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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望觉得古怪得很,试探地问道:“你真的是舒遥?不会被人魂穿了吧?我问你,你是喜欢吃蛋白还是蛋黄?”
他先听到了一个长长的吸气声,然后才响起了舒遥捏着嗓子憋出来的甜美声音:“当然是我了。小遥,妈妈她走得急,没给你打通电话,所以把家里的事都交给了我。”
“这样啊,”舒望撇撇嘴:“那我跟你讲一句,我带着二娃住回家里了。”
“什么?”舒遥的声音陡然拔高,语气也不善了起来:“你怎么不先打一声招呼呢?”
“怎么呢?我住我家里还需要经过谁批准吗?”舒望也有些不耐烦了:“实话跟你说了吧,我跟秦宥离婚了。你别到处乱八卦,就这样,我挂了啊。”
那头的舒遥似乎还要再叽叽歪歪什么,但舒望已经毫不客气地掐断了电话。虽然他觉得今天的舒遥莫名奇怪,但也没怎么往心里去,更没细想。
可一旁的秦因书却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听在了耳里,更放在了心里,正暗自思索时,却听舒望朝他唤道:“二娃,快过来,咱们一起给你哥洗个澡。”
秦因书只好先将心中的疑惑放在了一边,扭着肥嘟嘟的屁股向浴室里笑哈哈的舒望和大娃跑去。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秦因书还是过着每天幼儿园、家两点一线的生活,只是这个家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家了。
他偷偷观察观察了舒望,发现对方似乎早就走出了离婚的阴影。不,准确来说,更像是根本就没离婚这码事,而秦宥也从未在舒望生命中出现过。
可这样的认知反而让秦因书有些说不上来的担忧。可他再仔细瞧了瞧,却找不出任何一处有问题的地方。
舒望还是像以前一样,除了接送他上学放学和溜溜大娃就是呆在家里上上网、读读书、看看电视。哦,对了,值得一提的是,舒望好像真的把学做饭这件事放在了心上,看的是美食节目,读的是菜谱,上的是做菜交流论坛。
可不知为什么,秦因书就是放心不下来。
在某天放学回到家后,秦因书看着一桌子卖相不怎么样,但味道已经进步了一大截的饭菜,心头微动,把椅子挪到舒望身旁坐着。
“怎么了,二娃?”舒望把红烧排骨挪到了秦因书面前,笑着看他:“这是你最喜欢红烧排骨,你尝尝,是不是比……做的还要好吃?”
秦因书一瞬不瞬地盯着舒望:“我早就不喜欢吃排骨了。”
从前,秦宥做的红烧排骨是他最爱吃的菜,可后来……后来舒望死后,他最爱吃的菜就全变成了他最讨厌的菜。即使重活一次,这种深入骨髓的厌恶也无法改变。
“这样啊,”舒望拿筷子的手顿了顿,然后把夹到秦因书碗里的排骨又夹了出来:“那下次给你做别的。说吧,二娃,你有什么事吗?”
“小爹,我……”秦因书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这个诱惑对他来说实在太大了:“老师说这周末会带我们去风都春游两天,我想……我想参加……”
这些天来,他都要忘了,除了小爹,还有另一个很重要的人在等他。他真的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阿水了,那个小小的,还没长大的,但和长大后一样是个爱哭包的阿水……
可是看到舒望没有说话,秦因书又不忍了:“小爹,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就留下来陪你。”
舒望似乎刚从微怔中回过神来,他微微笑了起来:“怎么可能不愿意呢?出去玩玩,散散心也好啊。”
在将秦因书交到老师手里,看着他登上大巴,再目送那大巴渐渐驶出视线后,舒望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不断震动的手机,盯着上面的来电显示看了好久。
那是一长串电话号码,还是一串曾他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在不久前这些数字并不是数字,而是几个三个俏皮的大汉字——老柚子。
远处的洒水车唱着欢快的歌谣慢慢驶来,可站在原地的舒望却没能及时躲开。那带着尘土味的、冰冷刺骨的水花洒了他一头一身,也让他终于清醒了过来。
不再犹豫,舒望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
这是这些天来,他挂断的第十三个来自秦宥的电话了,也许他该换个号码了……
接下来,舒望独自去医院进行了复诊,医生说他的胃溃疡已经痊愈了,只是还有些慢性胃炎,需要多加调理。
得知这个好消息的舒望并没有想象中的雀跃,而原因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自从知道将来可能死于胃癌后,他突然变得很珍惜生命。每天即使没人催着,也会老老实实按时吃饭,不吃冷的辣的对胃不好的,吃饭细嚼慢咽,尽量一日多餐,以前的所有任性妄为似乎在一夜间全被丢弃了。
按部就班地生活,规规矩矩地活着,他知道自己应该这样做。心底有个声音在跟他说:就这样活着吧,活着就很好了,那些讨厌的事物和人就让他们随风逝去吧。
可他……不服气,真的好不服气,心中的委屈满得都要溢出来了,恨意更是无处发泄。
为什么老天还不劈死那对狗男女,而他却只能接受这一切?!
什么“原谅他人就是原来自己”,他做不到!这只是懦弱之人无力的自欺欺人,他的心眼比针尖还小,他偏偏不干!
于是在秦宥晚上再次打来电话时,他按下了接听键。
如果连面对对方都害怕,那他还能怎么去报复他们呢?
似乎没想到舒望这次这么爽快就接了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还是他先开的口:“有事吗?没事我就挂了。”
“……小望,我……”秦宥低沉沙哑的声音在那头响起,竟莫名夹杂着一丝憔悴。
舒望嗤笑了一声:“喂,你谁啊,我们很熟吗?蒋小姐的男朋友。”
他等了十秒,秦宥都没有再说话,于是不耐烦了:“你有什么就直讲,有胆子出轨没胆子跟我讲话啊?秦宥,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今天才第一次发现你就是个懦夫!像个男人一样好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你既然选择了她,就不要再对我装作一往情深!你这个拖泥带水的样子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这字字带刺的一长串话说完后,舒望才发现连空气都变得稀薄了,他有些呼吸不过来了,只能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我数十声,你再不说话我就挂了。”
“十、九、八、七……三、二——”
在“一”字即将说出口时,那头终于传来了秦宥的声音:“舒先生,我有事和你商量。”
如同用尺子画出来的一条直线,没有一丝起伏,不含一点感情,疏离冰冷得正如他所愿,可他却没有自己想得开心。
舒望突然有些累了,他揉了揉额角,干涩地说:“你说吧,我听着。”
“房子我打算卖了,我在床下发现了你的戒指,你过来拿走吧。”
秦宥口中的戒指是舒望弄丢的结婚戒指,当时他找了好久都没找到,还为此闷闷不乐了很久。没想到现在找到了,他却不需要了。
“你丢了吧。”
“你的东西,你自己丢。”
“不,你去丢。”
“不,你来拿。”
“你丢就好了。”
“要丢就自己来拿。”
舒望很固执:“我不会过去的。”
秦宥也很固执:“那就没人丢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秦宥。”舒望讥讽地勾起嘴角,笑容还未完全绽放,他已忽然冷下了脸:“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过去的。你把它丢了,卖了,或者保存着,这都不管我屁事!醒醒吧你,我们两个早就一拍两散了!不就一破戒指吗,谁稀罕啊?!我看到它都恶心!”
“你他妈真是个王八蛋!”舒望掐断电话,一边痛骂着一边将手机往地上摔去,“砰”的一声,宁静的黑夜被彻底打破了。他还是不够解气,把东西“霹雳乓啷”往地上砸,又把沙发当作秦宥使劲地踹,直到全身脱力才瘫倒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
一通发泄后,舒望已经没有了力气,可胸中的怒火仍烧得正旺。好不容易积攒了点力气后,又对着墙一脚踹去。
可在某一瞬间,舒望忽然停下了动作,坐直了身体,瞪圆了眼睛,他好像、好像听到了“噔噔噔”的……
上楼声?!
糟了!一定是楼下找上门来骂他扰民的!
舒望简直呆住了,除了一脸的懵,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动作。直到那“咚咚咚咚”极具节奏感的敲门声响起,他才知道这真的不是假的。
毕竟知道自己理亏,舒望吸了吸鼻涕,硬着头皮走到门口,把心一横扭开了门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