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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想了，没戏！”
听见这话，郭明马上张口反驳：“还没说具体用途，你怎么知道一定没戏？”
方俊淇拖来张椅子，坐在他侧后施施然说道：“光看你那猥琐的表情，我就知道你想拿它做什么。那种东西铁定不能上架，想了也是白想。”
“上不了官方平台，不是还有第三方平台么？你之前说过做旧版主机的第三方有十几家，其中还有珍珠虎这样专做AO游戏的，我找他们总行了吧？”
“你去吧！”方俊淇笑着摆手，“看看人家听不听你的建议。”
提起具体行动，郭明却是摇头，“我就是随便说说。我能想到的人家专业人士会想不到？没准支持这个的游戏现在已经上市了也说不定。”
说到这里，他却是话锋一转，问起别的事情，“淇哥，问你个事儿？”
“嗯哼。”
“距离E3不到半个月，蜂游却还没什么动静，是不是打算憋大招啊？”
“怎么没动静？”懒洋洋靠在椅备上，方俊淇一个个历数起来：“光是已经公布的，就有六款大作。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应该还会在E3上披露‘哥布林2’还有‘家园4’两款续作。”
“数字是挺多，”郭明从不断涌来的河景上移开视线，转身看向方俊淇，“问题是这里有四个网游，后面两个也还只是续作，算来算去真正的单机新作只有‘天意’一个，还不是3A。”
AAA游戏的叫法最早出自北美游戏厂商，他们借鉴华尔街券商闻名全球的主权信用评级体系，用后者评价最顶级偿债能力的AAA指代预算高、宣传贵、口碑好的优质游戏。久而久之，这种说法逐渐为全球开发商、零售商和玩家所接受，提起3A就会联想到成本高昂、容量丰富的游戏大作。
作为蜂游今年仅有的单机新作，《天意》主机版理所当然吸引了国内外游戏媒体的关注目光。根据蜂游官方披露的视频和截图，以及先一步面世的手游版，那些记者编辑们纷纷展开脑洞，按照各种线索推断它的细节设计，进而根据地图尺寸、NPC密度推断游戏的投资规模。就目前而言，普遍认为它并非3A大作，可能是“半3A”甚至普通游戏。
方俊淇被他气笑了，第一时间开口讥笑某人：“就算蜂游的3A卖得便宜，也不是地里的大白菜要多少有多少，产量波动出现大年、小年实属正常。”
“哪里正常了？”郭明撇嘴摇头，“眼看着‘天意’电视剧都快播完了，手游也都已经上线了，主机版却还没有开测，说没有问题才是有鬼。”
限薪令颁布后，其他电视剧不得不一再增加集数以保障明星薪酬不下降。蜂影的《天意》的演员薪酬较少、特效花费很高，所以只拍了30集，按照台网同步每天播出/更新两集的节奏，最近即将迎来最后的尾声。
提起这个，方俊淇也是一时语塞，最终只能低声道：“主机版也快了，最多月底就会开放测试。”
“是嘛？”郭明扭头看了眼屏幕，转过来表示质疑：“月底马上就到，怎么没见官方发公告还有宣传预热？这可不是蜂游的作风！”
此言一出，对面的声音又低不少：“这次是亚服的邀请测试，国服这边当然没消息。”
“嗯？怎么跑亚服去了？”
“蜂影搞定了岛国的电视台，‘天意’日文版即将上线播出，亚服同步开启日文主机版的邀请测试，也是为了联动宣传，互相促进。”
“嘿！岛国就有联动，偏偏国服没有。看来网上说法是真的，郭嘉要打压游戏行业。”
“你这是被害妄想症，只是上头部门调整业务交割，暂时顾不上单机这一块儿罢了。毕竟单机市场规模太小了，远不能和网游、手游相比，自然要让网游手游先上线。”
“市场小得可怜，还不是一刀切害得？”拜网上的总结文章所赐，郭明提起这些十几年前的往事也是头头是道：“结果老虎机化整为零钻进小卖部，主机游戏却被打到半死，最近刚有点儿起色又出这事。”
“就算没有那道禁令，主机也起不来。毕竟那时的盗版太过泛滥，而且国内既没有成功的主机游戏开发商，也没有自己的平台。小霸王那些本身就是盗版的红白机，做不长久也没打算久做。”
“那可不见得，”郭明眨眨眼睛，“钱赚的多了，终究会想办法洗白的。小霸王现在不就卷土重来，刚放出消息说要发布自己的新主机么？”
“只是噱头而已，就跟柯达的矿机一样不靠谱，”方俊淇撇撇嘴，“自从老段被逼出走创办BBK，小霸王就进入慢性死亡节奏，现在更是被人家入主借壳。而且他们那个新主机其实是定制的Win10游戏电脑，和以前的TGP盒子差不多是一回事。嘿，财大气粗的鹅厂都搞不定的事，小霸王凭什么相信自己能够做好？就算梁静茹、迪克牛仔、容祖儿、庾澄庆、光良都给它唱一遍勇气，也是不济事。”
“哈哈哈！”
收起被加强版勇气逗出来的笑容，郭明正色问道：“话说蜂游到底是个什么章程？拿不到手续就不做单机了？”
“当然不会停下，但是国服首发要搁置一段时间。换个角度，延期也不全是坏事，没了诱人的首发新低，玩家的钱包都能回点儿血，学生党也能专心复习准备中高考还有期末考。”
“怎么可能让钱包放假？国服玩不了，就不会跨区去亚服玩？看不习惯繁体中文，还可以选择马新简体版本，完全不影响玩游戏。”
“想得美，马新简体的文字一样，但是组词不同，而且亚服价格也比国服贵一截，应该没多少人会过去。”
“这可不一定，不同的大都是口语词还有音译词，对游戏的影响没你说的那么大。”
说道这里，郭明眨眨眼，“要是跑过去的人够多，蜂游的营收没准还能上个台阶。他们不热心推出新游戏，可能也是为了试验这个。”
“你想太多了，”方俊淇无语摇头，“有这脑洞不去给公众号写文可惜了。”
传统媒体衰落、自媒体兴起，在降低媒体行业进入门槛、扩大文章产量的同时，也大幅拉低了媒体文章的平均水平。那些热衷于抄袭、洗稿的家伙且不去提，很多标榜原创的文章也是“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甚至不惜凭空捏造。
虽然读者多有诟病、监管愈加严厉，但想要解决问题还需要很长时间。在此之前，自媒体、公众号的口碑形象和公信力却是难以恢复。
郭明翻了个白眼，“要去你去，你消息灵通堪比舅舅党，写公众号肯定有人看。”
“那叫声舅舅听听？”
“小方舅舅！”郭明马上接腔，“话说‘天意’主机版到底啥样？也是和手游版一样的不对称竞技么？”
《天意》手游是风格独特的不对称竞技手机网游，玩家扮演的人物可以加入龙羲阵营或者韩信阵营。前者背靠龙羲这个外星老板，装备强大、人数稀少，后者和韩信等英雄为伍，起点较低、人数众多。
彼此对抗之外，秦始皇、刘邦、项羽等历史势力也都藉由NPC的扮演加入游戏，为玩家间的对抗注入更多变数和可能。通过指挥调控NPC，官方能将每次对局控制在30分钟以内，以便贴合手游的碎片时间特点。
因为电视剧的热播，这款手游的热度正在逐渐走强，虽然“烧脑”属性挡住了追求简单轻快的玩家，却也为它引来大量热衷多方博弈的死忠粉。随着一场场经典对局不断被发到视频网站，这款游戏的话题度正在逐渐丰富，也慢慢有了自己的文化氛围。
听见郭导这个问题，方俊淇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
“两个版本的核心玩法都是围绕历史线的阵营对抗，但主机版的游戏节奏更加舒缓，一局至少一小时，耐心充足打一晚上甚至一周、一月都有可能。”
“这么肝？”
“还好吧。不管玩家是单机还是联机，实在扛不住就存档退出，下次约好同时上线就是了。对了，主机版有时空穿越内容，读档重来差不多是常态，这也是玩起来比较费时间的原因，强迫症伤不起啊！”
“听起来有些意思，难怪选择现在岛国测试，那边的阿宅貌似就很喜欢这种杀时间的游戏。”
“嗯。有三国文化的底子在，那边喜欢秦汉题材的玩家有不少，‘傲世三国 4K’、‘秦殇2’在那边都卖的不错。”
“哎对了，现在就连‘全面战争’都要做三国了，蜂游就没点儿表示么？”
“做是肯定会做的，西游、封神、蜀山都做过了，自然没有放过三国和水浒的道理。不过三国题材泛滥得厉害，要是做出来不能脚踩‘真三’、拳打‘三国志’，还不如暂时不碰果断藏拙。”
“脚踩‘真三’貌似没啥难度吧，就真三8那个鸟样子，蜂游随便掏个沙盒游戏就能秒之。”
开年之际，暗荣公司正式发行了“真三国无双8”，除了经典的疯狂割草玩法，新作还引入了时下流行的开放世界玩法，第一次将三国时期的庞大山河缩微后纳入自家游戏。
然而，此举在事后却被证明是一个败笔。由于年功序列制度压制程序员薪水，岛国公司普遍难以招募到足够多的优秀程序员，普遍不以技术力见长，暗荣更是如此。为了保证载入速度以及同屏人数，他们不得不削弱地图场景的精细度，然而即便如此还是频繁出现掉帧、卡位、瞬移等问题，在发售之初引发一波差评。
相比之下，蜂游使用的PTE系列引擎由马竞主持开发，性能更好、开发成本更低，可以更轻松地实现策划的想法。而且他们很早就尝试使用无缝地图、自主生物、动态场景等先进技术，这使得他们的开放世界却是少了碍难、多了自如。
“能秒掉的也只是画面而已，”方俊淇摇了摇头，“玩家关注的还有手感、剧情以及人设，这些东西纵然不是蜂游的弱项也不是什么强项，只能暂时搁置。”
他说的这些东西都有一定的艺术成分，或者说主观成份存在，往往需要反复打磨才能让目标玩家满意。蜂游可以仗着引擎强大、素材丰富大量产出音画表现优秀的3D游戏，却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提升前面三个，索性将它们放到靠后位置，转而量产各种题材的沙盒游戏，先一步占领市场再说。
“行了，不扯这些了！”方俊淇结束掉这个话题，提醒道：“注意，前面有情况！”
“啊？！”郭明连忙看向屏幕，果然看到远处出现几条小舟，上面的NPC正在疯狂摇橹划桨朝着己方的大船靠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
“碰到野怪了，运河上有官兵，也有河匪和水盗，打就是了！”
说起这个，方俊淇却是眼睛发亮，语速飞快说道：“快去拍杆那里，用拍杆拍死丫的！”
按照古代帝国对民间武装的态度，民船上通常禁止携带军用武器，只能让水手们手持刀剑迎击盗匪。到了游戏里面，这些律令规定却是要宽松不少，只是限制不能在内陆河船是使用床弩、投石机这些重型远程武器，普通的弓驽、拍杆则不作限制。
拍杆是魏晋南北朝时流行的水战器械，它像是一架人力吊机，利用杠杆原理提升击锤，然后任其下落砸击敌船。因为只能对付结构薄弱的小船，而且攻击距离和攻速都比较坑且会影响风帆效率，这种器械在宋朝后逐渐式微，被火药武器所取代。
游戏里的拍杆威力得到了加强，差不多达到了古书里描述“倒拍竿击碎之”程度。眼看着一条条小船在自己的操作下被砸成纷飞木屑，冒着气泡逐渐下沉，那些受伤未死的水匪也都被拖进浑浊的河水里面，郭明果然感受到了疯狂破坏、清空一切带来的快意。因为感觉意犹未尽，他更是忍不住对着屏幕喊了声“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