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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招手让玉翘挨自个身边坐了,只听喵呜低鸣,一只雪猫懒洋洋踱至玉翘脚前,抬头仰看她,一蓝一黄的眼珠子半睁半眯,它叫了会,突然跃上她腿间,蜷成一团俯卧。玉翘用手指挠挠猫儿头顶,它便惬意的喉间作响,发出咕噜咕噜声。
老太君眼含笑意,看着这身着红衣的女孩子,新嫁了人,才十五六岁年纪呢,琼腮微腻,鬓似鸦乌,眉扫春山淡淡,眼裁秋水盈盈,娇娇美美又活泼泼的,可人的很,与那白似绒团的猫儿正玩的不亦乐乎,让她怎么都舍不得打断。
玉翘虽玩着猫儿,却也思忖着来意,见老太君迟迟不开囗,逐主动先问:“祖母找玉翘来,不知有何事要说?”
老太君方才道:“这事本与你无关,却实在又想不出别的法子来。你二堂哥振寰的娘子,与你同时进的门,如今回娘家也有五日了,三催四请就是不肯回转,外面流言闲语四起,昨宗族连亲也派人来探听虚实,这样拖下去总也不是办法。只得舍了我这老脸亲自去请,琢磨着找个人随我一起去,你大伯母左右推托,二伯母懦弱,三伯母口拙,左右思量,这若大屋子里竟挑不出个等样的。”
她叹口气,见玉翘凝神静听,继续道:“便想着玉翘聪颖,是个说话行事皆有章法的,又同是新嫁娘子,言语劝慰之间,也好羞羞她的颜面。”
玉翘微蹙着眉不吭气,按她的脾性,只想装愚守拙,躲在周振威的身后平和度日,后宅之内,纷争不断,能少一事,必不多一事。可想想周振寰盯着自己时的如狼似虎,抬眼看看颇疼爱自己的祖母愁容满脸,她终究在心里叹了一下,轻笑道:“我随祖母一起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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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是个性子风火之人,见玉翘点头答应,也顾不得吃茶,即命备下轿子,扶着玉翘的手下榻,由丫鬟小厮簇拥着,径直要朝张府而去。两人才过垂花门,却见周振寰兜头而来,见她二人,似乎也吃了一惊,忙上前给老太君作揖,笑说:“祖母这是要去哪里?”
“去哪里?”老太君没好气的看他,满面嗔怪:“还能去哪里?自然是去为了你那娘子!你从小到大一直最让人省心,可如今却干下这最不让人省心的事。我这老婆子命苦,也就算了,还要讨烦四孙媳玉翘替你去求情,你知不知耻!”
瞧祖母怒颜,周振寰不敢怠慢,忙忙双膝跪下,俯首恳道:“孙儿知错了,祖母请保重身体,如若我那娘子回转,此后举案齐眉,定好生相待她!”
老太君见他跪着,诚惶诚恐的模样,脸色才渐渐缓和,却仍不解气,兀自絮叨个没完。
周振寰冒似谦恭的听着,眼眸却盯着玉翘的脚儿不放。她下着白绢闪银丝襦裙,窄星星脚儿穿海棠红鸯鸯戏水绣鞋,在裙底若隐若露,形状尖翘小巧,如粉雕玉琢般,微摇轻曳。
他突然想起那日午后,他在小美娘堂屋门前、窗下,听到周振威沉沉笑着低道:“小翘儿这脚软糯糯又白透透的,我一个手掌就包裹住了,怎忒这么小?让我尝尝滋味如何!”
他便僵立静待,凝神听着男人用力嘬咂连连,接着便是一串“不要”的娇声哀求,那乳莺儿嫩啼般抖抖颤颤,简直让他的心如猫爪狠挠般的酥痛麻痒,好似一道人间难得的珍馐美味,被人慢条斯理吮汁嚼碎,咽入腹中,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种想得又不能得的欲念,让周据寰浑身如火烧燃,起了噬骨煎熬般暴戾。
“你起来随我们同去,如能劝动,今日就接了孙媳妇回来!”老太君说了半天,气倒平了,便侧身接过竹兰递上的茶盅,吃着润喉。周振寰作势撩袍起身,趁无人注意之际,伸手如电,朝玉翘莲足捏去.......。
玉翘早对周振寰已无好感,见他挡住众人去路时,她即用团扇半遮了面,冷眼睇他跪地认错,听着老太君训,态度诚然,倒是毕恭顺敬的很。
她逐放松了警诫之心,也就瞬间,玉翘只觉自己的脚儿,被人手掌有力握住并不轻不重的揉捏了一下。她迅敏用脚尖踢踏甩开,后退两步,睁大眼看着那无耻男子缩回手,镇定自若的起身,又朝她瞄来,四目相对,他唇边绽笑,带着几许淫邪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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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兰打起轿帘,老太君与玉翘同乘一顶软轿,即摇摇摆摆朝张府而去。玉翘透过纱窗向外瞧着,天气到底有些炎热,路上行人并不多见,女子皆撑着油伞,步伐恹恹,即便最繁华的街道,也只有商户伙计还在卖力吆喝,卖果子饮露店前却排了一溜人,急等着冻饮到手,一解焦渴。
玉翘便想起有一次,她特特买了甘棠梨水,守在晏京府衙边,巧着周振威正出得门来,她送他水饮,他送了她一翡翠串子。
玉翘忍不住弯了唇,心生甜蜜,抚了抚腕间颗颗晶莹的珠子,思念就如潮水般层叠起涌,已经五日过去了,不知想了千万遍的人儿公案办得如何?何时才能回转?可有像自个这般的想着她。
玉翘思绪杂乱的想着,却不经意间才发觉轿子正打楚府门前经过,石狮沉默把守,朱红大门紧闭,喜气的红笼还高高悬挂,她突然就抿着嘴儿,泪染盈睫,心里一时什么滋味都有。
老太君瞧她面露难过,也朝窗外看去,一怔,便笑道:“怪可怜见的孩子。你也莫要伤心了,在过几日就可回门,振威说不准也得回来,想想那时,这会怎么忍都是值得的!”
玉翘有些羞涩,忙用绢子拭泪,却听帘前有马蹄声,原是不知何时,周振寰骑着大马,侧旁行着,她甩下帘子,密密实实的遮住轿内的景,眼中顿生冷意浮然,她是经过一世的,什么场面没见过呢?她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欺凌,只知委屈哭泣的弱女子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