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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隽尚且还不知道他在李太后的心中非但是孙女婿,还更是一个获胜的大筹码。
他现下只是愉快的与他朝夕想念的人待在一起,完全就不想去理会其他任何事情。
今日突兀而起的那场火被扑灭之后,李太后和庆隆帝等皇家之人就起驾回了皇宫。只是临行前,李太后却是将司马玥交给了他,说是托他照看两日。
王隽自然是知道李太后的用意。
一来她是知晓了自己和司马玥之间的婚约,想着他们多时未见,彼此见一见也是好的,二来则是,她要回去查明今日的火到底是谁放的。
虽然当时火灭之后,庆隆帝说这火是因着火盆里溅了火星出来到旁侧的锦屏上,锦屏易燃,这才引起了这场火而已,但王隽却深知事实绝对不会是这样简单。
因着火盆里拢的那些银丝炭烧着的时候压根就不会有半点火星。
至于那纵火之人,其实也是很好查明的吧?实在是这样的手段压根就称不上高明。
只是司马玥今日的笄礼,到底是因着最后的这场火而显得有些不圆满。
王隽只要一想到这里就很是责怪自己。
若是早知如此,他就该提前做好所有措施,确保万无一失才是。
他这边暗自的责怪着自己,而今日这场笄礼真正的主人却压根就没有觉得这场笄礼有什么不圆满。
最后的那场火,如王隽所说,完全的就可以当做是一场庆祝她成人的烟火嘛。而且这场烟火的花销可是比一般的烟火大多了呢。
那可是上等的紫檀木做的细纱锦屏呢。有谁的笄礼能像她这般阔气,一下子就烧了这么多架紫檀木的细纱锦屏啊。
因此上司马玥觉得自己今日的笄礼实在是与众不同,即便是多少年之后她年华老去,想起今日的时候面上应该都会浮现出笑容的吧。
特别是今日还是王隽为他举行的笄礼。
其实自打今日李太后将她交到王隽的手上之后,她就一直没敢正眼看他。
明明先前那几日她心中一直都在想着,等见到了王隽之后,她第一句要问的就是他所说的我很想你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以及,王隽,你是不是喜欢我?
可是真等见到了他之后,她却是什么话都问不出来了。
不是因着害羞,也不是因着紧张,只是与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唯一的感觉就是胸腔中的那颗心如擂鼓一般急速的跳动着,其他的任何事她都没法去想了。
就比如现下,明明是在她自己的房中,红烛高烧,可她还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椅中,压根就不敢抬眼去看王隽。
她白日里所穿的曲裾深衣已然换了下来,现下身上所穿的是蜜合色刻丝小袄,葱黄色绫棉裙,烛光下望来,当真是娇艳无比。
王隽就觉得心中一荡,恨不能现下就直接将她拥入怀中,而后好好的怜惜一番。
只是最后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只是伸手将她一双素白柔嫩的双手都合在了自己的掌心中。
司马玥这下子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快要从胸腔里蹦跶出来了。
院长大人的攻势实在是太猛烈了啊,她觉得她完全承受不来怎么办?
只是双手这样被他紧紧的握在掌心里的感觉真的是很好啊。
当然了,如果他现下主动的开口解释一下我很想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那就更好了。
可王隽压根就没有开口解释。他只是紧紧的将她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而后低声的叫了一声阿玥。
司马玥低低的应了一声,心中满是欢喜。
她想着,原来两情相悦的感觉是这样的美好啊。
不过她还是在期待着王隽能说出诸如我喜欢你,最好是我爱你这样的话。
就算两个人的关系再是亲密,可司马玥还是觉得,没有说出这句话来,那就不能算是真正的情侣。
所以这层窗户纸麻烦你一定要戳破啊啊啊院长。
只是院长完全没有接收到她的脑电波,也许在他的心中还是觉得,实际行动比口头上的承诺更好吧。
于是他拿出了一枚玉佩出来。
白色的镂空羊脂玉佩,蓝色天蚕丝织成的丝绦。
倾身上前,他将这枚玉佩系在了司马玥的腰带上。
待他系好之后,司马玥伸手捞起玉佩一看,见上面雕刻的图案似是很眼熟啊。
想了一想之后她便知道了,这个图案正是太原王氏一族的族徽。
于是她不解的抬头,望着王隽,问着:“你给我这枚玉佩做什么?”
王隽眼中带笑,伸手抚平了她罗裙上的褶皱,而后方才说道:“有了这枚玉佩,往后你可以任意出入我太原王氏一族的任何产业,随意取走任何东西,掌柜的都不敢收你半分银子。”
这枚玉佩是太原王氏一族族长的标志。凡太原王氏一族之族人见到这枚玉佩,那都得对司马玥毕恭毕敬,更遑论是收取她的银子了。
那时在明月楼的时候王隽就曾经想过,若是司马玥愿意属于他,那他甘愿将他的所有都双手奉上。
而现下,他就是来履行自己的这个诺言的。虽然这个诺言司马玥并不知晓。
并不知晓这其中内情的司马玥此时就懵逼了。
按王隽这样说来,这枚玉佩简直就是太原王氏一族的通行证啊,这样贵重的东西她哪里敢收。
于是她急忙伸手就要去解腰间的玉佩,口中还在说道:“这枚玉佩太贵重了,我可不敢收,院长还是收回去吧。”
但有温热的手覆在了她的手上,随即将她的手牵了过来,重又紧紧的握在了掌心里。
“我送你的东西,你怎么可以不收?”
他眼中笑意深深,说出来的话却是不容人拒绝。
司马玥:......
从来只听说过强买强卖,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强送强收的啊。
只是双手都已经被王隽给牢牢的握住了,她压根就腾不出手来解腰间的玉佩。
而且被王隽这么强势的语气一说,她瑟缩了下,顿时竟然很怂的真的不敢不收了。
见她顺从的听了话,王隽低头在她白皙的手背上吻了一下,抬头时眼中笑意更深。
“乖。”
......司马玥总有一种,她在王隽的眼中其实是一只宠物猫的感觉。
但是还是好喜欢王隽这么宠着她怎么办?
司马玥卧房窗下有一张几案,上面放着一张瑶琴。
能进司马玥卧房的东西,那自然都不会是凡品。
这张落霞式的瑶琴便是以梧桐木制就,金徽,青玉轸,白玉足,紫檀岳尾,一望便知价值不菲。
王隽起身,走至瑶琴旁,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显然还是嫌这张瑶琴不够好。
“明日我将书房中放置的绿绮拿过来给你。”
司马玥就算在瑶琴上再是白痴,可这段时日在王隽的教导下她还是知道这绿绮是名琴啊。
传说绿绮是司马相如弹奏的一张琴,通体漆黑,隐隐泛着幽绿,有如绿色藤蔓缠绕于古木之上,因而名为绿绮。而且传说司马相如正是用这张绿绮弹奏了一曲凤求凰,然后成功的拐跑了卓文君。
所以说院长大人,你送我这样的一张琴,到底是想表达什么意思呢?
其实王隽想表达的意思很明显,就如同他现下正在弹奏的琴曲一样。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一曲凤求凰弹奏完,王隽伸手轻拢住琴弦,带笑望向司马玥。
艳艳红烛下,他长眉微挑,唇角上扬,明明往日里看着那么清隽闲适的一个人,现下在这烛光之下看来,却无端的就有了几分邪肆诱人之感。
......司马玥不晓得该怎么形容现下的心情。
她怎么就是觉得王隽看起来正经禁口欲的表象下面其实正好是相反的呢?
而此时王隽正在低声的问着她:“阿玥,听明白这琴曲里的意思了吗?”
司马玥双手放于膝上,想了半天,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
原谅她在这上面真的是个白痴吧。听琴曲就知道其中想表达的意思什么的,她觉得她就算是再修炼个一百年那也达不到这个境界。
王隽似是有些恼了,起身就快速的走到了她的面前,一张俊脸突兀的就凑了过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问着她:“你真的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他的脸离的太近,近的彼此之间的呼吸都可相闻。
司马玥一时有些害怕,说出来的话都带了些颤音:“你知道的,我现下连宫商角徵羽都还分不大清......”
王隽盯着她瞧了半日之后,最后还是无奈的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原本是想对她表达自己的爱意,不想她却完全不明白。
这样的挫败之感真是让他无可奈何。
“往后加强对你琴艺课的补习。”
半晌之后,他方才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句话。
而且他决定了,日后对她讲解琴曲的时候,都要以这首凤求凰为范例。
他就不信到时她会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带着这样的决定,王隽和司马玥依依惜别,翻墙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原本他是想自大门离开,只是司马玥提议说走大门太绕啦,直接翻墙多方便。反正过了这堵墙就是你的卧房嘛。
王隽还真的考虑了一番她说的这话,然后还真的就从善如流的直接翻墙过去了。
而等到他轻飘飘的落在自己的院落里之后,就见承影已经是守候在那里了。
“如何?”他缓步上前,问着承影,“宫里有何动静?”
承受垂手禀报:“安阳公主近身的一个宫娥被乱棍打死,其他别无动静。”
安阳公主?司马瑜啊,王隽微微的眯起了双眼,今日的这场火,他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