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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十天,叶莲娜跟着沃尔科夫四处跑,连去看望师傅的时间都没有,叶莲娜的工作是非常得力的,不但是翻译工作,对于有些中国政府和军队的内情,他也可以知道,而且叶莲娜简直可以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有的时候针对一些人的一些话语或者是动作,往往可以做出非常准确的预测,指挥部当中,名义上她是自己的翻译,但是叶莲娜毕竟是叶莲娜,哪怕是来此的军政要员,都要客客气气的叫一声‘富小姐’,所有人都忘记了她的年龄,因为大家都知道,能够绕过英美政府,购买到军火,而且是性能最好的军火,价格比他们购买的要便宜至少三分之一,除此之外,叶莲娜神通广大的从美国运来了此时上海最缺少的军火、药品、电台、雷达,还利用这些飞机,帮他们运走了大批的伤员。可如今面前的叶莲娜,完全是慌乱的样子,这才是一个女人,一个小女孩儿该有的样子,不过沃尔科夫却是向来理智的人,拉着叶莲娜到了指挥部的一个单独的小房间,那里是值班参谋休息的地方,一进门,就把叶连娜拉进来,然后关上门,回头看下叶莲娜,说道,
“现在委员长、德国顾问和战区的长官都在,你让我如何帮你,从苏联借调军队吗?就算是调来来的救兵,那也是送死而已。更何况,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会来帮助中国的。”沃尔科夫对于淞沪战场上的对决,他一点都不看好,不说别的,光是这最高统帅的智商、眼光、能力、人品,都是大问题,作为一个统帅,不需要你亲自指挥,甚至是是每当情况发生变化,却不给前线指挥官权力,所以的部队必须执行他的命令,哪怕这个命令多么的荒谬。
叶莲娜此时脸色苍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沃尔科夫看着叶莲娜,虽然看到战争引来的平民惨剧极其血腥,但叶莲娜却很坚强,但此时看来,她只是在极力的忍耐,看着不忍,沃尔科夫说道,“如果你担心他的安危,你可同他们的上司请求调他回来,也可以派人将他救出来。”
叶莲娜摇头,此时中国的抗日情绪高涨,自九一八以来积聚的满腔愤懑,都在此时爆发,军人们,尤其是像富忻这类怀着一腔爱国热情的军人,战死为荣,若是真的把他救回来,就算败了,城丢了,他都不会活着,战死对于军人来说,是很平常的,但在这样的战役当中,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太可惜了,富忻是一个有热血、有才干的人才,他很聪明,对于党派之争向来反感,尤其反对内战,不管从私情还是公情,叶莲娜都认为,此时自己能做的,不只是保护普通的百姓,更要保证为中国军队,留下精英啊!
叶莲娜摇头,沃尔科夫想了想说道,“我们不适合参与,你也是没有办法的。”
叶莲娜抬起头,看着沃尔科夫,说道,“如果您能把他救出来呢?您来说,若是可以指挥一支军队,解了宝山之围,对于您的威望,还有您前途,都是大有好处的,再说,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和日本人面对面的交手,您会获得更多的经验不是吗?这是防御战,三面受敌,敌军源源不断,如果是您在守这个据点,您会如何做呢?”
“捷列金娜同志,不要把别人当傻子,我是不会被你利用的。”沃尔科夫很生气,但是叶莲娜却兴致高昂,一扫刚才的愁容,沃尔科夫转身,她马上跟着转到他的面前,说道,
“难道你指是这样看着,就对你有帮助了吗?你来华的目的是什么?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我会让飞机提供支援,坦克团做支援,坦克战,你不是很重视吗?为什么不试试呢?”
“坦克?你不是坦克团在西北沙漠附近吗?”
“是,没错,不过虽然定了一个团的装备,但是现在却只有两个一个营的坦克,也就是54辆,另外还有大口径自行榴弹炮10门,如果参战,还有战斗机和轰炸机护航,提供空中支援,我绝对保障你的弹药和燃油,兵员也有后备的,你看怎么样?哦,对了,二十四小时就能到,怎么样?”叶莲娜定定的看着他,见沃尔科夫不说话,急了,说道,“你若是不帮我,我就自己干。”
说着就要走,沃尔科夫一把拉住她,说道,“我答应你,但是我能救这一次,却不可能改变战败的结局,还是得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我想,这个对于你来说,应该是能够做到的。”
叶莲娜点头,她一定会想办法的,沃尔科夫这才说道,“现在,你跟我说说共有多少兵员,有多少坦克,平时如何指挥的,他们和飞机如果配合的,你得跟我说的详细一点,对了,你私下派人去解宝山之围,那么,对于中国的政府和指挥部的哪些将领们,你如何应对?我想他们很清楚,能够弄出这个来的,肯定是你,我最多是帮忙的。”
叶莲娜赶忙说道,“你放心,你只负责打仗,其他的都交给我。”叶莲娜赶紧保证,有人来抗日,谁敢反对?唯一需要担心的是这些飞机、坦克和这些部队,会有人惦记。但眼下也顾不得其他了。
于是,沃尔科夫去找两个助手制定计划,叶莲娜在直接到通信连,让他们给远在西北的部队发电报,然后又给富忻发电报,让他把详细情况说一下,用他们自家的密码,富翎和富家联系,用了特有的密码,这个比如今的军用密码还要复杂。然后,就直接到指挥部,去找了此时正在忙着的‘王先生’,没错,这个人就是她当年救过的那个人,如今在委员长身边做幕僚,他是桂系的重要将领,可以说是一代名将,自他在指挥部见到叶莲娜开始,非常聪明的没有同叶莲娜联系,但此时叶莲娜却不得不联系了。
找来了他身边的副官,让他出来和叶莲娜单独谈谈。副官虽然不认识叶莲娜,但也知道这个女人不一般,而自己的上司也不是一般人能见的,他觉得,传个话还是可以的,若是上司同她不熟,自然就不会理会了。‘王先生’听说叶莲娜找他,心里一跳,也不知道是因为惊喜,还是因为紧张,稍微冷静了一下,马上想到,叶莲娜会因为什么来找自己。
走到后巷,身边的侍卫站在一边,叶莲娜则是一个人站在那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的头发还是那么忙,编成一条大辫子,因为太长了,此时盘成一个后髻,用丝带绑着,一身宝蓝色的修身连衣裙,露出洁白的小腿,越是走近,就越是紧张,反倒是叶莲娜首先发现她了。
“王先生,好久不见!”
“让您见笑了,建生也是迫不得已,请您原谅。”王先生倒是不觉得愧疚,
叶莲娜转身面对他,说道,“我本来就知道你不姓王,但是你想称王,我还是叫你王先生,我找你来,是请你帮忙的。”
“哦?富翎小姐请说。”听了她说称王的话,‘王先生’先是一甜,随后又觉心里发苦,
“我在西北有一支装甲团部队,此时富忻被围在宝山,我要去救援,但是这部队没有番号,却不好办,我若是把这支部队交给委员长,我想您很清楚,他被用来打内战的几率,要比抗日的几率要大。而我的装甲团都是留学苏联的年轻人,他们很多都是有党籍的,这很不好,再有,我不希望这支部队受委员长指挥,您能帮我办好这件事情吗?”
这件事情可是够为难的,委员长能不眼馋这支部队吗?不好办啊!但是又一想,既然都是为了帮中国抗日的,那多这么一支队伍,也没什么不好的。若是委员长有什么别的想法,那就用个‘托’字诀吧!再说富翎也未必在意这些装备,关键还是人,那些作战的人才是最值钱的。如果指挥的人不失误,也许能扭转此时面临崩溃的战局也是可能的。
王先生点头,应了下来,又说道,“您对战局如何看?对中国未来如何看,尤其是对于英美,他们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主动干预呢?”
对于政治,叶莲娜比军事要敏感的多,加上一些从不出错的预感,她早就得出了结论,对于这场战役,叶莲娜也是觉得肯定会失败的,而且能够预测到这些指挥不力的军政大员们,这些不同派别的部队,两个条件必然导致大溃败,那样的话,死的将士肯定极多。想到自己以后可能还会用到他,所以说道,
“英国和美国如今都在紧紧的盯着德国,他们向来的政策都是先欧后亚的,何况,任何国家都有自己独立的战略利益,都是从自己的民族、国家、利益决策问题的,谁也不会为了别人而引火烧身。即使是真正的朋友,也不能指望过多,更不能把本国军队人民的命运之“宝“押在别人的身上。别人总是靠不住的,依靠别人也是注定要吃亏的。”弄不好再签个卖国条约,那真是够窝囊,等下一次爆发世界大战,才有可能改变世界格局,
王先生听了这话,点头道,“您说的不错,只是他们能够无视日本侵害他们在亚洲的利益吗?”
“田中奏折,不是把他们的心思说的很明白了吗?欲征服中国,必先征服满蒙,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中国,如此野心,你们视而不见吗?”
王先生沉默了,但不久又猛地抬头,问道,“富翎小姐为什么对这次战役这么早就下了结论?”
“在没有制海权和制空权的条件下,把70余万大军投人这样一个地域狭窄、水网密布、沼泽遍地的半岛地区,只能是被动挨打,没有迥旋余地,日本人要的就是速战速决、聚而歼之。中国数十万大军,既未作纵深梯次配置,又未实施战役机动,加之一线部队过分靠近海岸及江岸,长时期遭受日军舰炮袭击,徒然增加了兵员伤亡罢了,我最担心两件事……”
对于叶莲娜的说法,他也知道,但终究还是不甘心,这个问题,还是再想想,对于叶莲娜说担心的事情,他很好奇,她都说此战必败了,还有什么担心的?于是说道,
“富翎小姐请说。”
“两件事情,一,若是赢了,那么日本肯定不甘心,还要再打,那个时候如何?若是败了,几十万中央军如何撤离?二,抗日必然是开战的原因,但委员长想消灭敌方军也是一个原因吧?如果战役继续,战场上这么大的伤亡,必然补充兵员,那时候部队全部打乱了,分到中央军或者其他派系的军队里,若在战斗中被打散了,必然被别人收拢,那么,你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