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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您不像是会意气用事的人。”
“没错，这是原则，我以为我说的很明确。”白羽尘平静道。
于重光沉默片刻，终于下定决心道：“这样吧，如果你需要我的诚意，我可以让于芊芊立刻停止对你们的干预，甚至包括于氏，我也可以让他们可以放弃对白氏的注资，以后的投标活动中，也会尽量不干预，不知道白少觉得……“
他越说越觉得难受，白羽尘一副淡然自若事不关己的模样，再加上旁边的顾影歌，根本就是没有在听他说半句话。沉默片刻，于重光蹙眉：“我想这样的谈话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白羽尘淡淡笑了：“于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是于先生……或许您忘记了一件事，白家与于家不是世仇，甚至曾经是很好的生意伙伴。”
他的目光很深邃，于重光看了白羽尘一会儿，忽然明白白羽尘的意思了。
白羽尘想要的很简单，对于白羽尘而言，儿女情长也好，联姻也好保持媒体之前的形象也罢，不过都是附属品。
他是个商人，一个彻彻底底的商人。
在商言商，他想要的只有利益。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于先生对于芊芊那么看重？”顾影歌忽然问道。
于重光微微一怔，这个问题，白羽尘从来不曾提及，顾影歌也是一样。于重光以为她永远不会问，然而现在他方才发现，他果然是想太多了。
于重光尴尬地张了张嘴，就听顾影歌极为善解人意第说道：“如果不方便回答的话也没关系。”
“没有的事，”于重光冷笑：“芊芊惨遭变故，作为她的叔叔，我自然要多宠着她一些。”
“是吗？”白羽尘淡漠微笑：“我本以为是因为芊芊手中的股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的股份是百分之十六，这对于于家而言也是一笔不菲的数字。”
于重光已经想要掀桌子了，这明明就是什么都知道，偏偏还要做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没关系，我们也只是好奇而已。”白羽尘平静道。
“芊芊对于家很重要，”于重光铁青着脸道：“你放了她，我答应之前与白氏签订的合同，可以让利十个百分点。”
于重光是典型的铁公鸡，能够让利十个百分点，对于于重光而言简直是奇迹。
顾影歌看了白羽尘一眼，没开口。
白羽尘和于家的交易，顾影歌几乎全部都是不知情的。
白羽尘则是好整以暇地看了于重光一眼，就这一眼，莫名地，于重光就感觉压力很大。他轻咳一声，下意识住嘴了，不想说刚刚那一瞬间自己想要开口说让利十五个百分点的。
白羽尘便点点头：“可以。”
于重光眼睛一亮：“那娱乐圈方面的合作。”
“暂时取消了。”白羽尘平静道。
于重光一怔：“这是芊芊的梦想。”
“于芊芊？”白羽尘嘲道：“她不会想要进娱乐圈的，曾经她说过，戏子都是下三流的职业。”
白羽尘的手覆在顾影歌的手背上，语声却满是嘲意。
于重光怔了怔，下意识看了一眼顾影歌，顾影歌却安然道：“没错，于小姐的性格不适合娱乐圈，甚至不适合走进这个领域。”
于重光心下稍定，扭头对助理道：“签合同。”
两人唰唰落笔，于重光冷着脸道：“现在可以让我见芊芊了吗？”
“自然。”白羽尘对凌骁说了几句，凌骁便站起身：“这边请。”
于重光越走脸色越是难看：“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贵客？”
这条路离主宅越来越远，明显是往下走的。
白羽尘淡淡道：“这是当时你们绑架孩子和钟叔的地下室。”
于重光语塞。
于芊芊果然在那里，几天不见，她看起来清减了些，整个人懒洋洋第靠在墙边，没什么表情。看到白羽尘，眼底久违地掠过一丝欢喜：“你终于肯……”
然而很快，她的目光落在白羽尘身后的于重光身上。
“芊芊，我来接你了。”于重光的笑容极尽温和。
然而于芊芊的脸色却是霎时大变：“我不会和你走的！”
她抱紧了怀里的孩子，冷冷道。
于重光皱起眉头：“芊芊，别闹，你父亲临终前一直让我好好照顾你，这么久了我自忖为了你付出了很多，你不要任性。”
“我不会跟你走的，你眼里哪有一点亲情冷暖在？你甚至要杀了我的孩子……”于芊芊的眼底满是恨意，沉默片刻，她忽然扭头看向白羽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羽尘，他要杀了我们的孩子！这孩子有你的基因啊……”
白羽尘蹙眉，薄唇轻启淡淡道：“在你眼里，怎么定义两个人的孩子？”
于芊芊睁大眼睛：“你不要他了吗？”
“孩子应该是两个人的爱情结晶，而不是简单的基因配对。”白羽尘淡淡道。
于芊芊的脸色愈发苍白起来，喃喃道：“我以为你不是这样冷血的人……”
“抱歉，我有一个完整而圆满的家庭，我也有我爱着的和要保护的人，在这些面前，你的手段是没有意义的。于小姐，我希望你能理解。”
白羽尘的神色带着一点点怜悯，而他的语气更是如此。
不知道为什么，于芊芊忽然觉得很冷。
其实这些天的囚禁生活，顾家并未亏待她，也只是在这天早上才搬来了这个地下室。
她没有吃过什么苦，顾家对她也一直都是礼遇有加。
可是只有这一刻，于芊芊方才真真正正第明白，原来机关算尽也抵不过一句——
他们相爱着。
在他们的世界里，于芊芊再怎么努力再怎么优秀，都只能做一个配角。
“我明白了……”她苦笑道：“我什么都明白了。”
“让我走吧，我去找白羽卿……”于芊芊轻笑道：“回了于家，我可能就真的死了。”
顾影歌眼底掠过一丝不忍，然而很快，白羽尘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动作很平静很温柔，顾影歌微微怔了怔，还是回握过去。
于重光看了于芊芊一眼，伸手过去拉她：“别耍小脾气了，跟我回家。”
“我要等白羽卿，我不信他不要我了。”于芊芊执着道。
顾影歌曾经无数次想过，有一天看到于芊芊狼狈地离开，究竟该是怎样的快感。
然而现在，她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乐。
仔细想来，或许在顾影歌的心里，于芊芊从来都没有真正对生活构成过那么深刻的影响。
白羽卿很快到了，看到在场气势汹汹的对峙，白羽卿明显怔了怔，轻笑一声：“我挺意外的，你会找上我。”
于芊芊狼狈地抬头，看了白羽卿一眼，喉咙明显动了动，又沉默了。
白羽卿便伸出手，轻轻叹了口气：“走吧。”
“嗯。”于芊芊沉声应下。
她还是有点怯懦的样子，却是认真地挺起了脊梁，路过顾影歌的时候，于芊芊忽然抬眸：“祝你们幸福。”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顾影歌，顾影歌蹙起眉头，到底还是点点头。
于芊芊这才松了口气似的，颇为感激地看了白羽卿一眼：“回家了。”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点恳求。
然而白羽卿却像是松了口气似的，就这么和于芊芊手牵着手离开了。
于重光脸色极为难看，良久，他方才冷哼一声：“告辞了。”
这笔生意，他谈不上损失多少，却也绝对咩有赚了一点。
不过不管怎么样，于重光也好，于家的名声也罢，就这样保住了，也是好事一桩。
整间屋子只剩下顾影歌和白羽尘，顾影歌看向白羽尘：“你说……白羽卿和于芊芊之间的关系，我们是不是想错了什么？”
白羽尘微微蹙眉：“想错了什么？”
“嗯，我总觉得白羽卿可能是真的喜欢于芊芊，不仅仅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是么？”白羽尘淡淡道：“我是第一次看到白羽卿这样的表情。”
顾影歌点点头：“是啊，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他们之间是不对等的，白羽卿付出的明显更多一些。”
白羽尘失笑，伸手习惯地摸了摸顾影歌的头：“别想这么多。”
“嗯。”顾影歌点点头。
白羽尘便接着说下去：“我们拿到了合同，其他的事情你不用多想。”
“好。”顾影歌笑着应下。
当晚，于芊芊又来了个电话，表明愿意替自己的远房表妹支付那笔违约金，电影刚拍了一周不到直接告吹。
白羽尘没什么表情，只是说和制片人说就好。
放下电话，白羽尘看向顾影歌将事情说了一遍。
顾影歌倒是有些疑惑：“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
“嗯？”白羽尘问问题的时候，低沉的鼻音很好听。
顾影歌笑了笑：“你刚刚那个表情，像是在勾引我一样。”
白羽尘好笑地挑了挑眉：“是吗？”
“是，刚刚那个挑眉也是，你是不是故意的……”顾影歌嘀咕道。
“情人眼里出西施。”白羽尘低声道。
这种低音炮简直犯规……
顾影歌在心底感慨。
白羽尘含笑伸手，将还在犯傻的小女人直接揽进怀里，轻轻吻了上去。
轻如羽翼的吻，却是缱绻无比。
顾影歌闭上眼，认真地回应。
一片温存的气氛中，凌源忽然冲了进来：“影歌姐，电……啊……”
白羽尘闭了闭眼，无奈地松开手：“为什么不敲门？”
对凌源的这种呆蠢的性格，白羽尘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凌源眨眨眼：“我敲了啊，影歌姐说了啊。”
“……”那哪里是回应啊喂！顾影歌脸色绯红，咳了一声问道：“什么事？”
“严令的电话。”凌源脸色微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