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知女莫如母

酸粉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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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别说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说该怎么办?”他可怜巴巴地说,“你也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对你的,除了你,我怎么会去爱别的女人呢?”

    “那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你装出来的,假做出来的。我们完了,我恨你,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在怒火燃烧中,她尖利地叫出了许多并非出自真心的话,“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你是个骗子,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你怎的这么说,难道一个人可以假装十多年来爱你,我知道你现在正处在不理智状态,这样吧,你先消消气,我们分开一段时间,你好好冷静一下,仔细考虑一下你刚才说过的话。”他伸出手想安抚一下她,被她躲开了。

    “滚,你滚吧!去找那个婊子去吧,永远不要回来了,”她在他背后嚷,李明仁站在门边犹豫一会儿,嘭的一声关门走了。

    令陈莲香想不通的是,犯错的明明是他,她却要承担痛苦和背叛,以后的半年间,她们争吵,互相指责,最后丈夫越来越少回家,直到离婚协议书摆在他面前,才彻底结束了争吵,指责的日子。她分得了服装公司的大半股权和女儿抚养权。

    有很长一段时间,陈莲香无法走出婚姻失败的阴影,直到有一天,她无意间看到电脑前忘我玩游戏的女儿,才恍然记起生命中更重要的人还在。

    女儿是个聪明伶俐,讨人喜爱的孩子,尽管她好动易怒,但这并不影响别人对她的看法。她好动易怒的性格,在小时就显现出来,这点妈妈再清楚不过了。那时候女儿两条结实的小腿总是跑来跑去,一双眼睛分外明亮,那个尖尖的下巴特别好看,再配上倔强的火爆脾气特别好玩。她的脾气发作得很快,可愿望一旦得到满足,便立即雨过天晴了。平时,妈妈对女儿百依百顺,她的要求很快会得到满足。严格地说李赢的任性和倔强和妈妈的纵容是分不开的。在上学前,她可以任意玩耍,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等到上幼儿园的年龄时,有了一定的作息时间,想一下子适应学园里的环境是不可能的了,反正在家闲着没事,妈妈几乎用了一年的时间才让李赢适应幼儿园的作息。到了上小学,李赢俨然是一个淘气,骄横而任性的小女孩了。李明仁曾试着对她严加管教,妈妈总是袒护她。在妈妈眼中,女儿处处是对的,她的任性,淘气,蛮横,不视为一种可爱,何况她又是那么漂亮,天真活泼,谁忍心对她严加管教呢,妈妈把女儿当成了天使,女儿有什么理由不把妈妈当上帝。女儿对妈妈总是如影随形,吃饭时分吃妈妈碗里的食物,睡觉时喜欢赖在妈妈床上,陪妈妈逛街时,又抢着帮妈妈背包包。

    爸爸对李赢的举止行为很有了看法,“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样,你看这孩子,整天疯疯癫癫的,哪有女孩子样子。”我看该让她学一门爱好,能收收她的性子。我觉得给她报个古筝班比较好,能收敛心性,陈莲香对别人所说的教育问题一向认真听取,她去征询女儿的意见,女儿说要学习跆拳道,于是就报了跆拳道班。李赢报个跆拳道之后,表现得如鱼得水,随了心愿,不如督促,自觉自愿地勤学苦练。妈妈看到女儿飒爽英姿地舞弄掌拳,技艺一天天提高时,心里说不出的自豪。

    “瞧我女儿这身手,过不了几年弄个黑带几段也不成问题,”陈莲香夸夸其谈,照这样下去,去奥运会上露露脸,对,去奥运会上,那儿才能显出我女儿的能耐。

    李明仁对妻子的自豪感一向是不屑一顾。

    “女孩子练跆拳道,亏你想得出来,加上她这样的性子,将来惹出祸来,有你头疼的时候,”他说归说,历来不强迫家人接受他的意见。

    “女孩子练跆拳道怎么了,说拿奖牌是玩笑话,女孩子有点功夫在身上有什么不好,一来可以防身,二来嘛,将来到社会上也不至于吃什么大方。”

    于是,李赢出了学习之外,练跆拳道成了她最大的爱好。平时,李赢惹点小麻烦,妈妈会觉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孩子嘛,犯点错正常的,只要不涉及道德的底线。别说是孩子,谁能确保大人不会犯错,只要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就行,知女莫如母,女儿尽管在言语上随意,喜欢顶撞大人,占上风,可孩子的心还是善良,脆弱的。是人都有点个性,如果一个人没棱没角,默默无闻地生存在生活的一角,这不是妈妈所期望的。

    对李赢照顾关心和教育的疏漏,正是发生在和丈夫闹离婚那半年中,那时痛苦绝望正如影随形,她每天以泪洗面,活在自怨自艾中。女儿一夜之间收敛了很多,不再淘气胡闹,不再总缠着她,仿佛一下子长大了,每当和丈夫吵架,女儿在旁边时,她会冷眼看着,像一个局外人一样,不喜不悲,不哭不闹,或者干脆躲在房间去玩电脑,或者到练功房练功,等到陈莲香痛苦淡了些,想到女儿时,她惊奇地发现女儿这半年来变化太大了,大得让她难以接受。

    她不知道这孩子什么时候迷恋上了网络游戏,迷上了上网。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打了耳洞,女孩子爱美,这是天性,不值得大惊小怪,可一侧打三个耳洞,一侧打一个,这就对做母亲的审美观所不能理解了,更让她不理解和震惊的是女儿刺青。

    一天,她推开女儿房间的门,想问女儿晚饭吃什么,进门之后她看到房间没有开灯,女儿正蹲在电脑椅上,聚精会神地盯着荧屏厮杀。妈妈推门进来她浑然不觉。荧光折射到那张俊美的脸上,仿若这温馨神秘的光源来自身上,妈妈看到一个闪着的侧面,幸福的微笑很自然的爬上了愁苦的面颊,尽管走了丈夫,我还有一个小天使作伴,还有什么不知足的。陈莲香打开了房间的灯,一切神秘消失了,缺少整理的房间有些凌乱,女儿惊奇地回头看了一下,摘下耳麦。

    “妈,”她亲切地叫了一声,又去玩游戏了。

    “赢赢啊,晚饭想吃点什么?”妈妈柔声问。

    “随便,”女儿眼睛始终没离开荧屏,什么都行。

    妈妈走到李赢旁边,像往常一样抚摸女儿滑润柔软的脖子,明显地感觉到她身体摆动了一下,似乎在拒绝。

    “别玩了,陪妈妈说会儿话。”

    “您说,我听着呢,”女儿并没有如她期望的那样停下来。

    她摇摇头,准备放弃和女儿的谈心,忽然她发现女儿绿色吊带小睡裙没有遮到的地方有一块图案,像胎记,她伸手撩起了女儿的睡裙,以便看得更清楚。

    “妈,您干嘛?”女儿扭动着腰肢。

    “这是什么?”妈妈提高了声调。指着李赢腰下的一个图案问。

    “玫瑰呀,这您都看不清楚,漂亮吧,”女儿笑盈盈地说。

    “怎么搞上去的,”妈妈用手摩擦着那个图案,希望它能彩色贴纸一样,一摸就掉。

    “纹上去的,妈,您真老土,纹身都不知道,这个现在最流行了。”女儿一脸不屑。

    “你这孩子,你怎么这样啊,你看你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玩游戏,打耳洞,刺青,”陈莲香生平第一次对女儿大吼大叫。

    随后母女俩大吵一架。

    女儿是她生命中唯一的依靠了,她再也不容许有什么意外在女儿身上发生,从那以后,她的眼睛开始一刻不停追随女儿,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就及时纠正她,十多岁的孩子正处于叛逆期,何况李赢自小娇生惯养,倔强蛮横,要想纠正她身上的毛病,要花费多大代价呀!为了戒掉女儿的网瘾,她甚至在初三那年,把女儿送到一个戒除网瘾的中心去读书,一年下来,女儿成绩有很大的提高,中考时竟然考上了云川师大附中,这让她欣喜不已。

    从戒网中心回来,女儿似乎学乖了很多,可也时时闯祸不断,这不把车子给扣了。陈莲香不怕去为女儿处理麻烦,就是为女儿的安全吓乱分寸。车子坏了可以修补,如果人有个三长两短,那以后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这就是搅饶她心绪,让她深夜不得入眠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