计名,小店确实如此!”
文图见圈住了行主,立即掏出当票,来回摇晃着,吩咐道:“来,给本官退当!”
老板取过当票,见是自家的票子,毫不动容吩咐下去:“来人,给官爷取当!”不一会儿,伙计拿来三个白布软包,对号无误后拆线打开,两件锦缎长衣、一件绸料摆裤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