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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庄良珍下嘴之前,良骏具体在想什么呢?
他以为庄良珍吓傻了,这就跟小男孩拿毛毛虫丢小女孩头上,不丢吧他手贱,丢了之后吓晕小女孩他又比谁都难过。但是“难过”这两个字令良骏感到羞耻,唯有努力忽略掉,可那犹如打翻五味瓶,又酸又涩的滋味却无法忽略,不过即便如此,他竟然还有一点小窃喜!
他想抱一下她。
更想尝尝这个众说纷纭的香蜜究竟是何滋味。
其实他脑子也有点乱,百感交集,很是羞愧,却又实在没有办法将她当成真正的嫂嫂。她是什么来路,大家心知肚明,她能在这里待多久,大家更是心知肚明,老太君将来也绝不会承认,既然不承认,那她还算什么嫂嫂?况且……其实,她本来也该属于他,为什么不再给他一点时间,等他知道她是谁……
却万没想到她还有力气咬人!
倘若余尘行知道这一幕,一定会感谢庄良珍当初只咬了他一圈大牙印,可见是有多口下留情了。
良骏挨得这一嘴才是她真功力。
好在良骏反应也快,皮破流血那一瞬猛然扣住庄良珍后脑勺,空出的另一只手捏住她鼻子。
可见他不止反应快,还很有常识。
正常人在惊痛之下往往下意识的用力去推,殊不知这种动作极有可能加速对方扯下一块肉来。而良骏却在极短的时间固定庄良珍脑袋并抑制她呼吸,毫不费力的就让庄良珍松口,张开了嘴。
她憋得脸色发白,甫一获得自由,便止不住的喘息。
良骏按住伤口,所幸不深,他小时候被狗咬过,没想到人咬人也很疼。
除了疼,更让人火大的是她的态度,既然不想从了他,为何还要任由他抱进怀里?!良骏震怒不已。
下一瞬又愣住,我操,不抱进怀里,她怎么咬他!
他气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抓起那块布,示威一般当着她的面用力去擦伤口,沾了血,更是洗不清了。
良骏哼哼笑了数声,鼻端轻触那杏色的小布,味道很好闻:“下不为例啊,否则我就让你咬个够。你真该跟谢兰蓉学学,倘若有她一半的知情识趣,我想我很乐意做你的裙下之臣。”
也不知她有没有在听他说话,依旧如之前那般神情木木的抱着胳膊坐在原位。
良骏认为得对她解释点什么。
“我此前并不知我娘对你做的事,哦,也不算不知,只是不知道那个人是你。我替她跟你道歉,并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那种事,更不会让婷婉再骚扰你,当然,你也可以对我提一些别太出格的要求,我想我会满足你。”他逼近她,倾身看着她的眼,“但你把谢三塞给我这件事……当时我就警告过你了吧?你多嚣张啊,还用那种看上去好像没洗的帕子蒙我脸,这可就过分了,所以让我玩一把也是活该咯。”
他觉得这么说可能不妥,便又立刻描补道:“放心吧,我会对这件事负责。瞧瞧你这什么表情啊,这张小脸是要哭了吗?”他笑了笑,用食指点了点她鼻尖,原想分散她注意力,趁机吮住她的嘴,谁知她的反应那么快,头一偏便躲过,良骏也不强求,往后退了退,继续道,“你害的我不得不对谢三那个小毒妇负责,更被丽惠郡主嫌弃,这么惨也是没谁了。你说还有比心爱的女人一直不理我更惨的事吗?”
良骏一瞬不瞬望着没甚反应的庄良珍。
“你干嘛不理我?”他问。
庄良珍仿佛终于从茫然和愤怒中惊醒,闪烁的眸子渐渐转向他,两人四目相对,他眉间一热,像是被灼了。
这个颓然的小女人,嘴角嗫嚅半晌才道:“我知道错了,如今你已得逞便放了我吧。”
这小模样还真可怜,可是他不想答应这个要求。不过念在她态度老实许多的份上,良骏一面穿衣一面道:“不行,我会安排人通知你什么时候见我。”
系好腰带,他倾身将她提了起来,让她看着他的眼睛。
“今天这个不算,明晚我要来真的……呃,当然今天这个也是真的。”他贴着她耳朵私语,“如果你尽心尽力的配合一点,我会考虑放过你。”
面对晕迷不醒的女人,良骏实在下不去手,主要是自尊心不允许,这跟那啥死人有什么区别?
他只是帮她擦了擦水,之后自然晾干。不过中途擦出了点事……不得不趁机解决。至于那块杏色的小布,是从她脖子上直接扯下来的。
可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意,都“折磨”了他数月,怎甘心就这样白白放过?
当然,良骏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试探,万一她想不开……总要留条退路呀。
还好她没哭没闹,更没上吊。
他将杏色的小布还给她,这东西看多了容易激动,而总是激动于身体无益。
庄良珍并未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扑过去抱住那块小布,反而缓缓抬眸看向他:“你……好坏。”
坏死了!
是真的坏的该死!
她要杀了他!
良骏手一抖,心跳的差点迸出嗓子眼,握住她胳膊的指尖不由用力:“这个不算坏,下回让你见真招儿。”
“你这样对我,打算怎么负责?”她挑眉柔声问。
打算尽情享受一番,再想方设法弄到自己屋里。
良骏凑近她,觉得这个女人真像只斗败的小公鸡,不由垂怜,低柔道:“自然是要负责好好的……疼你。”
这个即将被他好好疼的小女人再一次避开了他的吻。
就不能给亲一口么?
不过这副被欺负了的小模样,真是越看越可爱,这是他见过的最可爱的女人。
良骏忽然想让这一瞬静止,就这样静止吧,他倾身抱了她,将承诺咽在心间,将来一并拿给她看。
“骗人,难道你不嫌弃我已经是良骁的人?”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既像害怕又像是要求证什么,如此才能感到安全。
若说此前还有所怀疑,这个样子的她倒真的让他放下不少戒心。
这就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发生这种事还能怎样,即便有所不甘也是暂时的,因为没有退路。
这种事除了死便是从了他。
显然她选择后者。
这才是聪明人,死多不好,眼一闭什么都没了。
良骏垂眸轻拂她后脑:“那我多睡你几次把你变成我的如何?”
这么欠揍的话果然换来她一通粉拳,他却笑了,也不躲,低声道:“我知道你还不甘心,但良骁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好,你且看着吧。”
人已然屈服,心也就不远。
却不知那个伏在他肩上的美人,眼眸有多美丽就有多怨毒。
关于良骏此刻的得意这里暂且放一放,且说那边总算苏醒的春露和慕桃,两个小丫头面面相觑,压根就不信守门妈妈所谓的“你们是因中暑才晕过去的,今日天太热”。
春露和慕桃面色微白,抓住那妈妈问:“我们家二奶奶在哪儿?”
“二奶奶看你们都晕了便去北面的花厅休息,我们也不敢让她待在这里啊,万一也中暑了呢!”守门妈妈真是睁眼说瞎话。
夏天有人中暑确实不算什么大事,可这才六月份啊,又是浓荫如盖的园子,这样都能中暑,那七八月份还能活吗?
春露和慕桃信她才有鬼,只狠狠瞪着守门妈妈:“带我们去看奶奶,奶奶若是少了一根头发,二爷要你死真是再容易不过。”
守门妈妈不由瑟缩,可一想到两个儿子从此便是自由身,而自己还能挪个更好的地方,且这件事二奶奶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吞,如何也是不敢宣扬的,如此,二爷八辈子也不会知晓,又有什么好怕的。
原来这位守门妈妈早已被良骏收买。
她之前是三房一个还算体面的管事妈妈,可惜儿子不争气,老大在田庄打死人锒铛入狱,花去她半辈子积蓄方才保住性命。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县太爷那是给鲁公府面子。若非她是鲁公府的仆妇,就是花两辈子也保不住。结果祸不单行,另一个儿又好赌,把她的棺材本都输光了,逼得她不得不偷卖主子首饰,为了掩盖罪证还悄悄打死一个粗使丫鬟,主子抓不到小偷,便把当值的所有人,包括她在内统统好打一顿,除了曾立下大功的她被罚到这里看门,其余人皆被人牙子领走。
在荒废的恒山苑看门跟废人还有什么区别?守门妈妈不反省因一己之私造成的血案,也不想想那些曾经一起共事的人最后死的死卖的卖,却整日钻营怎样才能重回曾经的风光。
这不,良骏差人给她一点好处,她立刻上套。
也不想想知道主子这样的大秘密还能不能活。
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铤而走险试一试,这位管事妈妈又如何养得起那个滥赌成性的败家儿?
想到这里,守门的妈妈重新打迭起精神,拦住慕桃和春露,魁梧的身子挡住门,神情却越发的和蔼可亲:“二奶奶可能还在休息呢,我且派个丫头过去瞅瞅,你们不如先坐在这里喝杯茶。”
说完,门口冒出两个五大三粗的粗使丫鬟,显然是不打算放人了。
但守门妈妈却真的安排一个丫鬟前去询问“二奶奶醒了没”。
其实她心里也直打鼓,怎么搞得,五爷弄得时间也忒长了点!
此番派人去催,不知会不会挨骂?
话说在她派去的人到达恒山苑某处蔷薇架之前,良骏还在纠缠庄良珍。
一开始确实打算容她回去冷静冷静,现在又改主意了。没想到她是这般识时务的一个人,又是如此的娇美可人,委实令人心痒难耐。
“珍娘,一次两次又有什么区别,你就让我再来一次好不好?”良骏攥住她腕子。
庄良珍推开他,往后退了一步:“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你明明恨我恨的要命又怎会对我好?这个样子不过是要戏弄我。”
良骏不知她到底想要什么?
“把你的荷包给我,你若敢骗我,我也不想活了,便拿着这个与良骁坦白。”她决然道。
良骏不怒反笑,这才是标准的小蝴蝶作风呀!
吃了这么大的亏,以她的小聪明怎会不为将来留一手?
又哪来的心情与他胡来?
这种时候若对他百依百顺才不正常呢!
戒心和疑心现在都消得七七八八,良骏解下荷包连带上面的玉佩一并递给她。
殊不知他若要反悔,即使良骁见了这个也不能把他怎样。
但小蝴蝶想要一个心理安慰,那便给她呗。
庄良珍确定无误后一股脑塞回袖中,好似松了一口气,却又羞又恼的横了他一眼:“流氓,还不快滚!”
良骏忍俊不禁,捉住她戏弄,他是真的好喜欢她,明知这样是不对的。
庄良珍闭目努力平复心情,此番不让这个男人生不如死、身败名裂怎消今日之辱?
再想到毁了他良二夫人生不如死的模样,庄良珍便想笑。
她笑着睁开清澈见底的美眸,是不是非亲不可,不亲你会死吗?她扯过他头发,狠狠咬住他的唇。
去死吧!
良骏几不可查的抖了抖,真的亲上了,可是有点疼啊。
蔚蓝的天际缓缓飘过几片云丝,那位冒着生命危险前来催促主子快点结束的丫鬟立在二十几步开外的地方,纠结该怎么开口,五爷便从那茂密的蔷薇花墙后走了出来,神色微微恍然,甫一发现她,登时又变得犀利,吓得那丫鬟慌忙垂了脸,两股战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