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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一声门响，风尘仆仆的周枫林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笑容。
“呦，教授，您回来啦！”洪琳抬头一看，微愠的脸色一下舒展开来，立起将周枫林迎了进来，然后走向饮水机，嘴里对长辈式的似抱怨似撒娇，说着：“您也真是的，不就报个审嘛，您还亲自跑一趟。”
周枫林此去上京，是为了埃兰生物研究所新研发出来的四项新药物的临床试验申请，根据规定，要在药品生产企业所在省、自治区、直辖市的药品监督管理局申请，埃兰生物研究所只是个研究单位，生产将放在上京的埃兰生物制药有限公司，所以申请也要在上京。
“顺便嘛，怎么说我也还兼着医大教授呢，隔三差五总得去露两面。”周枫林坐在沙发椅上，惬意的伸展一下手脚，然后说道：“再说我去也能快点，要别人去，那些家伙的效率太慢了，在米国，临床试验审批只要一个月，他们可好，五六个月都算快的，真是叫人生气。”
说着说着，周枫林脸上浮起一副怒色，还混杂着几分无奈，每年近4000件申请待批，但药监局评审中心却只有120人，申请年年增加，但人员却从无扩充，导致了现在医药市场上，国内新药上市要晚于发达国家4～5年，这让医药企业投资创新的动力大大挫伤了，要比人提前四五年才能与人竞争，谁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胜出。
“您消消气吧，总比前些年好多了不是，记得您跟我说过，以前要10～18个月来着。”洪琳笑吟吟的递上茶水，坐到了周枫林对面。
“是啊，算了不说这窝心事，哈哈哈哈，这次算是把小洛给镇住了。”周枫林也不像谈这些事情了，转而大笑，“这次一口气提交四种新药，没有一个是仿制的，全都是前沿领域，针对疑难病症具有极高技术含量的特效药物，还有跟着的你师兄师姐十几篇高水平论文，哈哈，小洛看到了，下巴差点都没吓掉了，这回看他还敢叫我养老，大快人心啊！”
……洪琳闻言，哭笑不得，不用问，这次回去肯定又是跟洛校长显摆去了。
洛百川，上京医科大学的现任校长，跟周枫林一样，也是心脑血管疾病的专家，只不过周老专攻心血管，而洛百川更加精擅脑外科，当年在周枫林担任上医大教授的时候，洛百川在周枫林手下修过一个学期的解剖学，所以这二位也可以说是师生，关系密切，尤其是洛百川也加入上医大以后，关系更是密切了。
一年多前周枫林因为超级再生丹的缘故，身体大好，静极思动亲自跑来老鬼洞任职，洛百川觉着周老爷子年纪大了，担心他身体吃不消，就说了一句‘您老人家都八十了，还是留在上京养养老吧’，结果这怨就结下了，从此周枫林有事没事就喜欢拿着各种成果跑上京去显摆显摆，刺激一下洛百川，像这回的事儿，在这一年多里，已经发生不止一次了。
在洪琳看来，这两位老人家，整一个小孩子赌气，如果没猜错，上京的洛老头儿现在肯定郁闷的不得了，否则周老爷子不会这么高兴。
“校长他也是好意，您就别老跟校长置气了。”洪琳摇摇头，失笑说道。
“谁跟他置气了，他培养学生，我也培养学生，这是竞争。”周枫林对这个可是很看重的，闻言一瞪眼，说道。
“好吧，好吧，您这是竞争。”洪琳心里一阵的白眼，转移了话题，“教授，韩老师呢，没有跟您一起回来？”
“小韩还有个讲座，后天才能回来，还在上京呢。”周枫林说到这里，微微一顿，问道：“对了，听小韩说，她的项目又加人了？”
“啊，嗯，正要跟您说这事儿呢……”
一五一十，洪琳将吴文斌前来视察的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包括沐佑仁出的主意，周枫林听完，陷入沉吟，良久不语。
“小沐说的没错，该用就用，这有好处，至于成果，尽力就好，不用多管其他的。”周枫林正色的说道。
“嗯，您也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是怀疑沐佑仁的话，而是洪琳下意识觉着，周枫林见多识广，意见一致代表更保险，“对了，教授，虚拟舱已经送来了。”
“虚拟舱？！”周枫林眉毛一挑，“带我去看看。”
…………
虚空而立，似真似幻，周枫林四下打量，一片云雾迷迷蒙蒙，影绰间看到片片银白，看来这空间还是有边的。
“哈哈，一直听老林吹牛，这次可算是见到真的了。”
洪琳知道周枫林说的是林子明，作为医生，大名医，就这点好，交游广阔，上京有点地位名气的，基本上没多少不认识，而林子明更是如此，本就是相熟好友，最近又有了洪森这么个共通的渠道，更是经常联络了，吹吹牛也是常事。
虚拟舱操作非常简单，所思即所得，虽然有些条件和权限限定，但也是很容易摸索清楚的，即便是初学者也能很快上手，很快周枫林就开始在广阔的空间里高速盘旋回绕，时不时还来下瞬移，兴奋的跟个孩子一样。
洪琳浅笑，昨天刚送过来时，自己也跟周老一般无二，哪怕是在老鬼洞早就体验过很多次了。
“真是好东西啊，跟在外面一个样。”周枫林停了下来，站在洪琳身前，“能研究出这个，说明对人体各系统的理解要非常非常高，大脑、神经、肌肉骨骼、经脉、代谢循环等等缺一不可，看来你哥哥，小胖子那家伙，藏的够深啊！”
“哪里啦，”洪琳半真半假的说道，“我哥不过照本宣科罢了，虽然有了解，但远没您想的那么好，能造出这样的虚拟舱来，运气成分占大多数，这个等鬼鬼哥把资料整理完毕发过来，您看过就明白了，还没解决的问题一大堆，很多地方都是讨了巧的，否则哪里能用得到神经阻断器，更不会有三小时限制了。”
“资料？什么意思？”周枫林一愣，似有预感，“难道……”
“后续的研究归我们了，尽量把这个虚拟舱做的更加完善，现在的虚拟舱太多缺陷了，所谓学习机，游戏舱，都不过是为了规避缺陷而弄出来的东西罢了。”洪琳揉揉脑门，回想起当初抓阄切蛋糕一样的项目分配会议，深感头疼。
“给我们？！”周枫林深感不可思议，“我们是研究医学的，最多也不过是研究生物学的，八杆子打不着，这小胖子搞什么鬼？”
“不是啦，教授，机械、光磁、计算机，电子等等方面，我哥说已经基本没必要改进了，现在最欠缺的就是人体研究部分，这是他的弱项，需要我们借助人体遗传蓝图来研究补足。”洪琳解释说道。
这当然是说辞，一种为了促进虚拟现实技术，计算机技术，人体工程技术等快速发展的方式，当然，也是为了敲定转角的巩固自己的谎言，拿回来的技术就是完美的，那只有傻子不知道其中有猫腻了。
这当然是说辞，借助研究虚拟舱，可以促进虚拟现实技术，计算机技术，人体工程技术等等相关的科学技术，快速被人吸收并本土化，当然，也是为了敲定转角的巩固自己的谎言，拿回来的技术就是完美的，那只有傻子不知道其中有猫腻了。
“这还差不多，”周枫林释然道，但马上又皱起了眉头，苦笑说：“小琳，事情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怎么了，教授？”洪琳疑惑的说道。
“负责人怎么找，这项目综合性太强，就算是只负责补足人体研究部分，恐怕负责人也要涉猎机械、电子、信息、软件、物理、光学等诸多领域，这样的人，我们这里可找不出来这样的人。”周枫林说道。
整个埃兰生物研究所的所有带队组长，几乎都跟周枫林有这千丝万缕关系，要么是他招募招揽的，要么干脆就是他的徒子徒孙，所以这些人的能力如何，周枫林是了如指掌，想找出一个涉猎如此丰富的人，在这里根本不可能，别说这里，就是周枫林的一生里，除了洪森之外，也没有再看到过第二个。
“别说是这里了，就是我认识的朋友里，也肯定找不出这么一个人。”周枫林学着时下流行，把双手一摊，这是真的无奈了。
“负责人……”人无头不行，蛇无头不走，一个项目没有一个合格的把关人……周枫林一说，洪琳也头疼起来，“这个倒没想到，实在不行也只有我来了，我现在体质很强，学习起来效率比较高，本来罗哥是最合适的，不过……”
对于罗德，洪琳和周枫林都没什么可说的，这家伙什么德行，相处这么长时间，早就一清二楚了。
“好吧，暂时也只好这样了。”周枫林说道，能者多劳，很多时候只是因为无奈，然后问道：“这个东西怎么用，老林那边可是折腾了好久了，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掌握。”
虚拟舱，简单的操作很容易，所思即所得，随便谁只要有正常的逻辑能力和常识，都可以很快掌握，但是真正的要应用到工作中，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就像电脑，即便是老人，只要有些耐性，几天也就学会操作了，但想编程起码得几年的学习。
“林老那边需要的太精细，各种原子分子，结构配比，很麻烦，我们这个简单的多。”洪琳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主要是我们有遗传蓝图，省掉很多事情了，否则人体的各种病变，细胞，毛细血管，也是很麻烦的。”
说着，洪琳手在空中划了一下，拉出一排菜单，点了几下，出来一大堆密密麻麻的选项，同时四周也变成了一个白漆涂面的大房间，除了没门，就跟医院的病房一样。
“……操作跟虚拟手术刀差不多，只不过不需要戴激光手套了，伺服器那边已经加载了专门的资料包，并且做好了基本配置，只要通过专门的接口调出来就行，进到生物分类界面之后，就简单了，上面的东西跟营养舱那边的差不多，都做了统一……”
洪琳在选项上快速的勾选划分，很快，无影灯，手术台，医用吊塔，麻醉机，空调，洗手台，泡手桶，电刀，呼吸机，监护仪，备用供气装置……等等等等手术室必备设备一一浮现，勾选完毕，洪琳手向上一托，选项就全部消失了。
“……这个房间是标准房间，设定6x8的面积，可以自行调整，一般常用的各种设备，我也让我哥全部添加好了，这些设备的一切，跟外面的同类设备完全相同，所有的零件都可以拆卸，甚至可以……”
说着洪琳对着呼吸机屏幕就是一拳，砰的一声，一丛火花溅起，洪琳从里面抓出一把电线出来，周枫林静静的看着，看到这里，也情不自禁的一呲牙，每个人心里都由一座哈姆雷特啊！
“……就是这样，通过设定，或者手工操作，我们可以模拟任何设备错误，来给训练制造麻烦……”
洪琳一边说，一边又拉出菜单，点选几下，呼吸机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就恢复了正常，同时手术台上出现了一个人形，亚洲男性，一米八零左右的身高，躺在台子上，甚至胸脯还在微微起伏。
“……这是昨天设备送来时，我设置的试验体，从医疗舱虚拟手术刀平台调用的模型，就是那个编号为iii的低盆腔位急性阑尾炎的试验体，虚拟舱的素材资料库是空的，全都得要我们填充，虚拟手术刀的数据模型，跟这边稍微有些不同，需要我们调整。”
说着，洪琳又点了几下，空旷的手术室内，忽然出现了几个人影，周枫林一怔，马上反应过来，这是幻影，因为身体都是微微的透明，手术室内，只有主刀医生，可没法操作。
“教授，帮个忙吧！”洪琳伸手邀请道，同时几个人影麻利的开始了手术准备。
“好，正好看看你的水平是不是下降了。”周枫林一笑，然后学着洪琳的样子，手在空中一划，点选几下，就换上了一整套的手术医师装束。
“这个装束不能自己穿戴？”周枫林站上助手位后，抬头问道。
“当然可以，从术前卫生准备，到术后护理工作，一切都可以拟真。”洪琳收起马上接触皮肤的手术刀，口罩下的小嘴微嘟，说道：“不过，我哥很懒，做个简易模型就什么都不管了，这个得我们自己设定，我还没来得及弄呢。”
“呵，呵！”周枫林干笑几声，不说话了，叫一个机械狂布置手术室嘛？周枫林脑子里忽然想起了电锯狂人！
阑尾炎手术很简单，洪琳虽然不是外科出身，但是虚拟手术刀是非常逆天的东西，一年多了，现在洪琳的手术水平跑去考个主任医师，一点问题都没有，以前那手眼协调问题，早就成了往事。
15分钟后，缝合完成，手术完美完美完成，周枫林对于自己这个徒弟很满意，说道：“很不错，手很稳，这么长时间专注研究工作，手术功夫还没有荒废掉，真的很不错。”
“阑尾炎罢了，要是当初的心脑血管手术，我现在可没把握了。”周教授溢于赞美，但洪琳可不敢随便就接下来，自己事自己知，影响还是不小的。
“已经掌握了的东西，只要练习，很快就会掌握回来的。”周枫林笑道。
“没时间练习了啊。”洪琳苦笑摇头，现在的事情忙的要死，早就没有时间去练习什么手术了，手一划，快速点选几下，周围的人形刷的一下消失，手术台上的人形也恢复了原状，被缝合的伤口仿佛没出现过一样。
“这倒也是。”周枫林叹口气，有得必有失，没办法，转而问道：“小琳，这个跟虚拟手术刀，好像没什么区别啊？”
“还是有的，虚拟手术刀，实际是虚拟现实的另一个分支，现实虚拟，用激光投影，质量投影模拟出非常真实的幻影，可以训练人的手眼，手脑协调能力。”洪琳说道，“而虚拟现实，脑波会加速，时间流速相对减慢，讯息直接接入脑域神经，虽然没有学习机强，但对于记忆还是有很大的好处的。”
“原来如此。”周枫林点点头，就抛之脑后。
不管是虚拟还是现实，也不管哪个虚拟哪个，都跟医学无关，大概了解下就行了，从两者特点来看，应该是一个适用于学习，一个适用于训练，知道这个就行了。
周枫林看看周围的设备，手一划，轻车熟路的拉出素材清单，上面寥寥无几，看来当初给虚拟手术刀建立资料库时的繁琐工作，还得继续，不由得摇摇头，这是很考验人耐心的事情。
“小琳，把虚拟手术刀的资料库导入到这里，困难不困难？”
“还好，两者运行方式不同，但运转机理还是相同的，都是基于人体遗传蓝图，只是一些设定方面有区别，需要我们重设，比较繁琐。不过，虚拟舱有自行演化的能力，随着我们各种病变资料录入的越多，就会越简单，很多病例直接选择资料包组合，自动就可以生成。”
“这倒是比虚拟手术刀要方便的多了，前面做好了就会越来越快。”周枫林点点头，然后问道：“那药物方面呢，虚拟现实不是说可以大大加快药物研发速度嘛？”
“这个没错。”洪琳说着，手在空中又是一划，点了几下，手术室如烟散去，再聚拢，就成了一个小型实验室，试验台，药品柜，烧杯量瓶，器材设备，一应俱全。
不过，洪琳没有使用这些，而是在空中又拉出了一个平板屏幕，在上面快速写下了一长串的分子式，周枫林抱着双手，看洪琳操作，这是很常见广谱抗生素四环素的分子式，c22h24n2o8，洪琳点击确定后，又勾选几次之后，实验台上就出现了一个小瓶，里面装着几粒蓝白色胶囊。
洪琳拿起瓶子，说道：“只要有分子式，就可以直接得到结果，同时也可以从素材库里调出各种病体，直接进行试验，如果需要进行试制，确定工艺流程，这里也有各种素材，”洪琳一指四面八方的药品柜，微微顿了顿，满腹怨言的说道：“只不过，成品半成品，植物动物矿物，这些东西的分子式，组分，都得我们自个儿完成，我那懒鬼老哥，只把基本元素库和矿物类的素材库填充进来了，植物类的，动物类的，一个也没有。”
周枫林笑着摇摇头，难怪不手工制作，难怪怨念满满，四周这药品库，恐怕都是钙铁磷等纯元素，各种药物研究所需的基本的药品试剂，怕是一支也没有，全部自己弄，这工作量，大了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如此方便，如此简单，对于药品研究，帮助之大无论怎么形容都不为过，实在是研究的利器，难怪洪森等人的研发周期那么的快，难怪老林一说起这些，就是一脸的兴奋，嘴巴咧的老大，连老狐狸样子都维持不住了。
“好东西啊！”周枫林情不自禁的感慨道，但同时也暗叹了一声，很可惜的，暂时还是只能小圈子用，“可惜了，要是能推广就好了，哪怕是在园区推广也好，我们那四种新药花了近一年时间，用这个的话，几个月都算多了。”
“没办法，现实虚拟技术还能用激光3d投影糊弄过去，这个可就一点办法也没了，如您所说，对大脑、神经等的研究，稍微少一点都不行。”洪琳耸耸肩，非不愿，是不能，这东西拿出去根本没法解释。
“唉！”周枫林叹口气，大概高精尖的东西，在出世之初，都逃不过这个命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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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有谁在今天还上班嘛，给发个帖子，或者发个消息，让咱也平衡平衡如何！
郁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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