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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天启也知道现在离地震和王恭厂生爆炸才仅仅过了六天,死人的尸体才刚刚处理掉估计冤魂还在空中游荡,无数缺胳膊断腿的人还在等待救治,大批无家可归者正在简易房屋里惶恐不安,他现在要做的是救灾安民而不是到处树敌。 ≧
但现在出了私贴小报的事,这处理问题的轻重顺序就得作些调整。老百姓再苦只要你满足他的生活需求他们就会很老实,而且老实得有些可爱,而某些人要的不仅仅是生活需求而是想朝廷填满他们难填的欲壑,先解决麻烦才能再说其他。对这些要的是更多的财富和更大的职位且没有上限的人,无论是用和平手段还是用极端办法必须要先解决掉。
见自己说的三件事都有人负责去做,天启心情一阵大好,这大户、股东和官员是不容小视的几股力量,他们或明或暗或在朝或在野,不是把持着一定的权力就是掌握着一定的财力,把这些人安抚或约束好了,其他人的事根本就不算一个事。
现在该处理灾后事务了,天启对信王说:“信王,现在灾民的问题是如何解决的?可有什么为难之处?”
信王说:“回皇兄的话,政务院这几天都是轮流派人在西校场等几个灾民安置点驻守,保证他们的吃、住和医病等事,刑部也逐渐派人从五军营手里接过了维持治安的事,城里的戒严已经在前天解除,一切都在正常有序地进行。如果说有什么为难之处,一是户部给的专门救灾的银子已经没多少了,二是给灾民修房的事还没有定下来。”
天启想了想说:“银子问题是个大问题,前一阵户部虽然有些收入但都是各有用处,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拆东墙补西墙。这样吧,你让户部暂时先从其他地方挪用一点过来用,比如说移民资金和修河修路款项,如果其他地方要用可以在宫里借一些去。前一阵钱庄分红,加上皇店收入和第二季的金花银也要解上来了,总数大概有三十万两,户部可以比照着这个数挪用,朕的这些银子给他们准备着免得出现亏空,再多也没有了。”
信王含着泪说:“臣弟无能,每次都要向皇兄借银子用。”
天启说:“谁能想到会出现这样的飞来横祸呢?下个月小麦等就该收割完了,到时候税收一上来不就宽裕了吗?”
说完转向孙承宗说:“孙先生,这一般人拆房修房都要银子,朕想到一处人马,他们拆房修房那是又快又好,只要材料费不要人工银子,口粮都可以自己带,让他们来京里给灾民建房你看如何?”
孙承宗微微一笑说:“皇上可是指渤海军区赵率教的那两万人?本来想让他们动手疏导运河,前一阵听说户部已经从刚刚分来的红利中提了一部分准备修河,谁知道出现了天灾银子也拿去救灾了。现在他们空闲着正好拉来修房,只是这运河的事又要等一、两年了。”
天启说:“火烧眉毛先顾眼前吧,不但是赵率教的任务有变,毛文龙的东江军也要停止活动。除了辽东军区修建两河口的事不能停下要做完,其它的军事行动包括跟女真人的谈判全部停了,所有将士都转为日常训练等安排。这一用兵无论是打仗还是修城建堡都得说钱,打了败仗心里难受打了胜仗又要给赏,没钱的日子不好过先消停些吧。”
孙承宗答应了天启的要求,并说毛文龙二次出击辽东的人也就要回来了,他们这次的行动不是去跟女真人拼消耗也不是抢东西掳人,而是根据军务院的指示去辽东杀马。见大家都对杀马行动感兴趣,孙承宗经天启同意就把不断从前方传来的战报给群臣说了说,说由于女真人的骑兵厉害,军参处的张祥安、陈奇瑜、孙传庭等人没事就想了个怪招,让毛文龙派人坐船分成无数小队上岸杀马。无论是母马、小马、成年马总之是见马就杀但不株连牛羊,这五六天战果辉煌,但是也现了一个问题,就是在金州附近现了蒙古人。
天启想了想说:“朕听林丹汗的使者说过,喀尔喀部和科尔沁部都有人投靠了女真人,估计是这些人在金州、复州替女真人养马。东江军这次回来后就让他们先接受整训,等整训结束后再寻机会去杀马,管他女真人还是蒙古人或是汉人,只要是马都宰干净,马肉还可以填肚子一举两得。如果条件不允许杀马还可以派人化装去养马场,悄悄地把种马、母马都阉了,看他们还怎么生小马。”一席话说得大家都露出笑容。
大家正在说笑时,圣学院掌院刘宗周上前言了,他说圣学院在这半年中研究出一个成果,这个成果就是政策调整的综合模式。比如说让一个官员接受经济审查,他的收入就难免会有大幅度下降,这时配合着卖爵制度使用,就可以让这个官员的收入下降得不是很多甚至不降反升。圣学院经过多次讨论,最后认为今后的政策调整都应该依照综合模式来,治国以不扰民为上的同时也要以不扰官为上,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他这一席话说得在场的官员们一个个心花怒放,如果今后都按刘宗周所说的做,就是说所有官员的利益都只见上升而不会下降。反过来说如果某项政策只会让官员们的利益受到损害,那这个政策就不会得到支持和实行。高兴完了后大家都看着天启,如果皇帝同意刘宗周提出的综合模式为今后布政令的必须依从模式,那就真是大快人心的事。
天启也很高兴,不管刘宗周的话是不是正确,但至少说明了这些人在用心为朝廷出谋划策,不是每天喝着清茶在清谈。这知识分子只要积极开动脑筋了,那这个国家离兴旺达的日子也就不远了,当然前提是不要互相扯皮。
天启说:“其实朕也有过这方面的考虑,就是做事情不能做绝,抢了别人的糖就要给别人一个果子,这样大家才会相安无事,只不过没有像刘大人这样将其上升到让政策必须依从的理论高度。那么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在哪些方面可以套用圣学院的理论呢?”
刘宗周说:“其实圣学院在讨论这一理论模式时,也研究了皇上施行的一些政策,吹捧皇上的话臣就不说了,只说接下来的建议。皇上让所有大户卖田,断了他们财路的同时还增加了他们手中的银子,这时候没有给大户们一个投资渠道,所以才会生出不满。如果当时把卖田政策综合着开矿、开作坊一起来做,那么反对的声音肯定会少很多。”
天启点了点头说:“具体事情你们去讨论,朕只说一句,今后政务院下达任何政令时,要先咨询一下圣学院的相关机构,不是说必须听从但必须咨询到位,你们看怎么样?”
信王高兴地说:“这就太好了,臣弟有时也觉得心里没底,这样一来就踏实多了。”
刘宗周说:“皇上圣明,臣等一定尽心尽力。”
天启这时突然想起一件事,就对朱延禧说:“前一阵朱大人叫朕下罪己诏,后来又叫朕抓住贴小报的人严惩,根据圣学院的综合模式,朕既不写罪己诏也不抓人,大家都不得不失,朱大人以为如何?”
朱延禧说:“臣没有意见。”
天启笑道:“朱大人既然这样说那就再综合一下,当两年后朱大人退休去圣学院时,朕要让内卫查你的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