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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承志摇摇头:“我只明白我背出来的这句诗什么意思,而且好不容易才背出来。”
邱玉蟾若有所思:“我来教你几首有趣,容易理解的,咱们全背出来!”接下来几晚,邱玉蟾都在教袁承志念诗,写诗。
几日后,袁承志兴高采烈地回家:“爹娘,姐姐,今日我把邱先生教我的诗词全都被给王先生听了,王先生真的表扬了我。”
袁崇焕不信:“你念的什么诗,能让王先生表扬你?”
袁承志开始摇头晃脑:“
胡令能《儿垂钓》:
蓬头稚子学垂纶,侧坐莓苔草映身。
路人借问遥招手,怕得鱼惊不应人。
李清照《如梦令》: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
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
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辛弃疾《西江月》: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
苏轼《春江晚景》: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猫先知,
不,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这些诗词只有我会背,别的学子都不会。我还用正楷把这些诗词当面写了出来。王先生高兴极了,虽然我写的字不是很好看,但王先生还是把我的写的正楷诗词贴在墙壁上供观赏呢!”
袁承志还没完:“都是邱先生教的,谢谢邱先生。阿志以后就照邱先生的方法每日念诗习字。”
邱玉蟾笑了:“哪里关邱先生的事,是阿志本来就聪颖好学,只是以前没寻到好方法。”
袁崇焕笑看邱玉蟾:“你还真行,没想到还有教学这一招。”
邱玉蟾解释一番:“孩子学诗词要循序渐进才好,先学一些趣味盎然,生动易懂的,再学那些讲述历史,』』』』,<div style="margin:p 0 p 0">政治,人生,哲学之类难懂的。玉蟾以为,王先生之前教的有些操之过急,拔苗助长。不过这也是王先生对学子们的期望太高了。“
袁崇焕再次称赞她:“你都可以当个教书先生了。对了,今晚,我和阿丹有话、、、、、、”
“袁大人,吃完晚饭我打算教阿志一边念诗,一边练字。来阿志,邱先生把每首诗都讲述一遍,然后用正楷,隶书,篆写一遍,你照着临摹一遍,边写边在心中默念,这样理解了,也记得快。”邱玉蟾对开心不已的袁承志。
袁承志还沉浸在王先生的表扬中:“邱先生,今天我们学什么诗词?”
邱玉蟾告诉他:“今天我们学的是苏轼《题西林壁》,李白《望庐山瀑布》,都是描述庐山风景的,寇准的《华山》,李白的《诗中华山》。这四首诗名,觉得怎样?”
袁承志蹦起来:“听起来很有趣,邱先生,我知道庐山在江西,可是华山我没听过,在哪里呢,有庐山那么美吗?”
“华山在陕西,是五岳之一的西岳,风景也美,与庐山相比,别有一番风味。更不一样的是,许多人在华山修道,练武,修得一身道学,练就一身武艺。”邱玉蟾慈爱地笑着对袁承志。
“真的吗?华山修道练武,风景优美。真是块宝地啊。我也想去。”袁承志对华山充满了畅想。
“阿志喜欢的话,以后就去华山游完啊。”邱玉蟾慈祥地笑。
“那我们现在先去写庐山和华山的诗吧。”袁承志牵着邱玉蟾走了。
袁崇焕觉得邱玉蟾在有意避开他,心里很是烦躁,烦躁时候不想闲着,去看看退伍老兵,这也是他一直的习惯。
“李二叔,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袁崇焕刚到人家门口就大声吆喝:“阿焕来陪您喝酒。”
两人坐下,边喝边聊。李二叔回首往事:“当初我家阿贵刚出生不久,我就被招去辽东守边,到今日已有三十余年,回家时连孙子都几个了。”
袁崇焕凄凉诵诗:“去时里正与裹头,归来头白还戍边。东北平复的事,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啊?”
李二叔挥挥筷子:“一块去的许多人都客死他乡了,我老李头有幸退伍返乡,已是感谢上苍了。今年又来了一批新兵,有的才十几岁,还在哭鼻子。”
袁崇焕神色黯淡下来:“李二叔,你我大明泱泱大国,为何几十载受后金一蕞尔邦骚扰,不得安宁?”
李二叔阅历深,有自己的看法:“阿焕,你在辽东有六年了吧?其实也看得出,这抗敌,剿匪,光靠将士浴血奋战是远远不够的。后面的话我也不想,了也没用。咱还是喝酒吧。”
袁崇焕一听便知:李二叔的意思是打战还需要朝廷各部支持与配合,不过现在这些也没用。
袁崇焕跟李二叔聊起了家常:“李二叔,你这次退伍回家颐养天年,准备做些什么打发时间呢?”
然后一聊就差不多戌时过半了。
次日,袁崇焕的近邻来串门,一个叫江龙,是个农户,一个叫何周,是个种莞香树的。
袁崇焕知道他们的来意,但又不便拒绝:“江叔,何叔,今日得空来串门?”
“哪来串门,当然是拜会袁大人。”江叔手中一麻袋米:“这是我家秋产的籼米,正新鲜着,有十斤,送阿焕一家。”
何叔也有一包东西:“阿焕,这是我家自制的上等莞香料,女儿香,有五斤,可比你家做的那些贵得多。”
袁崇焕和邻居很谈得来:“哟,江叔,何叔,这是干什么呢?若是走访我家,阿焕就把这些当做你们送给我家阿惠的嫁妆了。”
江叔笑眯眯:“一起坐下吧。阿焕,记得你时挨父亲揍时,我们经常劝你爹。你女儿阿惠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这东西作她的嫁妆,我们当然乐意。”
“那就多谢二位了。”袁崇焕也乐呵呵。
何叔立马正事:“阿焕,你知道,当今税赋不均,凡是藩王,官僚,举人以上都可减税,免税,但国库又不能空,结果这纳税的负担全落在我们这群老百姓身上了。有时,利润还不够纳税的。这样,有些农户就把自家田亩挂在本乡的举人名下,即可免去大笔税赋,然后再孝敬这个举人一银子,就皆大欢喜,一举两得了。我和老江知道阿焕早已中举,现在你又回家了,所以想把我的莞香树林和老江的田亩挂在你的名下,这样便可、、、、、、”
“不行,”袁崇焕断然拒绝:“我知道,这就是所谓的“举人刮田”。虽然户部早已明令禁止,但依然歪风盛行。江叔何叔,不是阿焕不帮你们,而是这违背《大明律》的事,我们不能做。而且这是收受贿赂,贪污行贿的陋行!江叔何叔,阿焕只能对不起了。”
接下来,老江老何两人轮番轰炸袁崇焕。
老江并不急:“阿焕,你被朝廷诬陷而罢官,还死守着《大明律》做什么?”
老何也:“你借路费回家的事都从辽东传到广东了,虽然你清廉,对得起朝廷,可朝廷是怎么对你的?”
袁崇焕对借路费一事也很无奈:“何叔,一马归一马。不管朝廷怎么对我,我必须为大明遵纪守法,明正典刑。”
老江讲袁夫人了:“阿焕,你知道你不在家时,你夫人阿丹带着老人孩子有多累吗?比我种田还辛苦,做的香料也赚不了多少钱。有时家里缺钱买粮,阿丹就自己不吃,全留给孩子吃,都饿出胃病了,你就不心疼?”
袁崇焕也才知道这事,快垂泪了:“我怎么不心疼阿丹。不过现在我回来了,就不会让阿丹这么辛苦了。”
老何叹口气:“阿焕,到底你就是一书生,以前做二品官时过苦日子,现在罢官了,你又能做什么?实话,你家比我家过得差远了。”
袁崇焕看着远方:“江叔,何叔,阿焕帮不上你们,这籼米和女儿香就请收回吧。阿焕相信朝廷的税法肯定会改革得更加公平一些,到时,两位叔叔就不会有那么重的负担了。”
两人心眼都好,老江:“今年秋粮产得好,这十斤籼米就给你家孩子和阿丹吃几天吧。不过,阿焕,你税法改革,我可不敢信。”
老周也:“我家的女儿香就是阿惠的嫁妆。不过我的想法和老江一样,信不过朝廷了。阿焕,虽然没帮上忙,但你还是咱东莞石碣镇的英雄。”
袁崇焕见二位叔叔这么客气,行了敬拜礼:“不孝侄阿焕对不住江叔,何叔了。”
“唉。”老江,老何叹气走了。
袁崇焕不仅痛恨自己无能给夫人过好日子,还对朝廷产生疑虑,这疑虑在心中其实已很久,只是他不敢出来,也不愿出来。
老江老何来请求袁崇焕“刮田”的事情,全家人都知道了,袁夫人没有责怪袁崇焕放弃了这个赚钱的机会,而是称赞两位前辈:“我一直觉得江叔何叔心地好,看来我阿丹眼神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