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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韩忠:“老周来阴阳界多少年了?”
韩忠摇了摇头:“他在的时间比我们都长。其实当初阴阳界被毁,重要的人物全都死了。只有在外面办事的,侥幸逃过一劫。这些人后来回来,重建了阴阳界,老周就属于这种人。至于具体是多少年,我们就不清楚了。”
叶默翻看了一遍资料笑着说:“老周这个人倒是挺善于拉拢人,这么快就让绝大部分阴阳界的修行人效忠他。”
韩忠显然对“拉拢”这个字眼很不满意,他争辩说:“老周为人很好,我们都是自愿的。”
叶默笑了笑,把资料合上了:“我知道你们是自愿的。他虽然很有头脑,但是实力毕竟不行,没有办法强迫你们做事。”
很显然,韩忠一伙人并不想讨论老周的生平,特别是我和叶默像是看热闹一样讨论。
韩忠问叶默:“那你能帮我们救人吗?”
叶默想了想,对韩忠说:“如果我救了老周,你们阴阳界的修行人,会为我所用吗?”
韩忠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叶默又说:“如果是很危险的事呢?比如去阴间杀了阎罗王。”
韩忠皱着眉头说:“这种任务根本不可能成功,何必让我们白白浪费生命呢?”
叶默笑着说:“假如可以成功呢?你怎么选择?”
韩忠想了一会说:“我们只能帮你做一次这种事。”
叶默看了看其余的修行人:“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吗?”
那些人都点了点头。
叶默站起身来:“好,我可以帮你们救老周。你们在阴阳界等我就好了,等我要用到你们的时候,会来通知你们。”
叶默说完之后,拉着我的手就要离开。韩忠一班人追在后面问:“你真的打算杀了阎罗王?”
叶默回头笑了笑:“我打个比方而已,你别乱猜。好端端的,我杀他干什么?”
我明显的感觉到韩忠松了一口气。
我和叶默回到人间之后,叶默就开着车在市区里面绕圈子,绕了一圈又一圈,好像是在兜风一样。
最后小钱忍不住了,对叶默说:“师兄,你到底要去哪?你又不是出租车司机,你带着我们绕圈子干嘛?”
叶默把车停在路边,想了一会说:“我其实在思考,老周值不值得救。”
我对叶默说:“如果过程不困难,又没有危险的话,就救他一次吧,毕竟是一条人命。”
小钱也在旁边说:“对啊,救了他之后,阴阳界的那些修行人可以帮我们做一件事,以后万一用得上呢。”
叶默嗯了一声:“其实老周的情况很简单。他的魂魄还在,只是心脏丢了。就像是一汪水失去了杯子,很快就掉到地上,渗到泥土里面了。”
我笑着说:“你的意思是,帮他找一颗心脏?像你和王小小一样?”
叶默想了想说:“本来是这样,可是刚才资料里面已经写得清清楚楚了,老周生前结过婚,再借别人的心脏,未必管用。”
我拍了下手:“那就去找她老婆啊。我记得他老家是在临城的一个小村庄吧?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古楼村。”
叶默嗯了一声:“村庄确实不太远,但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女人是不是还活着。”
我靠在座椅上:“咱们去看看不就行了?反正有车。”
叶默点了点头:“这倒也是。那咱们走吧。”他踩了一脚油门,汽车晃了一下,然后就熄火了。
我奇怪的问:“怎么了?”
叶默尴尬的笑了笑:“好像没油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你刚才转圈转的倒是全神贯注啊,没油了都不知道。”
我和小钱坐在汽车里面,昏昏欲睡的等着叶默。在耽搁了半个小时之后,我们总算上路了。
古楼村距离临城市去不近,但是也并不难找,晚上十点钟的时候,我们到了村口。
我发现村子里面的路有点难走,不仅东一簇西一簇的有很多柴禾石头之类的杂物,还有很多杂草生长在路边。几乎把不宽的小路遮住了大半。
我们只能把车停下来,步行进村了。
在走到村口的时候,叶默忽然停住了,他闭上眼睛,伸手在前面摸了摸,随后又睁开眼,奇怪的向周围看了看。
他的动作让我心中一紧:“怎么了?”
叶默摇了摇头:“没什么,刚才感觉有点奇怪。不过这里似乎一切正常,咱们进去吧。”
我们几个人中间叶默的本领最高,既然他说正常,那大概就是正常了。我们跟在叶默身后,东张西望的进了村。
这村子虽然不整洁,但是也不落后,家家户户装着电灯,路边上还有老人在乘凉聊天。
对于这种小村子来说,每一个外来人都会受到关注,更何况我们是大半夜来的。
有一个老奶奶站起来,举着蒲扇说:“我是这里的村长,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我愣了一下,心想:“女村长?”
在我的印象当中,农村的村长不都是老头吗?也许看出来了我的疑惑,老奶奶笑着说:“我的辈分比他们都大,我不当村长谁当?”
我微笑着想:“这里还有按照辈分当官的,真有意思。”
叶默笑了笑,问她说:“你知不知道周宝成的家在哪?”
周宝成就是老周的名字,这个名字普普通通的,也不知道村长能不能记住。
果然,村长想了一会,就摇了摇头:“他多大岁数了?”
我心想:“这可怎么说?老周已经死了,问岁数还有什么用?”
村长热情的说:“你们好好想想,他有没有什么外号,在我们这里,外号比大名管用。有的人一辈子只用两次大名。一次是上户口,一次是刻墓碑。”
叶默笑着说:“我们都叫他老周。”
村长摇了摇头:“这村子一半人都姓周。还有没有别的?”
叶默想了一会说:“他老伴好像是给人接生的。”
村长马上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来:“周稳婆。”
我和叶默马上点头:“没错,没错,大家都叫他老伴周稳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