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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我们要去哪里?”
黄娜娜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嚷嚷过要回家了,也许在她的小脑瓜中没有穿越的概念,但这几日所经历的,已经让她自然而然地产生了奇奇怪怪的想法。
“宝宝,我们要去一个美丽的地方。。。。。。”
黄厉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如果没有美元,他们就不能跟随大型车队离开,三架大篷车上路西进,在这个年代就是找死急先锋的代名词。
约书亚让大家在拓荒者营地周围扎营,他们可没有美元再去光顾一次客栈,他现在也在为美元发愁,如果没有钱,他们这个微型车队,恐怕真的要独自上路了。
“金泰尔先生,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去加利福利亚?密苏里不好吗?”
黄厉忍不住了,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拓荒者系统就相当于是一个天大的外挂,可如果不定居展开的话,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定居点------密苏里州独立城,
土壤肥沃度:中等
物资丰饶度:中等偏上
黄金储藏度:无
这不是一个可以定居的地方,强行开启定居流程将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黄厉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刚刚有那么点想法,系统就无情地给了自己致命一击,抱着柴火回来的蕾切尔很自然地坐在黄厉身旁,让对面的内奥米眼神中燃起了火花,金泰尔家的脸皮啊,都被你这个发情期的女人给丢尽了,看着女人拾起一截柴火扔进篝火中,赞同地点头说:
“是啊,密苏里州的土壤肥沃,有许多的人、农场和定居点。为什么不留在这里呢?”
约书亚抬头看了一圈儿,发现大家都有点不想走了,于是道出了大家一直以来都不太清楚的答案:
“这里都是沼泽,到处都是瘟疫和疟疾,我们应该避而远之。在加州,那里气候温和,物产丰富,我们很难感冒。”
黄厉瞬间就闭嘴了,原来如此,尽管他知道老美对环境卫生建设一直是很重视的,但现在是什么时代,再重视也不可能在西进运动开展的红红火火的时候大搞特搞,老美现在是左手捏着鞭子驱赶印第安人,右手握着棒棒糖诱惑拓荒者,把东部几十年来积压的矛盾一股脑地推到中西部去。
疟疾、天花、霍乱就像三个幽灵一样时刻萦绕在他们周围,一个定居点如果从刚一开始就没有注重卫生,就会成为一个罪恶的温床。就拿金泰尔一家来说,即便是最讲究卫生的几位女士,也很久没洗澡了,人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凑凑合合的迁徙生活,而习惯的力量则在不断地滋生着让瘟疫爆发的力量。
后脑勺发冷的黄厉转头去搜寻女儿,正巧蹲在泥地里和阳光玩泥巴的黄娜娜,他背脊上的汗毛立刻倒立起来,眉头一皱,大声冲黄娜娜喝道:
“娜娜,不要玩泥巴,那里面有虫,钻到你肚子里,只有去打针了!”
黄娜娜最怕打针了,立刻站起来,双手沾满的污泥朝裤腿上乱擦,看的黄厉额头青筋暴起,连忙走过去把她抱起来,冲约书亚说:
“让大家洗手,水必须煮开才能喝,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我们得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噢,李先生,我举得你未免小题大做了,我可没听说周围有人患病。”
“我们必须做好预防措施!我不希望大家染上不该染的东西!”
好吧,他的确有点小题大做了,可约书亚却表示了赞同,他本人也对这一路上恶劣的卫生条件感到深恶痛绝,即便是在几年前那段最不讲究的日子里,传奇史密斯先生也保持着异于常人的生活习惯,他曾经说过,不要把西部当做一种生活,它只不过是地图上的一块地方,不要让西部改变你,你应该去改变西部。
而且只要黄厉不搞单飞,他们这个团队就散不了。
“你准备去哪里挣钱,我是一个铜匠,要不我们去车行转转,那里也许需要技术熟练的工人。”
“好。”
为了躲避疾病的阴影,黄厉想都没想就同意了约书亚的建议,蕾切尔见他要和约书亚去挣钱,心里纠葛了一下,深呼吸了三次,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走过来说:
“李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帮你照看克里斯汀娜。”
黄厉抱着女儿,表情生硬地看向比自己矮了两个头的蕾切尔,然后和女儿嘀嘀咕咕了一会儿,才把她交给了蕾切尔。
“金泰尔女士,那就麻烦你了,不过我还是要冒昧地提一下,必须注重卫生,要知道在大不列颠,这样的卫生标准在伦敦简直可以被判为重灾区。”
“嗯嗯,我明白。”
蕾切尔一个劲地点头表示同意,别说在伦敦了,即便是在自己的家乡弗吉尼亚,独立城的卫生标准也堪称人间地狱,到处都是马粪、牛粪、人的尿液粪便,还有一些腐烂的食物残渣混合在一起,污泥中还时常溅起一些污浊的黑水,一巴掌挥在空中都能打死好几十只蚊子苍蝇。
尤其是数量庞大的外来移民者,穷苦的爱尔兰饥民脑海中就没有卫生这个单词,街头巷尾、帐篷的犄角旮旯里,随处可见或坐或趟的爱尔兰人,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一些人的身上散发着阵阵恶臭,就像一个会活动的疾病培养槽,走到哪里污染到哪里。
因为把卫生问题当做了目前最严重的问题,车队只能重新找了一个地方,离拓荒者营地稍微远了点,空气也清新了许多,不用再跟那些浑身上下都臭烘烘的爱尔兰佬打交道。
三辆大篷车围成了三角形,只留了一个出口,黄厉和约书亚各自骑了一匹马,带上火枪,跟白羽毛吩咐了几句,让他留下保护女人和小孩,便策马朝着独立城而去。
“其实,我们可以把马卖了,当然,价格比不上东边,但至少能卖到30美元。”
“不可能的,金泰尔先生,独立城本来就是一座移民城市,他们根本就不缺马,同样,那些拓荒者也不需要战马,他们需要的是能托重物的驽马,至于那些爱尔兰人,他们比我们还穷。”
“但是不这样,我们恐怕要在独立城待上一两个月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商量,结果发现,想要在独立城凑够路费,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商铺里面需要人,但需要的只是薪水低廉的学徒,而沿途的商贩数量倒是非常庞大,但他们给的价格就如黄厉所说,土豆价,大多数人还只给银行券,若是在以前,约书亚绝对会笑纳这种交易方式,但是现在的银行,特别是私人的小商业银行,说倒闭就倒闭,说破产就破产,还不如国家发行的一些小额不可兑换纸钞来的有信用。
“嘿,我找到了一家车行,或许,我们可以去打工,老板很公道,一天至少能给我们开到80美分的丰厚薪水。”
“也许不需要。”
黄厉拉住马缰,在再次路过独立城警长办公室的时候停住了,约书亚见他死死地盯着警长办公室前悬赏公告栏上的通缉令,连忙出言阻止道:
“不,李先生,这可不是什么好办法!”
黄厉却充耳不闻,下了马,牵着马朝着公告栏走去,一个坐在公告栏旁的凳子上打盹的警员见一个高大的印第安人朝他走来,立刻站起来,右手搭在了燧发手枪上,并非他想用这杆没装填的手枪做点什么,而是手枪侧面藏着他的匕首,随时可以抽出来捅人,这也是大多数治安官常备的武器,左手伸出来,弯着腰以一种随时可以冲上来戳两下的态度冲他喝道:
“你想干什么,印第安人?”
“嘿嘿嘿,警员先生,问题是你想干什么?我可是文明人。”
黄厉注意到了他的动作,没有再靠前,他真的不想和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起冲突,盯着告示栏上快贴满的悬赏通告,有些地方已经贴不下了,直接在悬赏通告上贴了层二皮脸,上面全都是犯下谋杀、抢劫、强X等十恶不赦罪孽的歹徒,每个人的悬赏额度从100到1000美元不等,而脑海中的那个声音也在不断地诱惑着他。
“拓荒者私人任务,治安巡逻,完成可获得少许拓荒者私人经验和奖励。。。。。。”
同时在他的眼中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标记,这些菱形箭头模样的标记出现在天边、山的那头,最近的一个则在西北方向。看距离差不多有100英里。
“你是赏金猎人?”
警员瞅着黄厉,身姿不变,这个年轻的家伙应该是受过严格的训练,尽管这个时候的制服还很锉,蓝色的麻布警服,配上两道白杠杠,丑得跟城管一个德性,但他还是保持这这种别扭的姿势以防万一。
警员见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悬赏公告,心想八成就是了,连忙冲里面喊了一声:
“副警长,又有人来领公告了,还是个印第安人!”
周遭的路人显然对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赏金猎人虽然路子广、来钱快,但大多都是亡命之徒,把钱花在了酒肉女人身上,而且一不小心就暴尸荒野,真心不是虔诚的基督徒能干的活儿,所以这里大多数赏金猎人都是外来移民或者那些边疆人、山区人,而独立城的人只是把他们当做会移动的钱袋子,阿谀奉承倒是不少,眼神里却透着鄙视。
一个白胡子老头从警长办公室走出来,身上的蓝色制服比警员身上那套做工精细了不少,心口处挂着一个银色的副警长胸章,老头的精神不足,有点萎靡,眼袋很深,身上的制服也算不上干净,有很多汤渍挂在上面,他戴着一顶牛仔帽,帽子中间挂着一枚两杆来复枪交错的银质帽徽,挺胸凸肚地走过来,手还是放在腰间,他的枪在那里,同样,匕首也在那里,这已经成了治安官们来不及装填时的必备武器,虽然突然暴起也不一定搞得过眼前这个大个子,但总能心安一点。
“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由于黄厉一意孤行,约书亚已经拉开了他的距离,他可不想去干赏金猎人,也不想因为这种鲁莽的行为受到牵连,作为一名虔诚的基督徒,去干这种买卖是要被上帝厌弃的。
所以副警长老头以为眼前的这个印第安人只是出来单干的,而看他的衣着和打扮,自然就认为他是那种小部落的开化人,说着那种破破烂烂的垃圾英语,套了一身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衣服,出来干着无本买卖,捞票大的,再回去买个媳妇,继续过他们野蛮的逍遥日子。
“这上面的罪犯,死活一个价吗?”
副警长愣了一下,对方的英语水平,呃,好高,至少比他这个法国后裔高,当下收了收肚子,态度端正了一点,说:
“当然,他们都是违反了联邦法律的罪犯,不过你如果能生擒他们,一些苦主会另付给一笔不错的酬劳。”
副警长在和黄厉玩心眼,他可没有说哪些苦主会额外给钱,到时候他就能暗箱操作,搞点油水了。更况对方只是一个印第安人,即便开化了,也仅仅只是英语说得好而已,哪能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那么副警长是否该提供我一份公告名册。”
“哦,那是当然,不过,最近已经没有免费的名册了,顺便说一句,赏金猎人应该是登记在录的,我没见过你,或许你应该。。。。。。”
黄厉转身冲装作不认识他的约书亚招了招手,约书亚一脸拧巴地策马过来,从衣服里摸出仅有的几个银币。
“我叫黄厉,对了,你说公告名册现在要钱了?”
“胡恩.李,你是教徒吗?”
“随便吧,你爱怎么写就怎么写。”
“那我就当李先生是教徒了,什么教派?”
“随便吧。”
他也不知道为何老头一直要刨根问底,不过老头还是挺职业化的,收了钱自然要把事情做好,等他登记完毕后,老头拿腔拿调地手算了一下,说:
“一共是50美分,当然,如果你不需要全套名册的话,我可以收少一点。”
黄厉数出了两个25美分的银币递给他,很快,一个用绳子串起来的名册就落到了他的手里,副警长还俏皮地祝他一路顺风,约书亚却在一旁脸跟苦瓜一样,碎碎念着:
“要知道,你选择这个办法,实在是太冒险了,而且你根本不知道那些家伙在哪里,他们干过些什么。。。。。。”
“照顾好我女儿,我很快就会回来。”
“嘿,嘿嘿!”
黄厉上了马,朝着西北方向狂奔而去,约书亚朝着他的背影喊叫,但一切都是徒劳的。
“都是因为钱,生者一文不值,死了倒是能值一大笔钱,你说是吗?”
副警长在一旁说了一通貌似很有哲理的话,让约书亚更加愤懑,他盯着越行越远的黄厉,恼怒地冲副警长吼道:
“这不是该你们的活吗?身为警长,不是该正直、忠诚和勇敢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你也看见了,骑兵们都去德克萨斯捞金去了,独立城就我们几个警员,如果我们死了,谁来保护这些剩下的人呢?何况,我也不是警长,我只是副警长。”
约书亚只能用无耻来形容这位副警长的辩解了,他觉得恶心,这就是这个动乱国家的法制现状,暂时,谁也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