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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耻!恶心!我算什么?我不要了!我不稀罕!脏死了,脏死了——”
转身,千悦跺着脚气冲冲地走了,边走还禁不住蹭蹭地直抹泪,连手机都不要了。
被搥得一愣一愣的,殷以霆也有点火大:‘什么时候,他堂堂雷霆集团的总裁被一个女人吃得死死的?自己的女人,居然都搞不定了?’
气愤地一甩手,突然一张刺目的照片毫无预警地闯入眼帘,晴天霹雳,顷刻间,殷以霆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冻僵了:
‘这是——?’
脸色一阵煞白,半天,殷以霆竟一动未动。
这不是曾经…他跟青秀的合照吗?怎么会在她的手机上?
随手一翻,殷以霆才发现,这些照片应该有段时间了,起码是在他送衣服之前!难道,她上次突然跑去海城,去找他,是因为这个?所以,刚刚看到他跟秦秀…会大发雷霆,这么生气?
脑子一阵阵‘嗡嗡’作响,殷以霆猛然惊觉‘坏了’!
转身,刚想去追,却猛然又觉察到什么不对:‘这些照片,连他都没有,她是从哪儿来的?’
照片是真的,是他跟青秀在一起的时候,某天早晨,心血来潮时,她拍的!
这段过去,鲜为人知。除了他身边几个朋友,近乎没人知道,当年的‘殷浩’是现在雷霆集团的总裁——殷以霆。什么人会把照片发给她?又有什么目的呢?
她以为…照片是他跟秦秀的?显然,千悦并不知道这段过去!
难道是秦秀传的?
不!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会有这些照片?
虽然秦秀跟青秀长得有**分相似,加上时隔日久,容貌或许会有些变化,一度,连他都不敢确定,可是后来接触的久了,他却有种很清晰的感觉:
秦秀不是青秀!
再说,秦秀也并不知道他跟青秀的过去——
瞬间,他又否定了秦秀搞鬼的缘故。攥着手机,殷以霆的心突然很是烦乱。其实他很明白,这些照片,只有一个人有。
‘是有人捡到青秀的手机?还是…她还活着?’
猛然间,他的脑海也窜出了云鹰不止一次对他说过的话——青秀可能还活着!
以前,他是真的没往心里去,只觉得云鹰是看到秦秀,搞不清楚状况,所以才一再说这样的话,这一刻,攥着手机,殷以霆的手却莫名地有些发抖:
‘她真得还活着吗?她知道他?’
一瞬间,他是激动高兴的,转而却被另一种沉重的情绪所取代:‘如果她真得还在,她真得回来了,他该怎么办?千悦怎么办?’
脚上像是绑了千斤重担,半天,望着手机,他一动未动。转而,却是按下了另一个号码:
“罗青!你帮我查查,我跟青秀过去的照片,是谁传给千悦的?还有,这个秦秀,你彻底地再给我查查她到底有没有问题!我跟青秀的过去,知道详情的人并不多,照片,连我都没有!”
这些人为什么要把照片传给千悦?不是勒索,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干什么?而且突然间,他觉得最近的事儿,似乎太过巧合,特别这次出差,秦秀好巧不巧地居然也去了?
旧事再度被翻起,这一刻,殷以霆心头平静的湖水再度被搅浑了。
隐约感觉到了什么,罗青顺势道:“霆,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毕竟多年兄弟,一句话,殷以霆就猜到了:“她真得…还活着?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瞒着我!”
叹了口气,罗青却没有否认,“你现在知道也不晚!你要改变今天的一切吗?”
一句话,瞬间堵得殷以霆火气全消,瞬间静默了。
是啊!他要改变吗?他要放了千悦吗?
下一秒,另一头,相对缓和的声音也传来:
“她是不是真的还活着,我并不肯定,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只是,云鹰查到这三年间,她有过一点活动迹象,所以怀疑,她当初是被人救了,人有很大可能还活着!可是霆,毕竟发生了那种事,且不论你能不能接受,你觉得一个女人,经历过这些摧残,还能保持最初的如一吗?我之所以一直没告诉你,是因为我没有确定的答案,也不想平添你的困扰…而今,你知道了,如果你真要改变,任何时候,都不晚,不是吗?”
如果他真得能舍掉千悦,还会让他左查右查?!而且,他现在的生活状态,有血有肉,更像是一个正常的人。潜意识里,他也并不愿意他再跟那个女人走回到过去的阴沟地渠!
这大半年,他的改变,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吧!他可从来见他为了女人连生意都不谈,还把客户给打废了!
他不信,他舍得掉这个女人!
果然,下一秒,一道略显颓废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我知道了!去办…我交代的事情吧!”
接踵而来的冲击,殷以霆明显地应接不暇,一时间,千头万绪,冲得他脑子里都像是有乱草在疯狂滋生,不想回家,还想找个地方静静,最终他没有急着去找千悦,而是开车回了公司。
***
另一边,一口气跑了两条街,千悦的脑子也是乱糟糟的,整个世界仿佛都黯淡了,像是笼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折磨得人窒息。
半天,她就呆坐在路旁的休息椅上,看着天色一点点黑了下去,一如她的心。
起身,千悦突然发现,偌大的城市,她居然不知道该去哪儿?
她不想回家去闹心,而今连自己专属心仪的小公寓,都因为某只讨厌的苍蝇而开始变得恶心...逛荡着,千悦无意识地就去摸包,这才想起,自己刚刚一时生气,连手机都砸给他了!
“呼——”
等着空空如也的包包,千悦不禁郁闷至极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晕头了,应该把照片传给他!怎么能把手机扔了?’
只觉得自己是流年不利,连脑子都少根筋了。
大晚上的,没地方可去,又不想在街上瞎逛。手机又没了,千悦也憋屈的难受,最后,只能驱车回了家。
***
殷以霆刚回到办公室,千悦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一见是岳母打来的,殷以霆便接了:“妈——”
“以霆,怎么是你啊?千悦呢?”
“嗯…她有些迷糊,把手机落在我这儿了,您找她有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千悦说你喜欢吃家里灌的腊肠,还让我下次多做些,闲着就做了些,晒干的,不易坏…想让她哪天有空回来吃个饭,顺便给你带回去的!这样,你跟她说一声就行…我还烤着蛋糕呢!不说了,你忙吧!这孩子,真是的!还丢三落四的…”
嘀咕了一通,华妈妈才挂了电话,攥着手机,殷以霆的心里却十分不是滋味。
其实上次一起回家吃饭,他就是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她居然记到了心里?
当时的腊肠还是年前剩下的,华妈妈说她喜欢吃这个当咸菜,即便她出嫁了,也还是习惯每年为她准备一些,专门弄的小盘给她盛的,他也试了一下。当时拼盘中有红、黑色两种,他很喜欢红色那种味道,甜中有咸,很特别的味道,回来的路上,他还提了一句。
把玩着她的手机,殷以霆不自觉地就从头到尾给‘查’了一遍。
她的手机算是干净的。基本除了他的电话,就是各种厂商、快递的,标注的十分详细,再有陌生的童话记录,除了妹妹朋友跟他的家人,唯一陌生的就是‘胡大侠’。看着日期,他知道,就是那天称呼他‘Darling’的男人。
见她划分在‘朋友’一类,殷以霆心里还是有些喜滋滋的。平时,他没有这个习惯,可这一刻,随手翻下来,结果,在他纷乱的心头居然还能平添出一丝喜悦。
把玩着她的手机,最后对着那张照片,殷以霆目光呆滞地,掏出一支烟,点了上去!
***
千悦刚一回到家,都还没开口,先被母亲数落了一通:
“你这小没良心的!平常也没见你这么勤快,一说给你老公准备了腊肠,这就跑来了?果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心里眼里就剩老公了…你啊!也真是的,都多大了,还丢散落四的,手机都不知道带!亏得以霆脾气好,要是换了你爸,找不到人,不急得嗷嗷叫,回来都得开骂了…”
母亲一番话下来,千悦才知道原来两人刚通过了电话,原本还有些委屈,当下,看母亲数落着,眼底也是笑意,她也没再开口。
这天,妹妹不在,千悦难得跟父母一起吃了顿饭。
刚吃完不久,母亲就拎了一大箱子东西,看样子是准备让她带回去的。
“妈,不用了吧!殷家什么都有,什么也不缺…再说,今天这么晚了,我也累了…”
言下之意,她不想回去了!
可惜千悦都没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母亲一口否决了:
“这怎么行?这么近,又不晚,你都结婚了?哪能总赖在娘家过夜?虽然妈妈舍不得你,也得顾及以霆不是?再说,你们这都结婚大半年了,你肚子都没个动静,上次跟你婆婆聊天,她还问来着…你们也该努力努力!”
示意华爸爸将东西搬开,华妈妈才坐到了千悦身边:“看你回来就不太高兴,眼眶都还是红的,是不是跟以霆闹矛盾了?”
“妈…”
抱着母亲的胳膊,千悦眼睛禁不住又一阵酸涩:还是家里好,也没人给她气受。
“傻孩子!嫁人了跟家里是不一样的,不能总这么任性,就算我们离得近,希望你回来住,也不能让你回来住!这样,对你不好!千悦,殷家跟我们虽然算是有交情,你婆婆也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人,可做人家儿媳妇,还是要守本分!虽然说我们不图殷家什么,可殷家终归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在国外跟皇室的交情都是匪浅,豪门少奶奶,外表光鲜,不是那么容易当的!以霆还能由着你出去工作,抛头露面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已经很不错了!他这样的男人,家室出众,财势傲人,正值风光,人又长得气派,从小眼睛都是长在头顶上的,尊贵睥睨,免不了有些脾气,更少不了人惦记,有些事,你该忍,也要忍忍,该防着点,也要防着!如果能一生平顺,当然最好,实在不行,我们也不能太委屈…夫妻之间,也是需要磨合的…别太由着自己的性子!外面年轻的小姑娘多得是,可婚姻,美貌换的来,却绝对维持不住!婚姻,需要经营!对男人来说,女人重要,却远不及事业,所以,女人要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生气、可以闹,什么时候,不该生气,不能闹!婚姻,不会一番风顺,可女人,有个好的修养,有个平和的心态,有颗从善的心,运气,总不会太差…三年,你都熬过来了,现在,你不比三年前更漂亮吗?经历风雨后的你,也许容颜不复从前,可有些气质,却是别人无法比拟的!所以,要对自己有信心!我的女儿是最棒的,不要吝啬付出,总会有加倍回报的时候,恩?”
抚着千悦美丽的脸庞,华妈妈语重心长的点了点头。不管以后的路程如何,她都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永远美丽。
“妈,我知道..您跟爸爸结婚这么多年,你委屈过吗?想过离婚吗?”
“当然!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再恩爱的夫妻,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想掐死对方,一生中会有一百次想离婚的念头,你自己算算白头偕老的人多久就会有一次这样的念头?可念头是念头,每次吵架都会有,夫妻就是夫妻!就像俗语说的床头打架床尾和。爱情,是不分贵贱的,每对夫妻,都是一样走过来的!你以为你爸年轻的时候多安分?脾气更是火爆,现在年纪大了,是叫不起来了而已,以前吵架,当真是分分秒秒想离婚!不过,吵吵闹闹也大半辈子了!我一直很遗憾没能给你爸生个儿子,也怕他会为这个嫌弃我…或者有什么花花想法的…哎,人生终归不那么完美!你爸自己也说了,也许他换个真能跟他生出儿子的女人,他们可能要天天吵也说不定…他不想赌,两个人在一起有感情了,左手摸右手,也是最习惯!换了,他怕再吵闹十年…人生会有无数次的诱惑与荆棘,男人有,女人也有,所以,爱跟责任很重要!有了爱,委屈,才不算委屈,有了爱,才能坚持,有了责任,才有底线,才能抵抗各种诱惑,才有回旋的余地,不是?千悦,要严于律己,宽以待人!这个世界,对男女终归没那么平等!婚姻中,女人,千万不能犯错啊!否则,回不了头的!妈的意思,你明白吗?”
“我知道!妈,您放心,我不会的!礼义廉耻,我懂,我不会让华家蒙羞的!”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家去吧!太晚了,我也不放心!让刘司机开车送你!”
“妈,我想陪你住一晚…”一听,千悦就知道,老妈这是让人看着她回去!
“别撒娇了,打扰我跟你爸过二人世界!回去回去!晚上多穿点,别光顾漂亮,冻着了!”
拉起千悦,华妈妈还特意吩咐佣人帮她拿了个外套下来。
结果,跑了一趟,千悦还被自己的母亲给押着送回了家。
原本还想着不知道怎么面对殷以霆,结果,这一天,他根本没回来。霎时,千悦的心情更不美丽了!
***
第二天一早,千悦更郁闷了。想了一晚上,她也明白了,他的心若不在她身上,也没有坚守底线的责任心,那这场婚姻,她一个人坚守,也是继续不下去的!离不离婚的,再痛,她也承受得起,只是,她可没打算放弃自己的权益,毕竟陪他睡了这么久,让她净身出户,肯定门都没有,她才不是大白菜!不管如何,一时半会儿,肯定没结果,她也不急,只是他不回来,她的手机,怎么办?
下了楼,千悦五官都快皱到一起了,除了她自己家里的座机,她一个手机号也记不住,愁得头发都要白了!
一个人吃了几口早餐,她想得脑袋都快破了。回到大厅,就抓住了管家的手臂:
“乔叔,俊凯走了吗?”
“二少爷,昨晚没回来!最近可能都会很少回来吧,二少爷好像…新交了个女朋友!”
“呃?那你知道他的电话吗?”他不回来,那她的手机怎么办?难不成找个佣人去要?
“您说二少爷?”
点头,千悦苦着一张脸,愁坏了。
“知道啊!”点头,管家还被她弄懵了下: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二少爷的电话,她不知道?
“那您帮我打个电话给他呗…我有点事儿想,求他!”
“呃?大少奶奶?您怎么不给大少爷打电话?”什么事,是大少爷办不了的,还找二少爷?
“这个…乔叔,必须俊凯才能办!您帮我打一个吧..”
不好意思说自己正跟殷以霆吵架、婚姻都亮红灯了,以后什么情况还说不准呢!她可才不要跟他说话!
拖着老管家,千悦一路央求着让他拨了殷俊凯的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