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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静静地看着他深邃的眼眸,跟他双目对视,但一直过了很久,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
他问我,他是我的谁?
我曾在杂志上读到过一段很美的文字,让我至今难忘: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其实,当蒋少问我的时候,我真心希望他可以做收纳我的那个盒子。
盒子不用很精致,能装下我就好,让我可以一辈子躲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忘记外面的风吹雨打。
可是,我不能。
我在夜场的时间不算长,但对于客人和小姐之间的关系,我却看得透彻。场子里不乏有被客人包养的小姐,甚至像我一样的服务员也有。当客人喜欢她们的时候,他们会被她们买车买房,甚至是钻石珠宝,可那份感情,就像流星一样短暂。
如今相当于消失在我生命中的陈姐,就是其中一个最典型的例子。她年轻时是帝豪最火的头牌,曾经被一个客人包养了两年的时间,后来,客人跟家里安排的姑娘结婚,跟陈姐分手。客人对陈姐不过是玩玩而已,但在这两年的时间,陈姐却放入了真感情。虽然客人最后给了陈姐一笔不菲的分手费,但付出的感情,如何能用金钱衡量。
故事的最后,客人家族生意失败,结婚对象也因此跟他离婚,在他众叛亲离的时候,是陈姐拿出自己全部的积蓄,帮助他东山再起。可到了最后,他把陈姐的钱赔了个精光,无奈跳楼自杀,剩下陈姐孤零零的一个人。
陈姐在最风光的时候跟了他,这时候,年华老去,又无钱财傍身,自己更没有一技之长,只能做起了老本行。但这时候的她,哪里比得过那些水灵灵皮肤都能掐出水的小姑娘,所以,她只能再次转业做起了妈妈桑,甚至为了钱不择手段。
这些事,一直到陈姐离开场子后,我才听场子里的人断断续续地提起。
陈姐相当于是我身边最近的一个人,她的例子血淋淋地摆在我面前,像陈姐这样的例子在夜场这个大环境之下,更是数不胜数。可是,真正有好结局的又有一个?
俗话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但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不是这些,而是男人的心。
很多时候,女人只想要一个肩膀,男人却无私地想要给她全身。
我不能奢侈地希望蒋少就是那个能够护着我一辈子的盒子,他只是我头上的一把伞,替我遮风挡雨,却不能一直陪伴在我身边。
我看着蒋少,定定地说:“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
尽管这辈子有很长,尽管我知道我们之间很难修成正果,可我还是在这时候,说出了心里最想说的话。他对于我而言是特别的,也是唯一的。
即使我们的未来充满坎坷,但却不能阻止在我懵懂无知的时候,他是第一次朝我伸出手的男人,他是第一个让我感受到温暖的男人,他是第一次,在乎我的喜怒哀乐的男人。
他也是第一个,我奋不顾身想要去爱的男人。
即使结果很可能会让我摔得粉身碎骨。
听到我的话,蒋少搂在我后背的两只手又紧了紧,劈头盖脸地吻着我的唇。若是说,昨晚的吻中,他还带着愤怒与不甘,但现在的吻,却是截然不同的。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在他的吻中感受到了甜蜜的气息。
我闭着眼睛,迎合着他的吻,感受着唇齿之间的纠缠与爱恋。
或许,这就是爱情吧。
结束时,我趴在他的怀里静静地回魂,好像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梦境,如此让人难以置信。
我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脸,很痛,可是我却笑出了声。
他看着我的傻样,笑着伸手摸了摸我的长:“傻丫头。”
他忽然想到什么,对我说:“阿初,把夜场的工作辞了吧。”
辞职?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不禁楞了一下。
虽然早在蒋少开口之前,我就想过辞职的问题,可那时候,更多的原因是为了逃避蒋少和晓琳两个人。现在蒋少跟我提起这件事,让我重新想到了这个问题。
我抬头,看着他殷切的眼神,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好,我辞职。”
只要你开心,不管是做什么,我都愿意。
临近晚饭的时间,蒋少开车带我去吃饭。
只是我没想到,我们居然来到了老地方。
当我倚靠在蒋少的怀里,站在那家意大利餐厅门前时,脑海里的回忆一点点涌上心头。
那一次,是我和蒋少第一次在夜场之外的场合见面,我和6琪一块来参加班级聚会,没想到在这里遇上正在工作的他。
我甚至还清楚的记得那一日他穿的西装颜色,那一日我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声。一开始,我还为他装作不认识我感觉到失落,但在和班级同学吃饭时,忽然收到他的短信,却还是直接飞奔到停车场去找他。
那一日,他热情地搂着我,炽热地吻着我,吻的我根本透不过起来。一直到结束,他拉着我陪他吃饭,来的就是这一间餐厅。
我脑海里忽然想到什么,忍不住笑出了声,看着他问:“难道你想在这里重温一下,那天你的光荣历史?”
那次可能是蒋少第一次出这么大的丑,他跟我介绍很多意大利文化,却没想到,我在大学里学的正好是这个专业。等他意识到这一切时,气的整个人都在冒烟,我甚至还特别清楚地记得他愤怒地拎着我时的样子。
听我这么说,他明显也想到了这一点,一张脸瞬时变得青一阵白一阵,最后,他俯在我的耳边,恨恨地警告我:“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的嚣张气焰,一下子被蒋少的这句话憋回到了原点。昨晚这家伙就像一个野兽一样,折腾得我根本承受不住,要是再来一次,我真怕自己会被他榨干!
最后,我特别怂地耷拉着脑袋,被蒋少拎着进了餐厅。
我们第二次来餐厅,点的依旧是差不多的单,可现在和之前的心境却大不相同。他硬是说我手脚不便,于是,在隐蔽的包厢里,我晚饭所吃的东西,都是一口一口被他喂下去的。
回想那时候的情景,再回到现在,原来,在恍恍惚惚过去的日子里,我们之间已经经历了这么多。
用餐完毕的时候,主厨意大利爷爷照例来找我说话,独在异乡的他除了烹饪再无其他,想必他的生活孤单而平淡,一直拉着我说了好久的话才结束。
蒋少搂着我走出餐厅的时候,他的眉头紧皱着,看着我闷声说了一句:“为什么意大利人在结束对话时,一定要来个飞吻?意大利人都这么勾搭小姑娘?”
我“噗嗤”一下就笑出了声,何止是飞吻,国外还有贴面吻和吻手礼,尤其意大利老爷爷对中国小女孩儿有着一种天生的宠爱。我想若不是蒋少站在我旁边,说不定结束对话时,我收到的就不是飞吻,而是贴面吻了。
蒋少高中毕业后,就直接在国外上了大学,按理说对于外国人的社交礼仪,他应该比我更清楚。
可是这时候的他,却像个郁闷的小孩,跟我埋怨刚才那个意大利老爷爷跟我之间的亲密互动。
“笑什么。”他看着我笑出了声,一脸的不满,倾身朝我靠近,冷着一张脸问我,“说,你是不是挺乐意被他勾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