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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彻底跃出地平线,光芒普照大地。
圣女贞德号从后方开了上来,δ高达和δ-plus像两个保镖,一个站在战舰舰艏,一个变为冲浪骑士形态飞行,禁戒周围。之前,有三架大魔穿过丛林来到战舰之下,正欲攻击之际被δ高达和δ-plus阻击。这虽是一场虚惊,可之后就无人再敢放松了,不仅让两架ms加紧护卫,连米诺夫斯基粒子也停止释放,好让雷达恢复功用。
高达δ改、hi-ν高达、阿里纳斯的量产型ν高达、ecoas幸存的三架杰刚改,六架ms相继来到阿普撒拉斯的残骸前。不远处,ecoas打扮的武装部队像是护送,又像押送,领着一列平民往受创较轻的城北走去。
塞拉娜和吉尼亚斯落到地面,呆愣地着阿普撒拉斯的残骸。吉尼亚斯走上几步,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双手猛捶地面,哭泣道:“可恶……可恶……为什么,为什么你偏偏是玛丽娅的父亲?是我,是我亲手杀了她的父亲。”
塞拉娜一怔,本想上前安慰,可刚迈出一步,便见姐姐蕾娜斯从后抢上,拦在了身前。蕾娜斯扬起右臂,做出扇耳光的样子。塞拉娜心知这次过错太大,让姐姐太过担心,于是决定不做回避,心甘情愿地要受这一掌。是到关头,蕾娜斯却迟迟不下手,最后轻轻把手搭在了塞拉娜的肩膀上,将她拥入怀中,轻声说道:“答应我,以后不许再上战场了。”塞拉娜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油然生出一股暖意,应道:“是,我答应你。”
半小时后,联邦军地面部队赶到,ecoas把地面治安任务交给了他们。随即,圣女贞德号,目标是拉凯拉姆号暂时驻留的北美奥兰克基地。
蕾娜斯听到列昂尼德的临终遗言,顿时感悟亲情的可贵,所以才没有向塞拉娜挥下那一掌,也不想给她处分。然而,她的另一位姐姐哈曼这次却板起脸,于迎接时冷冷地说:“来一下。”
哈曼带着蕾娜斯、塞拉娜到了舰长室。
她对塞拉娜说道:“我知道蕾娜斯不打算处罚你,但这不代表你能逃过处罚。从现在开始,一个星期的禁闭。你有异议吗?”
塞拉娜见哈曼姐姐的第一眼就有了心理准备,坦然回答:“我没有异议。”
蕾娜斯面对严肃起来的哈曼畏惧三分,又觉得这一处罚合情合理,虽然想替塞拉娜求情,可终究没能开口。待塞拉娜离开后,即问道:“你以往最宠塞拉娜了,这次怎么一反常态,处罚起她了?即使是处罚,一周禁闭会不会太严厉了?”
哈曼轻叹了口气,说道:“我以往就是太宠她了,她才会变得如此任性。你这次不打算处罚她,就只有我出面了。她是你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我们两个,至少有一个要让她体会到姐姐的存在。”
蕾娜斯呵呵一笑,说道:“姐姐的存在?这个词真是太可笑了。不过,关于塞拉娜,我们该说一说正经的吧!”
“什么?”
“这次事件结束后,我想让她回月球。吉恩共和国外务次长的位置太危险,我这次深有体会。姐姐的事没理由让她介入,该是还给她正常生活的时候了。”
哈曼干脆地答应道:“好!”
蕾娜斯反倒觉得奇怪,不解道:“你怎么这么快同意了?”
哈曼微微一笑,说道:“我的意思是不会在这件事上反对,但还是那句话,妹妹们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我们姐姐没有能力再干涉她们了。”
“你的意思是塞拉娜不会停我的?”
哈曼点了点头,严肃道:“经过这些事情,塞拉娜的内心一定有了变化。她的眼中不再只有某一个人,而是装入了side-、宇宙居民乃至所有人,这或许就是所谓的责任心吧!这个时候,她踌躇满志,想的是如何消弭战争,又怎么可能听劝呢?”
蕾娜斯觉得有理,问道:“就没有办法?”
哈曼摇摇头,说道:“她不是我们,还没有感觉到疲倦。除非有什么未知的变故,否则,不会有奇迹。”
“未知的变故?”
“比如不得不逃离side-。”
蕾娜斯得意道:“这不难,摩纳汗·巴哈罗夫可以好好利用。”
哈曼朝蕾娜斯微微一笑,说道:“我也是这个想法。摩纳汗·巴哈罗夫可以发动一场游行甚至暴动,逼着塞拉娜离境。”
“她不会怪我们吧?”
“不让她知道不就行了。”
蕾娜斯点了点头,说道:“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确保塞拉娜在摩纳汗·巴哈罗夫行动时的安全。”随即陷入沉思。
哈曼坐上蕾娜斯软绵绵的床,问道:“刚经历了一场战斗,难道不累吗?”
蕾娜斯默然不答,全然未听进去。
哈曼伸了个懒腰,斜躺下去,说道:“我是累了。这里和格林尼治有好几个小时的时差,昨天就因为这个没有睡好。”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蕾娜斯想不出办法,回过神见哈曼躺在床上熟睡,轻手轻脚地给她盖上毯子,离开了舰长室。
圣女贞德号飞跃贝加尔湖、日本海、太平洋,即将到达美洲大陆之际,接到了联邦军参谋本部关于西伯利亚一战的调查结果。
列昂尼德毕竟是中央议会议员,平白无故死了总要有个说法。于是,参谋本部设定的事实就成了“一伙吉恩残党潜入议员列昂尼德·西多罗夫在西伯利亚的庄园,俘虏了包括议员在内的数千居民。联邦军与吉恩残党谈判未果,唯恐议员和居民有闪失,不得以展开强攻。一番激战下来,吉恩残党全部死亡,而人质却只有议员一人殒命。而议员还是在保护另一名人质时遇害的。”。
列昂尼德从逃兵成为议员花了多年时间,从议员恢复为逃兵只用了几十个小时,而从逃兵成为英雄,更是令人乍舌的几个小时。这好似在示意个人的奋斗永远比不上权贵者们的一句话。
蕾娜斯完剧本,冷哼一声,说道:“参谋本部编排起人的经历倒是得心应手。不过,这件事也算是了了,接下来该是萨达朗号了。”
在蕾娜斯心中,这件事结束了,可在吉尼亚斯心中,这件事却还在继续。
西罗和安娜身份特殊,留在西伯利亚只会出事。蕾娜斯把他们带上了船,准备按计划送他们去宇宙。茫茫宇宙,若干殖民卫星,无论去哪儿,都能确保安全。他们的孩子吉尼亚斯,自然也在船上。
吉尼亚斯来到禁闭室,敲了敲铁门,说道:“塞拉娜姐姐,你还好吗?”
塞拉娜难得听见人声,急忙答道:“还可以,只是不好受,没想到被关起来的感觉这么难受。”
吉尼亚斯背靠铁门坐下,问道:“塞拉娜姐姐,你有做过后悔的事吗?”
塞拉娜愣了愣,心想道:“这个问题可不能实话实说。我最后悔的就是与他贸然出击,结果被关起来。”当即答道:“后悔的事当然有,而且很多,多得都记不起具体的了。”
吉尼亚斯长叹了口气,说道:“真羡慕你,能忘记后悔之事。”
塞拉娜内心一紧,暗暗疑惑道:“怎么回事?他好像有些不对劲。”随即问道:“吉尼亚斯,你还在为这次的事后悔吗?”
吉尼亚斯嗯的应了一声。
塞拉娜唉的一声叹,劝慰道:“吉尼亚斯,你其实不必为这件事后悔。列昂尼德如果不是玛丽娅的父亲,你会有现在这种感觉吗?他做了坏事,就该承担责任。神不会因为他是某人的父亲而给予特例,只会因为他做了什么错事给予相应的惩罚。况且,你也该听到了,他把玛丽娅送到了安全之地。人只要还活着,就终有重见之日。”
吉尼亚斯忧郁地说:“即使见面,我又怎么面对她呢?毕竟是我提议去讨伐她父亲的,是我,都是我的错。”
塞拉娜无以为答,暗想道:“如果是蕾娜斯姐姐或哈曼姐姐的话,或许就有办法说服吉尼亚斯吧!难得他信任我,将心中之事说了出来,我却什么都做不了,真是太没用了。”自责之下,无意中说道:“抱歉。”
“什么?”
塞拉娜深吸了口气,说道:“我帮不了你,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不,该道歉的人是我。北极熊奴役附近村民,这本是我们间的事。请你们介入,造成了那么多伤亡。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杀人犯,杀了许许多多人。我现在终于明白小时候爸爸对我说的有关敌人的那套话了,敌人也是人,有着和我们一模一样的生命。这世界上或许就没有敌人吧!”
塞拉娜追求和平,可不认为这世上没有敌人。和平也是有敌人的,敌人就是野心家。对于吉尼亚斯的那句“这世界上根本没有敌人”,一点也感悟不出真谛。
吉尼亚斯仰头着天花板,眼中充满迷茫,仿佛在问:“玛丽娅会怎么样?还能见面吗?她会恨我、讨厌我吗?”没人能回答,连他自己都不敢去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