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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白不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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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掷了好几颗石子,丢完后心里不安,趴到门缝边悄悄看他有没有受伤。

    门缝却被黑影堵住,他猛不丁地扑过来,冲门后道:“幼清,你要打,出来打罢,开了门,随便你怎么打,我绝对不还手。”

    幼清吓一跳,心里腹诽:当她三岁小孩子吗?

    才不会上他的当呢。朝院门口呸一声,甩手走人。

    然后接连好几天,徳昭貌似做好了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准备。

    他日日都准时到姜家门口等着,有一天姜大和连氏起晚了出门,差点被徳昭钻了空子,幼清便亲自在门口守着,打定主意不同他见面,也不给他进门的机会。

    从天亮等到天黑,她在门里头,他在门外头,有时候他便朝门口喊:“这样也好,我见不着你,别人也见不着你,我天天守着,横竖你是我一个人的。”

    幼清气得咬牙,她确实已经好些天没出门,在家闷得发慌,却又不想让他得逞,索性就这么耗着。

    她就不信,徳昭能天天守着不成。

    没想到……徳昭还真就天天守着了。

    幼清心中焦虑。

    “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讨厌你。”这天,她终是耐不住性子,朝门口吼一句。

    徳昭噎了噎,回道:“有句话说的好,女人喜欢说反话,你说讨厌,那就是喜欢。”

    “混蛋!无耻!”

    徳昭顺口接:“呐,以前在王府咱俩郎情妾意时,你也常常这样骂我,我已经习惯了。”

    幼清没法子,只得每天向连氏吐苦水。

    连氏很赞同她的做法,和姜大回家时十分小心,就怕把徳昭给放进门了。

    这一天天地过去,隔壁邻居都很好奇,姜家大院怎么天天有个男人守在门口,这是追亲呢还是追债呢?

    因着徳昭每次来时刻意做平民打扮,众人并未想到他的真实身份,所以时常会有人走过来搭话。

    徳昭每次都同他们说屋里住的是他媳妇,一二来去的,有时候徳昭回去傍晚幼清溜出门透气,大家见着都喊“九郎他媳妇”,气得幼清直跺脚。

    刚开始还会一个个的解释,哪想人家根本不听,一开口就说:“夫妻之间小打小闹的很正常,你与你家夫君郎才女貌,一看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诸如此类,也不知道他给众人灌了什么*汤,邻居们都帮着他说话。

    幼清也就不再解释,说了也是白说,纯属浪费口舌。

    这边她一点儿都不为所动,那边徳昭心里也着急,这天和毓义聚在一起,处理完手头上的要事,两人便约着喝酒。

    毓义为他盛酒,小心翼翼地问:“九堂哥,最近你怎么不来上朝了?”

    朝上众人议论纷纷,以为皇帝和他又有什么新动作,刻意宿在家中未上朝,又因他行踪隐秘,动静藏得紧,旁人压根探不出什么信儿,一时间人心惶惶。

    毓义仗着平时同他关系好,这才鼓起勇气问的。

    徳昭一杯闷酒仰头喝到底,“最近在忙终身大事。”

    毓义正喝着酒,差点一口喷出来,擦干嘴角问:“我说呢,一向严律的九堂哥怎么突然无心朝政了,原来是被美人迷住了。”他嘿嘿笑,凑过去,“哪家的千金值得九堂哥如此挂心?”

    徳昭抬眸睨他一眼,“这一个,不是千金,胜似千金。”他顿了顿,叹口气,“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新抱得美人归。”

    毓义一琢磨,试探地问:“该不会还是上次那个丫头吧?”

    徳昭并不作答。

    毓义心中感慨,能爱慕一个丑丫头只如斯地步,放眼整个北京城,也就他家九堂哥一个了。

    先是拿了洛城的兵马去寻人,而后又是为了这个丫头不上朝,兜兜转转的,不知道要耗到什么时候。

    他原本只是想着问一问徳昭不去上朝的原因,并无他想,如今见徳昭这般愁眉苦脸,有些不忍心,出主意道:“堂哥,女人最是心软,倘若她心中有你,定不会忍心看着你受苦受难。”

    徳昭苦笑一声,继续喝酒。

    就怕、她心里没有他。

    毓义:“试试苦肉计。”

    徳昭闷了闷声,举杯又是一口灌下。

    夜晚回去,狂风大作,来喜在旁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闲话:“明儿个定是下雨天,旱了这些天,也是时候下雨了。”

    忽地徳昭停住脚步,回头吩咐:“去冰窖取一桶冰来。”

    来喜一愣,大秋天的取冰……也太奇怪了点。

    ……

    早上姜大和连氏出门,幼清送他们到门边,将油衣放好,又拿伞递过去。

    此时已有雨滴溅落,乌云滚滚,暴雨即将来临。

    关门的时候,正巧望见路上有个熟悉的人影,步子虚浮朝这边而来。

    是他。

    幼清抿抿嘴,犹豫半秒,将门关上。

    不多时,院里响起了敲门声,“幼清,我来了。”

    幼清没回应,坐在屋门口绣花玩。

    天色越来越昏沉,雨哗啦啦地倾泻而下,风将院里的树吹得东倒西歪,雨滴打落在地上,溅起泥土。

    大珠小珠落玉盘。

    幼清放下绣花架子,往院门口看了眼。

    他们家的屋檐挡不了雨,倘若他还在,定会被淋得个湿透。

    手指绞起衣袖,愣愣发呆半晌,蓦地起身拿伞。

    应该……应该走了吧……

    透过门缝,眯眼一瞧,身影依旧,如雕塑般屹立不倒,坚定地站在他们家门口……而且……正好站在没遮拦的地方……他浑身上下都湿了……

    幼清低头,脑中想了许久,最后朝他喊一声:“伞给你,你快走罢!”

    大力一挥,将伞甩到高高的墙外。

    片刻,听得他的声音响起:“伞摔坏了……”

    ……

    幼清叹口气,只好进屋再重新拿把伞,“这回我扔出来时提前吼一嗓子,你千万要接住。”

    “你开门递给我……没有你的同意我保证不会擅自进门……”

    幼清看了看手上的伞,这把要是再摔坏,她家就没有多余的伞了。

    “那你先发誓。”

    徳昭立马发了毒誓。

    幼清呼一口气,缓缓拿开了门栓。

    打开门,他立在跟前,模样狼狈,低垂着眸子望她:“多谢你的伞……”声音有些虚弱,仿佛随时会倒下一样。

    幼清下意识去看他,见得他面色苍白,紧咬着嘴唇,似乎强忍着巨大的痛楚。

    她心一软,问:“……你怎么了?”

    徳昭摇摇头,动作艰难地从她手里拿过伞,“我……没事……就是略感风寒而已……”

    话音落,他脚下摇晃几步,扶着院门就要倒下。

    幼清一步跨上前扶住他。

    他顺势倒在她肩上。

    ……

    风夹雨吹在脸上,冰冰凉凉,他的呼吸声粗重而灼热,幼清推推他,推不动,想了想,抬手扶他进门。

    “不是不让我进门吗?”他的声音沙哑,带了一丝迷离。

    幼清扔了伞,半驮着他,行在风雨中,一瘸一拐往屋内走。

    额前晃过一道黑影,是他抬起为她遮雨的手。

    明明都已经到了要靠她扶才能走路的地步……偏偏还要逞强为她挡雨……

    雨水顺着指缝滴落,落到她的脸上,他颤着手去擦,指尖碰到雪白肌肤的瞬间,蓦地收紧。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那样,低头认错:“不是故意要碰你的……”

    幼清一敛眼角,想起不堪回首的承欢,话语卡在喉咙里,终是没办法说出来。

    原来他明白。

    她忽地有些心酸,低声道:“进屋歇会,我去通知王府的人。”

    徳昭拉住她的手,双眸凝望,“不要赶我走……我就待一会……就一会会……。”

    幼清皱紧眉头,尚在犹豫,肩上一沉,几乎承受了他整个身体。

    一看,原来他彻底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