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风声鬼唳

月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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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东方微微发亮,苏溶溶已经一身男子打扮,准备跨马出行。苏克察听见响动,披着大氅走出帐子。

    苏溶溶一脚踩着马镫,见苏克察出来,赶紧放下腿跑了过来:“阿玛,您这么早起来做什么?”

    苏克察笑道:“人老觉少,听见你起来了,阿玛不放心出来看看。”

    苏溶溶心里热乎乎,眼眶逐渐湿润,她咬了咬嘴唇,对着苏克察笑道:“阿玛是不放心被我遇见的小鬼吧?!哈哈,有您这满洲第一巴图鲁教我的功夫,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苏克察摸了摸苏溶溶的头发,叹声说道:“阿玛也想教你些女儿家喜爱的绣花针线,可是……唉……”。

    “虎父无犬女!”苏溶溶挺了挺胸脯,骄傲地说道:“阿玛放心吧!”

    苏克察点点头,伸手从腰间取出一把银丝做套的软剑,说道:“这软剑阿玛曾经没收了你的,现在还给你,查案办差一定不要急躁冒进,切记谨慎。”

    苏溶溶双手捧过软剑,对着苏克察使劲点了点头。

    一路露珠深重,胯下骏马因不识路,行的并不快。苏溶溶一面走着,一面留心观察周围事物。

    这一片地区水密草茂,虽然已经秋末,但树木还未完全枯黄。周围百姓为了下河洗衣方便,还在河中搭了木道。若是按照王荣轩所说,那肖家公子投河发生时间正好和现在差不多,也是入秋九月。苏溶溶一边细心留意,一边走到了肖家河边。

    作为一个重案队的刑警,她侦办的重特大杀人案少说也有几十起,即便在面对被砍成一块一块的人体组织时,她都没有一丝胆怯,因为从加入警队的第一天,她就已经将恐惧抛在脑后,一个天天和死尸打交道的人,怎么可能惧怕鬼神?!在苏溶溶心中,唯一值得敬畏的就是生命本身。这也是她能够在穿越回清朝后,依旧活得风生水起的原因。

    肖家河两岸都是一人高的枯黄苇草,除了一座木桥搭在两岸之外,就是苇草中被人踩出的弯弯曲曲的小路和几个漂浮在河中的洗衣木桥。苏溶溶打马走了几圈,然后踩着微曦朝阳,站到桥上观望着河流方向。

    这条河应该属于潮河水系,流向自北至南。虽然秋季雨水稀少,但水量不减,依旧滚滚滔滔、疾奔而去。苏溶溶从桥上驾马下来,刚走到肖家河北岸,就听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飘了过来,苏溶溶赫然一惊,急忙勒马,屏住呼吸,侧耳静听。

    那声音隐隐约约,似哭似呓,呜咽中夹杂着些许没头没尾的字音,可是想要再听时,却又分辨不出来到底说了什么?苏溶溶一边竖着耳朵听,一边判断声音方位。

    听声辩位主要依靠声音的清晰度来判断距离和方向。此时正挂北风,那声音随风荡来,虽然听不清楚咬字,但音量却十分清晰。苏溶溶听了一会儿,不由得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她立刻扬鞭打马,奔着北岸一条洗衣浮桥跑去。

    随后,芦苇丛一阵唰唰声响,那声音戛然而止。苏溶溶冲过去一看,虽然不见人影,但一双脚印确实清清楚楚。

    苏溶溶下马,从自己随身携带的简易勘测包中拿出熟牛皮尺,精准量好脚印长短后,用裹着锡纸的木炭粗笔记在了背后背着的木板之上。

    记好之后,苏溶溶不在停留,根据王荣轩昨天的描述,一路向肖家大院奔去。肖家河北全庄姓肖,都是一个祖宗开枝散叶形成的,肖家大院的肖老爷是庄子里的长房老爷,他只有一个儿子便是死去的肖公子。

    痛失爱子后,肖家已然没了精气神,高大的虎头双环铁门被漆成黑色,一个大宅院中静悄悄的,若不是门口又清扫的痕迹,不知情的人一定以为这是所空宅。

    苏溶溶敲敲门,半响才有人揉着眼睛将铁门拉开一条缝:“您找谁?”

    苏溶溶将御赐金牌和昨晚王荣轩写的书函一并从门缝塞了进去。那小厮伸手接过,瞅了苏溶溶几眼,关上门进去通传。

    片刻不到,一阵脚步声由院中响起,苏溶溶整了整衣服。就在这当儿,铁门被呼啦一下全打开,一个年纪不大,但两鬓斑白的拄杖老妇在丫鬟搀扶下,哆哆嗦嗦走了出来。可以看出她走得很急,头上的玳瑁绷子都歪了。

    看见苏溶溶,那老妇人先是微愣,然后扔下拐杖,就要跪倒,口中还念念有词:“求钦差大人为我儿洗冤超度啊!”

    苏溶溶赶紧去扶老妇人,安慰道:“老夫人别这样,我一定尽心尽力,还令郎一个说法!”

    那老妇人点头道:“我儿死得可怜,不能再受着恶鬼作乱的不白之名了!”

    苏溶溶下意识皱了皱眉头,心说看来这肖老夫人并不觉得他儿死得蹊跷,而是耿耿于怀河边有人打着他儿子的名义装神弄鬼。

    如此想着,苏溶溶已经跟着众人来到了正堂。落座之后,肖老妇人开始叙述肖公子发疯跳河之前的情况,她说得与王荣轩大同小异,不过更加细致了些。苏溶溶一边听,一边时不时记录。待肖老夫人说完之后,她才开始询问。

    “肖老夫人,令公子偶遇常家女子之事,你可清楚知晓?”

    “怎么不知道!唉!为了这事儿我没和我儿置气!”肖老夫人说着眼里含上了泪花:“我儿倾心与我那儿媳都是因为那条河,我那儿媳是河边划船摆渡的船家女,一来二去,他二人就好上了!”

    苏溶溶点点头,又问道:“那婚礼当日的那个癞头相士您以前可曾见过?”

    “不曾见过,脸生得很。”

    “老夫人,您还记得他当日是怎么说得吗?”

    “他说是我儿与儿媳天冲地煞,水火不容的命,要是强取必有血光之灾……还说……”肖老夫人似在回忆,突然她眼眸一亮:“对了,那相师还给我留了张符咒呢!”

    一听这话,苏溶溶兴奋起来:“你还保留着吗?拿来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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