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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泉走后，我心里一下子空了，这世上最能给我安全感的两个人一个走了，一个变了，我眼前一阵眩晕，天摇地晃的，若不是云晔扶着，我多半是站不住的。
是的，云晔，他不再是我的四哥，或许，我应该尊称他为“皇上”才对。
他扶着我到床边坐下，捏了捏我的鼻子，温言软语，柔情似水，满眼的宠溺，“旭儿，好好的怎么又哭了，瞧你，眼睛都肿了，鼻头也红红的，活像只小兔子。”
我心里满是悲愤，却不得不强压着，我本能地抗拒着他的触碰，却又不敢反抗，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狠狠一哼，将鼻涕蹭了他满手。
他愕然望着我，没料到我会做出这么孩子气的举动，片刻，无奈地笑着摇头，叹道：“敢如此对皇帝的，怕也只有你了，你呀，真是……让人说你什么好！”
我拉长了脸，撇着嘴不理他，他却不肯让我静一会儿，掰着我的肩膀将我转到他面前，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可用过膳了？”
我仍旧不理他，死死咬着嘴唇，克制着想要一巴掌甩过去的冲动。
他往日里也是这般温柔如水，耐着性子笑看我撒娇撒泼耍无赖，那时，我心里是有仗恃的，我知道无论我怎样折腾，他都不会恼，他会一如既往地疼我宠我。
可如今，他不再是最爱我的四哥，他是君，我是臣，触怒了他，我会受到最严苛的惩罚，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一旦他翻脸，我怕是连死都死不痛快。
或许我该感谢这十六年的皇室生涯，若是自幼生长在镇国公府，与老父慈姐相依为命，我必然是单纯得如同一汪清泉一般，断不会如现在这般识时务。
我不寻死觅活，也不哭天抢地，稳住云晔最好的办法便是顺着他的意思来，他唤我“旭儿”，我便称他四哥，他若是叫我“龙渊”，那我便下跪行礼，尊称他一声“皇上”。
云晔见我憋着一口气，笑着摇了摇头，扬声冲外间喊道：“绿萝，去弄些主子爱吃的来。”
很快，绿萝端了一碗莲子羹来，跪在我面前双手递给我。我不接，狠狠一脚踹过去，她身子向后一歪，跌倒在地，手中的碗却仍端得牢牢的，满满一碗莲子羹一丁点都没洒。
云晔拧着眉头看着我，脸色一下子沉了，眉梢眼角溢满怒气，却什么都没说。
绿萝翻身跪起，再次将莲子羹递到我面前，我抄手接过，狠狠往她头上砸去，温热的莲子羹泼了她满脸，她的额头被撞破了，鲜血溢出，与莲子羹混在一起，十分狼狈。
云晔冷声道：“你从不拿底下人撒火，今日如此，可是在怨朕？”
我抬眼瞧他，他脸上的怒意已经很强烈很明显了，眼底似有烈焰燃烧，我的不听话已经彻底触怒了他。我转过头，恨恨道：“我讨厌绿萝！我要把她发配到浣衣房洗衣服去！”
云晔剑眉紧拧，不悦道：“哦？她怎么惹着你了？”
我斜着眼睛瞪着他，满脸怒意，咬牙切齿道：“她居然敢向我出手！还两次！她打我！”
我歇了一口气，着意给云晔添一把火，又道：“即便我不再是太子，好歹也算得上是个主子，何时轮到一个奴才来教训了？”
“来人，将绿萝杖责三十，送去浣衣房，终身不得放出！”云晔一听便炸毛了，脸上立时布满寒霜，刚才我触怒了他，他还能忍着，可绿萝不过是一个宫女，在她身上，他尽管发泄怒火。
很好，成功除掉一条看门狗！
我心里暗暗盘算着，除掉一个绿萝并不能起太大的作用，不过好歹也能敲打云晔一下，让他知道我即便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也不是能任由他捏圆揉扁的。
云晔的底线就是留住我，只要我不提离开，我的要求他多半都会答应，他宠我已经整整十六年了，早就成了习惯，他必然不舍得我受任何委屈。
“满意了？”云晔突然说道，声音里带着洞察一切的淡然，“这种伎俩用一次也就罢了，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
我心头一凛，极快地瞥了他一眼，他脸上的怒色已经消退了，眼里有着淡淡的不屑与警告，他看出了我不过是想借机除掉绿萝。
我垂下头，恹恹地靠在床栏上不说话。他紧挨着我坐下，吩咐归雁去再端一碗粥来。
归雁端了一碗燕窝粥过来，我恹恹地喝了两口，将碗往边上一推，云晔却由不得我这种无声的抗议，寒着脸接过碗，舀了一勺粥递到我唇边。
我不张口，也不看他，默默地倚着床栏出神。
云晔不是燕惊鸿，他与我朝夕相对十六年，我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对我的了解比我自己还深刻，在他面前，我什么都藏不住，跟他耍心眼，我未必能讨得了好去。
他见我一脸抗拒，随手将碗递给归雁，大手一挥，归雁便退下了。
寝殿里只剩下了我和他，我心里顿时升起一阵漫无边际的恐惧，下意识往里缩了缩身子。
他冷冷地看着我，似笑非笑道：“怎么，怕了？”
我垂着头，不知该怎么接这句话。
斜刺里蓦地伸出一只手，精准地扣上我的下巴，强势地将我的脸扭向他，云晔冷眉冷眼地瞧着我，眼里带着我从没见过的寒意。
我垂下眼帘，尽可能地不去看他，他猛的伸臂环住我的腰肢，往怀里一带，我不由自主地跌进他怀里，他的脸迅速压下，快到我来不及睁眼，他的唇便落在了我唇上。
我心里一惊，猛的瞪大了眼睛，太近的距离下，我看不清他的神情，直觉地想要推开他，他却单手抓住我两只手腕，死死地扣住，一手在我后脑勺上托着，迫得我不得不接下他的吻。
我奋力挣扎，身子扭得像离了水的鲶鱼，可无论我怎么扭怎么动，仍是无法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我咬紧牙关，抿紧双唇，他却蛮横地用舌尖硬闯，用蛮力撬开我的嘴唇。
他的强攻遭到我牙齿的顽强抵抗，唇舌再强，终究是软的，他闯不过我的牙关，我暗暗舒了一口气，只要我顽强抵抗，他总是无法得逞的。
谁料，我那一口气才舒了一半，便感到唇上一痛，下意识呼了一声，牙关一松，他的舌趁势闯了进来，我惊觉，拼尽全力挣扎推拒，却无法将侵略者驱逐出境，我无奈，牙关一合，狠狠咬住他的下唇，血腥味霎时弥散在整个口腔中。
他终于撤退，怒不可遏地瞪着我，眼中散发出吃人的怒火。我顾不得那么多，他的吻让我胃里直翻腾，我翻身坐起，扶着床栏干呕。
我爱他胜过爱任何人，即便是宠了十六年的曦儿，倾心恋慕的兰舟，或是刚刚相认的姐姐，在我心里，他们都是要排在云晔后面的。
可我对他，全无半点男女之情。
他英俊潇洒，他体贴入微，他温柔如水……如果没有那十六年的手足之情，我想我是很乐意嫁给他的，可惜，这世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如果。
或许先前他对我还满怀怜惜，不论我怎么发脾气怎么折腾，他都能耐着性子安抚我，可对于他的亲近，我表现出来的坚定的抗拒彻底触怒了他，他猛的一挥手，将我重重地推倒在床上。
“我就那么让你恶心么？呵……好！你既然要恶心，那朕索性让你恶心个够！”
盈满强烈怒意的一句话尚未说完，云晔已经倾身压了过来，他单手抓着我两只手腕，固定在头顶上方死死摁住，一条腿压制住我的双腿，微微侧开身子，空出一只手撕扯我的衣衫。
我顿时魂飞天外，不论他先前怎么说，没到这一步时，我心里都存了一丝侥幸，但我万万不敢相信，他竟当真会对我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
我死命挣扎，但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他却是精壮孔武的高手，他的压制很有技巧，我完全动弹不得。
他很快就撕开了我的衣衫，我还穿着原先的衣裳，外衫与中衣一开，胸膛便露了出来，九月下旬的天气分明还暖和，我却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飞快地流窜过全身，风里似乎带着刀子，一片一片将我缓缓地凌迟着。
我咬着牙死死瞪着他，他愣了一下，眼里的怒火刹那间转化成滔天欲、焰，低头含住了我的左胸。
我牙关打颤，身子不可遏止地连连打哆嗦，一种陌生的屈辱的酥麻直冲脑门，我潸然泪下，他……真的做得出来！
我不再挣扎，被自己最爱的哥哥侮辱彻底摧垮了我心里最后一重防线，我觉得我要崩溃了。
他感觉到我不再挣扎，便松开了手，双手搂着我，附在我耳边轻柔地说道：“旭儿，我是皇上，我有我的责任，但我答应你，不论我身边有多少女人，我永远都只爱你一人。这一世，永远不要离开我，更不要背叛我，好不好？”
他虽是在问我，却没打算要我回答，他说完，轻叹了一声，转而细细地在我额上亲吻。
我别开头，冷冷道：“你若是要我的身子，那便拿去吧，全当还你十六年相护之情。你既说得天女者得天下，那么得到我，你的天下就安稳了，我便是死，也妨碍不着你的江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