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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影歌走上台的时候，凌源就搬来一个凳子给白羽尘坐。
白羽尘笑了笑，坐了下来。
这一整天的时间，凌源都觉得各种惊悚，因为顾影歌和路骁……他们的节奏实在是太太太契合了。
不知道为什么，凌源竟然有点想念起蔡雨泽来，蔡雨泽和顾影歌的搭档可谓是差距悬殊，也正是因此，蔡雨泽和顾影歌站在一起的时候，只会有一种莫名的违和感，而顾影歌和路骁则不一样，路骁和顾影歌站在一起，两人的气场奇妙地契合。
“很快就会结束了。”路骁看向面前的顾影歌，轻声道。
顾影歌微微抖了一下，强自弯起唇角笑道：“嗯。”
她穿得很少，路骁穿的也很少，他们相对站在街头，身旁群众演员有人忍不住看了他们一眼，邓导蹙了蹙眉，接收到白羽尘警告的眼神还是没有要求重拍。
“卡。”对于男女主角的演技，邓导简直是什么话都没有了，这简直是堪称完美的一部戏，他几乎可以预知这部剧未来的成功。
“刚刚那里眼神很到位。”助理给路骁送来外套，路骁想都没想，径自披在了顾影歌身上。
暖意融融的轻羽绒服，上面有浅浅的香氛味道，一看就是路骁平日用惯了的香水。
顾影歌怔了怔，笑道：“谢谢。”
群众演员有人小心翼翼地将这一幕拍了下来，简直有爱爆表好么！
路骁摇摇头：“这部剧你穿得太少了。”
“嗯，因为这部剧里面我的角色比较坚强么，就什么苦都能吃的那种。”顾影歌笑得轻松而自然。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追寻白羽尘，却见凌源站在那头对自己使劲挥手，顾影歌怔了怔，走过去问道：“怎么？”
“白少有点事走啦，我想影歌姐可能是在找白少。”凌源抿着唇说道。
顾影歌一怔。
在刚刚开拍的时候，白羽尘明明好好地站在那里，现在离开只有一种原因……
“他看到这件外套了？”顾影歌似笑非笑地问道。
凌源没什么心思，立刻点头：“是啊是啊。”
真是个醋坛子。
顾影歌说不清心底的想法，接过凌源手中的外套，索性就把手里这件还给路骁了，路骁穿着一件单单薄薄的衬衫，还在那边和女二号讨论下面的戏份。
不得不说，路骁真的是超级敬业的那种，他或许对每一个演员都没什么私人感情，但是在工作中，他永远是那么地有耐心，和每个人认真地对戏，温和地指出戏中的重点。
“回来了？”感受到身后熟悉的气息，顾影歌笑问道。
身后的人明显地一僵，旋即伸手递给顾影歌一杯咖啡。
顾影歌怔住：“你刚刚去了咖啡厅？”
“顺便。”白羽尘恢复了寡言少语的模样，淡淡道。
剧组在的地方这么偏远，他到底是去了哪里才给自己找来了一杯暖热的咖啡？顾影歌想不通，只能叹道：“谢谢。”
“不客气。”白羽尘笑了笑，问道：“无糖，双倍奶，对么？”
顾影歌笑了：“没错。”
自己的每一点小习惯，都被白羽尘全部记在心底，从来都不曾忘记过。
顾影歌忽然想到，曾经的自己好像也是这样对待严磊的，不会忘记他每一个小习惯，不会忘记他奇怪的口味，会记得每一个去过的地方，甚至会认真揣测他每一个皱眉的含义。
那时候的自己……原来也曾经这样喜欢过一个人。
趁着这会没有戏份要拍，顾影歌索性拽了拽白羽尘示意他坐在身边，笑问道：“我说，你比较喜欢什么吃的？”
白羽尘明显一怔：“什么？”
“就比如我喝咖啡喜欢无糖双倍奶的拿铁，你比较喜欢什么样子的饮料？”顾影歌问，表情十分认真，有点像是高中生在准备高考笔记似的。
她这模样把白羽尘逗笑了：“一定要说的话，美式咖啡吧。”
“很苦啊，不加糖奶么？”顾影歌蹙眉。
“习惯了。”白羽尘淡淡笑了笑。
顾影歌点点头：“那喜欢吃川菜吗？火锅喜欢辣锅吗？嗯，还有最喜欢哪个菜系？”
白羽尘失笑：“你倒是像在做问卷调查。”
“是啊，下次我真的给你写个问卷，你要记得做给我。”顾影歌笑眯眯道。
白羽尘摇摇头笑出声：“知道了，最喜欢的话……就川菜吧，辣锅很喜欢，鸳鸯锅会更好一点。”
“这么说的话，我也挺喜欢吃牛排的，不过国菜还是喜欢川菜啊，我们两个简直绝配！”顾影歌笑道。
白羽尘微凉的眉眼因为这句话而暖融些许，顾影歌看着他，没来由地心情好。
“影歌。”年渊在那边叫她，顾影歌点点头跑过去：“怎么？”
“邓导的意思是这几天尽量以你和路骁的戏份为主，所以你下面要继续准备了，可能要晚上赶工，身体没问题吧？”年渊公事公办地问道。
顾影歌点头：“当然没问题。”
“那就好。”年渊笑笑，去和邓导商量接下来的安排。
果然，很快顾影歌就又被安排去化妆换衣服，准备下一场。
中间白羽尘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脸色便微微变了，趁着中间休息的时间，顾影歌忍不住问了一句：“你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事？没事啊你去忙不用管我。”
“……好。”白羽尘点了点头，难得地没有说什么。
顾影歌有点意外，但还是笑着送走了白羽尘。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白羽尘的车消失在视线开外，顾影歌心底有那么一瞬的空洞，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那么依赖白羽尘了。然而过了很久，顾影歌才知道，那时候自己心底那一瞬的空洞，其实来源于女人的直觉。
而可悲的是，她的直觉是那么地精准，可是当时的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做到。
回到片场，顾影歌问凌源：“怎么了？”
“好像是我哥和白少打了个电话，白少脸色就不太好看地走了。”凌源吐吐舌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白少那么可怕的表情呢。”
白羽尘……
他说过了会在这里待上一周，可是却在第三天匆匆离去，甚至没有和自己告别。
顾影歌不知道白羽尘究竟遇到了什么，但是她却是分明清楚，刚刚白羽尘看自己的眼神是那么地复杂，让她有那么一瞬的寒颤。
白羽尘……究竟知道了什么？
顾影歌说不清心底的惶恐，只能继续和路骁拍戏。
第一次，她将情绪带入了拍戏中，路骁几次想要不动声色地矫正却终究还是失败了。
邓导走过来蹙起眉头：“影歌，你怎么了，是太累了吗？
他心底有点失望，如果顾影歌每天没办法承受太长时间的拍摄，那么拍摄进度势必会慢下来。让路骁腾出这一周的时间不容易，剧组决定赶工完全是为了保证演员表的质量，同样，也是导演和制片人一致信任这些工作机器。
无论是路骁和顾影歌，都是大家心底尽职尽责的好演员。对于路骁而言，这或许是实至名归，可是对于顾影歌而言，这无疑是最大的肯定。
可是现下，邓导忽然觉得有点担忧。
顾影歌……真的像是她说的一样能够拼搏么？
她现在的状态简直是魂不守舍，邓导虽然对演技要求并不算太高，蔡雨泽那样的也可以勉强接受，可是现在的顾影歌实在是大跌水准。
顾影歌摇头：“抱歉，刚刚有一点心不在焉，我这次一定一条过。”
毕竟和顾影歌交情已久，旁边的于轻语又拉了他一把，邓导也没生气，就点点头笑道：“我再给你讲一遍戏。”
他绘声绘色地重新说了一遍，确认了顾影歌状态没问题便大手一挥：“Action！”
第一次，邓导笑容满面地等待。
第二次，邓导的脸色开始晴转阴。
第三次，邓导直接拍了桌子：“顾影歌，你怎么回事？不行的话先拍小吴的。”
小吴是剧组的女二号，闻言立刻站起了身，一副惶恐的样子。
年渊冷着脸走过来，伸手招呼顾影歌过去，又招呼路骁：“邓导，我问两句话，不耽误太久。”
年渊毕竟是圈子里面的王牌经纪人，这点面子邓导还是愿意给的，点点头便坐到一旁生闷气。
剧组排除万难能够请来路骁当真不容易，现在也算是破釜沉舟，如果能够简直拍下去一周将所有戏份重拍，整部戏甚至有望冲击国产电视剧最高奖项“金秋院系奖”，然而如若做不到的话……
那么就只有期待路骁的下一次放假。
这将会大大拉长整部剧的档期，何况其他演员也未必没有其他安排，仅仅依靠后期和剪辑，对于整部剧的成本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邓导不能理解的是，顾影歌的演技怎么会在短时间有那么大的波动，他唯一能够给出的解释就是——
“果然是新人，白少一走立刻就情绪波动了。”
年渊却是明白得很，顾影歌不是这样的人，她始终是一个如此敬业的演员，会在自身不是科班出身条件不足的时候认真地钻研剧本到半夜，顶着厚重的底妆，困得整个人都有点晃神依然会努力站在台上。
这才是顾影歌，所以——
“你怎么了？白少和你说了什么？”屏退了旁边的人，年渊沉声问顾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