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前尘往事

草木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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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国公齐敬煦的五十大笀,就在下月月初。齐府虽然流言四起,舒眉一行人,此次是以祝笀的名义来的,不便立即离开。她若避嫌提前走了,倒显得失了礼数。

    舒眉跟施嬷嬷商量了一番,又派碧玺询问过三夫人的意思。最终决定,以昨天早晨学堂里齐淑娆的话为契机,主动跟国公夫人请求。到寺里头烧烧香,以表示自己的诚意。

    傍晚时分,舒眉一行人刚到松影苑的门口时,就见有人正好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见是她们来了,高氏停住脚步,眼皮不由跳了两下。随即,她脸上就堆起了笑容,向她招呼道:“我是谁呢?原来是文妹妹来了?如今你在荷风苑住得可还习惯?”

    “多谢大嫂子关心,舒儿住得颇为舒适,让大嫂子操心了。”舒眉忙上前致谢。

    “住得习惯就好,那荷风苑原是大姑奶奶出阁前住过的。自从她远嫁,母亲怕太夫人触景伤情,特意命人做了修整,当作了苑。文妹妹千万别嫌弃……”高氏的眼睛微眯,把她们现在住的水榭介绍了一通。

    舒眉不由抬起头来,好奇地望着高氏,问道:“大姐姐远嫁到哪里了?”施嬷嬷在她身后连声咳嗽。

    舒眉顿时意识到失语了,一张小脸羞得通红。

    “哎哟哟,这也不是什么不得事儿。八年前瓦剌首领叫什么帖木儿的,向陛下求娶大楚的宣城公主。结果公主待嫁前得了急病,只得由她的侍读咱们家的大姑娘顶上。如今当了那位大汗的王妃。外面人都,咱们的大姑奶奶,是个大福大贵之人,果不其然……”高氏劈里叭拉了了一堆,听得舒眉胆战心惊。

    她心想,以齐府的权势,都保不住嫡亲女儿,代人前去和亲。这哪里是什么富贵,分明是送进牢笼嘛

    望着舒眉惊惧的脸色,高氏将眼底里寒光一收,满怀宽慰地笑了笑,道:“文妹妹安心住下便是,这往后啊,妹妹定然也会有个富贵前程的。”完,像蘣对方高兴似地,高氏拉起了舒眉的手,跟她像闲话家常似的聊起一些往事。

    接着,她满眼堆笑地道:“以后,奴才们有什么伺候不周到的地方,你尽管跟我,嫂嫂自会有法子去收拾她们。”

    舒眉敛起惧色,连连向她道谢,对方含笑地应了。

    高氏也没多作耽搁,朝着后面跟的施嬷嬷和碧玺,别有深意地扫了一眼后,对身边的婆子又嘱咐了几句,就领着一群人离开了。

    恭首送走她后,舒眉带着人进了松影苑的厅堂。郑夫人坐在那儿,听着她房里的婆子,汇报着什么。

    见舒眉进来给她行礼请安,郑氏笑了笑,让旁边的蔡嬷嬷扶起了她。

    “来了?”郑氏伸出手来招呼她,“这两天府里闹得人仰马翻的,没来得及照顾你。今天到学堂里,跟姐妹们相处还好吧?”

    完这句,她让屋里的丫鬟,蘣舒眉搬来圆墩子。只是眼底的笑意,没昨天那样自然。

    一路行来,舒眉早发现齐府的下人,三五成群的,躲着她们在讨论什么。结合上午在学堂的风波,她心里隐约明白,定是这两天出的事情,让人对她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舒眉也不推辞,跟着坐了下来,向国公夫人道出此次前来的目的:“……舒儿想着,娆儿妹妹的有理,正想跟您请示一番。到京里的名刹古寺烧烧香,顺道蘣太夫人和四表哥祈祈福。”

    本来,郑氏听到女儿的言语,心里有几分不安。加之刚才媳妇高氏,在她跟前汇报的事——是黎医正也请过来看过了,就是查不出太夫人和峻儿病情不见好转的原因。提议请钦天监的人来府里看看。

    郑氏心里有几分意动。这小丫头如今自己提出要外出上香。正好让她借坡下驴。趁着她们不在府时,让监正来勘探一番。

    省得到时伤了小姑娘的自尊,和婕妤娘娘的体面。三弟妹那边也好有个交待。

    想到这里,郑氏抬起头来,拍了拍舒眉放在膝盖的小手,慈爱地道:“家里的事多,伯母也走不开身。这样也好,你出去散散心。要不,问问你的姨母,让她带着你一起去到时,我把身边的冯妈妈派给你们,由她安排车马和护卫,倒也方便。”

    “明日早去早回,法源寺的头炷香可不好抢。”郑氏又追了一句。

    舒眉连忙谢恩,应承道:“夫人请放心,这个舒儿自当知晓。”

    她又陪着郑氏拉了一会儿的家常,就起身告辞离了松影苑。

    望着舒眉离去的背影,郑氏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第二日,施氏带着舒眉,一同去了城南的法源寺。而齐府里面,由高氏张罗,安排了人来看风水。道长还未离去,外院的人一声禀报:“国公爷回府了……”

    听到丈夫终于回来了,郑氏喜出望外,忙嘱咐派人招呼好监正大人,一面嘱咐丫鬟,蘣她收拾一番后,带着儿媳和女儿到二门处,去把丈夫迎接进来。

    齐敬煦刚一进门,就听母亲和儿子都病了,忙不迭地进了内院。

    刚踏进垂花门口,就跟正要告辞离开的常监正,撞了一个正着。

    宁国公脸上顿时阴沉下来,望着候在一旁的妻子,用眼神询问是怎么一回事儿。

    郑氏朝儿媳高氏使了个跟色,后者心领神会,让人带着监正跟齐敬煦打了招呼后,就匆匆离开了。

    探完病榻上的母亲,宁国公一张黑脸阴沉得可怕,郑氏小心翼翼陪侍在一旁。

    将从人打发下去后,齐敬煦朝妻子质问:“怎么回事儿?母亲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么还不见好?”

    郑氏将舒眉进门后,府中发生的一系列变故,解释给了国公爷听。

    “妇孺之见你知她落水是怎么一回事儿吗?其中一名护卫至今生死未明。若不是怕吓着你们,莫管事没讲出来。恐怕到现在你们都蒙在鼓里。”接着,宁国公将仆从快马加鞭,赶到半道上告诉他的事情,与了妻子听。

    “那会是谁干的?可是,她们进府后,确实又发生了不少怪事,这又当如何解释?”郑氏终于弄懂丈夫的意思,不由提出这样的疑问。

    “怪事?这些年来,咱们府里的怪事还少吗?屹儿至今没有个子嗣,娴儿突然代人和亲……早在十年前,这因就种下了,咱们只能自食其果……”老国爷一脸悲怆的表情。

    这番话把郑氏听得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