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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伊带着张徵和阿月走进了一家成衣铺子,廖伊看那些挂着的衣裳,不时回头又看看那个静静站在门口的人儿:“有没有你喜欢的?”
张徵打量着周围的衣裳,只皱着眉头,实际上对她来说挑衣服方面她比廖伊还要迟钝。
廖伊看她那表情,心里立刻明白这问题怕是问了也白问,当下说道:“那我给你挑!”
“嗯。”张徵应了一声。
廖伊左看右看,拿了一套米黄女衫给她道:“试一试?”
张徵接过便在店小二的指引下进了更衣间。
很快,张徵走了出来,那米黄色衣衫在她身上穿来虽然好看,但总有些古怪的感觉,可廖伊却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这时店里的掌柜笑了:“这位姑娘虽然穿着这套裙衫很是漂亮,但并不符合气质!”
廖伊瞬间明白过来:“对,气质对不上,我就说哪里古怪呢,掌柜说哪套衣衫衬她?”
掌柜道:“家里有次做了一套黑色锦缎劲装,一直都找不到人出手,我看这姑娘应该适合!”他说着从后堂取来一套黑色长衫。这长衫一看就是为练武的女子裁剪的,做工考究,还有些印花也很用心,虽然是黑色却很显贵气!
廖伊一看这套衣衫心里吸了口冷气,怕是这一套衣衫就能过二两银子了!
“试试吧?”掌柜说道。
张徵看向廖伊,廖伊虽然觉得买了这套衣衫自己会最近很拮据,但还是忍不住道:“先试试再说!”张徵这才接过衣衫再一次进入更衣间。
再一次换装之后,张徵一掀布帘走了出来,瞬间,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黑衣黑衫的张徵配着她那忧郁孤傲的气质,直接如同换了一个人般!那掌柜的也是精明人,立刻点头称赞道:“这姑娘穿这身衣衫实在再适合不过,若是把那头发再稍微整理整理......必能更胜于蓝!”
原来张徵是穿男装前来,头发束的是男性发冠,此时换了衣衫再用此种发冠难免不伦不类。
廖伊当下深吸一口气道:“多少钱?”
“五两!”
“掌柜的,这衣衫是好,但你这店不能欺负外地人,我看着衣衫最多二两,你这可是欺客!”阿月可比廖伊更会过日子,当下说道。
“哎,这位姑娘说哪里话,好好好,二两,就二两!”掌柜的本来就是想哄抬价格,如今看对方懂行,当下改了口。
廖伊这才从钱袋里扣起了碎银子,她最近花销有些大,带的银两难免有些不足,这二两掏出后,就只剩下几百文钱了!
张徵看在眼里,突然说道:“不要了。”
“为什么不要了?”廖伊不解的看着她。
张徵却不说话,转身就要进更衣间。
“哎,别换,这衣服我买了!”廖伊立刻将银钱丢给掌柜的,然后跑过去拉着张徵就往外走:“你这人,怎么做事情总是透着古怪!”
张徵默默跟着,沉默良久才道:“你身上银钱不多,没必要砸在我身上!”
廖伊听后呵呵笑道:“说什么呢,我愿意花,你管得着么?”
张徵却有些感动道:“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廖伊疑惑,对,为什么要对这个女人这么好?她自己也不解,也许是张徵身上那忧郁悲伤的气质太吸引人了吧,以至于勾起了自己的同情心。她想了想道:“我就是个好人啊,乐于助人!”
张徵看着她,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阿月看着两人,总觉得气氛有些古怪,刚好看到附近有几个街边摊,当下为缓和气氛道:“走,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廖伊一看那边,都是面人啊,糖人啊,还有舞狮子的,卖字画面具的,道:“看着挺热闹,那就去瞧瞧!”
廖伊和阿月多少有些好动的性子,看到那些民间艺人的手艺活,自是乐趣连连,实际上洛阳城也有不少这种摊位,只是扬州城的艺人明显做工更细致些。
张徵跟在二人身后,只是依旧的沉默和冷峻。突然,她看见了旁边摊位的一副面具。这面具画的刚好是一张半边鬼脸,一边青面獠牙,一面又白底奸相,如同越剧里的白面奸臣般。
就那么一眼,她瞬间瞳孔放大,只觉得眼前看到了烈狂邪的脸。
“徵儿,徵儿......”烈狂邪的声音出现在张徵的脑海里:“为师死得好惨啊,好惨啊......徵儿...是你杀了我,你记得么,是你杀了我!”
烈狂邪的声音先是凄凄婉婉,后来逐渐变得愤怒怨恨起来:“你个逆徒,是你杀了我,杀了我,我要纠缠你一辈子,一辈子!”
张徵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冷,瞬间天旋地转,她惶恐的摇着头:“不是我,不是我!”
“张徵,张徵,你怎么了?”
张徵扭头看向廖伊,只觉得阳光照在廖伊的脸上犹如天神,她伸出手想去抓住廖伊,却眼前一黑直接倒了下去......
“哎,哎,这怎么回事!”阿月慌乱道:“刚还好好的啊!”
“说这么多做什么,先扶她起来再说!”廖伊一把将张徵拉起,然后扛在肩上道:“走!”
路上行人只看到一个身材瘦小的女子肩扛一人快步向一处医馆奔行,很是惊愕。
“大夫,大夫,替我看看,我朋友突然晕倒了!”廖伊顾不上看人,直接将张徵放在一把椅子上。
医馆里本来有不少病人,都被她动作给吸引了目光。只见年轻的郎中一看那昏倒的人,突然站起走了过去,号脉过后道:“两位姑娘稍等,我去请我师父!”
待郎中到后堂片刻后,一个老者便走了出来,一见张徵沉声说道:“还真是她!”
“师父,我就说我没认错,这应该就是徵妹!”郎中说道。
老者道:“把她扶到后堂来,今日医治好这几个人就闭馆吧!”
“是!”年轻郎中立刻上前想去扶张徵起来。
廖伊却一把将张徵横抱起来道:“我来吧!”说着脚步不停便走到了后堂。
“小师叔!”阿月叫了一声,只得也跟在身后。
老者道:“扶她躺好!”廖伊立刻将张徵放在了床上。
老者看着双目紧闭却紧皱眉头的张徵叹了口气:“唉,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也算苍天有眼!”说着便坐到了床边开始号脉。
廖伊不由问道:“大夫,你可是知道她是什么人?”
老人道:“你带她来,不知她是何人么?”
廖伊道:“她只说自己叫张徵,别的也没说,我遇见她时......她过得,过得并不好!”
“摊上了那么一个师父,谁会过得好?”老人冷笑了下,松开了手,从药箱里取出一卷布袋,打开后廖伊瞬间眼睛大亮,都是金针!
金针医者,这老郎中怕是身份地位不一般啊!
果然老者只用了两根金针在张徵头上一点,张徵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醒了!”老者对张徵和蔼道。
张徵:“你......”
“不记得我了?”老者问道。
张徵摇摇头:“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张徵长这么大认识的人本就不多,想不记住都难。
“好了,你没事老夫就放心了!”老者说着又向前庭走去。
廖伊这才上前:“你怎么样了?”
阿月道:“是啊,你刚才吓死我们了,突然昏死过去!”
张徵的眉头再一次皱了起来,她欲言又止,最后看着廖伊还是不说话。
老人回来了,端着一碗汤道:“酸梅汤,喝了它吧!”
“大夫,她到底怎么样了?”
“此子常年郁结,身无大碍,可是气率不稳,加上情绪多变,一时爆发出了心火之气!”
“那有没有问题?”
“若是能慢慢疏导开心结,自然不会再犯,不过......若是疏导不开......”
“疏导不开会怎么样?”
“什么病,拖久了就成大病了,心有郁结,早晚也会出问题,更何况你们练武之人最忌讳心有杂念,心境不稳!”
廖伊看向那躺在床上的人儿都:“那这么说,她也是习武之人?”
“呵呵,不错,而且她的武功怕是要比你高不少!”
“你胡说,我小师叔乃是百年难遇的奇才,这世间同辈之人能胜她的怕是还没出生呢!”阿月不乐意了立刻出声斥责道。
“阿月!”廖伊出声阻止道。
“有一就有二,世上很少有唯一,再说人家也比你小师叔见长几岁!”老人看向那个喝完汤沉默的人道:“况且她经历的比你们要残酷的多!”
张徵的眼睫毛动了下,随后下床对老者抱拳行礼道:“谢过金大夫!”
老者呵呵笑道:“我一直都觉得那日一别后,你我缘分便不会尽,今日再见,老夫也是三生有幸了!”
张徵的声音有点沙哑道:“张徵不敢!”
“咦,这家伙和我们一日说不了三句话,怎的和这老头话还变多了?”阿月不由道:“亏小师叔你还实心实意带她,没想到她居然如此见外我俩!”
张徵不由对着她又是一个躬身大礼:“谢谢阿月姑娘平日里的照顾!”
“这还差不多!”
张徵又转向廖伊,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怎么说。
“不用说了,我待你是诚心实意,心无他念,你今日既然恢复了,我们便就此别过吧?”廖伊说着就转身向屋外走去。
“廖伊!”张徵喊了一声,瞬间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