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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山即是伯因爱将,这事伯因不能不管。当下,伯因即扬声道:“陛下,老臣以为此举不妥!”话音刚落,百官又是一阵交头接耳。侯易心头愤懑更甚,冷冷瞪他一眼,提声便喝:“拖出去!”随侍卫们一阵忙活,笑嘻嘻的秋山已被押到了刑场。
待众人离去,盛怒中的侯易砸坏了案头的金碗后,双手撑在桌案上,仍好不舒坦。寒卓忙安慰道:“父皇,为这些乱臣动气,不值得啊!”侯易心头一暖,便诉苦道:“竟敢当面顶撞朕了,要是过一些日子,还得了?”寒卓听罢,即惺惺作态道:“这整个夏氏王朝,都是父皇的。父皇若不喜欢他,拉出去砍便是了!”侯易摆手叹道:“要是能砍朕早砍了!这伴月贵族,都以伯因马首是瞻,不好办啊!”寒卓随即诡秘笑道:“父皇,要不儿臣替你……”说罢,手往脖子上一横。侯易眼中精光一闪,掂量一阵,缓缓点头。
入夜,侯系的人又在伯府小聚。几经挫折后,侯系的势力已大不如前。减了些见风使舵的人,访客显然少了些。大家的话也不多,一阵寒暄后,就匆匆散了场。忙活完,伯因疲惫地瘫坐在椅子上,两眼甚是空洞。他做梦也没想到,区区一个寒卓,竟将自己折腾得如此狼狈。伯艳玲盈盈来到他的身侧,不禁问道:“爹,俩位哥哥是不是再也不会来了?”伯因点头叹道:“他们不会再来了!”
大病初愈后,伯艳玲的身子又清减了几分,憔悴间仍带着几分娇艳。看着眼前的女儿,伯因隐隐有些不安,便缓声道:“闺女,你不是说想去太安城走一走吗?待明天收拾好行装,你就去吧!盘川自个儿到账房里拿,多带一些也无妨。爹会给太安的叔父们打招呼,路上多照应你的。”伯艳玲自小就是个贪玩的主儿,伴月城能去的地方都被她逛遍了。可她每回提出外游的想法,总被挂心的伯因以各种理由耽搁下来。如今父亲的这翻话让她非常意外,但更多的亦是不安。听罢,伯艳玲不禁又问:“爹,是不是生了什么事?”伯因苦笑道:“现在还好,明天会生什么事还说不准。爹年纪大了,一心的抱负怕也难实现了,现在只希望你平平安安。”
说罢,伯因又牵强笑了笑。伯艳玲再贪玩,还是非常孝顺的,听着父亲的话,便几分动容道:“爹,我们一块走吧!不然,你去告老还乡?”伯因摇摇头,缓缓道:“以往,虽和夏氏屡生摩擦,但归根到底只是政见不同。太子更多地关注农耕,爹则比较看好商贸。我们的出发点还是好的,都希望夏氏王朝昌盛繁荣。现在的寒卓却不一样,他只为名利。若爹现在辞官,朝中再无人能和他抗衡了。”概叹中,伯因便关切道:“时间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伯因说罢,无力地挥了挥手,让女儿离开。伯艳玲难得的十分安静,欲言又止。转身之即,她恋恋不舍地朝父亲又看一眼,才向房间走去。
夜色渐浓,伯艳玲异常卖力,几乎将被褥都撕开来。发泄过一阵,才精疲力竭地睡去。伯因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借着几分月光,他盈盈走到内院之中。风有些清冷,“哆嗦”一阵后,他心头的焦虑仍不能平息。伯因仰望着星空,那文曲星的光华比先前更加昏暗了。
次日午后,好不容易将来访的群臣劝退,寒卓等人已有几分醉意。寒卓在一张精工巧做的虎皮大椅刚坐下,属下就进门禀报:“不出丞相所料,伯大人的千金已经出城。”“很好!”寒卓点点头,便探身道:“五师弟,你可不要枉费了皇后的一番苦心。我只要一件随身物品,剩下都是你的。”身旁的薛宝心头狂喜,几乎蹦起来道:“大师兄放心,薛宝一定办妥当。”寒卓挥手就笑:“去吧!”“是!”薛宝喜回一声,箭步奔了出去。
这天黄昏,夕阳于灵山边上摇摇欲坠,仿佛醉酒的老汉在概叹红尘。寂静的川野小道上,一辆马车不紧不慢地走着,车上的伯艳玲却嚷嚷闹闹。“本小姐说过多少回,让马再跑快一点!”伯艳玲愤愤地在窗边噌了一声,才将帘子合上。随行的侍从们相望一眼,诡秘便笑了笑。
良久,马车内又传来一阵怪噌:“唉?怎么就停下来了?这样得走到什么时候才到太安城啊?上个路都上不好,花这么多银两养着你们管什么用?”过了一阵,车子还是没有动静。伯艳玲揭开帘子正要撒气,竟发现车子不知何时已被驶到一处偏僻的小庄园里。这儿空荡荡的,除了一间破屋、一排栅栏、一口古井和几声鸟鸣外,几乎一无所有。薛宝倚着门边,用剑鞘挠了挠背,几分得意道:“是要本参领请你进去呢,还是要绑你进去?”伯艳玲四处瞧了瞧,提着裙边很不情愿地便从马车上下来。“本小姐有脚,自己会走!”她说罢,竟自个儿徐徐进了屋子。
空置的草屋显然打扫过,陈设虽然简单,却很干净。见凳子上没有灰尘,伯艳玲抚着襦裙便坐下。“这样大费周章请本小姐来,不会只是喝茶的吧?”她的声音有一些冰冷,在薛宝听来却已经比以往要柔和多了。“这风景不错,希望你能留几天。”说罢,薛宝转言又道:“艳玲,你的发簪挺精致的,能不能送给我?”伯艳玲避过他贪婪的目光,将发簪放到案上,随即将脸撇到一边。见心上人不愿多说话,薛宝拾起发簪,无奈笑笑:“你比我相像中更要镇定。”伯艳玲瞪他一眼,冷笑道:“对于你这样的人,有恐慌的必要吗?”
薛宝自嘲道:“也是,像我这样老在你面前百般殷勤的男人,就不是男人。”说罢,双目中射出一道寒光:“但那些现在都不再重要了。只要我手里的万毒剑一挥,你就是我的女人!”伯艳玲回神笑道:“要得到本小姐的身子有什么难?你若像郑氏兄弟那样财富一方,像秋山那样才华横溢,又或像龙卫那样柴立不阿,艳玲投怀送抱又何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