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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宜听到沐薇夸赞,那如琉璃般澄澈干净的眼珠在眼眶中喜悦的一转,先是有些害羞的垂下头:“姐姐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现在的脸很丑很恐怖……”。
末了又被沐薇那句‘曾经认识’引去了注意,这便抬头来细细看沐薇,而后略有迷惑却真诚的摇摇头:“我喜欢姐姐,不想骗姐姐,桑宜从来没有见过姐姐。”
闻言,沐薇一怔,眸中已然带了水光,她不甘心的再问:“真的没见过吗?”
桑宜再次认真而肯定的摇摇头:“因为家里穷,我从小就被父亲买到了淳亲王府当了王爷家公子的书童,虽然跟着公子也见过不少的人,可桑宜确信,从来没有见过姐姐。”
沐薇期待的神情颓然一松,顺势坐在先前准备的好凳子上,撑着头陷入回想:那是她上初中时候发生的事了。
那天她和齐宇吵架,齐宇生气连规定要上的晚自习都没上就先走了。下了自习,她一个人回家,却在进入小区的那条小路上被几个喝了酒的地痞无赖围住。
就在她大喊大叫之后无助的蹲在地上等待自生自灭时,那个阳光帅气的男孩出现了,他拿着手机一边假装报警,一面快速的奔跑来将那几个醉汉打开。
五六个人打一个,就算他有些拳脚功夫,却也不敌啊,何况他不过也是个才十三四岁的孩子。
最后的最后,警察还真来了,但他也被打得鼻青脸肿,挂了彩。
她本来是要陪他去医院包扎伤口,顺带检查,可他却咧嘴笑的云淡风轻,最后只是在小区的一家小型诊所包扎了下伤口。
从那以后,他们便成了朋友。她也开始跟他,学习跆拳道。
再后来,他们的关系超越了朋友,却又不是恋人,就是那种很要好很要好,无话不谈,几乎没有什么**的密友。对,他就是她的男闺蜜。
近十年里,他就像一个哥哥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关心着她,爱护着她。她哭了陪她忧伤,她笑了陪她快乐。
总之,就是一直陪着她,无论何时何地。直到后来,他去了美国。还说,他在美国等她。
可惜那之后的不久,她就来了这里。
桑宜见沐薇发呆,歪着头用手在沐薇眼前晃了晃:“姐姐?你在想什么?”
沐薇一怔,回过神来,对着桑宜浅浅一笑:“没什么,对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桑宜阳光般的一笑,澄澈的黑眸如星子般美好耀眼:“没有哪里不舒服了,姐姐。”
“那就好。对了,你说你是淳亲王府上的人,那你可还要回去?”沐薇瞧着桑宜的笑,心里无比的舒畅。
虽然他可能不是他,也不会记得她 ,可她就当他是他好了,她记得他就好。
只是,想到自己的时间,以及与慕宇的约定,便有些为难,这孩子她想留下,可是她似乎没有什么能力照料他,何况,她也没有了时间,如果那天真的到来,慕宇只怕也没了时间和精力了吧。
如此,便让他回到原本的所在,也许对他而言,才是最好的。
只是沐薇不知道,当桑宜会意了她话中的意思后,那双好看的眸子顷刻间充满惊慌,他登时从凳子上滑跪在她面前:“求求姐姐,求姐姐不要我刈走。姐姐你心慈仁善,对我最好,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不想回去,我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地方了……”
看着桑宜突然的举动,沐薇一怔,急忙去扶桑宜胳膊试图拉他起来:“快起来,有话好好说,你不要这样啊……”
“求姐姐不要赶我走,否则我绝不起来。我自小就没人疼爱,只有姐姐真心待我好。淳亲王家的公子性格暴虐,一有不开心便拿我撒气,姐姐你看……”说着,桑宜将袖子一揭。
白净的手臂上是鞭子抽打后还没退下去的紫红色血痕,沐薇猛地一疼,正要再细瞧,桑宜又快速的将领口拉开。
入目处,胸口上竟敢是新旧交杂,繁乱无章的铁烙烫痕。
沐薇身子猛地一震,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
他不过才是个十多岁的孩子,那人是有多残忍,才在他胸口的皮肉上烙下那惨不忍睹刺目惊心的痕迹。
而当初的他,该是有多疼啊?!
心尖抽疼的厉害,沐薇突然一把拥住眼前人,用力抱紧。
这算不算缘分,上一世,他那般护着她,一晃就是多年。
而如今,她有幸在这里遇上他。
那么,这一世,便换她来护他可好。
“你放心,姐姐不赶你走,姐姐再也不会赶你走。你从今天起,就安心留在这里,留在姐姐身边。姐姐会好好保护你好好爱你,再也不许任何人欺负你伤害你……”
“姐姐……”桑宜裹满委屈和泪水璀璨夺目的澄澈眸子这一刻全是幸福的感激,他同样用力的抱紧沐薇,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待慕宇回来,沐薇将桑宜的事已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慕宇,她本以为慕宇会不同意。却没想到慕宇一听便点头答应,还说多一个人也好。
沐薇心中虽然对慕宇的做法一百二十个开心,但对他丝毫的不介意,还是有点小小的难过。
本来是完全而完美的二人世界,现在平白无故多出来个瓦数似乎还不算小的电灯泡,他竟然一点都不在意还很乐意?
到底是她心眼小,还是他神经大条啊?
然而这样的别扭心理,却在看到慕宇与桑宜的友好相处并像长辈一样对桑宜关怀备至后,一一灰飞烟灭。
三日后,沐薇和慕宇,还带着小桑宜在立冬的那一天,出了门,踏上了他们的云游之路。用沐薇的话说,就是旅游。
吴国,秋晨别院。
自从一年前秋晨别院被大火焚毁,此地便被吴戟下旨封了。
后来,洛亦楚从勉州回来,吴天麒被逐,他便请旨向吴戟将秋晨别院要了过来。他耗费了大力才将秋晨别院重新修缮,还修好了那间底下石室。
他本来是计划将新的秋晨别院在云柯生辰的那天,作为生辰礼物送给她的。却没想到,大婚之日,九月那么一闹,此生便再没有机会将秋晨别院送出去了。
此后,洛亦楚不时的会来秋晨别院。
进入底下石室,一待便是几个时辰。
石室下那些曾见证过他们生死互助的恐龙、以及似乎救过他们性命的那只巨兽自从吴天麒被逐后,便不知了去向。
今日,洛亦楚一人又悄悄的来到的底下石室,坐在那张楚清你曾经被绑睡过的水床上,闭目感受着一切。
曾经,他以为他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可是他爱上了。
曾经,他以为他不过只是利用她,不会有别的感情,更不会不舍,可是后来,最舍不得的那个人,成了他。
曾经,他以为有些话,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说,可是时间不等人,那些话,终究成了曾经的自以为,也永远被尘封在了自以为是的曾今。
兴许,独自一人面壁思过,才会发现,自己究竟都做了什么、负了什么、丢了什么、错了什么。
“阿璃,吴戟已经同意了,一月后,我与靖国白浅成婚……”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很可悲、很卑鄙无耻?”
“是,我自己都这么认为,你肯定也这么想的吧。我曾答应过你,此生会护你一世长安,可后来却是我亲手将你推下了地狱。曾经我允诺过你,此生你云柯是我洛亦楚唯一的妻,可后来,我终究还是娶了白浅……呵呵……”
“……我伤了你、害了你、毁了你、最后还亲手弄丢了你……你肯定恨我薄情寡义,恨我阴险卑鄙,恨我欺骗利用了你的感情。恨我入骨,恨不得生生世世都不要再见我了吧?”
“可是,阿璃,就算你恨我入骨,不肯再饶恕我对你犯下的错,可我还是爱你,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你可还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不怕被我抛弃,只怕我遗恨。怎么办,我现在已经遗恨的快要疯掉,你是不是该出来为我做点什么了,啊?”
“阿璃,我知道,你还在,你一直都在。只是在某个不想被我看到、不想被我找到的地方用这世间最怨恨的目光看着我,盼着我不得好过。对不对?”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肯出来,当着我的面来来折磨我,让我不得安生,让我痛不欲生,让我不得好死啊?楚清璃,你出来,你给我滚出来……你要是还活着,就给我滚出来见我……”
“……出来见我,只要你回来,只要你回来,你想怎么处置我都行,我都随你的意……只要你回来,只要你回来……”
石室门口,佩蓝安静而不安的站着,目光自始至终都未曾从那人身上离开。
她看着那人静默的坐在水床上不言不语、突然的喃喃自语、苍然而笑,笑声未散尽便又对着眼前的虚无空气开始低吼谩责,随后,悲怆而哭。
那人从水床上慢慢滑到地上,抬手捂住眼睛,哭的像个孩子般无助,让人心疼。
佩蓝眼眶湿了,心揪痛的紧,看着他,想着那个人,心中不知是悲凉还是凄婉:傻子吗?云柯那么爱你,她如果真的还在,怎么会忍心让你这般难过,如果她回来,又怎舍得让你痛不欲生……她舍弃自由放弃爱情不就是为了你能够幸福平安吗?就算她心中怨你骗了她,难道这就能抵消和化解她对你的深情吗?
原本,她以为,他是不会娶白浅的,就算不为府上的云柯,也至少会顾忌那个离去半年有余的人。
却不想,在白浅离开王府的第二天,他早朝回来,便应下了这门婚事。若是放在以前,她猜不到王妃会不会允许他这么做,但是现在的云柯,她却知道。
纵然云柯对洛亦楚娶白浅心中有一万个不同意,但是却难敌洛亦楚温柔怀抱,以及她最愿意陶醉沉迷的情话。
两国联姻,吴戟自然乐意,不但极快的恩准了,还给一直云游于四海的四子吴天恒,下了道圣旨,此次务必回国参加楚王爷的婚礼。
轻轻的退出石室,不想再侵犯他唯一可以自我放逐的时间和空间。他确实需要静静,需要被云王妃有所交代吧。
王妃,如果你真的还活着,就请回来吧,就算是恨,也请留在他身边,这样,至少可以让他像个正常人一样的活着。
别院书房。
“墨柒怎么样了,他还是不肯答应我们的要求吗?”佩蓝问君黎,君黎静默的摇了摇头,转眸看抱着膝盖打盹的赤玄。
赤玄一听墨柒两个字,便惊醒了,抬头看了眼眼眶微红的佩蓝,又瞅了瞅君黎:“你别看我,看我也没用,人家现在连话都懒得跟我说了。”
“要不我去看看。”佩蓝抿唇,略有犹豫。
“谁去也没用。我看,咱们还是别指望他了。”赤玄换了个姿势,继续打盹,嘴里却溜出话来:“之前在兖州时,他就跟我说,让我别做梦了。后来那一战,他虽然为了十八万将士的性命随我们回了吴国,却没有一天不在想着怎么逃出去的。”
佩蓝吃惊:“你不会没让他见他爹娘吧?”
“见了呀,就是因为见了才更糟糕,墨鸿说他感激我们救了他全家,但他说忠义难两全,一仆不侍二主,他死也不会同意墨柒投靠吴国。所以咯,原本还是有些希望的,最后全被墨鸿给干掉了。早知道,就不该那么破费的去救人,这下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赤玄猛地抬头,面上甚是恼火。
闻言,君黎就着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住的松子,狠狠的扔向赤玄:“你小子脑子是浆糊做的吗?这事怎么能怪墨鸿呢,这事明显就是姓墨的不想归顺我吴国才扯出来的借口。”
赤玄争辩:“我看你脑袋才是浆糊做的,不对,是豆渣做的……”
“哎,你俩有完没完。这件事,墨柒没有错,墨鸿也没有错。他们一个为忠一个为孝,立场不同而已。”佩蓝烦躁的瞪了二人一眼,担忧而惋惜的一叹:“只是墨柒这个人才,就这么放弃了,确实可惜。”
“对了,还有一个人说不定能让墨柒改变主意。”君黎倏地眸光一亮,一个激灵从凳子上站起来。
“谁呀?”
“我不同意……”
“谁敢……”
异口异语,却是同声,三人互看一眼,齐齐望向门口,顿时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