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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妈在我八岁的时候就出车祸死了,如今已经过去了十二年,之所以我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天本来她推开了我,而她来不及躲开,是活生生的被车活活撞死的。
临死之前,她蒙住我的眼睛,跟我说:“不要看……”
直到我爸赶来的时候,她的手还覆在我的眼睛上。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说不要看,而不是说妈妈爱你这种话。
可是现在,我忽然就想明白了,她是怕我看见她被撞的浑身是血的样子。比起她要我知道她爱我,她更害怕在我童年的时候留下她满身是血的阴影。
一直都知道妈妈很爱我,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我才恍然间明白,妈妈的爱,一直都比我想象中来的更多。
“楚人,你傻愣在这里干什么,既然收拾好了,还不去见张公子。”她跟我妈妈有着一模一样的脸,让我忍不住看呆了。
“妈……”我痴痴的喊着她,十二年没有见了,其实我跟爸爸一样,都在想着她。只是刻意的不去提起这个话题,怕两个人都跟着难过。
现在看见她好好的站在我面前,我再也忍不住的扑在她怀里:“妈,我特别想你,特别特别想你。”
她也抱了抱我,笑骂了一句:“都马上要结婚的人了,怎么还跟妈妈撒娇。”
“太太,小姐这是舍不得你呢。”翠烟在一旁捂着嘴笑。
“张公子早早的就在院子里等着你了,你快跟妈妈一起去。”妈妈拉着我的手,我点点头,跟着她一起去了前院。
院子里的柳树长得又粗又大,院子里异常的凉快。张公子正坐在柳树下的石凳上跟我爸下棋,听见脚步声,朝我这边看过来。
“楚人!”他的声音温润如玉,听起来像是春风拂面,让人心里异常舒服。
他放下手里的棋子,朝我这边走过来,我爸站在身后看着张公子就笑:“你瞧,见了楚人,连棋都不跟我下了。”
张公子微微笑了笑,打开扇子微微摇了摇,满眼温柔的看着我:“只要楚人在我面前,我哪有心思下棋啊。”
我妈在旁边也跟着笑,还推了我一把,让我朝他跟前走。
张公子长的一表人才,个子一米八多,穿着白色的衣衫,就像仙人一样,恰好有一阵风吹过来,他的衣衫在风中微微扬起来,迎着阳光看过去,真真儿是好看的很。
他朝我一步步走过来,我有一瞬间的恍惚,可是等他牵起我的手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我根本没有这个未婚夫,如果说有丈夫的话,那也是结了阴婚的顾承泽。这个叫张公子的,来的简直是莫名其妙。
就在我想要开口问他的时候,张公子就笑着揉了揉我的头,温柔的说:“楚人,你又犯失忆症了是不是?”
为什么这里所有的人都叫我楚人,我明明不是这个名字啊。
那我是谁,我的名字是什么?
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却仍然一无所获,忽然头疼的厉害,脑子里一团浆糊,越是去想,却偏偏越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糟了,楚人头疼又犯了。”妈妈看我抱着头,吓的脸都白了。
张公子将我搂在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慰着:“不要怕,我就是大夫,一定能够治好你的。”
渐渐地,她们说了什么,我就听不见了,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是我妈妈很焦急的脸,还有我爸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转,张公子坐在我的床跟前,时不时的给我把脉。看见我醒了,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笑着说:“总算是醒了,楚人,你可让我跟岳父岳母一番好等。”
我妈妈看我醒过来,高兴的竟然哭了起来。
翠烟喊了一句:“老爷,小姐醒了。”
我爸连忙跑到我跟前,紧紧握住我的手,语气颤抖的厉害:“醒了,终于醒了。”
难道我睡了很久么,我努力的想从床上坐起来,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
张公子按住了我的肩膀,微微摇了摇头:“楚人,你躺在床上三个月有余,就算想要起来,也得慢慢起来。”
竟然已经躺了三个月了?
我妈撇过头,拿着帕子瞧瞧擦着眼泪。
张公子转过身对着我妈说:“岳母大人,你快别难过了,这让楚人看见了得有多难过。”
“瞧我,真是越老越糊涂了。”等我妈再转过身来的时候,对我笑了起来。
“念远,你过来。”我爸朝张公子招了招手。
原来他叫念远,我现在才知道。
张念远朝我爸的跟前走了过去,我爸握住他的手,又拉着我的手,将他的手放在我的手背上,语重心长的跟我说:“楚人,在你昏迷的这三个月里,是念远一直在照顾你,为了让你醒过来,他几乎试遍了所有的药材,所以我把你交给他,很是放心。”
为我试遍所有的药材?我惊讶的看着张念远,他脸上有一抹红晕,像是有些害羞了。察觉到我正在看他,他温温柔柔的对我说:“你是我的娘子,我自然要保护好你的,只要为了你好,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这样类似的话,我似乎在哪里听过,只是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头又开始有些疼了,张念远转过头看着翠烟说:“快,楚人又犯头疼了,快把药端过来。”
翠烟哦了一声,连忙将桌子上的碗端了过来,张念远拿着勺子在碗里轻轻搅了搅,过了一会儿,他把勺子放到我跟前,轻声说:“不苦的,我放了几颗梅子进去,你喝了药,头就不会疼了。”
他对我这么好,又肯亲自为我试药,让我心里十分感动,乖乖的张口让他喂我喝了下去。
“好乖!”张念远拿着帕子替我擦了嘴角。
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被他这么哄着,不禁有些害羞了。
这时候听见张念远在我身边温柔的跟我说:“这有什么害羞的,我的娘子,自然要被我捧在手心里疼爱。”
说这话,又捏了两个梅子放到我嘴边:“吃两颗,药味儿就能彻底消下去了。”
看见张念远对我这么上心,
我的脸热了热,低着头不好意思去看他。
张念远捏了捏我的脸:“楚人,你想好什么时候跟我成亲了么?”
成亲?
哦,对了,他是我未婚夫来着,本来就该跟他成亲的,要不是我得了失忆症,跟他早就是夫妻了吧?
“张公子,你来,我想跟你说句悄悄话。“这么一说话,我的脸感觉烫的厉害,要是我能看到自己的脸的话,我想应该是红的跟苹果一样。
张念远低下了身子,靠近我的嘴边,想要听我说悄悄话。
“张公子,我的病才好,等下个月再跟你……”
成亲两个字还未说出口,忽然腰上灼烫起来,这种莫名其妙的灼烫让我微微有些皱眉,却忍住没有说出口。明明张念远是大夫,又是我的未婚夫,我应该相信他才对,可是为什么我感觉这种灼烫有些熟悉,甚至超过了张念远。
张念远见我眉头皱了起来,关心的问道:“楚人,你身子是不是还是不舒服?”
我微微一笑,瞒住了他:“没有,只是觉得现在又困了。明明我才醒啊。”
张念远揉了揉我的头发,笑的比春天里的阳光还要灿烂:“傻丫头,你身子本来就弱,容易困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既然困了你就睡,我们都出去,不打扰你休息。”
他说完话,就领着我爸妈出了门,翠烟捂住嘴偷偷的笑,在我旁边说着张公子特别好,让我赶紧嫁给她这种话。
直到张念远命令她,不要再打我休息的时候,翠烟才跑了出去。
等到他们的脚步声都慢慢走远的时候,我才掀开被子,看了一眼我的腰上,这才发现我的腰上竟然挂了一个玉佩,玉佩散发着柔和的光,真是好奇怪,什么时候我的腰上挂了这么一个玉佩了?
我拿起玉佩细细的看了看,见上面有一个泽字。
在我家里,并没有一个人的姓名里,带着泽的字眼啊。
把玉佩反过来又看了看,后面写的是一个承。
是泽承,还是承泽?
承泽,承泽。
顾承泽!
脑海里忽然想到了这三个字,他是谁?
我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这次的疼比任何时候都来的严重。在床上我不停的打着滚。
有一双手按住了我的身子,把我从床上抱了起来:“潇潇,你终于想到我了。”
潇潇?潇潇又是谁?
我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男子,他面如冠玉,剑眉星眸,长的比我的未婚夫还要好看,只是穿的衣服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式。
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可这个男子却是一头短发。
这样奇装异服的男子,还忽然闯进我的闺房里,这么放肆的抱着我,让我忽然有些生气,猛地推开了他。
“大胆,竟然闯进我家。”我张口就要喊外面的佣人进来。
他却捂住了我的嘴巴,我张口去咬,他竟然就像感觉不到疼似的。
“你先不要叫,听我说。”他的声音低沉,还带着一股子焦急的味道。这种感觉没来由的有些熟悉,可是为什么会熟悉呢?
我还没有来得及去细想,就听见他说:“你被锁进古铜戒指里了,时间越长,你的记忆就会越来越少,你不需要去想什么问题,我都说给你听。因为你只要一想,头就会疼。这会让戒指的主人察觉,到时候我们谁都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