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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器械伸入体内。疼痛伴随着一种被掏空的感觉席卷而來。她和他。最后的一点联系。就此剪断。
这样最好。一了百了。
做完手术。她扶着墙壁出來。一阵天旋地转。人差点下。
“景年。你脸色好差。是不是很难受。”温庭玉赶紧上前。将她扶住了。一脸担忧地问。
她真的很难受。便由他搀扶着。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还好啦。我们快走吧。”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要是遇见熟人就惨了。还是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两人一出医院大门。忽啦啦围上來一群人。镁光灯喀嚓喀嚓乱闪。突如其來的强光刺过來。眼泪不由自主地涌了出來。她下意识地用手挡住双眼。向无所惧的她也手足无措。
无数个话筒伸了过來。男声混合着女声。全都透着慕名的兴奋。一个个提问随之争先恐后地抛了过來。
“请问温先生和乔女士是情侣关系吗。”
“听说二位在美国长达八年的交往。因为乔女士回国而被迫中断。这次温先生投资g市。是否有一举两便之意。”
“有消息称。乔女士此次是做流产手术。请问腹中的孩子是温先生的吗。”
…….
天哪。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刚刚她还只是担心被熟人碰到。现在恐怕不止是熟人。她马上要马为全市的名人了。
蓦然发现自己还靠在他的肩上。而他为了托住她不致倒下去。手还很“亲热”地放在自己的腰上。乔景年强打精神挣脱他的帮助。尽量与他保持一点距离。
却不知。在别人眼中。这不过是欲盖弥彰的可笑举动而已。
乔景年想死的心都有。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第一次做“坏”事便被抓了一个正着。
温庭玉倒是不慌不忙。不疾不徐。对于他來说。这点破事比起他以前被狗仔队“捉奸在床”相比。简直是小儿科。
“各位。我朋友只是因为身体不适。來医院例行检查。请不要胡乱猜测。”
“那能否透露一下。乔女士是什么病。”
“对不起。这属于私隐。不方便讲。请让一让。我朋友身体不适。不宜逗留。各位让我们过去好吗。”
大家非但沒有让开。人反而越聚越多。将医院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最后还是医院为了恢复正常的秩序。派保安帮忙疏散才让两人成功脱离险境。
坐在车上。乔景年惊魂未定。不禁佩服那些名星大腕。成天被这些人盯着。那生活多累呀。反正她只经历了一次就够了。
更让她不安的的。经此一闹。江辰逸肯定是瞒不住了。还有妈妈。不知道能不能承受。
本來她都安排好了。家是不能回的。妈妈那也不敢回去。这把年纪的女人都活成精了。什么事看不出來。所以撒了一个谎。说要出几天差。谁知道半路杀出一个。不对。是一群程咬金。这些狗仔真是吃饱了撑的。沒事拍她干什么。
当然。人家本意肯定不是拍她。一定是冲着温庭玉來的。他的光辉形象经常出现在八卦周刊上。虽然是国外。难保不传入内地。昨天又上了本地新闻。唉哟。真是猪脑子呀。早知道这样。不如花点钱随便雇个人。
她在这边自怨自念。却不知不远处。停着一辆迈巴赫豪车。后座上的男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唇角一牵。露出招牌式的皮笑肉不笑。
“江辰逸看见了。不知是个什么表情。我真的很期待。”
坐在驾驶上的李大伟转过头來。“勒少。您这招借刀杀人真是太高明了。拥得美人归只怕指日可待了。”
勒司勒哼了一声:“女人。算得了什么。这一次。我要江辰逸身败名裂。”眼底奸倭一闪而逝。男人慵懒地往椅背上一靠:“走吧。”
温庭玉将车子直接开到了一家酒店。前晚预订的。为掩人耳目。特意挑了这家名气不是很大。与他下榻的美域高却很近的酒店。
吃了中饭。不论温庭玉怎么坚持要留下來照顾她。还是被乔景年坚决拒绝了。他多留一分钟都是隐患。像颗定时炸弹。止不定什么时候引爆。
“那好。我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她的样子实在叫人不放心。温庭玉临走前反复叮嘱着。
“知道知道。你快走吧。”乔景年笑着将他往外推。反手关上门。
刚躺下一会。门铃叮咚作响。这人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的。乔景年嘀咕着起來开门。单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扶着门框。不由好笑:“温先生……”
蓦然发现门口站着的不是永远温润如玉的温庭玉。而是一个脸色铁青的男人。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后面的话自然说不下去了。
“乔景年。你还笑得出來。”江辰逸咬牙切齿。
她一直担心的时刻终于來了。不过也好。是祸躲不过。乔景年转身往里走。被他一把捉住胳膊:“跟我回去。”她沒有挣扎。明知道跟他动手无异于蝼蚁撼大象。何况真闹起來。只会招來众人围观。她丢不起那人了。
女人一路上都很平静。她越是这样。他越是生气。
下了车。便來抱她。乔景年本能地挣扎了一下。根本就是徒劳。头窝在他的胸口。雾气忽然弥漫了双眼。他都那样生气了。还怕她累着。让她无颜以对。一丝悔意悄然浮上心头。
不可以。
她硬生生将两旺水汽逼了回去。抬起头來。眼底徒剩下一抹决绝。
“江辰逸。放我下來。”
该死的女人。还敢嚣张。将她狠狠地往沙发上一掼。江辰逸怒极反笑:“你存心要和我一刀两断。不留一点后患是不是。”
谁都知道。孩子是夫妻之间的纽带。她斩草除根。摆明了是要与他一刀两断。
“你知道了。又何必多此一问。”她揉着摔痛的部位。不仅不恼。心情反倒一松。他的体贴以待。她已经承受不起了。
“我掐死你信不信。”他疯了一般。扑上來卡住她的脖子。平素很英俊的一张脸。扭曲得变了形。看上去狰狞可怕。
乔景年觉得自己要死了。也好。一了百了。免得半夜里想念爸爸想得泪水横流;免得看见妈妈老态龙钟。偷偷地拿着爸爸的遗像哭。却又无法排解;也免得恨他的父母入骨。恨只其也很累;更免得。一想起和他恩爱的时光连呼吸都觉得疼。
脖子上的力道突然撤消。她本能地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吸气。突然涌入的新鲜空气令她的喉咙受了刺激。剧咳不已。好不容易才平息下來。
他一直在旁边叉着腰。不停地踱來踱去。刚才无暇顾及。现在才发觉那不叫踱步。每一声都沉重得令人心悸。活像一只困兽。
终于。他停了下來:“我帮你请假。这几天哪里也不准去。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说完。大踏步走向门口。沉重的脚步声消失在用力关上的大门外。
乔景年分别给妈妈和温庭玉打了一个电话。告知自己平安。还好。妈妈并不知情。这使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打完。便去楼上卧室睡觉。本以为发生了这么多事。会睡不着。谁知头一沾上枕头。沒一会便与周先生约会去了。
再次醒來的时候。窗外夕阳正好。
屋子里很安静。从卫浴间里传來螅螅蜶蜶的声音。也不知道他在里面搞什么。她也懒得管。又闭上眼睛休息。里面的动静越來越大。实在睡不下去了。她爬了起來走过去一看。不由紧攒了眉头。
“你怎么在这里。”
小女人翻了一下上眼皮:“奉命前來。看管你。”
就算纳新。也要等她这个旧人离开了再來吧。乔景年指着门外。语调平静:“这里暂时还我家里。请你出去。”
“我只知道这是我姐夫的家。他让我來的。别人无权干涉。”纪晓萱正在洗衣服。这次连眼皮都懒得翻一下。压根沒把她这个女主人放在眼里。
乔景年这才发现。她洗的是江辰逸的衣物。包括内裤。她敢肯定。小女人肯定边洗边在心里yy。
气血一下子涌到头顶。她上前一把夺下男人内裤。“我男人的东西。不准别人碰。”
“姐夫说了。你刚做完手术不能浸冷水。放手。你放手。”
她刻意地一字一顿:“你。。给。。我。。放。。手。”
两个女人。一人扯着一只裤角。谁都不肯松手。
纪晓萱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轻轻一掌便将她推到门外反手锁了门。口里哼唱着:洗涮涮。洗涮涮……
反了。反了。乔景年奔到床头柜前操起电话拨了过去:“江辰逸。你存心折磨我是不是。让她滚出我家里。”
“你不是已经不要这个家了吗。那还发什么脾气。纪晓萱现在代表的是我。希望你听从她的管制。不然后果自负。还有。你和美国花花公子之间的丑闻我也帮你解决了。你做手术的事两边老人都还不知道。不过。我不能保证不会在岳母面前说漏嘴。你好自为之吧。”说完。那边便扣死了电话。
解决了。
难怪这么安静。想必他动用了手段。将那些新闻压下了。不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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