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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还钱的日子还剩一天,魏老夫人把周氏叫到她的院子里,命贴身嬷嬷从锦盒里取出五千两的银票,递给周氏。
“儿媳妇,这笔钱虽然不多,你先拿着,应个急。”魏老夫人想着弥补周氏母女,如果巧芙嫁到丞相府,能够得到丞相的欢心,少不了她的好处。
五千两,婆婆还真是抠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五千两就打发她们母女了,虽然祸是巧芙惹的,但巧芙也是魏家的人,现在又没有分家,他们充公的钱都不止五千两。
虽然钱少,但周氏还是接过银票,说了声谢谢。
“儿媳妇,巧芙还闹腾吗?”魏老夫人沉默了会儿,又问。
周氏叹息:哎,巧芙实在可怜,我这个当年的看着都心疼。
“这是她的命,原本我盼着她嫁给阿康的,谁知道阿康的婚事皇后娘娘要插一脚,我们也无从下手,巧芙算是毁了,我们只能靠巧音了,希望巧音某个好姻缘。”魏老夫人的眉心不由紧蹙,巧芙这孩子,寻死觅活的,也改变不了这个结局。
周氏越发觉得愤愤不平,她的女儿毁了,她也不会其他的女儿好过,现在未出嫁的女儿中,还有乔氏的女儿,刘氏的两个女儿,刘氏的两个女儿还小,才五六岁左右,而乔氏的女儿都十四岁了。
巧芙成今天这样,是不是乔氏的女儿给克的啊!
周氏抬头看魏老夫人,微微蹙眉道:“娘,您看,巧芙毁了,适婚的闺女就巧芙和巧琴,巧琴也传出那样的丑闻,儿媳想让她出府呆一段时间。”
她本想说让她出府去寺庙的,但她不敢直接说出来。
殷婆子去了乔园。
把她打探来的消息告诉乔氏母女。
“夫人,今天老奴偷偷听到大夫人他们商量,要把小姐送进寺庙。”
殷婆子有些同情这对母女,她们的存在有可有无。
没有老爷的疼爱不说,老夫人也不喜欢她们。
“嬷嬷,那我们该怎么办,我不想把琴儿送进寺庙。”寺庙是什么,那是尼姑呆的地方,她的女儿才十五岁,就要被送到寺庙,她不敢往下想。
乔氏手里的撕破绞得很紧,面色焦虑。
魏巧琴也担心,她看着母亲为她焦虑的样子,她好心疼,她握住母亲的手,安慰道:“娘,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不要放弃。”
“我可怜的琴儿,我们该怎么办。”乔氏那双深凹的眼睛满是恐慌。
“夫人,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殷婆子在等消息,主上他们应该会帮乔氏的。
“夫人,容老奴问您一句话,如果有自由,您会怎么选择。”殷婆子进一步试探。
自由,她这辈子敢都不敢想,她只知道从她卖进周府的时候,她就失去了自由,乔氏无奈的笑。
“嬷嬷,你认为我还会有自由了吗?”
“夫人,为小姐,您也要振作啊!”殷婆子在乔氏的眼里看不到希望,乔氏真可怜。
“娘,您看,我们身边的那些丫鬟,对我们一点也不好,只有嬷嬷一直留在我们母女身边,照顾有加,她就像我们的亲人一样,嬷嬷这样说,说明她有办法,我相信嬷嬷不会骗我们的。”魏巧琴倒是看到了希望,她不想一辈子呆在魏府,也不想一辈子被在寺庙里度过。
周氏回到自己的院落之后,她拿起银票,打算去公主府。
临走时,她叮嘱魏巧音。
“巧音,你看好你姐姐,不要让她乱来,如果有什么事情,等娘回来再说。”
“娘,您放心去吧,姐姐有我照顾。”魏巧音郑重地点头。
周氏去了公主府。
一个时辰后,守门的侍卫通报,周氏被小泉子领着去了正殿。
周氏一路一走,一边嘀咕:胡染霜那个贱人,害了她女儿,还能住这么豪华的府邸,她真是走了****运。
“小泉子,这位是?”冬儿从偏殿走了出来,看见周氏,多问一句。
“冬儿姐姐,这位是魏府的魏夫人,你去禀报公主殿下,说魏夫人求见。”小泉子笑着说道。
“好,我这就去。”冬儿随即转身,朝书房方向驶去。
正殿,小泉子招呼周氏。
“魏夫人,请喝茶。”
殿内茶香袅绕,顶级的大红袍,公主府的日子真是好啊,贡茶都喝上了。
周氏越来越羡慕。
不一会儿,染霜带着两个随从,走了出来。
“魏夫人光临寒舍,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一个天籁般的女声从偏殿传来,只见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殿中,这女子仿若天上的仙女,不食人间烟火,眼神有些疏离。
周氏感叹:胡染霜的美丽恐怕被称为月城第一美人的林秋媚都比不上吧,难怪杰王对她恋恋不忘。
以前的胡染霜那有这样的神色。
“臣妇给公主殿下请安。”周氏怔了怔,身子微微一动。
“魏夫人免礼。”染霜甩袖,坐在主位上。
“公主殿下,前几天小女无礼,冲撞了公主殿下,还请公主殿下大人大量原谅她。”周氏看着染霜,道歉,不管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她都不想得罪染霜。
染霜毫不客气地,冷漠地说:“魏小姐确实有些过分,本宫也是开店做生意,她那样搅合,我的生意还做不做啊,再说,本宫已经和丞相府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了,她凭什么任意拿雪兰斋的东西。”
胡染霜如此不给面子,周氏脸色涨红,觉得很丢脸。
“公主殿下,巧芙是有错,哎,只是她一个小女子,名誉算是毁了。”
周氏的言外之意是染霜毁了她女儿的清誉。
一旁的阿奴不由好笑。
“魏夫人,魏小姐名誉毁了,难道是我家公主毁的吗?”
“这位姑娘,我没有说巧芙是公主毁了的。”周氏心惊,这个大胆的婢女竟然说出她的想法。
“魏夫人,当时我也在场,我家公主可没把你家女儿怎么样,一切都是你家女儿咎由自取,我家公主和林家早已没有关系,就算有关系,我家公主也没有什么表姐表妹的,我们将军还没成亲呢!”秋儿说话也比较毒,一点情面也不留。
周氏藏在衣袖里的指甲都掐进肉了,该死的贱婢,竟然屡次教训她,说她女儿的不是。
“魏夫人,我的两个丫头说话比较直,您别跟她们计较。”染霜看向周氏,淡淡地笑。
“公主殿下哪里的话,一切都是我家巧芙不对,公主殿下,这是我家巧芙欠贵店的银两,请您过目。”周氏觉得和染霜说话压力大,染霜的气势不亚于皇后,像女王一样,不敢窥视。
她从衣袖里拿一叠银票,一张面值一千两,染霜点了一下,两万四千两一分不少。
“阿奴,那笔墨纸张过来,我写张收据给魏夫人。”染霜转身吩咐阿奴。
阿奴很快就取来笔墨纸张,染霜写了收据,递给周氏。
周氏接过收据,揣好,生怕掉了,染霜再问她要第二次钱。
她很心疼她的两万四千两银子,现在府里的铺子不景气,单靠老爷的俸禄也做不了什么大事,府里人多,开销又大,以后要紧衣缩食。
申时,天空竟然下起了大雨,哗啦哗啦的下个不停,皇宫的屋檐下,雨水窜成晶莹的水珠,永福宫的正殿大门处,两个宫女撑着油纸伞,为她们的主子遮雨。
“哎呦,我的公主殿下,您来了,太后娘娘正唠叨您呢!”正殿里,一个小太监走了出来,见到长孙钰芸,笑眯眯地打招呼。
“水公公,本宫进去找皇奶奶了。”长孙钰芸停了一下,然后抬头看正门,走了进去。
“哀家的宝贝孙女,快到奶奶这边来。”永福宫正殿,太后看着活泼乱跳的长孙钰芸走了过去,她笑得很开心,朝长孙钰芸招手。
“皇奶奶,芸儿给皇奶奶请安。”长孙钰芸双手叠加,放在腰部,行礼,然后坐下。
“芸丫头,让奶奶好生看看。”太后隔着桌子,拾起长孙钰芸的手,慈祥地看着她。
“芸丫头,你长漂亮了。”
“皇奶奶才年轻呢,皇奶奶,您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六十岁的人。”长孙钰芸笑盈盈地拍马屁,她的皇奶奶果然疼她。
只要她讨好她的皇奶奶,胡染霜就死定了。
“你这张小嘴,真是甜。我都老了,还年轻啊。”太后被长孙钰芸逗得开心。
不管长孙钰芸如何刁蛮,她都宠着她。
“芸丫头,你快满十六岁了,应该找个驸马了啊!”孙女都成人了,不能陪在她的身边,太后心里有些舍不得。
“皇奶奶,您好坏,您取笑人家。”长孙钰芸忸怩地扭身子,脸色微红。
“太后娘娘,我们的公主害羞了呢!”香秀姑姑打趣道。
“香秀姑姑,您也取笑我啊!”长孙钰芸小嘴撅起,很可爱。
“芸丫头,皇奶奶还舍不得你呢,你嫁到人家就是人家的媳妇了,倒时候可别把我这个老太婆忘记了。”
“皇奶奶,怎么会呢,芸儿无论嫁到哪家,永远都是皇奶奶的宝贝孙女。”长孙钰芸拉着太后的手撒娇。
要是闺女还在的话,也会像芸儿这般撒娇吧,太后想起她的亲生女儿,眉心微蹙,眼神哀伤。
“芸公主,老奴听说北辰太子也来了。”香秀姑姑恭敬地站在旁边,她嘴里提起北辰翼。
公主喜欢北辰太子,也不知道能否如愿。
“香秀姑姑,翼哥哥都不理我。”长孙钰芸眼神黯淡,“皇奶奶,香秀姑姑,你们帮我出出注意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