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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适实的打开。
“李公子请进,我家姑娘已等候多时。”一个脸被灼烧了半面的丫鬟,神态冷漠,声音却清脆如鹂音婉转。
李延年颌首,随她进了房,不落痕迹地扫过其它伺候的侍女,皆于上次他所见不同,心中微诧,只觉此女行事颇为谨慎,方寸间,便在一黄花梨嵌螺钿牙石矮腿长桌前坐下,桌上摆钧窑红釉花蝶茶壶及同茶碗,已斟了龙井茶,他细细吃了一口,不温不凉,正恰好处。
“秦姑娘今还是如此避而不见么?”李延年放下手中茶盏,荼白屏风薄透,隐约见一女子端坐,亦在喝茶,旁站着的,定是那毁面的丫鬟。他摇头道:“你应知晓,我对美色并无兴趣。”
“公子委实多心。”丫鬟的声音传来:“我家姑娘占卜算卦,不露颜面,甚或不露声,这是规矩,对谁皆一向如此。”
李延年唇起一抹嘲弄,淡淡散去:“秦姑娘惯会装神弄鬼,人人道你神机妙算,可却与我卜的不准,什么楚玉翘是我的娘子,如今她早已嫁为人妇,你可有何说辞?”冷眼瞅着屏风后人影摇晃,半晌,那丫鬟才道:“你原命数理当如此,只是天意微变,你又无为,才会转折。”
“女人总是巧舌如簧,狡言善辩。”他轻蔑嗤笑。
那丫鬟道:“你莫要不信。我家姑娘看你满腹经纶,为人冷酷无情,日后倒成重才。方于你好言说话,否则,你定是见不了我家姑娘二面的。”
李延年心神一凛,顿时肃然,正色道:“李某言语莽撞,还请秦姑娘见谅。想必姑娘定还有话要于我指点一二,自当洗耳恭听。”
他听到一声轻笑,未待捕捉已迅疾而逝,丫鬟开口说:“秦姑娘说你是个一点就透的,果是如此。你可知,眼见不日你将双喜临门?”
“请秦姑娘明示!”他拱手相请。
“一喜你心中定已有谱,殿试后日放榜,你拔得头筹,高中状元。二喜皇上觐见赐婚,将翰林院侍读学士方常晖长女方雨沐,许你为妻。”
“翰林院侍读学士长女?”李延年撇了撇嘴,很是不屑:”一个四品官员的女儿,有何喜而来?“
“你莫要小瞧这方雨沐,自要好生待她,定助你日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丫鬟顿了顿,窸窸窣窣后,继续道:“在你前程中,唯一阻碍是现今晏京府少尹周大人,即是楚玉翘的夫君。你应晓得朝堂之上,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你命里应带左相之运,如何把握,李公子好自为之。”
李延年听了此话,凝神再问:“听秦姑娘的意思,只有除去此人,我前路势必平坦?”
半日没有言语,才听丫鬟慢回:“非让你取他性命,只让他无出头之日即可。”
“明白。”他点头,已得想知的,自不愿在这烟粉之地久留,正欲告辞,却听丫鬟说:“李公子逢喜,我家姑娘总是要送上好礼恭贺的。”
他正欲推辞,却听内堂珍珠帘一阵抖动,由侍女迎出个小玉官来,定睛一看,顿时口干舌燥,腹内生火。
但见这小玉官是个十二三岁年纪童男,一身白衣,面若粉妆,清眉俊目,小口儿抹一痕胭脂,上前来给他行礼作揖,更是瞧的仔细,只觉神态稚气,嗓娇肉嫩,水灵灵的能掐出汁来。
大和国虽然民风开放,但对有龙阳断袖癖之人很是轻贱,更妄论当朝官员。李延年还在碎花城舅父家中度日时,偷偷摸摸与一小厮相好,那厮貌丑且皮糙肉厚,实不得已与之胡混。他上京殿试前夜,将其溺杀。
而在晏京一呆又是半年,更不敢肆意。
首见楚钰倒是为之倾慕,哪想却是个听妹妹话的,早早与自已生份了去。
如今见到这小玉官,才觉实已忍得浑身难过。他攥紧了拳,眼盯着,嘴里却说:“秦姑娘客气,怎寻个男童给我,若被旁人知晓,我该如何自处?”
丫鬟停了会,才道:“李公子在我家姑娘面前,何须遮掩?这小玉官可是难得,李公子好生享用就好。待你与方雨沐大婚后,再把他放进府里藏着便是。”
“秦姑娘说笑,那方家姑娘再如何大度,怎允许自个夫君豢养男宠?”
听了此话,那丫鬟默了默,终道:“你到时自问她去便可,现我家姑娘疲累,要回去休息,这内堂清静,无人打扰,就让给李公子一度良宵吧。”
李延年眯眼瞅着屏风后人迹绰约,一忽儿功夫即没了动静。侍女上前来撤去屏风,挑了灯花,又将龙涎香轻添,这才行礼渐退至门外去。
李延年眸光幽深的看着小玉官,猛的将他一拉,任他软软倒在自已腿上,手指沿着白皙脸颊划过,蹙眉,拿出帕子将唇上的胭脂膏子擦抹干净,再用指尖轻点下唇,笑道:“又不是女子,抹什么红,下次莫要让我看到。”
小玉官羞云怯雨的点头。
“那姓秦的姑娘你可见过?长的什么模样?”李延年的手掌顺着他宽大袖笼而进,漫不经心的摩挲那片滑肤。
小玉官畏缩,小声道:“李公子问错了人,我只见过那丑面丫鬟,未曾见过你说的秦姑娘半面。”
“叫李公子生疏了!”李延年慢慢凑近,轻点了下他的嘴儿,温柔说:“叫哥哥就是,我日后定好生疼你。”
语毕,将这小童横腰抱着站起,向内堂床榻而去,行走间,他的眸子闪过一道狠戾,秦惜月晓得他太多秘密,此人,日后断留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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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时,清光从窗缝边儿透了进来,红烛刚已燃尽,清烟袅袅,书案上,搁的几盆夜合花开的正盛,引一室流香。
银红蝉翼纱的绣帐内,隐隐约约传出女子娇柔的着恼声,及男人含笑带哄的说着好话儿。
“你说是不是你的错?昨在马车里你急成那般,夏侯寅如若传了出去,我还如何见人?”玉翘撅起嫣红嘴儿,握着小拳头说轻不重的捶他健硕的胸膛。
周振威抓住她的手,将水葱滑嫩的指尖含进嘴里,嗓音慵懒如磁般温厚:“娘子放心就是,那是个颇知分寸的人,晓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人心颇好,就是嘴说出的话不中听罢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