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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弦,若是咱们两人真因此事大动干戈,反目成仇,别人的离间计也就成功了!”和聪明人说话,将事情的重要性点出即可,不需要说的太直白。
“太子觉得,设下离间计的人是谁?”北郡王府的人已死,无人再觊觎楚宣王位,欧阳少弦和慕容雨的孩子没有妨碍到任何人,他们暗害他,又将责任推到了太子身上,欧阳少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离间计。
“本宫的敌人有数,三皇子,叶贵妃!”设离间计的,就是他们两人的其中一个,欧阳少弦是厉害人,如果他和太子反目,一连串的较量下来,太子会元气大伤,没有多余的精力,实力再和三皇子,叶贵妃较量,皇位也就与他无缘了。
欧阳少弦侧目,望到了桌子上的奏折:“太子最近都在忙什么?”
“忙着打压三皇子想提拔的那几名新科学子!”状元,榜眼,探花,进士的确是少有的人才,不过,他们已经投靠了三皇子,太子绝不会心爱才惜才,心慈手软。
“太子可知三皇子在做什么?”知已知彼,百战百胜,太子虽然坐在太子府,但三皇子在忙的事情,他应该知道。
“三皇子势力较弱,正在新晋官员中拉拢人才!”他拉一个,太子打压一个,绝不会让他的势力成气候。
“那叶贵妃在忙什么?”叶贵妃也是太子的敌人,她的动向,太子没有完全了解,应该也是知道一些的。
“叶贵妃是后宫嫔妃,最近几天,都是留在后宫的,没什么异常动作!”太子安插在宫里的人,报了这样的消息给他,叶贵妃表面平静,可她有没有暗中动作,就很难说了。
欧阳少弦望望胡良的尸体,目光深邃:“看来,太子身边需要好好清理清理了!”最忠心的侍卫,都倒戈了,他精心培养的属下,还有几人是可以相信的。
“放心,我会将这件彻查,给你和雨儿一个交待!”这次的离间计,看似破坏了他和欧阳少弦的关系,实则,让太子明白,他内部出了奸细,极有可能,还不止胡良一个,他会彻底清查,将所有奸细揪出来。
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其实,他要感谢设离间计的人,让他提前知道内部出问题,细细核查,踢出所有奸细,他的人还是精英,若是他没有察觉到这件事情,任由事态继续发展,奸细们在开战的前夕倒戈,他绝对会败的很惨。
“我等你的好消息!”眼前身影一闪,欧阳少弦瞬间到了几十米外,大步前行着,目光幽深,敢用计害他的孩子,真是嫌命长了,他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人揪出来,碎尸万段。
欧阳少弦修长的身影走出院落,消失不见,欧阳夜辰温和的目光瞬间冰冷:“传令,所有人,三更集合!”
精英侍卫们是他精心培养的利刃,对敌凶狠,只忠心他一人,可现在看来,他们是把双刃剑,用的好了,会替他除去敌人,可若是被别人夺了控制权,利刃所刺的人,就是他了。
欧阳夜辰身为太子,经历百战,岂会让自己培养的人算计了去,他的精英侍卫们,的确应该好好清理清理了。
欧阳少弦回到楚宣王府时,已到了未时(下午一点到三点),慕容雨坐在床边,飞针走线。
“雨儿,怎么还没睡?”以往慕容雨用过午膳,就会午休,直睡到酉时(下午三点到五点)才会醒。
“睡不着,事情查的怎么样了?”欧阳少弦做事很有分寸,虽然他气冲冲的带着尸体去太子府问罪,但慕容雨知道,他会理智处理事情。
欧阳少弦拿过一方棉帕打湿,擦了擦脸,目光深不见底:“离间计!”
“那设计的人是谁?”太子,三皇子,叶贵妃三足鼎立,长期对峙,太子再笨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设计欧阳少弦和慕容雨,自毁城墙。
离间计,慕容雨也想到了。
“叶贵妃或三皇子!”太子登基的最大敌人,就是他们两个。
三皇子忙着培养势力,设计太子的空闲不大,叶贵妃倒是很有空闲,不过,她久居后宫,还在应付太后和皇后,也不轻松,究竟是谁设了离间计?
“我会命人好好调查这件事情!”查出幕后主谋,绝不轻饶。
“少弦,刚才香雅派人送来口信,邀我明日进宫!”
“王香雅没有身孕,跑去哪里都没关系,你都是七个月身孕的人了,在府里好好养胎,不要再舟车劳顿了!”皇宫距离楚宣王府不算远,不过,慕容雨的身孕经不起折腾,更何况,宫中人多,万一哪个有心人‘不小心’撞到了慕容雨怎么办?
“你不是说叶贵妃有嫌疑么,我进宫可以帮你查查!”天天闷在府里,慕容雨都快发霉了。
“叶贵妃聪明又狡猾,不是简单角色,你现在有了身孕,行动不便,万一不小心,被她算计了怎么办?”楚宣王府那么多侍卫,都能调查这件事情,不必慕容雨亲自出手。
欧阳少弦接过慕容雨手中的针线和小衣服,放到桌上,拥着慕容雨躺在了床上:“一天没休息了,睡会吧!”
“少弦,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他的心情最近都不太好。
“朝堂哪有简单事情!”欧阳少弦微闭着眼睛,轻轻叹息,再有三个月,孩子就要出世了,可朝堂的事情却是越来越乱,让人理不清头绪,他必须要加快脚步,在最短的时间内处理完那些麻烦事,让孩子可以安稳成长。
欧阳少弦的心跳强劲有力,呼吸渐渐平稳,慕容雨眸光闪了闪:“少弦,你把无声琴放到哪里了?”
“暗藏到隐蔽的地方了,你问这个干什么?”欧阳少弦的声音很轻,仿佛快要睡着了。
“南宫雪晴说无声琴里有大秘密……”慕容雨有些好奇。
“秘密越大,搅出的事情越大,世间也会越乱。”欧阳少弦抱着慕容雨的胳膊不知不觉间紧了紧:“咱们两人在一起,再生个可爱的小宝宝,生活已经很美好了,无声琴中的秘密,不知道也罢!”
欧阳少弦只想着在仅剩的三个月里,尽量处理朝堂的事情,他和慕容雨离开后,小宝宝可以生活的相对安定些,其他事情,他真的没空理会了。
欧阳少弦的呼吸声渐渐均匀,慕容雨知道他睡着了,抬头望望欧阳少弦熟睡之中带透着凝重与忧虑的俊颜,慕容雨清冷的眸底闪着浓浓的疑惑,最近这段时间,少弦的忧虑越来越浓,脾气也变的有些暴燥,他到底遇到了什么难事?
慕容雨曾对欧阳少弦的侍卫们旁敲侧击过,没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到底出什么事了?
想着事情,慕容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再次恢复知觉时,已不知到了何时,窗外,阳光明媚,万里无云,身旁,欧阳少弦的位置已经凉透,昭示着他离开多时。
“琴儿,什么时候了?”慕容雨腹中饥饿,中气不足,声音有些低沉。
“小姐,你醒了!”琴儿快步走了过来,轻巧,快速的拉开帐幔:“现在是辰时(早晨七点到九点)。”
慕容雨一愣,自己从昨天下午睡到现在,怎么睡了这么长时间?是怀孕太累的缘故吗?精力倒是十分充沛:“王爷什么时候走的?”
“回小姐,王爷天不亮就出府了,还没回来!”
今天休沐,不用上早朝,少弦起那么早,去了哪里?
带着疑惑与不解,慕容雨沐浴,梳洗,正准备用早膳,挽着精致流云髻,头戴珠玉簪,身着梅花长裙的王香雅跑了进来:“雨儿,装扮好没有,咱们一起进宫!”
“我怀着七个月身孕,行走不方便,并且,走上一会儿就会累,就不进宫了,以免扫了你看景的雅兴!”慕容雨的腹部已经隆起很高,确不宜再过多劳累。
“你不进宫,我独自一人,逛着也无趣!”宫里的嫔妃们都是长辈,王香雅和他们说不到一起,京城的名门闺秀,她懒得理,唯一的好朋友,就是慕容雨,两人结伴看景才有趣,一个人逛,很没意思。
“我不能颠簸,否则会动胎气!”万一到了宫里,她动了胎气,请太医,看诊,抓药占据所有时间,更扫王香雅的兴了。
王香雅眸光转了转:“咱们坐软轿进宫,很舒服,也不会颠簸,你绝不会动胎气的……”
“香雅,你知不知道少弦最近都在忙什么?”
欧阳少弦总是早出晚归,天不亮离开时,慕容雨还没睡醒,大半夜回来时,慕容雨已经睡着了,一天里,两人说不了几句话。
慕容雨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望着他日渐憔悴的面色,焦急的眼神,越来越不好的脾气,慕容雨知道,欧阳少弦一定在忙非常特殊的事情。
为了不让慕容雨担心,许多事情欧阳少弦都不告诉她,王香雅和欧阳少弦的关系,不是很一般,所以,便想从王香雅这里问问欧阳少弦的事情。
“你都不知道欧阳少弦在忙什么,我哪知道!”王香雅最近都在应付王将军夫人,真的没空去理会其他事情:“我帮你查欧阳少弦的事情,你陪我进宫怎么样?”
慕容雨无奈的望着王香雅,这件事情也和她谈条件:“我还没吃早膳!”
“我马车里备了许多食物,咱们边吃边走,走吧走吧,我自己进宫,很没意思的!”唯恐慕容雨不答应,王香雅伸手拉起慕容雨,扶着她的胳膊,快步向外走去。
软轿虽然合适,但空间小,慕容雨坐在里面,不能用膳,只得坐上了王香雅的马车,吩咐车夫慢点赶车。
望着马车中各式各样的食物,慕容雨有些震惊:“香雅,你时时都在吃东西啊,小心再胖回去……”
王香雅诡异的笑笑,自信满满:“放心,我现在是怎么吃都不胖的,这还真得感谢绿燕下的毒!”毒素除清后,她怎么吃都不胖。
望望一旁的丫鬟们,王香雅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雨儿,有没有什么怀孕的决窍,教教我?”香雅和陆将军成亲大半年了,半点动静都没有,王香雅,陆皓文不急,王将军夫人却是急了,天天催她去看大夫。
“子嗣的事情,要看缘分吧!”欧阳少弦和慕容雨急着要孩子时,也是一直没动静,心情放松后,居然有孕了。
王香雅望望慕容雨隆起的腹问,目光诡异:“那咱们先说好了,如果你这一胎是儿子,将来一定要娶我家女儿……”
香软可口的粥慕容雨刚喝了几口,心中又是一阵无奈:“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咱们做父母的,也少插手,让孩子们自由发展吧!”
孩子出世,慕容雨就要离开,不能亲眼看着他长大成人,心中真的有遗憾,孩子娶妻生子等许多人生大事,她也插不上手了。
王香雅眸底闪过一丝挫败:“我也知道感情的事情不能强求,不过,你家孩子在你和少弦的教导下,将来肯定很优秀,若是不娶我家女儿,还不知会便宜了哪家姑娘……”
慕容雨忍不住笑出声:“说不定便宜的就是你家女儿呢!”
谈笑间,皇宫到了,慕容雨,王香雅下了马车,并肩走进皇宫,秋天,花园中有些花开的依旧鲜艳,有宫女提了水,浇灌鲜花,假山,池塘,小桥流水应有尽有,气势磅礴,与王府中截然不同。
王香雅亲自扶着慕容雨,缓步走着:“雨儿,听说秋若颜以前在北郡王府浇花,现在被发配到哪里去了?”
北郡王府覆灭后,府里的下人也都被处置,他们大多毫不知情,罪不至死,全部被发配了。
“北郡王府覆灭,秋若颜有些许功劳,被贬成官婢,现在应该是某位官员家的丫鬟……”
说到秋若颜,慕容雨想到了被她暗藏起来的荷花,云悠山的冤情已经真相大白,薛涩涩被放出大牢,回了云悠山,荷花千恩万谢后,也向她告辞回去了,云悠山上一片狼籍,她们两名女子想重建家园,需费不少精力……
“九皇子,跑慢点儿……”惊呼声响起,慕容雨侧目望去,九皇子欧阳夜浩身着澄色披风,脚蹬虎皮小马靴,快速奔跑着,澄色披风随风飞扬,远远望去,甚是威武。
可能是跑的时间太长了,九皇子小脸上泛着红光,额头隐有细密的汗珠渗出,身后,远远的跟着好几名面色焦急的宫女,嬷嬷,侍卫。
看到王香雅和慕容雨,欧阳夜浩眼睛一亮,转了弯,直奔王香雅和慕容雨而来:“香雅姐姐,雨儿姐姐!”
“九皇子,你跑这么快干什么?”王香雅上前一步,拦住欧阳夜浩,避免他撞到慕容雨。
“后面宫女,嬷嬷,侍卫们在追我啊……”欧阳夜浩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小嘴微张着,直喘粗气。
“你是皇子,他们是下人,哪里敢追着你欺负,是不是你淘气了?”九皇子是叶贵妃的儿子,叶贵妃在后宫与皇后平分秋色,哪有人敢欺负他。
“他们是奉了母妃的命,抓我回去看书,练剑的!”欧阳夜浩嘟着嘴巴,满目不悦:“我不喜欢看书,练剑,我想玩!”
慕容雨轻轻笑笑:“身为清颂男子,必须识字,懂武……”
“那为什么痕弟弟不用看书,习武?”欧阳夜浩口中的痕弟弟是指魏妃的儿子,欧阳夜痕。
“痕弟弟还小,不到看书,习武的时候,九皇子很快就是大人了,必须要学习这些……”叶贵妃很有心计,不过,教育孩子似乎很失败,九皇子这个样子,没有半点心机不说,还不喜欢读书,练武,不是成大事,做一国之君的料子。
“是啊,就像雨姐姐腹中的小弟弟,还没出世,也没办法读书,习武不是!”王香雅接过了慕容雨的话,王香雅不喜欢叶贵妃,连带着也不喜欢九皇子,不过,欧阳夜浩还是个小孩子,凡事,她懒得和他计较。
慕容雨眸光微闪:“其实,书上有些是大道理,有些却是有趣的小故事,如果九皇子实在不愿看书,可以去找贵妃娘娘,让她帮你讲讲书上的小故事,内容非常有趣……”
欧阳夜浩的嘴巴嘟的更高:“母妃天天忙着和侍卫们商量事情,都没空理我……”就算他去找她,她也没空给他讲故事。
慕容雨笑容加深:“贵妃娘娘和侍卫们商量的都是小事,一会儿就吩咐完,九皇子耐心的等等,贵妃娘娘就有空了……”
“我在宫外等了两三个时辰,他们依然没商量完,口中好像嘀咕着太子哥哥,少弦哥哥和雨姐姐的名字……雨儿姐姐,你是来找母妃的吗?”
“也算是吧,我和香雅进宫看望太后和各位娘娘!”慕容雨笑容璀璨,眸底却蒙上一层凝重:“九皇子,贵妃娘娘什么提过我的名字?”
“就前几天,我离的远,没听清他们说的具体内容,太子哥哥,少弦哥哥,雨姐姐的名字他们咬的重,我听到了……”九皇子四下望了望:“雨姐姐,怎么只有你和香雅姐姐,少弦哥哥呢?”
“他有事要忙,没进宫!”
“九皇子……”宫女,嬷嬷,侍卫们追上来,累的气喘吁吁,轻哄道:“九皇子,随奴婢们回去吧,如果被贵妃娘娘发现殿下不在书房看书,肯定会严厉责罚的……”九皇子也好,宫女,嬷嬷,侍卫们也罢,都会被罚。
“别吵了,我知道!”欧阳夜浩嘟着嘴巴,一副非常不情愿的模样:“雨姐姐,香雅姐姐,那我去读书了!”
走出几步,欧阳夜浩回过头,红扑扑的小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雨姐姐,下次进宫时,把少弦哥哥也带来,我有很多事情要请教他……”
“好!”慕容雨笑着答应下来,目送欧阳夜浩一步三回头的向前走,清冷的目光越凝越深。
王香雅走上前来,望望九皇子消失的方向:“雨儿,在想什么?”
“你觉得,九皇子的话可信吗?”叶贵妃和侍卫们商谈事情,提了太子,欧阳少弦,慕容雨的名字。
“小孩子,一般不会说谎!”九皇子很单纯,没有心机,这种事情,说谎的可能性不大。
慕容雨清冷的眸底越凝越深,难道,暗害自己孩子的幕后主谋是叶贵妃?
“雨儿,咱们去慈宁宫看望太后娘娘吧!”王香雅的眼睛闪闪发光,就像饥饿许久的人,看到了美味的食物。
“香雅,你在打什么主意?”慕容雨隐隐猜到了王香雅拉她进宫的目的。
王香雅诡异的笑:“到了慈宁宫你就知道了!”
慕容雨,王香雅坐轿来到慈宁宫时,慈祥宁宫外停着许多小软轿,询问得知,皇后,叶贵妃,魏妃等后宫嫔妃早晨来给太后问安,还没回去。
慈祥宫里不时传出阵阵欢声笑语,慕容雨和王香雅相互对望一眼,聊什么事情聊的这么开心,快到午膳时间了,都没聊完。
“香雅,咱们是现在进去,还是等嫔妃们都走了再进?”进了皇宫,当然要来慈宁宫向太后问安,不过,现在嫔妃太多,未必是问安的好时机。
王香雅眸光闪了闪:“现在就进去吧!”嫔妃们又不是老虎,怕什么,更何况,这里人多,更热闹!
得了允许,慕容雨和王香雅并肩走进慈宁宫,踏进门槛儿的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两人身上。
慕容雨,王香雅不慌不忙,优雅大方,缓步前行,太后坐在上座,笑的和蔼可亲,皇后,叶贵妃等诸多嫔妃面带微笑,分坐两侧,目光在慕容雨和王香雅身上来回扫视。
“参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慕容雨,王香雅俯身行礼,一举一动恰到好处,没有多一分,也没有少一分,让人找不到丝毫错处。
太后笑道:“不必多礼,来人,赐座!”
“谢太后!”慕容雨和王香雅各自入座,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在座的嫔妃们。
“香雅,雨儿,今儿个怎么有空来看哀家?”
“我们想祖姑母了,就进宫看看!”王香雅和太后是亲戚,说话也随意些,没有那么多避讳。
太后的笑容更加和蔼:“就你嘴甜,说说你来的真正目的吧!”王香雅是太后看着长大的,看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祖姑母!”王香雅摆了摆手,十多名宫女鱼贯而入,每人手中端的盘子上都放着一味奇异药材:“这些都是爹从天山带回来,给祖姑母补身体的!”
太后心中高兴,眸光却是微微暗了暗,口中吐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你爹真是有心了!”
宫女们将东西端了下去,王香雅笑道:“孝敬祖姑母,应该的嘛!”眼睛有意无意,瞄向太后身旁的刺果,今年,刺果的收成不错,昨天傍晚时分,皇宫运来一大车,想想刺果的美味,王香雅回味无穷。
太后顺着王香雅的目光,望到了刺果,忍不住笑出了声,就知道她是冲着刺果来的:“刺果稀有,味道鲜美,今年大丰收,进贡许多,你们回去时,都拿一篮!”
“太后,这是您的疗伤良药,妾身们怎么能拿!”一嫔妃率先推辞。
“是啊,太后娘娘,妾身们身体健康,不敢妄拿太后的刺果!”嫔妃们是聪明人,看出王香雅想要刺果,太后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偏向她,才会将刺果分给嫔妃们每人一篮。
太后的话,只是谦让,以表公平,如果她们没有眼色的收下刺果,势必会得罪太后,她们在后宫哪还有好日子过。
身为后宫嫔妃,她们每天都是山珍海味,不缺那一篮刺果。
适当的拒绝,让太后得个公平,公正的美名,太后心情好了,她们的生活才会好过。
“以往刺果少,不够分,今年刺果收成颇丰,大家就不要拒绝了!”太后语气坚定,不容拒绝:“珊瑚,将刺果交给各宫宫女带回去!”
“多谢太后!”太后已经将刺果分好了,她们自然不能再拒绝。
侧目,太后望到了王香雅和慕容雨:“刺果也有香雅和雨儿一份!”
“多谢祖姑母!”
“多谢太后娘娘!”望着目光得意的王香雅,慕容雨除了叹气,还是叹气,原本她是知道昨晚刺果运进皇宫,今天才拉着自己进宫的。
刺果的产量一向不多,并且,进贡来的刺果,只给太后食用,王香雅的心意,慕容雨明白,她是孕妇,需要吃些温补之物,她来到皇宫,太后一定会赏刺果给她。
王香雅并不知道,欧阳少弦得了皇上的恩准,就算慕容雨不进宫,刺果也会送进楚宣王府,并且,不止一篮。
“雨儿真是有福,进宫就得了太后赏赐!”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魏妃。
王香雅是太后的侄孙女,后宫嫔妃是太后的儿媳,她们得太后赏赐刺果,理所应当,相比之下,慕容雨和太后的关系,远了一层。
可她沾了王香雅的光,也得了刺果,嫔妃自然是明嘲暗讽,指出她进宫的真正目的不是为看太后,而是为拿刺果。
魏妃在皇后和叶贵妃的打压下,在朝中没有势力,少弦可是楚宣王,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照理说,魏妃不敢与身为楚宣王妃的自己做对才是,为何现在,她敢明目张胆嘲讽自己,难道,她投靠了自己的敌人?
“多谢娘娘夸奖,楚宣王府有几十篮刺果,但太后赏赐的这一篮,具有特殊意义,雨儿一定会好好珍藏!”差点忘了,四年前魏妃算计过少弦,看来她身后是有暗势力支持的,不惧怕少弦,沉寂了四年后,她又开始算计楚宣王府了么?
“刺果送进皇宫,直接送来太后的慈宁宫,楚宣王府怎么会有这么多刺果?莫不是贡品送错了地方?”魏妃礼貌微笑,语气轻快,猛然听上去,就像是开玩笑,细细品味,就会发现她话中所设的陷阱,送进皇宫的贡品怎么可能会错送到楚宣王府,除非有人从中作梗。
“雨儿有孕,又是楚宣王府的第一个孩子,少弦重视,皇上也重视,特意叮嘱,进贡的贡品,都送去楚宣王府一份!”太后笑容和蔼,寥寥几句就将事情解释清楚。
“刺果都准备好了,正说要给雨儿送去!”其他贡品太后无心理会,刺果是专给她一个人的,皇帝要给楚宣王府送一份,自然要向太后说一声。
“太后费心,雨儿愧不敢当!”送去楚宣王府的刺果,竟是太后亲自命人准备的么?
“刺果很是温补,孕妇多食些,孩子肯定非常聪明!”太后慈爱的目光,望着慕容雨隆起的小腹,再有三个月,孩子就要出世了。
“雨儿,可知道孩子是男是女?”说话的,又是魏妃,她们这些后宫嫔妃有孕时,都未能吃上刺果,慕容雨一名亲王妃,居然有这么好的待遇,她心中多少有些不平衡。
女子有孕,多是喜欢男胎,如果慕容雨答是男,就是太过自信,各位嫔妃的言行之中,也会处处透着嘲讽,如果她答是女,这么多刺果给她食用,真真是浪费了,如果她答不知道,这母亲做的真是有够失败,七个月了,连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总而言之一句话,慕容雨是答什么,错什么,不答什么,也错什么。
“回魏妃娘娘,据大夫说,可能是个男孩子!”慕容雨微微笑着,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诡异,想看她出丑,可没那么容易。
她用了可能二字,将事情说的没棱两可,并且申明,是大夫说的,她不懂医术,当然要听大夫的,没有自信过度,没有对不起刺果,母亲也做的合格,魏妃找不出理由反驳了。
“男孩子好,楚宣王府,后继有人了!”太后微微笑着,和蔼的目光望向慕容雨,突然眼前景色一变,就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坐在椅子上的,不是慕容雨,而是谢梓馨,美丽的脸庞,温柔的目光,让人心生怜爱,太后胸口闷的难受,天晕地转,头昏眼花,身体猛然踉跄了一下。
“太后娘娘,您怎么了?快叫太医!”太后险些滑下座位,明显是身体难受了,嫔妃们心急火僚的急声关切着,她们都不懂医术,否则,就冲上前来救人了。
宫女急步上前,送给太后一杯热茶,丝丝香气入口,太后长长的舒了口气,眼前的一切恢复正常,头渐渐不晕了,身体有些疲惫:“老毛病犯了,没什么大事,哀家想休息片刻,都跪安吧!”
坐的时间太长了,气血淤堵,她需要多睡会儿。
“臣妾告退!”太后犯病,嫔妃们自然不能再留下多言,行过礼,依次退了出去。
微微抬眸,望着慕容雨渐行渐远的身影,太后重重叹了口气,雨儿长的和梓馨太像了,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件事情,雨儿会是自己的亲孙女吧!
到得慈宁宫外,嫔妃们坐上软轿,悠然离开,慕容雨有孕,走的慢些,落在了嫔妃们后面,来到慈宁宫外时,外面只剩下几顶软轿。
慕容雨坐的软轿刚刚抬起,正欲离开,一辆华丽的轿撵从后面走了过来,将慕容雨的软轿狠狠撞向一边。
轿夫们踉跄着脚步,东倒西歪,慕容雨手握着软轿的一边,暗暗使用内力,轿夫们没有摔倒,己速稳定着身形,软轿渐渐平稳下来,慕容雨暗暗松了口气,如果她连人带轿被甩出去,她和宝宝性命堪忧。
“雨儿,没事吧?”豪华轿撵的一侧纱帘挑开,叶贵妃保养得当的容颜现于眼前,口中说着关切之言,眸底却满是讥笑与嘲讽:“本宫的轿夫在宫中一向是急步行走,没有看到雨儿的轿子,才会冲撞了雨儿,希望雨儿不要见怪!”
慕容雨扬扬眉毛,皇宫,嫡庶分明,高贵与低贱分的更加明显,只有身份,地位高贵之人,才敢在皇宫不看人就急步行走,叶贵妃是在向自己炫耀她几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高贵身份,地位么?又或者,是在向自己挑衅?暗害自己孩子的幕后主谋是她吗?
望望轿夫们,叶贵妃佯怒道:“以后走路看着点,不要撞到人!”
“娘娘不必在意,奴才们没有教养,不知轻重,我不会和他们一般见识的!”抬轿撵的轿夫是叶贵妃的人,他们没有教养,就是叶贵妃教的不行,慕容雨明着是讲轿夫,实则暗讽叶贵妃没教养。
“这些轿夫是皇上命人训练的,行走速度,讲究一个快字!”慕容雨说他们没教养,骂的可是皇帝。
“轿夫为贵妃娘娘抬轿撵三四年了吧,皇后娘娘的轿撵,走的的确快速,稳健!”抬皇后轿撵的轿夫,走路快,稳,也不碰人,抬叶贵妃轿撵的轿夫就出了事,跟什么样的主子,养成什么样的脾气,轿夫走路不看人,胡乱冲撞,也是和叶贵妃学的。
“在后宫,太后,皇后与本宫有此殊荣,能坐他们抬的轿撵!”轿夫好也罢,坏也罢,叶贵妃都能坐这稳快的轿撵,慕容雨羡慕也好,妒忌也罢,是坐不上这种轿撵的。
“既然雨儿没事,我就先走了!”放下轿帘,叶贵妃的轿撵稳步前行。
走出一段距离后,一名宫女凑上前:“娘娘,您身为贵妃,又有九皇子,没有必要和慕容雨一般见识!”撞她的轿子,炫耀身份,地位有些多余!后一句话,小丫鬟在心中腹诽,没敢说出来。
叶贵妃冷冷一笑,高深莫测:“我是在警告慕容雨,我的身份比她高,地位比她高,人脉比她广,拥有的权力也比她大,如果她敢惹恼了我,我随时随地都能捏死她!”
欧阳少弦成为楚宣王,权利比以前更大了,如果叶贵妃明目张胆的害死慕容雨腹中胎儿,欧阳少弦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打压她,到时,她的实力被削弱,九皇子登基的机率会小许多。
如果慕容雨听了警告,不再招惹叶贵妃,叶贵妃暂时可以放她一马,如果慕容雨不识好歹,继续和她做对,她就不会再像现在这么客气,为了权利和地位,她一定会不惜代价铲除欧阳少弦和慕容雨。
金钱,地位,权利,富贵谁人不向往,金钱多,地位高,权利大,就有说话的资格,如果太后不是太后,没有那么高的身份,地位,后宫嫔妃会对她俸迎,关切?事事顺着她的心意?那年产量稀少的刺果能轮到她独享?
总有一天,自己也要成为人上人的太后,享受荣华富贵,万人朝拜。
叶贵妃的轿撵渐行渐远,很快就要转弯,慕容雨微微笑着,纤指轻弹,一枚不明物快速飞出,重重撞到了叶贵妃轿撵的轴承上,轴承被撞裂,承受不住上面的重量,瞬间断裂,叶贵妃还来不及反应,猛然露了下去,重重跌落在地……
“贵妃娘娘……”瞬间,丫鬟,嬷嬷乱成一团。
慕容雨扬扬嘴角,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嘲讽,轿撵华丽,表面看着风光,其实并不结实,随时都能露人下去,就像这牢笼般的皇宫,身处皇宫的人,表面看着风光,个中辛酸,只有自己知道。
自己还是不要坐那不结实的轿撵了,万一摔残,摔死了,后悔都来不及。
“王妃,这是十五篮刺果!”太后本来准备派人将刺果送去楚宣王府的,既然慕容雨来了,就让她带回去好了。
慕容雨侧目望去,地上,十五个盛满刺果的篮子一字排开:“辛苦你们了,琴儿……”
呼唤丫鬟时,慕容雨抬起了头,眼角余光望到宫女们之中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微微一愣,她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