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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让他知道,姐姐你的心还是在李明远那里。我想让楚晋清醒,让楚晋放手。楚晋砍过我手指,也打过我很多的耳光,我不恨楚晋,真的不恨……我只是,想让他放手,成全你和李明远。”
桌子上传来“咚”的一声!
指柔望去。
桌边,冬婶在那一声巨响中缩着身子跳起来。
李明远拳头重击在桌,他冷沉着脸,“快要死了么?还说一大堆费话!上吊死不了,怎么不咬舌?反正都是自尽,怎么选并不重要,能死就是好事!”
“姑爷!”冬婶吓得声音发颤。是她通知了他,没想到是这样的情景。
“别叫我姑爷!”李明远扭头朝站在对面的冬婶低吼,“什么姑爷?什么年代的事了?我老早就不是你们向家的姑爷了!以后别叫我姑爷!听到没有?”
冬婶瑟缩着身子,赶快先退出去。
里边正忙碌的仆人也一一退下。
偌大的屋子里,此刻只有他们三人。
天地安静。
指情扭头剧烈的咳嗽着,指柔赶紧伸手,轻抚着她的胸口,一面帮她顺气,一面说:“医院的车就快来了。还是到医院去检查一下,不然……”
“命可真大!”李明远冷冷的出声,“整天寻死觅活,也没见你死过一次?”
指情听出他的讽刺,胸憋得通红,望着他那只缠着纱布的手,她喘息着,断断续续的咳了好一阵。
这才开口吐出一句:“你不诅咒,我也会死的……”她转向指柔说,“姐,我想喝水,你能给我倒一杯水来吗?”
“好好,你等等,我马上倒水。”指柔转身走到桌边,拿过装凉开水的水壶,和一只空杯,倒满一杯清水,再端过来。
妹妹却不急于喝水,而是抬眼望向李明远,“那天,你来问我结婚的事情,还带来一瓶安眠药。你攥在手心里,就好像攥住我的命!那样狠!我今天!”她重重的喘口气,一掀枕头,抄起底下的药瓶,飞快的旋开瓶盖,飞快的仰头,飞快的倾倒,沙沙几声响,药粒塞满她的嘴,两腮鼓鼓的。
指柔愣了愣,李明远眼光也微微一怔。
指柔还没有回过神来,手上一空,妹妹已经把水杯抢过去了,大口大口的灌下去,和着药,尽数吞完!
“我死了很多次!”指情满脸都是泪,她哑声的说:“这一次,我一定会死去!”她拉着指柔的手,“姐!答应我,你们要好好一起………如果我死了,你们能在一起,我死了也值。”
指柔惊愕,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转头便喊:“李明远!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带她上医院!”
话音刚落,外边医院的车驶近了。
一伙人抬着救护担架呼呼的跑进来。
这车,来得晚,也来得及时。
李明远目睹着他们把指情抬出去,竟然无动于衷,还坐了在桌边,小口小口的喝水。
“你?”指柔跟着担架跑,已到了门口,转头一看这情形,当即气得返回来,夺走他手里的茶盅,“你就不能表示一下关心?”
“我以什么身份?”李明远冷着脸说,“死与不死,是她的事,还要我去关心?我又不是她什么人!”
“你!”指柔气结,跌脚,急促的喘口气,“你就不能说一句好听的话?她这次是真的寻死!”指柔见他继续拿杯倒水,再度抢过来,“是!她是该死!可是你不是说要拯救她?你拯救的方式,就是让她去死?你不觉得你太残忍了?”
“是,我残忍!我不残忍,当年就不会染指她。”李明远点点头,毫不在乎,被指柔瞪着,他又漫不经心的一笑:“请问,向指情小姐现在有什么生命危险吗?抬到医院去,洗洗胃,就可以了。安眠药又不是毒药。”
“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喜欢过她?”指柔为他的冷血而感到沉痛,不知是为妹妹,抑或其他。
她的话,使李明远薄唇上扬,笑得无比欢畅:“我会喜欢她哪里呢?”
他站了起来,轻轻绕过指柔,“指柔,你只管你自己幸福就好,
请别再管他人。”他低沉的说,“你妹妹,如果死去,那是一种幸福。如果活着,也会找到自己的幸福。但那个人,绝对不是我。”
他走到门口,又停顿,蓦然回首。
眼光直勾勾的注视着她,“什么时候,听到你的好消息?有没有人提醒你,三十五岁以后,属于高龄产妇。再要宝宝,可没那么容易了。”指柔脸色唰的变白了,嘴唇干燥了,她抿了抿唇,声音涩涩的满是苦楚:
“我还没到三十岁!有的是时间。”
李明远轻轻的“嗯”了一声,点了点头,他的口吻很认真,表情也很严肃:“找对人了,尽早结婚,不要再拖了。女人年龄大了,越拖越老。”
他说完,身形一晃,闪出门口。
留下指柔怔怔的立在那儿。
等她回应过来,是楚晋来电。
他在那端,喜悦的说:“指柔,你要不要吃糖水,我给你带回去。”
“你现在不是在住院吗?那你带到医院去吧。”指柔说,听到他在那边笑,不知什么事,笑得这么高兴,好像还有孩子的笑声。
楚晋作完笔录后回到医院,捧着银耳莲子糖水,端到指柔面前,“尝尝,味道非常好。”
“是甜的吗?”指柔没尝之前先问。
他点头说:“糖水当然是甜的。”
“会有多甜呢?”
“甜到心里。”楚晋摸了摸她的肩,“慢慢吃。吃完后,我们回家。”
“楚晋你现在住院,怎么还能回家?”指柔十分惊讶的问,“况且,这么晚了,谁给你办出院手续啊。”
“我可以先回家住一夜,然后明早再来办手续。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你这样不行的,楚晋的。”指柔阻止道,“你住院就好像上学,你不能逃课知道吗?”
他脱下外套,搭在手臂上,看着她说:“我不习惯住院。。而且,我根本一点事也没有,你看,我这不是挺好的。”他拍拍胸口,咚咚的响,“听听,强壮的心跳声!”
指柔噗的一下,差点把嘴里的糖水飞出来。
明明是他大手拍胸膛声,硬说那是他的心跳声?
“甜么?”楚晋走来问,她坐椅上吃,甜蜜蜜的笑了笑,不答话。
楚晋看她吃,看了半天,也没见她有任何表示,连忙说:“给我一口。”
指柔喂了他一小勺,“你说甜不甜?”
楚晋眉头轻轻皱起,在她询问而等待回答的眼光里,猛然低头含着她的嘴唇,“那个不甜……这个更甜。”
指柔笑着推开他,“又占我便宜。”
两人笑闹了一阵,楚晋这才问:“你妹妹怎么样了?”
“她上吊,自杀未遂,但是。”指柔声音低下去,“她吞吃了大半瓶安眠药,现在在洗胃。所以,我们现在不能回去。我要等她洗胃过后,清醒过来,确定她没事。”
指情应该还不算太坏的吧后面没有她出场了
正文 谁家的孩子(二)
楚晋揽着她的肩,顺从的说:“那我再住一晚,明天早上再出院。”
他非常非常温柔的把指柔拥进怀里,用手轻拍着她的肩,他安慰着,“别担心,她会好起来的。”
“楚晋……”指柔扑入他胸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妹妹并没有那么坏……
虽然昨天的事情,她在胡闹,但她的胡闹也只是想促成她和李明远的好事。当然她觉得这样做是错误的。
但不管妹妹做法是对是错,她确是带着赎罪的心理在做。否则,不会因无法得到她的原谅,而产生上吊的想法。可见,这一次,妹妹是真的对生命缺失了热情。
妹妹那晚说,她曾经想过上吊,那天晚上她还低唱着《当我死去时》那首歌。
现在回想起来,指柔心里一阵怅惘,一阵辛酸。
但愿经过这次,她能好好活下去。但愿,会有一个爱她的男人,走进向宅,走进她的内心。
但愿,但愿吧。
那边病房里,李明远失神的仰望着天花板,连林如墨进来,也不曾发觉。
林如墨大声的咳嗽,他缓缓转过头,看到林如墨立在病床前,淡淡的说:“这么晚了,你来此地,有何贵干?”
“还记得莫言吗?”林如墨微蓝的眼睛瞪视着对方,用手指着他,“你可真狠!我一直以为泄露金矿底价是指柔,却不料,是莫言小姐。”*
李明远冷冷的睥睨他一眼,“又如何?”
“又如何?!”林如墨微怒的扬了扬眉,欲冲他发火,却转开头,小步踱到窗前,远眺,良久说:“当然,不如何!”他微侧过脸,眸里蓝光闪了闪,“在商场上,你赢了!”他佩服,“不管你采取什么方式,最后,是你赢了!”
价值三百亿的金矿,如今一想,落到对方手里,还是心痛!
“你想对她怎样?”李明远问。
林如墨耸耸肩,“不想怎么样。”他停顿了一下,“也许我会娶她,就这么简单。”
“你?”李明远点点头,而后又说:“折磨她?”
林如墨“嘿”的一声笑,“那么,你心疼了?”
“她是我的人……”停顿了一下,李明远详细的补充,“她是我的手下,也是我的人。我要保障她的安危,如果你要娶她……”
“不可以么?”林如墨从窗旁走来,立在他病床前。“什么时候你管得这么宽?连我娶个女人都要噜嗦?”
“如墨。”李明远第一次,用如此认真,如此坦荡的口吻,对他说:“如果你娶她,请对她好一点。那座金矿,我已经开采了一半,另一半黄金,我转让你开采。”他下了床,站在林如墨身旁,大手压上他的肩,“莫言爱你……”
“她爱我?”林如墨挑眉,惊讶的说:“爱我,出卖我?爱我,出卖我公司的机密文件?爱我,来我公司当卧底?”
李明远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也许你并不知道,她给我提供的消息是假的。”
“什么?”林如墨愕然,“怎么讲?”
李明远薄唇轻勾,淡淡的一笑:“女人,为了爱,是可以背叛主人的。不过,我不怪她。因为,正是她提供的假消息,而让我对她产生了怀疑。我是什么样的人?如墨,如果你以前还不了解的话,那么,现在我就告诉你。”李明远挺胸俯视着他,林如墨往后退了退,“我从不相信任何一个人,包括你。你说,女人,我又怎么能轻易相信?她虽然是我放在你公司的线人,但是她给我提供的情报,只有一次,就是金矿底价!当然,在此之前,你公司也并没有什么大案子的资料提供给我。但,这仅有的一次,我都不相信。因为。”他紧盯着看林如墨的脸,“我从她的眼睛读出了某种讯号。”他特意把声音压低,“那个讯号,就像一把灼热的火,在她眼底燃烧,尤其说到你的名字。就像当年,我说起指柔的名字,有同样的火焰,同样的热情。”
林如墨脸面微微泛红,他移开几步,坐在沙发上,两手垂在扶手下,不自然的扯了扯唇,欲笑不笑的,“李同学,真是高人不露相!”他竖起一根大拇指,“我佩服,相当的佩服!居然能够读懂女人的眼睛,没想到你会读心术啊?”
李明远傲然挺立在他脚边,口气很狂:“一个男人,如果连这些细节都捕捉不到,还叫男人?你也是老板,对于自己手下的员工,如果连每个员工的来历底细都掌握不透,还叫老板?”
林如墨摸着下巴,低头沉思中。
“莫言走进你公司的第一天,我信任她的同时,怀疑也相对的产生。”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林如墨失意的低咕着。
“那是相对于眼皮底下的人来说,而对于卧底,信任与怀疑同时产生,才能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