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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怀疑我,杀了心梦?”苍云怒极反笑:“我有什么理由要动手?”
“理由可以有一千种,你的想法只有你自己明白。”东方破晓冷冷的接过话头:“换做谁来,都会将你认做凶手!”
“这里是密室,钥匙只有你手中的那一把,之前都在琴身上保管的,也就是说,除了她之外,在你之前谁都没办法打开密室!而她本人,一直都在游行队伍之中,有几千人可以作证,那么当密室打开之后,能够进入并且将小妹杀了的人,除了你之外,还有谁?”他每说一句都会发出一阵令人惊惧的冷笑。
“在这之前,她就已经被杀了的话呢?”琴有心维护,咬着嘴唇问道。
“在游行开始之前,心梦还是活着的,我的母亲是九点之后才离开的祠堂,那时候游行已经开始了!”东方尊冰冷的断绝了这种可能性:“而且,心梦很明显刚刚死去不久,尸体还没完全冷透,很明显在半小时内被害的。”
苍云脸色剧变,他的脸色开始发白了,这像是一个巨大的棋局,而他自己也已经彻底的陷入了棋局之中,不可自拔,也没办法自我辩护。
“你害怕了?”东方尊望着苍云逐渐不安的脸色,冰冷道:“你想要证据的话,我可以给你更多!”
“心梦的表情是安详的,证明她在死之前,必然没有收到什么痛苦,也没有任何防备,很明显是死于亲近之人的手,否则哪怕被杀的再快,眼中也会透露出些许的惊骇。但她没有那种表情,除了兄弟父母之外,她还会对于谁没有一点防备?不就是你吗!苍云!”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直接化作沙哑的咆哮声。
“她的致命伤,是刀伤,只有拔刀术臻至化境的刀客,才能做到这种杀人的刀法,只杀人,却几乎不留伤口。”东方破晓冷笑着,表情越来越来狰狞:“你的刀法,即便是北冥幽雪也无法企及,可千万别告诉我,这种杀人方式,你做不到!”
“不是他,他真的没理由去杀心梦姐!”琴剧烈的摇着头,站在了苍云身前:“他现在也很痛苦,你们看不出来吗?”
“他领悟了心武,只是一个表演,怎么样都做得出来。”东方尊对于苍云完全没有一丝信任可言,亲人被杀的痛苦化作地狱的业火,焚烧了他的每一寸理智,击溃了他内心的每一道防线,杀妹凶手在前,他恨不得立刻将苍云抽骨扒皮,让他偿命。
东方破晓对着琴缓缓道:“刚刚开始的情形你也看见了,他的刀可是染着血迹的,也刚刚才从祠堂密室你走出来,如果不是我们正好赶来,撞见了他,让他稍微处理一下内部的摆设,很可能就会形成一个无解的密室杀人案小妹也将死不瞑目!”
琴面色惨白,嘴唇都咬的发白了,她却依然倔强道:“不,不是他做的,我相信他!”
东方尊冷笑:“蠢女人,你被他骗了,我们都被他骗了,姓苍的,他根本没有那么单纯,逗比和真诚只是外表的一层皮而已,谁知道他暗地里做了多少的事情想来杀死心梦也是为了如此吧,你固然天赋出色,但区区两年内怎么可能累计那么多的功勋,得到阎帅召见,必然是用了许多脏手段,甚至不惜自己布局,然后亲自揭秘,把一个倒霉鬼推出来做替死鬼,自己享受英雄待遇。”
“也只有这种说法能解释了,心梦的绑架事件,威尼斯的炮火袭击,值不定都是你自导自演的局,可你做的太过了!杀了心梦,来成就自己的名声,就没有一点后悔和愧疚吗!!!”东方尊喉咙已经彻底沙哑,牙齿紧咬,口角血液滴落而下。
苍云望着彻底陷入了疯狂里的东方家两兄弟,他收敛了视线,在这极度的紧张环境之下,他反而变得冷静了下来,头脑里一片清明。
开了慧眼之后,他看事情变得更加通明了一些。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针对他的布局,他已经深陷对方的棋局之中,这一步是对方算计好的!不论是只有他才能打开的密室,还是杀人手法,又或者是袭击的人影都是安排好的。
苍云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我只问你们一个问题。”
东方尊冷冷道:“说!”
“进出祠堂的道路,只有左右的两条,对么?”
“没错,一条是琴走的,另一条是我们走的,当然也可以从空中走,但一旦升空立刻就引发这里布下的阵势,被强行镇压下去。”
“那么,你们过来的时候,真的没有遇见任何一个人影,或者感受到诡异的气息波动?”苍云已经放弃辩解了,他只想抓出那个凶手。
“没有!”东方破晓嗤笑道:“还想用那莫须有的黑影来搪塞我们?”
苍云不理会他的讽刺,看向了琴,目光不急不躁,没有催促,也没有逼迫,实际上只要她说出一句‘有’,他的危机就可以解除掉大半。
琴咬着嘴唇,最终还是脸色惨白的摇了摇头:“我也没有碰见。”
苍云收敛了目光:“我明白了”
对方的布局,还真是没有一点的遗漏啊,完完全全的不留一丝破绽给自己。
“明白了,那就束手就擒吧,你的确是地阶武者,我们联手也不是你的对手,但可别忘记了这里是四圣城,现在武之四家的力量全部汇聚于此,你是绝对跑不了的!”东方破晓踏前一步,目光紧锁苍云,注视着他的每一个举动,只要有逃窜的迹象,他立刻会动手。
“你的确嫌疑最大,但你的杀人动机并不明确,而且我们没有亲眼见到你动手,也许你还有辩解的可能。”金色的兽瞳里饱含汹涌的杀气,可语气却很平静:“如果你真的是被污蔑了,就放弃抵抗,束手就擒,调查完毕之后,还你一个清白但如果你选择逃窜,将会面临东方家不予余力的追杀!在这四圣城里,你能跑到哪里去!”
的确,束手就擒对于真正青白的人,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但苍云知道,自己一旦放弃抵抗,毫无疑问是将自己的脑袋送到对方的刀下!
能够轻而易举进出这祠堂密室,在自己之前将心梦杀死,并且就此布局将自己算计的如此死死的人,绝对隐身在这文武八家里,这不是简单的刺客事件,是有预谋的栽赃陷害,目标是什么姑且不知道,只是自己不能选择投降,那样只是等死而已!
心中打定主意,苍云伸出手抓住琴冰冷的小手,转而向着祠堂之外狂奔而去,身形化作一道残破的光影,眨眼之间就已经越过数十米。
“很好,你果然还是选择逃了,这已经是不打自招了!”东方尊满意却残忍的一笑,他双手一震,全身元气涌动,武学之灵凭空凝聚,一条伟岸的青龙虚影咆哮而出,越过长空,张牙舞爪的笼罩住了苍云的后背,不予余力,杀意迸发。
东方破晓也脚下一震,地板上扩散出了龟裂的痕迹,他的眼瞳赤红若血,一双漆黑的双翼展开,黑龙血脉之力流进四肢百骸,他发出一声高昂的龙吼,双翼震动,俯冲而来,速度快的不可思议,又是一尊黑色巨龙的武学之灵凝聚而出,追随而至。
四圣青龙,死亡之翼,两条狂龙咆哮,引发了藏匿在祠堂之中的阵势,可怕的压迫感从天空笼罩而下,武学之灵的速度顺减缓。
肩头传来如山的重负,苍云低沉一喝,体内三轮同转,真元激荡,转过身去,左手拈指,一道阴阳两仪图案浮现而出,两条阴阳鱼彼此咬合,快速旋转。
与此同时,两条狂龙已经侵袭而至,三者相碰,一瞬间绽放出了照亮这片大地的光华,太极图案抵挡住了青龙黑龙虚影的冲击之后,砰然破碎,苍云一口鲜血喷出,气息萎靡了起来,但整个人也借助反震的力量,越过长空,撞塌了几堵墙壁之后,拉开了很长一段的距离。
“没事吧!”琴看着苍云吐血的模样,很是心疼。
“还好,死不了,只是内附震荡而已。”苍云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脚下速度不减,运起风之武意,身形幻化为风,一路浮光掠影的消失在了祠堂里,隐入黑暗之中。
东方尊和东方破晓望着苍云小时的背影,目光低垂。
“马上这里的动静会传出,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当有长辈来到之后,你将事情告诉他们,请求他们下达追杀令。”东方尊走过石梯,吩咐道。
“好。”东方破晓点了点头,问道:“大哥,那你呢?”
“我要去找帮手,长辈们不可能看着心梦死而无动于衷,但也不会轻易下达对皓月武者的追杀令,只可能宣布封城,等他们将他揪出来的时候,心梦的尸体都已经入土了我要他跪在心梦的尸体前谢罪!一刻都等不下去!”东方尊字字诛心:“我的确不是他的对手,但有人是。相信北冥幽雪对于之前的战败依然耿耿于怀,如果能将他斩杀,也可以完成她的帝皇之剑。”
说完,他的声音逐渐淡去,人早已走远。
夜很深,但这一夜会意外的漫长。
从苍云逃窜,到全城追缉,不过只有短短的半小时,消息传出之后,武之四家的高层们都保持着沉默,他们都见过苍云一面,并不相信这名出色的青年会对安心梦痛下杀手,更何况他们还朝夕相处了一年多,也舍命救过安心梦,实在没有杀人的理由。
但相对的,年轻人们却没有那么的顾虑。
当消息传出之后,文武八家的人年轻一代立刻开始行动起来,从侍卫到家族弟子,再到一些来观礼的侠客,所有人都蠢蠢欲动,都指望能够追捕到苍云,将这位新晋皓月斩落马下,成就自己的好名声。
于是,逃窜者四处躲避,追缉者遍布满地,半夜时间就这么过去,故事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