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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罗张望一霎,待下人退去,便张口道:“老夫刚接到军机处调令,为应对川北新军,三日后即需赶往中川镇整备。”伯因听罢,心头一振,桌子一拍就道:“好你个寒卓,军机之事,竟如此独断!”武罗抬手压了压场子,缓言道:“寒卓如今羽翼已丰,就是走一趟罢了。这般小事,随他吧!”伯因听罢,才缓缓坐下,心气尚堵,连呼吸都不甚顺畅了。眼下,他又自言自语道:“区区一个寒门子弟,他还想翻天不成?”真是棒子打翻一船人,这话说得龙卫眉头就是一触。武罗却不甚在意,稳稳道:“老夫这一行,军机处便会以寒卓之令为尊。多年以来,朱雀军偏安帝都,虽有城外的七星军掣肘,太虚殿的守备隐患已经日渐突出,得重视才行!”
伯因眼珠一转,忙道:“军中之事,武大人有何高见?”武罗摆手笑道:“高见不敢当,当下也是无奈之举。这太虚殿内,素有禁卫军护驾。自夏氏突围后,禁卫军便纳入新军一系。这才造就了如今太虚殿守备空虚的局面!”伯因疑惑道:“武统领的意思是?”伯因缓缓道:“龙卫虽出生寒门,但已随老夫征战多年,为陛下立过不少汗马功劳;甘泉宫突围时,亦曾得到陛下一口金言;太虚一役,更是功不可没!老夫认为,他便是禁卫军统领的最佳人选!”
伯因迟疑片刻,想来如今遏止寒卓才是当务之急,便开口道:“既然武统领大力举荐,伴月望族必全力支持!”武罗听罢,面容一展,便向龙卫使了个眼色。龙卫即拱手道:“感谢俩位大人抬爱,末将必全力以赴!”武罗点点头,继续道:“老夫认为,若能从朱雀、七星两军中,抽调部分军力,重组禁卫军,对制衡朱雀军,甚有好处!”伯因笑道:“武统领此计甚好,老夫回头便去安排这进谏的事!”
众人谈得正欢,秋山忽然提醒道:“听说陛下最近对立后的事十分上心,这军务只怕要被耽搁了!”武罗点点头:“立后是大事,确需好好运作。”伯因亦感慨道:“这后宫当中,以娥贵妃最有名望,但她是前朝皇后,立之于礼法不合;而胡妃妖媚惑众,又与朝臣交往甚密,立之必有乱朝纲;仅宓妃才艺双全,只惜已是不净之身,立之亦有失体统!当下合适的人选,还真不好找啊!”听罢,武罗即抬手笑道:“伯大人此言差矣,令媛才貌双全,据说薛参领仍对其念念不忘吧。”伯因神色一沉,微怒道:“如此卑劣之人,他休想踏进我伯家大门!”
秋山听罢,随即提醒道:“不知艳玲对入宫有否兴趣?”伯因眼前一亮,弹指笑道:“还是年轻人脑子转得快!你当真不后悔?”秋山尴尬笑笑:“承蒙伯大人赏识,属下感激不尽!只望常在大人身侧,为朝廷分忧解难!至于儿女之事……”他顿了顿,无奈道:“卑职不敢奢望!”伯因拍拍他的肩膀,开怀道:“不错不错,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他日,老夫必亲自把关,为你寻一门好亲事!”秋山忙拱手道:“多谢大人厚爱!”
伯因点点头,转言又道:“立后的事看来只能先拖一拖了,得尽早安排艳玲入宫。”武罗接话道:“老夫在朝内的故旧门生也还有一些,伯大人若有用得上的地方,尽管吩咐他们便是。”话语间,龙卫便递上清单。伯因接手一看,清单中竟有新任内务府总管秦霄的名字,即开颜乐道:“能得诸位大人相助,陛下定可撑过紫贪在卯之局!”
话音刚落,伯艳玲着一身惹人注目的霞彩千色娇纱裙,兴致勃勃便走进来。见了龙卫和秋山,伯艳玲的小姐脾气立马收了几分,竟一一与众人打招呼。借这机会,她还仿佛故意在某些人眼前晃了一圈,才盈盈回到众人中间。伯因见女儿红飞翠舞、明艳动人,并未责备她的唐突,却喜笑颜开道:“闺女,你早上不是说要去百合院赏花吗?什么风把你吹回来啦?”伯艳玲几分羞怯道:“听说武叔叔和俩位哥哥都来了,我便也回来看看。”秋山随即知趣道:“通玄院还有事,属下先行告辞了。”伯因点头道:“正事要紧,去吧。”秋山行过礼,便匆匆退去。身后,武罗一口喝尽了杯中的茶水,亦缓声道:“老夫也当告辞了!”伯因起身送道:“武大人请便!”随即,武罗领着龙卫大步出了门。
伴月城的青年才俊当中,秋山与龙卫一文一武、一柔一钢,同被誉为伴月双杰。他们虽只是当朝三品大员,却已有了立身的资本,故甚得少女们爱慕,伯艳玲也不例外。眼见心仪的男人们先后离去,伯艳玲即跺脚噌道:“爹,你怎么不留住他们呀?俩位哥哥难得来一趟呢!”伯因缓缓笑道:“怎么?你的眼光就搁在这儿喇?”伯艳玲背过身子,嘟嘴哼道:“这伴月城还有比他们更好吗?”伯因搭过爱女的肩膀,凑近了身子,即小声道:“爹比他们差?”伯艳玲胳膊一晃,甩开父亲的手,便埋汰道:“女儿总不能一辈子守着你吧?”
伯因笑笑,随即提点道:“易王登基以来,这皇后的位置,还是空着的呢!”伯艳玲心头一振,回身疑道:“后宫之中,三位姐姐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女儿还有机会吗?”伯因轻轻触了触她的鼻头,诡秘道:“以你的姿色,只要稍微活动一下,伴月城的名门望族,都会站在你这一边!”伯艳玲转过身,便为难道:“关说的事,女儿可不懂!万一弄糟了怎么办?”伯因喜道:“爹就知道,你会答应的!不怕,这拜客的礼数,爹慢慢教你!”伯艳玲轻叹一声,几分无奈道:“女儿会尽力的。”听罢,伯因脸上的喜色又浓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