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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凌晨,冯·布朗市区的每一条道路皆是人车稀疏,整座城市由于缺少了人车喧嚣而变得寂静安宁,好似一幅禁止的图画。()然而,随着一辆黑色加长轿车疾驰上街道,它那宛若蚊鸣般的引擎声便毫不客气地打破了这幅图画。
车内、后座,别有一幅旖旎的图画。一位年近三旬、颇具成熟气质的女子端坐于后座,另一位正直碧玉年华的少女头枕着她的大腿,不断磨蹭,好似撒娇般。
良久,成熟女子轻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奥莉薇,够了吧!”
少女甜腻地回道:“不够,一生都不够。要一直……一直这样拥有姐姐。”
成熟女子再是一叹,一手扶住少女头顶,一手抚摸少女侧边的秀发,算是默认纵容了,而后自顾自地说:“奥莉薇,接下去我说的话可要记清楚了。去年,联邦军委托阿纳海姆开发新型ms。轰动一时且连我也卷进去的新安洲抢夺事件,即是新型ms开发计划的黑线结果,但是,拜其所赐,阿纳海姆似乎收集到相当重要的数据,终于在近段时间制成了完成品。”
她忽然顿住,低头看向奥莉薇,见其毫无动静,好似睡着般,不禁皱起眉头,轻斥道:“喂!说正经事呢!说完后随便你怎么样。”
“真的!”奥莉薇疾呼一声,似是认真了起来。
“是。”成熟女子敷衍式地回了声,继续说:“我虽然执掌一支轨道舰队,并管理着一座军事基地,可对新型ms开发计划还是知之甚少。()总之,现阶段只是听说第一批次三架新型ms已经完成,正准备开展试飞测试,等数据收集完毕,即正式交付联邦军。”
“连你都不太清楚,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奥莉薇缺乏兴致地询问一句,又开始享受起那隔着秀发传来的他人温暖。
“和你关系很大。”成熟女子正色道,“阿纳海姆未免三架新型机在试飞途中一齐被新吉恩抢夺,于是分开测试。一号机此时应该在地球进行重力环境下的试飞任务,二、三号机则已送至新南极洲,过段时间会在附近的暗礁宙域进行无重力环境下的试飞任务。我虽然无法探知新型机的确切情报,但因为新型机是以新人类座机为前提研发的,所以机师必须是新人类,而联邦军中又少有新人类机师,于是,我就顺势推荐了你。”
“我?”奥莉薇一怔,忽然鼻子一酸,悲从中来,哽咽道,“原来我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调派到新南极洲的。我……我还以为……”
“小笨蛋。”成熟女子嫣然笑道,“即使没有新型机这回事,我也会把你调到身边的。送你去军校只是为了增加学识,又怎么会让你去受罪。”
“吓我一跳。”奥莉薇破涕为笑,旋而转了个身,将脸贴上了女子的小腹,零距离地吸吮起那沁人心脾的体香。
成熟女子宛如慈母安抚受惊婴儿般,轻抚着孩子的背脊,同时转头向车窗,若有所思地凝视车窗上映出的那张与怀中少女别无二致的脸庞。
半小时后,车子到达目的地,车上的两人恢复正常该有的距离,相继走下车来。奥莉薇仰望这所已经算是“菲尼克斯”家族主宅的新古典主义宫殿式建筑,双手一扬,伸了个懒腰,慵懒地说:“我回来了。”
等腰三角形的门楣,之下是希腊多立克八柱柱廊,昔日只有宫殿或学府才配享有的恢宏,如今褪去光华,亦为普通人所用,只是配得上这等恢宏的普通人本身也不普通了,自然而然会与周遭分出高低贵贱来。
当今名流豪门对宅邸面貌的过分投入乐此不疲,企图用这类皇室才能享有的恢宏建筑来掩盖自身平凡的血统。
蕾娜斯倒不是刻意追求浮夸之人,也不在乎所谓的名流圈子,只是哈曼喜欢古代的东西,又需要一个名流圈子来活动,这才任由她改造宅邸,结果便成了这样。拜其所赐,菲尼克斯-卡恩家得以迅速为月面和宇宙传统名流所接受。
二人走入宅邸。
奥莉薇吻别蕾娜斯后即回了房间。蕾娜斯看着她离开,即擦着脸上的吻痕,往客厅走去。一走入客厅,便见哈曼翘着二郎腿、端着高脚红酒杯,坐于沙发上。于是走了过去,在其身边坐下,而后说:“对奥莉薇说过了,她没有拒绝。”
哈曼摇晃着酒杯,凝视着杯中晃动的红色液体,含笑道:“我早知道,她不会拒绝你的任何要求的。”
“你似乎不开心。”
“她死了我或许会开心。”
“哈曼,你太残忍了。”
“如果这是一种夸奖,谢谢了。”
蕾娜斯深感无奈,却也只得空叹气。
哈曼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深吸口气,正色道:“宇宙军方面只是命令你协助测试并布置防御,阿纳海姆的艾丽娅·菲亚特也没有对你多说什么,这件事透露出两个信息。一是他们有意回避你,二是连他们都没有权力参与测试。如果是第一点,可以理解。如果是第二点,那么就要小心了。”
“也许两点都有。”蕾娜斯意味深长地说,“他们既无权力参与,又不想我涉入太多。毕斯特家族的祖宅已迁入工业七号,这次新型机的测试,表面上是在月球轨道舰队的防区展开,其实是在毕斯特家族的隐形封地进行。宇宙军方面自然不会让新型机落入我手上,他们若不想我涉入,不会把测试放在这种地方。至于艾丽娅,听说这次新型机研发,完全回避了冯·布朗、格拉纳达的原有开发部门,想来她想介入都不可能。”
“究竟新型机是什么?毕斯特家族为什么做得如此神秘?”哈曼忽然眼眉一弯,显出狡黠的笑容,似乎极感兴趣的样子,意味深远地说,“真是有趣啊!”
蕾娜斯没来由地感到一股冷冽,急忙轻呼:“哈曼,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想近距离看看新型机的威力。”
哈曼故作神秘地笑了笑,令蕾娜斯越发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