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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适合男子喝,味道有些酸酸的,但是他却还是比较喜欢白日里喝的那种酒。
“如何?”
“还不错。”
“额,你似乎并不是很满意。”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因为他现在的表情,平淡如水,而白日里饮半树桃花时,眼眸中明显闪过惊赞,所以她才会觉得,他应该是喜欢酒的。
“白天喝的那酒,以前未曾听过。”
听他状似无心地提起,镜遥心下更加肯定他确实比较喜欢半树桃花,只不过半树桃花当初是她为阿辰酿的,阿辰和她酒量都不错,所以这酒一般人喝多了容易醉,尤其是胃不好的人,伤胃。
“是啊,那是我倾城阁的招牌酒,只此一家。”
“哦?是么…不知出自何人之手?”
“这个,自然是我倾城阁里的酿酒师傅亲自酿的。”
“可否引荐?”
镜遥一怔,这苏大少似乎对酿酒师傅更有兴趣啊?这算是怎么一个情况啊?
“呵呵,当然可以,少爷如果想见,随时可以去倾城阁看看。”
只怕知晓了是她酿的之后,可能连闻都觉得难闻了,更别提喝了。
轻滦听她如此说,随意地点了点头,重新倒了一杯青梅酒,顺道也给她倒了一杯,镜遥有些受宠若惊地摸了摸鼻子。
“对了,莫非少爷喜欢酒性偏烈的酒?”
“倒不是,只是喜欢酒中带些桃花香。”
淡淡的,舒适宜人,很不一样的感觉。
镜遥有些了然地点了点头,心里记下了这一点,原来只是喜欢桃花香味的酒,那么之前三月份柳啼迎帮她收集的那些桃花瓣,似乎可以派上用场,随即一笑
“半树桃花酒性太烈,你胃不好,不宜多饮。”
轻滦一怔,她怎么知晓自己胃不好?眉宇微微拧起,如此自然的关心出自她之口,让他有些不习惯,不过看她虽然始终噙着一抹笑,实则却还是有些淡淡地疏离,方才的关心,应该也只不过是本性如此,出自本能罢了。
就像是上次在苏宇兰的喜宴上,她也劝过他少喝一些,想起喜宴,似乎又想起另一件事了,有些不确定地看向镜遥。
“上次朱府喜宴上……”
他说到这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语句,镜遥自是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自怀中取出玉佩和短笛,放置桌上。
“少爷是想问这两件物品我是从何而来吧?”
轻滦拿过玉佩和短笛,通体透亮,先不说上面巧夺天工的雕工,光是这玉质,便是罕见的珍品,连落玉轩中,都很少看到。
“怎么说呢,其实我也不是一出生便是乞丐,家里生活还算可以,只不过爹亲去世得早,我娘又娶了一些小侍,娘亲许是觉得对不住我爹,便对我极好,这样一来,我那些后爹们自是看不惯我,不想与他们一直算计来算计去的,我便离家出走了。”
觑了一眼苏轻滦,她这样子解释,虽然隐瞒了身份,但也大相径庭吧,之所以不想让他知晓她的真实身份,只不过一则她觉得她是皇女还是乞丐都不重要,只不过是个名号罢了,二则怕给他带来麻烦,毕竟现在形势这么严峻。
“所以,这两样物件,玉佩是我小时候我娘给我的,短笛则是我一位至交好友赠与我的,绝不是偷来抢来的,少爷尽管放心。”
苏轻滦见她桃花眸清澈如水,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便点点头表示认同,仔细观察了一番手中的物件。
“确是难得一见的好玉。”
他帮忙管理的苏府产业中,管的最多的便是落玉轩,自小便和这些玉制物件打交道,看到上好的玉制品,自是有些欣赏。
镜遥见他似乎挺喜欢的样子,便笑道
“这短笛是好友所赠,所以不能转送,但这玉佩,若是少爷看着还行的话,便送予少爷罢。”
轻滦抬头
“可这是你娘送你的。”
“送了我便是我的,再说,我娘若是知晓我将她送的玉佩给了她的女婿,自是满心欢喜的。”
会欢喜才怪,那可是象征皇女身份的玉佩,见玉佩如见皇女本人,可见玉佩权力之大,不过她的确不怎么看重这些,并且他难得在她面前表现出喜欢某种东西,她自是不愿看到他失望的神情。
虽然成亲是阴差阳错,但她却是想好好过一辈子的,她本就不是什么多情、滥情之人,向来觉得一辈子一个足矣,刚好这个,她并不讨厌,反而还觉得挺好。
“况且我对这些也没什么研究,对于我而言,跟石头无异,倒不如放在少爷这里,还更能体现价值。”
轻滦嘴角微微往上扬了扬,他本只是想看看,却不料她倒是大方,这样的珍品,尤其对于帮忙管理玉石铺子的他来说,自是喜欢收藏的。
瞥了一眼玉笛,问道:
“你会吹笛子?”
“略懂一二。”
阿辰虽然醉心厨艺,但是在外人面前,却是被传精通音律的,所以常常和她在一起的她,自然也得懂一些才行。
轻滦一手轻轻摇着手中的酒杯,一手托着下巴,眼神飘向窗外。
“是夜有月有酒,可以赏月品酒。”
言外之意是缺了点乐音,镜遥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拿起短笛起身行至屋外的院子中,站在桃花树旁看了看夜空中的月亮,已是月底,可月亮还是挺圆的。
清风明月相伴,美酒佳人在旁,若是阿辰的话,肯定得好好奏一曲,想着想着,微勾嘴角,举起手中的短笛,放置嘴边,瞬间,清清悠悠的音律声自唇边溢出,飘荡在院子里,让人听了顿时心神俱宁。
轻滦斜斜地靠在房门边,双手环胸地静静地看着月色下的镜遥,她虽然说略懂一二,可即便是不懂音律的他,也能听出,这技艺,怕算是高超了吧。
想来也是细细学过的,赏月品酒伴笛声,这不是他曾经幻想过的生活么?月光淡淡地笼罩在她周身,衬得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白皙透亮,身材明明没有一般女子的健壮,却偏偏又不让人觉得怪异,甚至还容易让人觉得,她原本就该是生就这样。
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句子引用自《登徒子好色赋》),这说得不就是她么?
微微凝眉,他似乎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人了,印象中的她,什么都不懂,又是色胚一个,只想在苏府混个日子,可渐渐的,一个月相处下来,虽然没怎么说过话,却渐渐的,已经与印象中那个她越来越对不上号了,如果真的只是贪图苏府的钱财,那么她自是不必劳心劳力地置办什么酒庄,即便置办了,也应该用苏府的钱银才是,而不需要去借。
今天白日里见到的那个在众人面前笑得一派温和,对酒了解透彻的她,以及现在这个熟知音律的她,他真的有些迷糊了……
一曲尽,四周围显得静悄悄的,松儿和屏儿都偷偷地站在不远处的下人房边静静地看着,听着,少夫人吹的这曲子真是太好听了,听了之后,似乎整颗心都静下来了。
“献丑了。”
“很好听,这是什么曲子。”
“清心曲。”
阿辰自己研究出来的,说是当人烦躁不安的时候,听了可以平心静气的曲子,还有助于睡眠,姚梓文喜欢听曲子,所以当初阿辰死活让她学了,以便于他有些时候外出不在相府的时候,镜遥可以帮着照顾姚梓文。
苏大少今夜的心情似乎不错,一直平平静静的,没有对她出言讽刺,也没有拿软鞭抽她,甚至还噙着一抹笑意,镜遥不禁怀疑,莫非这清心曲真的有效?
走到他面前,举举手中的短笛:
“少爷要试试么?”
轻滦微微沉下眼睑,收起嘴角边的笑意:
“我不懂这些。”
寻常男子都得学男工,大户人家的更是要学琴棋书画之类的,而他,虽然出自溶烟第一富商苏府,却半点男儿家的东西都不会。
镜遥自是没有放过他水眸中的悲戚,看了看不远处的松儿和屏儿,往前一步靠近苏轻滦,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我教你。”
轻滦惊讶地抬起头,侧过脸看向她,却因为靠得太近了,薄唇若有似无地扫过了她如玉般的脸颊,顿时有些慌乱地往后退了一步,脚跟却刚好撞上后面的门槛,整个人都往后仰去。
“啊……”
“小心!”
镜遥眼疾手快地往前伸手揽住他的腰身,轻轻一带便纳入怀中,侧脸询问道:
“没事吧?”
他现在整个人都靠在她怀里,鼻尖处尽是她身上淡淡的酒香味,而她问话时,气息温温地喷洒在他耳畔,惹得他一阵轻颤,一时间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是全身僵硬地任她搂着。
镜遥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应,以为他是被吓到了,刚想开口询问,眼神无意间扫过他微红的脖颈,愣了一下,才意识到现在自己是软玉温香在怀,瞬间了悟。
她家夫郎这是害羞啦?虽说应该及时松手,但如此培养妻夫感情的大好机会,她实在是不应该放过,思及此,一张堪称妖孽的俊脸上,若有似无地带了些许邪气,故意对着苏轻滦的耳垂吹了一口气,不出意料地他又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