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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再晚,这个身子不是也完整无缺的给你带回来了么?”秦久冷嘲热讽了一句,然后往楼上走。
秦叔叔搓了搓手,有些尴尬起来:“秦久,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秦久似乎觉得秦叔叔说这句话十分的可笑,他嘴角噙着一抹讽刺地笑:“怎么,你希望我用什么方式跟你说话?”
秦叔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现在我是你爸爸……”
“你住口!”秦久忽然高声打断了秦叔叔的话:“你有把我当儿子么,在你眼里,难道不是只有秦家地财产么?”
秦叔叔还想说话,秦久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了他:“退出去!”
秦叔叔神色有点哀伤,看了秦久好一会儿,可是最后还是说了一句:“是!”
秦久顿时就更烦躁了,他忽然抬腿一脚踹在水晶茶几上,茶几被他踹地四分五裂地,我站在一旁不敢出声,只是默默的掉眼泪,我明白秦久为什么这么难受,在他心里面,秦叔叔是他的爸爸,可是现在秦叔叔却要迎接秦家祖宗,秦家祖宗回来了,秦深往哪里站呢?
根本就没有秦深地位置。
等秦叔叔一走,秦久就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从来都不知道,秦久会抽烟,看他这么娴熟地样子,应该是抽了很久了。
烟雾缭绕地,我渐渐看不清他的表情了。
我站地离他进了一些,想要再仔细地看看他。
可是才走过去,就听见他忽然喊了一声:“潇潇……”
有过前面的经验,我知道他现在根本看不见我,喊我的名字,只是纯粹地偶然罢了。
我站在离他很近的地方,离地进了,才看见他的眼神空洞无光,刚刚嘴角至少还有一抹讽刺地笑,可是现在就连那种笑都没有了,满脸写的都是寂寞两个字。
我心疼的不得了,真的很想抱抱他……
可是我不能。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我更加难过起来。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他忽然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谁都不能抵抗命运,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自己只是秦家祖宗的一个替代品,时间到了,我自然会消失,只是没想到,竟然会遇见你。”
他说的你,难道是我们?
我歪着头,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他忽然从沙发处站了起来,缓缓朝楼上走去。
灯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我跟在他身后,听见他沉沉的叹了一声。
紧接着,他又说:“为什么要遇见你呢,如果不认识你,我走也能走的心甘情愿,可是我马上就要走了,谁知道以后我会去哪里。我走了,你怎么办?”
我站在他身后,紧紧捂住了嘴巴,秦久是不是……是不是喜欢我?
要不然,为什么会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呢?
那里面有浓浓的不舍,就算我想装作听不出来,都很难。
会不会在咖啡馆画素描的时候,就是他在用他的方式想我?
可是既然他喜欢我,为什么我一点都感觉不到呢?
没想到贴一张隐身符,竟然会发现这个秘密。
我继续跟着他往他的卧室里走,看见他把刚刚画好的素描,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然后又拿出一个文件盒,文件盒里装的都是我地素描画,每一张素描纸上,都有画素描时候的日期。
从1998年开始,直到2015年的2月,也就是今天。
但是等等,1998年的时候,我才几岁大,那个时候,怎么会认识秦久呢。这画里的人肯定不是我。
抱着这样地想法,我又仔细看了画里地人,她穿着碎花衬衫,嘴里可能是吃了糖还是什么,嘴巴里鼓鼓的,手腕上还带了一根红绳子。那跟绳子上,有一个小金鱼的图案。小金鱼旁边的手腕处,有一颗黑色的痣。
我的心一惊,连忙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腕,手腕上虽然没有红绳子,可是大概能猜出来,我手上这颗黑色的痣,跟画里的小女孩,是一模一样地位置。
因为小时候总爱生病,听说我后来发了一次高烧,所以小时候的记忆都没有了。我看着秦久把我那些素描纸在床上一张张摆好,每一张,都是按着日期先后排列,素描中的小女孩,随着日期渐渐变得成熟。然后变成了我现在的样子……
这也就是说,秦久一直都认识我,他知道我发烧以前所有地事情。
可是为什么他要瞒着我呢?
我的视线渐渐有开始变得模糊起来,赶紧伸手把脸上的泪擦干。
我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看我的画像。
这么一晚上,他就一直看着我的画,一动不动地。
晚上秦家的佣人叫他吃饭,他都没有吃。
大概是聚阴局被破坏了,这晚,秦家祖宗也没有出来。等到天快亮的时候,秦久才把那些素描纸收好,然后开始整理东西。他从书柜里,找出来一个很大的红木盒子,将那些素描纸一起装进红木盒子里。
然后抱着红木盒子下了楼。
我紧紧跟在他身后,生怕我会落单。
他把红木盒子放在车子里,直接开着去了清城的郊区。
在偏僻的地方,他拿着打火机,坐在空旷的地方,将红木盒子里的东西,一件件烧了起来。
先是那一厚厚的遗落素描纸。
然后是一些小东西,比如用塑料管子叠的很难看的星星,还有千纸鹤什么的。他一边烧,一边自言自语:“本来你就没送我几个东西,这下一烧,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蹲在他跟前,紧抿着唇,那些不值钱的玩意儿,会不会都是我送的呢?
听别人说,上初中的时候,学校很流行给喜欢的男孩子送千纸鹤星星什么的。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秦久,应该不会叠这些东西才对。
正这么想着,就看见他拿着一个娃娃钥匙扣,似乎想要扔进火堆里,可是又有些舍不得,拿在手里看了好半天:“你这么抠门,把这东西送给我,肯定心疼坏了吧。”
我盯着娃娃钥匙扣,心里梗的快要呼吸不过来。虽然好多记忆都没了,可是这娃娃钥匙扣,我倒是记得的,当时秦久过生日,我忘记给他买礼物了,就拿着钥匙扣当他生日礼物,当时他还满脸的不屑,说一个破钥匙扣,值不了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