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恩断义绝

姬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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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冬,夏氏王朝刚行过祭天大典,夏馨宇急急就去召见朝臣,以商讨春耕的事宜。行宫里,江伴月独守空房,一面看着窗外涛涛的银江水,一面默默盼待夫君归来。迎着寒气,侍卫哆嗦着踏进门,喜心便道:“娘娘,喝点热酒暖暖身子吧,九尾大人刚酿好的!”

    回过神,江伴月甜甜就笑:“这么快就学有所成了?那本宫可得好好尝尝。”笑罢,她拂袖便提杯咪了一小口:“竟是甜的?真没想到陛下能教出这么棒的徒儿……”话音未落,江伴月脑袋一阵晕眩,险险栽倒在坑几边上。侍卫一阵惶恐,忙上前搀扶:“娘娘,你怎么样?”“没什么,这酒有点烈,可能醉了。你扶本宫到榻上歇歇吧……”

    这伺候娘娘的事,本应由宫女来。只是适逢祭典,宫女们都在外忙活,侍卫只得硬着头皮上去。俩人在小阁楼里才走了几步,江伴月一晃神,仿佛已身在雪山之中。而夫君,正搀着她悠悠漫步。雪花落在夫君菱角分明的脸上,坚毅中现出几分冷酷。夫君的手虽搁在她的腰间,却不越矩,那从容之态,让她好生心痒。

    “陛下,亲我!”迎着江伴月一声轻喃,侍卫一阵惊骇。他尚未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这位素来被受敬仰的女主人已勾住了他的脖子。“娘娘,小人不是陛下!”眼见皇后的身子越凑越近,侍卫一声惊呼,已踉跄摔倒在地。

    “陛下,救命啊!”迎着侍卫的呼喊声,刚回宫的夏馨宇心头就是一惊,飞身便沿廊道奔去。待到暖阁门前,他霎时就愣住了。眼前,江伴月正强吻一名被扑倒的年轻侍卫。回过神来,见侍卫的温襦又被扒了一层,夏馨宇咽了口唾沫,一个跃身,才将江伴月击晕过去。

    寝帐前,御医刚为江伴月把过脉,夏馨宇急急就问:“皇后怎样了?”御医缓声便道:“陛下请宽心,娘娘中毒不深,调养几天就可以康复了。”“什么,中了毒?这是怎么一回事?”夏馨宇听罢就是一愣,连忙追问。这时,那名衣衫不整的侍卫跪在地上,哭哭啼啼、战战兢兢就道:“娘娘她刚喝了些九尾大人亲酿的酒……”“哦?”夏馨宇听罢,这才有了些眉目。

    数日后,夏馨宇领着人到了酒窖。窖门一开,果香扑鼻。他闻罢心神一震,疲怠尽消,好生惬意。可他回神一看,身后数位宫女却已面红耳赤、站立不稳。一阵大骇,夏馨宇忙下令到:“来人,将酒坛全碎了,这窖子即刻填埋,不得有误!”

    因为这事,九尾虽挨了一顿狠批,但因为江伴月的袒护,夏馨宇也不好把徒儿怎么样。可是九尾感觉,自此之后师傅就变了,变得冷冷的。

    又一天夜晚,九尾独自地在甘泉宫抽泣。刹丹缓身而至,蹲身便安慰道:“难受吗?本尊告诉你一个止疼的方法!”看着眼前的旧主人,她的抽泣止住了,城里却开始有人失踪……

    春天还没到,九尾已被赶到了太虚殿外。“今日起,你不再是我夏馨宇的徒弟!小狐狸,你好自为之吧!你若再伤害无辜的人,朕必定亲手将你宰杀!”说罢,殿门缓缓闭合,再也没打开。

    拽着地上的毛球,九尾一直哭:“师傅,小尾究竟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呀!师傅!师傅!”她一遍又一遍地敲打着,那门却如坚石般纹丝不动。

    “原来这就是冬天,真的很冷!”闹了大半天,哭疲了的九尾瘫在门边,呵呵竟笑了起来。那一刻,她又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妖了。

    这时,一位大善人却摊出了暖和的手:“随本尊回去吧!师傅能给你的,本尊可以给得更多!”抬起头,她才发现,自己一直所厌恶的刹丹的脸,竟是那么的慈祥。

    搂着九尾走在伴月城繁华的大街上,刹丹往宠物脸上亲了一下,笑口便道:“今天起,本尊就是你的主人了。要乖,知道吗?”九尾拭了拭眼角的泪,喃喃就应:“小尾明白……”刹丹捏了捏九尾的下巴,盈盈便笑:“很好!”

    话锋一转,刹丹神秘就道:“还记得朵儿姐姐长什么样子吗?”九尾点点头:“小尾记得……”刹丹撇了她一眼,晓有深意道:“以后和本尊独处的时候,你就变成她的模样,知道吗?”待九尾点了头,刹丹几分期盼道:“夜里,你会得到应有的奖励的!”说罢,一魔一妖已消失在人海中。

    就这样,他俩厮混了几十载。尽管在不同的时期,刹丹都会以不同的身份在罗刹教出现,但他们的关系一直没变。直到那一天,他与三人洒血为盟,义结金兰:“四弟,你新来报道,二哥送你件礼物吧!她可以变成你心中所念的那个人!”“哦?”花月仙听罢就是一愣。

    见着眼前俊美的男子,九尾小心翼翼地往他身上嗅了嗅。一缕轻烟后,她竟现了盲女的模样。见花月仙颤了颤,转身就要走,刹丹笑口就问:“不要?”花月仙回声便道:“二哥,这只小狐狸,月仙就不还给你了!”听罢,九尾心头一喜,快步就跟了上去。

    主人们的脸在九尾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翻转着。这些年,尽管换了好几位主人,眼下大限将至,她依然孤苦伶仃。拽着手里的毛球,她真希望自己仍是那只可以绕在师傅身边乱转的小狐狸。可惜,她不会再有机会了。

    乌云越来越近了,九尾又往树洞里缩了缩。可是,仅仅一棵树,怎能挡住天雷的轰袭?正是无助时,洞前盈盈现出一个淡薄的影子:“那边有结界,天雷轰不到!”

    九尾听罢就是一愣,可是他脸上的圣洁却骗过了她的眼睛。回过神来,九尾擦了把泪即往前亡命奔去。

    一声雷鸣后,九尾倒在了草坪上。她拼死护住的毛球往前滚了几圈,似乎还是带着她的体温。

    前方,缓缓又现出来那个影子:“被受雷击后还留有一口气,这力道必须控制得非常好。你知道吗?这一千载,一直在追杀你的人,是我啊!你竟然还相信我的话?哈哈!”

    笑罢,古月捡起九尾的毛球,冷冷便道:“作为这片天地的入侵者,这里的一切都不会属于你的!包括这一个……”“不要!”九尾的手颤了颤,空中的毛球已燃起火来,不多时便化了灰。

    “想知道新的妖王是谁吗?现在就让他来送你一程吧!”胡月话音刚落,黄子贤已来到九尾的跟前。九尾的身子往边上使劲挪了挪,却挪不动。红光一闪,她的故事结束了。这里,再也不会有她的泪。因为,自有人会替她将没哭完的份补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