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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如果班级有同学出现发烧发热的疑似流感病例该怎么办啊?”老师像对小学生科普知识般的问。
“一起打死他!”“不行,那有接触,用棍子离远点儿削!”“那还不容易,放火烧呗!”我们这帮男生大喊着各种“处理方式”,气得老师直哆嗦。
上学的日子平淡似水,可这却是我上初中之后,在学校整天呆着的时间最长的一段日子,因为出不去…
现在人心惶惶,处于初三中考复习期的我们这届人大部分都无心向学,当然,就算没有这事儿,我们很多人也不会把中考当回事儿的。每天在学校里就是扯蛋、胡闹、撩女生,打发几个小时的学校时光,对什么病毒之类渐渐开始不在意起来。
因为不能去街上,身份公开之后的我在学校里其实并没感到什么过于别样的气氛,只是大家更敬重我,更以我为中心了而已,但主要还是因为我“灭”了张金的事迹。我相信,不认识我老爸的人也不一定就在少数,顶多也就是知道他是一个黑老大,我是他儿子罢了。毕竟是大人世界的东西,就好比到现在我都不认识西区的区长是哪个,道理差不多。
但逐渐的,太子这个称呼开始替代意哥了,一方面是夏临总是当着大家面这么叫,另一方面或许大家也都觉得这个绰号比较酷吧,可真正了解它意思的人又有几个呢。
又被老师“礼貌”的请出教室自由活动去了,来到操场和夏临他们踢着球,聊着美国打伊拉克到底用了什么武器,讲起哪个班的某个女生特别骚之类的话题,我们似乎都忽略了初中的时光只剩下几个月了…
躲在树荫下抽烟,夏临忽然提起他爸托我办的事儿来,虽然他都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还是如实的转达了他爸焦急的心情。我大体已经猜出来一些,那或许跟他爸局里面提干有关,可他找我老爸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出于跟夏临的情义,我还是决定找老爸说说,听陈觉说老爸今晚就能回来,而且还会把接的那个人也一起带来。帮夏临他爸传话的同时,我也想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重要人物。
“放心吧,我会跟老爸说的。”我安慰道,然后闲聊似的问:“你跟宋雅萌咋样了,还没拿下呢袄?”听我这么问,夏临这小子居然不好意思的把头扭了过去,不予回答。
我嘿嘿一笑,怕他误会也没多问。说来奇怪,现在提前宋雅萌来真的没什么特别感觉了,跟谈论其他兄弟的对象时感觉差不多。只不过,石雪晴已是路人,孟露也不再联系,又没有新的目标,心里一下空落落的,觉得现在自己连个精神寄托都没了。
真TM没出息,没女人就不能活了吗?我心里暗骂自己…
交完体温记录表,跟着拥挤的人群向门外走去,即使再拥挤,周围的人都会自动给我让出一块空间来,我无奈的笑笑,走出了校门。
正跟那帮家伙挥手告别,却发现河叔开车过来接我了,这可是从上学到现在从来没有过的待遇,看来以后真像老爸说的那样,要高调行事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我上车离开了,一坐上去我就问:“大海叔,你咋来了,你和我老爸都回来了?”
“嗯,下午才回来,这TM等的,哪都是检查体温的,光高速公路来回这一趟就好几次。”河叔抱怨道。
“你们接谁去了啊?”我好奇的问,河叔边开车边笑着说:“回去你就知道了,给你介绍个新朋友!”这话咋听着像火腿肠的广告呢,我更纳闷起来。
回到向西街,并没有去饭店,而是直接到了陈觉家的楼下,河叔告诉我老爸也在这儿。我跟他一起上了楼,敲开了门,开门的陈觉对我点下头说:“干爹回来了。”
“哦。”我应了一声,听见屋里正说着话,除了陈觉的爷爷奶奶之外好像还有一个陌生的声音。
走进屋里,只见一个男生正坐在老头老太太中间听着陈觉的奶奶说着什么,他一脑袋黄毛,还打着耳钉,只是那黝黑的面容让这种打扮看上去不伦不类。往身上看,一件肥大好像面口袋似的衣服,下面是破洞的判裤,穿着还挺另类显眼的是,他耳朵上扣着个耳机,一边听着音乐脑袋一边前后有节奏的动着,也不知道能不能听见老太太跟他说话。
说来也怪,打眼一看就感觉他像是老陈家的人,老爸见我回来了,招手让我过去,指了指那个黑小子说:“这是你黑叔的儿子,陈浩然。”
“啥,陈浩南?”我没听清,心想怎么有人会起这么NB的名字,原来老爸去接的人就是他啊。
陈觉走过来提醒说:“他叫陈浩然!”这时候,月儿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个娃娃,兴奋的对我说:“意哥哥,这是这个哥哥送我的!”
我笑着点点头看向那小子,觉得他是黑叔的儿子,那就是算是自己家人,应该打个招呼,可这家伙根本没看我,还闭着眼睛听着音乐甩着头,跟TM癫痫似的,这让我心里多少有了一丝的反感。不过,想到他是从国外回来的,可能跟我们不一样吧,我就把火压了下去。
河叔走过去把陈浩然的耳机摘了下来,推了他脑袋一下说:“小黑子,别JB晃了,没看见你天宇大爷的儿子来了袄!”
这时候他才从音乐的海洋中挣脱出来,看了看冲我挥下手,喊了声Hello。我也只能礼貌的点下头,心里想着哈个JB喽,然后坐到一边儿。
围坐在一起吃饭,我越看这小子越窝火,他边大口吃着可口的饭菜,边讲着这些中餐如何如何没有国外的汉堡、牛排什么的好吃,还抱怨飞机的服务质量和城市的环境,搞得好像外国跟天堂似的什么都好。
最后还扯到自己被隔离观察的事儿来,说要是在外国,这种情况他可以申请赔偿什么的,还说非典就是我们国家引起的。
大人们都只是笑而不语,连老爸都没搭茬,可听他这些屁话,我实在忍不住插言道:“外国那么好,你咋还回来了?”
饭桌上一下静了,老爸瞪了我一眼,河叔也不自然的摸了摸胡子。不过这小子倒没什么反应,撇了撇嘴说:“我没想回来,是我妈非得让我回来看看,也不知道回来有啥可看的。”
“不得看看你爸嘛,这孩子!”老太太开口道,看样子还挺稀罕他的。哪成想他却不屑的说:“看他干啥?他都不要我和我妈了,我也不要他!”
听他这么说我更压不住火了,心想黑叔得的病可不是什么小病,他居然一点不着急,想要痛斥他一顿,可老爸的眼神却止住了我,我只能把话咽了回去。
看着他边说西餐好吃边一个人吃光了两大碗米饭,我真想把手里的猪蹄甩他脑袋上。一直到吃完饭我都没再跟他说话,觉得自己实在和他沟通不了。
吃完饭,老爸和老头喝茶下着象棋,河叔在一旁看热闹,那黑小子坐在那带着月儿看电视,可能是因为礼物的原因,月儿居然跟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家伙相处的不错。陈觉则和他奶奶收拾着我们那边的屋子,也不知道要干嘛。
“天天都讲这些,国外哪有那么乱!”陈浩然指着电视里的新闻节目批评道,又讲起了资本主义国家的各种好,我现在完全确信,他就是个汉奸!
正用眼睛斜着他,又有人来敲门了,陈觉开门把耗子带了进来。耗子跟大人们打过招呼之后,还很客气的冲我问候了下,这在过去可是很少见的。
“来了袄,耗子。”老爸盯着棋盘说,耗子急忙走过去站在一边儿。
“最近生意都停了,我也没在,你没少挨累吧?”老爸下着棋问,耗子忙说说:“都不算事儿,大环境这样,谁也没办法。”
“底下人都肯定闹腾了吧?”老爸继续问,耗子点头道:“开始是有点闲的没事儿,不过后来给不少人找了点活儿干,就消停了不少。”
“哦?”老爸点了支烟,好奇起来问“啥活儿啊?”
“卖口罩。”耗子直截了当的说。
“什么玩意儿?”老爸手里握着棋子,诧异的看看耗子又看看众人。对面的老头笑着说:“你还不知道呢啊,小意跟姓胡那猴崽子弄了一车口罩卖。”
老爸扭头看向我,我吓得一哆嗦,看来我自作主张让他那些手下卖破口罩好像是个错误,后背顿时冒了冷汗。
老爸还在盯着我,耗子继续说:“那生意做得还不错,弟兄们干的也挺欢,虽然没有以前赚的多,不过起码也够他们花销了。”
“一个破口罩能值几个钱,小意啊,你们可真能扯淡。”河叔调侃道,我尴尬的笑笑。
“便宜的卖十块,贵的十五二十,眼看要卖没了。”耗子很平静的说。
“啥?”我简直都不敢相信,老爸手里的棋子也差点没拿住,也有些惊讶的看看我,又看向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