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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国会内(求月票!)
六月的北京,业经进入了初夏,城内外的树枝喷绿,花圃呈艳,双双燕子也穿梭于桃红柳翠之间!
经过过去几年的发展,尽管这座古城少了不少“溜鸟”的闲人花差,但是在过去的几年间,这座古城却依是一派欣欣向荣,虽比不上天津的繁华,但古城的繁华在其它地方同样是找不到的。(本书来自万书网xt下载)
来自天南地北的国会议员,并没有因为京城的复苏而欢欣鼓舞;也并未因为轮到了中国百姓第一次享受到国家主人的特权而心花怒放;议员、国会、仿佛不是一个议论国政的殿堂和人士,这是一个战场,是一个充虽没有血腥和死亡,却满布阴谋与诡计的战场!
北京人似乎也感到了这群没有拿枪炮的人,仍然要在这里展开一场厮杀,一场殊死的搏斗,素性小心翼翼地藏在小巷中的四合院,任其日出日落去吧!
在南安胡同的一座并不起眼的四进四出的院落外,虽已入了夜,可院前的电灯依然亮着,电灯下站着两名穿着黑色警察制服的警官,而在院门前挂着一个铜牌,铜牌上写着“国社党北京党部”。
这座属于前清官员的大宅,便是在国会中占有33.5%席位的国社党北京党部,尽管其挂着北京党部的牌子,可事实上,这里却是国社党籍参众议员的举行聚会的地方,北京,从来都是一个保守的城市,国社党在这里的发展显得有些不尽人意,在京津两座城市,作为首都的北京并不是国社党的发展重点,作为北方实业重镇的天津反而是国社党的重要阵地。
不过京城总归是京城,作为首都和国会所在地,总要设立一个供国社党籍参众两院议员联络的地方,于是乎就办起了这座分党部,作为一个联络站,同样也是在京中暂无住宅的议员公寓。
“明天,就要开会了!”
章炳麟笑着屋内的众人,准确的来说,在座的三十几位,无不是国社党籍参众议员,而且与普通党员不同,他们大都是国社党的核心成员,他们中有因利益选择加入国社员,但更多的却是因为信仰。
从国会党成立以来,他们就不断的给人们灌输一种信仰,一种国家至上、民族至上的信仰,信仰的力量是不容小视的,正像先生最初所讲述的那样,一但一个人、一个组织拥有一个崇高的信仰之后,他们将是不可战胜的。
“明天,对于我们而言,那将是一个战场,我们必须要在那里,向国民表明,我们无愧于他们的选择!”
明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明天将举行投票,投票决议批准国务总理人选以及国务院组织法,对于这两者,章炳麟并不担心,事实上,为了确保先生能够出任国务总理,袁世凯甚至派出数十名干员,游说各省议员,而各省议员也明白,选择先生是避免内战的唯一的途径。
“那么,章干事,明天我们要怎么做?”
新晋当选为奉天省国会参议员的庞祖德,这位因理念而加入国社党的年青人,有些紧张的追问道。
战场!国会就是战场!
这是国社党告诉他们的理念,他们要到那个战场上,为国、为民族而战,国家、民族的复兴,将从国会会场开始,他们将在那里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在风暴席卷全国的时候,整个国家的面貌都会随之改变。
而更为重要的是,在这场风暴之后,代表民意的国会不再党争之所,不再是混乱的菜市场,而是一个为国谋划的场所,一个真正由“忧国忧民的君子”组成的会场。
“国会是什么?”
反问一声,作为国社党干事,同样也是国会中国社党人领袖的章炳麟又继续说道。
“国会国家的最高立法机关,国会参众两院议员应该都是由“忧国忧民的君子”组成,他们不应该拿着国民的俸禄,然后到八大巷当嫖客,也不应该沉醉于鸦片毒品之中,我们要改变这个国家,就要先从改变国会开始!”
“国会!”
迎宾馆二楼的窗外阳台,站在阳台上的李子诚仰视着天空的那一轮明月,吐出这两字时,脸上带着丝冷笑。
国会或许代表着民意,但在袁世凯的眼中,国会却是可以玩弄的工具,那么在自己的眼中呢?嗯,是可以利用的工具!
利用国会达到自己的目的,但这却是一柄双刃剑,在利用国会的同时,就要赋予国会权力,让他成为的真正的国家最高立法机关,并据此树立国会的权威,并让国民认同国会的权威,如此,才能最终利用国会达成自己的目的。
可如果在国会树立他的权威之后,他反对自己的话,那可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要避免这一切的发生,就必须要实现对国会的控制,只有把国会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能避免这一切的发生。
而如何掌握国会呢?
心下沉思着,李子诚想到自己的办公桌上的那一份报告,那一份报告将会是国务院向国会提交的第一个议案,不是收回某一项失去的国家权力,也不是某一项惠民的提案,不是国务院将在推行什么样的政策,而是……对国家公务人员的行为约束。
这将是在国务院在北京打响的第一枪,这一枪之后,不仅国会,就是省议会、市议会直至县议会都拥有了一个权力,弹劾那些行为不端的国家公务人员,但是那些议员呢?他们难道就不是国家公务人员吗?
是!
他们当然是国家公务人员!但是,这不过只是一个诱饵,这个诱饵将引诱他们同意并通过这个提案,可谁会最先尝到法案的威力呢?
冷笑着,李子诚深吸一口雪茄烟,而后又吐出烟雾,望着那满天的繁星,这是百年之后的京城,不可能看到的星空,现在,自己却将在这片星空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革命!
没错,就是革命!
那将是一场光荣的不流血革命!
1915年6月4日,代表民意的国会终于重开了,在京城举大会。
这一天,北京城的天气晴朗,温暖的阳光洒满街巷。国会会场装饰得庄严而热烈,五色国旗高悬,军乐队门前盛列,鼓乐宣天,礼炮轰鸣。相比于第一届国会初成立时参、众两院所选出的国会议员均未能到齐,总算各过半数,符合法定人数,勉强可以举行国会成立大会相比,今天的国会,却是所有国会参众议员都已到齐,除去国会参众两院议员之外,所有国务要员尽行莅会,还有政府特派员,会场挤得满满的。
因为国会已经解散的原因,不能沿用旧的国会议长,而由于国会议长尚未选出,只好推举议员中年岁最长者杨琼先生为临时主席,由他主持开幕式。会议开始,军乐高奏,礼炮齐鸣,与会人员在国旗下向国徽行三鞠躬礼。然后,由临时主席宣读开会词,无非是一些阐明国会的要意,国会议员的作用,最后又说了一通:
“愿我一国,制其中权,愿我五族,正其党偏。大穰呖雨,农首稷先。士乐其业,贾安其廛,无政不举,无隐不宣。”等等之类的内容。
这个开会词完了,便是该总统致颂词了。众人的目光四处嘹望,竟不见袁世凯的影子。有人议论开了:
“怎么,总统不致词了?是不是总统不支持国会?”
“大总统不到会,什么意思?记错日子了?”
还有人干脆大叫起来。
“大总统呢?该同议员见见面,不致颂词也可以。”
正是议员们议论纷纷之际,却有不少老议员记起三年前,国会第一次召开时的情景,当时大总统也未参加,只有总统府秘书长代为发言,显然这又是一次旧事重演。
正如人们所猜测的一样,就在人们焦切之音,只见一个人手持讲稿,匆匆走上讲台。瞬间便有人认出了他,对于这位,他们早已不再陌生:
“这是梁冀夫,公府的秘书长,他什么时候迁升总统了?”
冷嘲归冷嘲,梁士诒走上讲台,不管会场上的情绪,便开口朗声说道:
“诸位议员,大总统有要务,无暇到会,派我为代表,致颂词。”
说罢,便展开由阮忠枢拟定的词稿,朗诵起来,与上一次,他需要扯破嗓子声音才能传遍会场不同,这一次,借助扩音机和喇叭,他的声音虽说不大,但却能传遍整个国会议场的每一个角落:
“中华民国四年六月四日,我中华民国第一届国会正式重开,建立共和、行以国会,实为我国历史上四千余年历史上莫大之光荣,四万万人亿万年之幸福。世凯亦民国一分子,当与诸君子同深庆幸。念我共和民国由于四万万人民之心理所缔造,正式国会亦本于四万万人民心理所结合。则国家主权当然归之国民全体。
但自民国成立,迄今四年,所谓国民直接委任之机关,事实上尚未完备,而两年前,因国家遭逢逆党作乱,时任总理,被迫遣散作乱逆党,后因国会议员不足,世凯被迫解散国会。今日,值天佑,国会经由补选重开,实为中国之幸。
国会诸议员,系由国民直接选举,即系国民直接委任,从此共和国之实体借以表现,统治权之运用,亦赖以圆满进行。诸君子皆识时俊杰,必能各抒谠论,为国忠谋,从此中华民国之邦基益加巩固,五大民族之幸福日见增进。同心协力,以造成至强大之民国,使五色国旗常照耀于神州大陆,是固世凯与诸君子所私心企祷者也。谨致颂日;中华民国万岁!民国国会万岁!”
诵毕,梁士诒便匆匆走下来。
尽管议员们议论不停,国会成立的大礼总算完成了。于是,国务员、政府特派员纷纷退席,议员们也离开会场。
这一天,国会复会重开了,往日的约法会议和参政院自然要解散了。原约法会议和参政院的议员仍回到旧房子里,又举行了一个简单的解散礼。
国会成立之后,两院分别选举自己的议长,到是又闹腾个不休,上午宣布复会,下午又要投票选出参众两院议长,随后还要批准大总统提交的总理人选以及国务院组织条例,而这一切,都要在一天之内完成。
国会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繁忙,一天之内,要做如此多的“正事”,可对于绝大多数国会议员而言,他们知道,今天必须要完成这些工作,那边,大总统可是一天都等不得。
没有参加国会开幕典礼的袁世凯并没有心思去顾那些因为他的示意,要用一天的时间,去忙几个月才能忙完的事情的国会议员们,对于袁世凯来说,国会不过只是一个由头,一个让他人满意的由头,对付国会,他还是老办法,不需要的时候玩弄他,需要的时候则去操纵他。
他把参加国会开幕的梁士诒叫到面前,询问了一番国会开幕的情况,然后说:
“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咱们干咱们的事。”
是的,对于身为大总统的袁世凯来说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比国会事大得多的事也很多,他不能只想着它。梁士诒是摸透大总统心事的,更不想多谈国会。只顺着竿儿说:
“让他们去演讲吧,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一群成天混勾栏院的社会名流若是也能得天下,天下也太容易得了。”
而这时袁世凯却像是想起什么事一般。
“那个……”
抬头看着梁士诒,袁世凯突然问道。
“我没去,李致远去了吗?”
“李致远也没去!”
“他没去?”
这个结果到是让袁世凯一愣,在他的意料中,已经被他任命为代总理的他,原本是应该出席这个开幕典礼的,然后他会在梁士诒代他致辞之后,再向国会致辞,可李子诚没去,所有的国务员都去了,但他却没去,这是怎么回事?
“他在迎宾馆?”
虽说大总统没提名字,但梁士诒还是连忙回答道,
“人不在迎宾馆,馆里的内线传来一个消息说他今天早晨就出门了!”
“打听一下,李子诚在那?他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