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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那一刹那,那样惊喜,就好像面对不是洗胃昏睡的病人,而是昏睡了好久的植物人。她那样担心,那样担心她,可是她呢,她以前对姐姐都做了什么啊?
“姐,你会幸福吗?……没有他,你还会幸福吗?……”她蠕动着嘴唇,有笑,也有泪,还有祝福,“姐,我好想看到你幸福。”
“小情。”面对她期待的眼光,指柔心头蓦然一热,她坐下,把她微凉的小手握在手心,真诚的,坦白的说:“我会幸福,给我幸福的,但不是他。我和他,我和他……这辈子不可以了。”话说了一大堆,还是绕回了原点。
指柔没有逃避,而是勇敢的正视,她温和的眼神看着妹妹,认真的说:“纵有多少个理由,来毁灭这场婚姻,我都不能够再与他握手言和。家仇是家仇,婚姻是婚姻。我对于他的不幸深感同情,可我对于婚姻要求严格,他已失去他所拥有的,也已失去再度拥有的资格。”
指情略有些困惑,讷讷的,轻轻的问:“姐,如果不是我,你们还有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同样的……不可能了。”指柔摇摇头,轻声答道。
这是姐妹俩第一次正视这件事情,虽然觉得有点尴尬,但是有些话说清楚未尝不好,而且,该解决的总要去解决。
“小情,不管他和你,还是和其她人,总之事情的本质做错了,就是错了。”指柔轻轻叹气,“不过,也许和其她人,伤害相对来说,会少一些。可是,出轨就是出轨了。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再回头。”她轻轻摇摇头,低低的说,“他自己也知道的,他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比谁都清楚,他错了,错得离谱,错得无法弥补。纵然回头,也无法改变伤害的事实。那块伤疤,永久性的亘隔,无法磨灭。”
“姐……”指情泪汪汪,仰着姐姐坚毅的脸,忽然间蓦然想明白了,“楚晋会对你好的,他会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你们会幸福的。”
“是,他是最好的男人。”指柔嗓子有点沙哑,她说了太多,说了太久,有点支撑不住。那晚,又是药,又是水,又是冰,她被折磨得有些筋疲力尽。
她疲倦的以手撑着额头,跟妹妹说:“时候不早了,你先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妹妹安静的闭上眼睛。
最后为她整理了一下被单,轻轻退出。
回到楚晋的病房。
他侧躺着看书,发现她走进来,看了一眼,又将视线转到门口。指柔也随他眼光往后,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她疑惑的问:“你在看什么?”
楚晋放下书,以手支着腮,认真而专注的凝视着她。
他的沉默,让指柔禁不住好笑,什么时候,他变得如此深沉了,向来冷酷而已。
“楚晋,你说,你在看什么?”她走了过去,摇了摇他胳膊,顺势将头搁在他胸膛,黏贴在他身上,像颗米粒儿。
他沉默半晌,这才说:“我在看你的背影。”
“背影?”指柔在他胸前抬起头来,惊讶的问,“我的背影有什么好看?你研究我的背影做什么?”
楚晋轻揉她的头发。
慢条斯理的,极富情调的说:“你的背影好美,好美,仿佛月光之下的竹影,轻轻的,轻轻的,向我移过来,移过来……”
指柔心里一乐,“噗哧”一下,笑出声来,“这是赞美吗?”
“不!这不是赞美,这是惊叹!”楚晋将她抱起来,放在胸前,两人眼对眼,鼻贴鼻,唇碰唇,他痴痴的凝视着咫尺的她,而她亦屏气凝神的看着他。好近,好近的距底,两颗心跳得好响,好响。
“怎么办?”楚晋无奈的,轻轻的叹气。
“什么怎么办?”指柔喃喃的问,大眼的睫毛如轻灵翅膀扑闪着。他口腔里带着醇厚的气息,好闻到让人心醉,让人迷恋。
“楚晋有犯罪感……”他再度叹气,深深的叹气。
“怎么?快说啊!”指柔耐不住的,指尖捏他冷俊的,坚毅的下巴,“别故弄玄虚!本小姐可没那份耐心,听你打哑谜!”不想碰到了他的伤口,他迷眼痛哼,双手慢慢的,慢慢的摸索到她的背,环住,猛地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吓得指柔惊呼,刚喘出一口大气,他咬她的下巴,不依不饶的叫:“我好痛,我要你给我止痛!”他逮住她就吻,吻势狂热,霸道,从她额头、眉心、睫毛、鼻子、到嘴唇……不留余地的吻。吻得她想哭,因为呼吸不过来,身上被他压着,嘴唇被他封住,小鼻子被他挺拨的鼻尖顶住鼻孔,他兴奋的吻,她却难受的想哭。
两人闹了起来。
“我说。”指柔阻止了他的疯狂,偏过头,深深的喘了口气,“我说,不要了好不好?”
楚晋难以忍耐的喘着粗气:“……所以,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每次见了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我就想这样亲吻你……所以,楚晋有犯罪感。大大的坏。”
指柔转过脸来,对视着他,清晰的笑容,温和的语气:“那你怎么不向我求婚?”
她看到楚晋全身震动了一下,然后,他几乎不可置信,不可置信的注视着她,大拍了一下额头,“是啊!我怎么这么傻啊!但是。”他俯头,悄悄的,兴奋不已的问,“我可以吗,我真的可以吗?指柔,我真的可以吗?”
“求婚而已,有什么不可以?”指柔捏他的鼻子,“那天,还叫我什么未来的老婆呢,连婚都不敢求?太让我小看你了,楚晋!”
“谁说不敢求?”楚晋急得一瞪眼,从她身上爬起来就要打电话,说是订玫瑰。
“好了!好了!”指柔赶紧抱着他那只胳膊,“不要急于一时。我好困了。”她说着说着,阖上眼,贴着他胸膛就睡了。
“指柔,柔柔,小柔柔,宝贝。”楚晋摇了摇她身子,还有话要跟她讲,却见她睡得香沉,也知她是真累了,不敢再吵醒她,双手轻轻的抱起她的头,摆正在枕头上,自己侧卧,两人一起躺在这医院的床上渡过一夜。
次日的阳光很温暖,普照大地。
车顶的天窗打开,晨风灌进来,带着清凉的味道,阳光和树影,一条条,斑驳的划过,如海藻的波纹。
公寓里的冰箱上还贴着那日的便签:“我不吃你做的早餐,昨天的事还没跟你算账!”
楚晋扯下来,看了又看,眼色微微有些黯然。
记得那天,他是去看楚楚了……这件事,已经隐瞒不了!
他很害怕那一天到来,害怕失去她!
休息几日,两人回归正常的生活。
晋心公司。
忙完了一些事务,指柔直起身来,打电话给楚晋:“我能跟你约个时间一起吃饭吗?”
“嗯。”楚晋应声。估计很忙,所以言语不多。
指柔挂了电话。
按照到了楚氏。
经过旋转玻璃门。
前台通报过后,有秘书彬彬有礼的下来迎接,领到高层区。
“向小姐,你请稍等。”总裁办的外间,是助理室,那位小姐贵气十足,讲话声音又轻又柔,指柔亦微笑回礼。坐下来,她不由的偷偷打量他的秘书,那天在拍卖场上,一眼就扫到此人非比寻常。
没想到,却是楚晋的秘书。
高贵的秘书小姐正给她沏茶。
突然之间,由外边走廊上跑来了一位小朋友,好小好小的小朋友,估计只有三岁大。
一身雪白的纱裙,白色的小皮鞋,白色的头花。
她蹦蹦跳跳的进来,不嘴喊道:“小白兔,小白兔,你在哪?”小女孩四处的找着什么东西,一转眼又不见了。
她进门的时候,指柔猛一见,觉得似曾相识,又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地方怎会出现小孩?
她急促的喘口气,连忙问秘书:“请问,这是谁家的孩子?”
“哦,向小姐,那是总裁的女儿。”
总裁?楚氏的总裁
不就是楚晋吗?
楚晋什么时候冒出了这么大的一个小孩?她怎么从不知道?难道是他和杨微微的孩子?不,不是,肯定不是。
她突然很恼怒,又很气愤。她好像又被人耍了?
指柔深吸口气,直直地往他的办公室走去。脚步飞快,“嗒嗒嗒”的高跟鞋声,响亮无比。
越过了外间,直闯里间。
“楚晋——”把门一推,突然瞧见里边有客人,她一下子呆住了,知道这样硬闯不礼貌,连忙欠身退了退,退到外间等,一秘书上了一杯香片,她说声谢谢,接过杯来。
“呆笛!呆笛!”那个小女孩清脆的叫,快乐的从外边嘣进来,看到指柔喝东西,她也叫道:“呆笛,我要吃咖啡!爸爸,我要吃咖啡!”
指柔向她招招手,声音颤抖的,又尽量温柔的露出一个笑容来:“小朋友,来,过来。阿姨这里有咖啡。”
她抬起头,怯怯地瞧着她,抱着一只小白兔,她的眼睛也像小白兔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因为她是陌生人,所以她眼底还有一抹孩子气的抗拒。
不肯走近她。
秘书说:“楚楚,姐姐帮你煮。你要乖一点哦。”她摸摸小女孩头发,好柔软。
她名唤“楚楚”?指柔心里突突的跳,仔细打量几眼,眉眼,小嘴,红扑扑的脸蛋,好像与谁有几分相似?
楚楚,她见过楚楚,那天晚上的香蕉林里。
被那么多的保镖保护着的小公主。
沙滩晚会上,紫纱女人牵着的小女孩,楚晋抱着的小女孩……
不,不,她为什么会这么激动?为什么,为什么?
秘书去煮咖啡,楚楚转动着眼睛,再度望了她一眼,准备走,在她转身时,指柔镇静着自己,把声音放柔和:“楚楚,阿姨这里有咖啡哦,好香好香。”
“阿姨,你这不是咖啡,是花茶,花茶。我不吃花茶,我要吃咖啡。”小女孩跑过来,往她杯前一凑,调皮,可爱的笑了。
“你叫楚楚吗?小朋友,告诉阿姨,是不是叫楚楚?两木成林,一只足的楚?”她揉她头发,好软好软的头发。她一下子就喜欢上这个小女孩了。
“阿姨不对不对。那个是‘疋’,呆笛说念‘shū’。”楚楚眨了眨眼睛,手指在她手背上划着,两排浓密的睫毛像扇子一样,声音好清脆:“爸爸说,我叫楚楚,我其实还有个名,还有个名………那个名的,爸爸说不好听,所以我就叫楚楚。”
“那爸爸说不好听的那个名叫什么呢?我想,那个名,一定比楚楚更好听,更好听。”
可能有的亲不太能接爱孩子的存在,我想说,整个文几乎都在按照大纲走,没什么过大的变动。我没有受到亲们的影响嘿嘿。不信倒回去看失去孩子的那几章,守在手术室的人,是不是全都不在医院,都去献血了。所以,除了医生,没有人知道孩子还活着。
正文 谁家的孩子(四)
楚楚小嘴嘟了起来,奶声奶气的说:“爸爸说,爸爸说,那个名不好听,一点也不好听。爸爸说,爸爸取的名才好听。”
“那个不是爸爸取的名吗?”指柔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充满了期待的问。
她圆圆的眼睛乌溜溜的旋转着,还没有张嘴回答,瞧见里间的门轻轻打开了,急得把手中的兔子一扔,拍着小手掌蹦跳过去:“爸爸,来,抱抱。”*
楚晋出来了。
她撒娇的跑到楚晋跟前,撒娇地笑,笑声像风铃,叮当作响:“呆笛,呆笛。”她可能喊的是爹地,发音不全,喊成呆笛。
楚晋宠到抱着她,送走客人,客人一走,她赖在他身上不下来。
不一会儿,楚晋向她走来,指柔把脸偏开去,尽管心里愤怒,迫切地想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良好的修养还是使她暂忍下去。
等客人走后有一段时间了,她才进去。
她跟着楚晋走进里间,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