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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
以前,她有一天喝八杯水的养身习惯,现在,到晚上就不敢喝水了,她躲在会议室的西南角上,一睡下就回头朝里,就用棉花堵住耳朵。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她隔着耳朵里的棉花隔着棉被,还是听见了邹主任对自己的夸奖。她对这夸奖甚感不适。
“真是个老实的孩子!”她心里开始难受了!她真的想跑回宿舍去睡,即使自己一夜被吓得睡不着觉,自己也不愿意听到邹主任在这样的时候,用这样的话夸奖自己。
到第三天晚上,她还是睡在了小会议室的西南角上。她不是怕别的,她是怕自己突然离开,引起邹主任的猜测,而影响团结。
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特别在这样的时刻,更是要注意团结。
人家赵院长接受了邹主任,人家两人就像铁板一块,团结一点问题也没有。
人家两人也不会不团结自己,就怕自己节外生枝,影响了比铁还要硬的团结。她开始胡思乱想:要说硬,他赵院长还能硬么……
人间的事情就是这样稀奇古怪!
她想,如果萧星辰不回去了,自己在这坟地里也不回去了!自己如果今天晚上发病,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死去,至少不用拿棉花塞耳朵了!
不过,转念她又一想,今天晚上自己这四人也要发病了,也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了,应该是这样……
“你看见什么?我问你怎么不回答?”萧星辰又开始怀疑她的头脑出毛病了,要不的话,她怎么一个人低着头不吱声呢?她的脚,刚才差一点就踩着一只死田鼠的头了,要是平时,她肯定会吓得叫起来的!
“哦……”沉思中的梅小丫,听到萧星辰的问话,惊了一下。思想,又回到了现实中来。“萧星辰,你说我们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应该如何度过?”
“拼了!”萧星辰握了一下拳头,咬着牙答道。
“拼了?”梅小丫吓了一跳:她想起邹主任那拼搏的样子,她浑身开始哆嗦。
“是啊……你哆嗦什么?”萧星辰担心她提前发病了,但又有点不像。因而,惊讶的问道。
“你说的拼了,指的是什么?”这一点,梅小丫想,自己必须搞清楚!赵院长邹主任都拼了,他再拼了,那该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啊!
人故有一死,但愿死前像潺潺流水一样的小溪,不愿像大海一样的惊涛骇浪!但她也知道:这只是自己的主观愿望罢了,这不是以自己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
“你听我的!”
“啊~~~”梅小丫听到这一句话,心里又是一惊:看样子,自己一个文弱的女子,想不惊涛骇浪也得惊涛骇浪了!
萧星辰走在前面,她落在他的后面有二十多米。她想好了,只要自己和他保持安全距离,必要时再求助于赵院长和邹主任,自己应该是没事的!
她胆战心惊的这样安慰着自己。
……
小石拱桥西边的病区里,钟大响组长知道自己今天下午就要离开这可爱的人世,因而,他忍耐着困瘾的袭击,坚持站在铁门前。
赵斯柯和邹小春两人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口罩,站在路的中心,保持和钟大响五六米距离。
钟大响以前那声音,二十米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而此时,他的声音已经微弱,站在这样的距离还能勉强通话。
“赵院长,虽然在关键时刻,你要保持节操啊!”钟大响虽然已近死期,但他的头脑依旧清醒。他似乎看出了他们之间的暧昧关系,因而,作为老同志,他认为有必要提醒他一下。
“……”赵斯柯苦笑:事情已经发生,想保持已经不可能了!再说,这样的时候,说这一些话,还有意思吗?
邹小春拉着赵斯柯,意思叫他回去,不要和钟大响这样一个垂死的人,说这样的话题。
第0433章 这饭,是染病前的最后一顿了
“萧星辰呢?”钟大响的声音已经变得含混不清,眼睛里全是白色,连眼球都像被染白了。?就在这种情况下,他的眼里还射出仇恨。
“他死了!”赵斯柯知道萧星辰并没有死,但他知道,钟大响希望他死,他说萧星辰死了,是给将死的他的一点安慰。
钟大响在铁门前站不住了,回身到五米外的地方,端来一个凳子。五米远的距离,他似乎走了一个世纪。
到了凳子前,他拿凳子像举重运动员举起杠铃摇晃着脚步时一样。他端半步歇两歇,喘三口。
他的头上流满了像乳胶一样的汗水。他把凳子端到大铁门前,坐在凳子上。脊椎已经难以支撑身体,弯得像一张弓一样,他双手抓住铁门的立柱。
“你说他死了?”钟大响喘息之后问道。
赵斯柯流着眼泪,点了点头。他担心他已经看不见自己点头,便用鼻音重重的嗯了一下。
“是你埋的他?”钟大响问道。
站在砂石路中心的赵斯柯没听清他的话,望了望挽着自己胳膊的邹小春。
邹小春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没听清?
“是你埋的他?”钟大响一字一顿的重新问道。
“不是,也不知哪里来的野狗,把他吃了!”赵斯柯知道老领导最想听的是这一句话,于是,就诌道。
“呵呵~~~”钟大响的脸在变形,但从他喉咙里挤出的声音来看,可以看出他是在笑。
“你看!”邹小春看到从东边的盐蒿当中的小道上,走来一个精神抖擞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像是传递火炬的那些运动员一样,步伐矫健。
赵斯柯顺着她的喊声,向东边望去,然后又把头转向钟大响。对于他来说,萧星辰的出现与否,完全不重要,他也不能帮人做一点儿事情。
在这生命的最后关头,有必要去见这样的人吗?
钟大响坐在凳子上,弯着像对虾一样的腰,双手抓住大门立柱,眼睛向着东边的小路,一眨不眨的,像一尊雕塑。
他的眼睛不眨,已经掉得差不多眉毛的眉头在收缩。那像米粥一样的眼睛里,射出一道红光。
“老赵,你骗我,他没有死!”钟大响难得这样的眼神还能认出萧星辰来。
“钟组长,我不是骗你,我是骂他!你以前不也是这样常常骂他吗?”赵斯柯尽力的想把话说圆了,好叫他的心里好受一些。
“老赵,你今天安慰他,再过十天之后,谁来安慰我们?”邹小春为赵斯柯的善良流下了眼泪。
“……”赵斯柯的善良与梅小丫有点相似。他常常想,能为别人做点好事就做一点。他在这样的时刻,与其说与邹小春苟合,还不如说是同情于她,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赵斯柯骂萧星辰,也只是气极了情况下才如此。但钟大响三番五次的叫他把萧星辰不服从命令的情况反应给上级,他却没有那样做。
“萧星辰,你给我过来!我要开除你的学籍,开除你的军籍,把你永远钉在好吃懒做的耻辱柱上!”钟大响像是返光回照。像是燃尽前的蜡烛,到熄灭前炸了一下,火又旺了一些。
他这一句,声音很响,又像没生病时候差不多,而且吐字清晰。
萧星辰听到愤怒的吼声,快走几步。他听懂了是钟大响的声音,他朝大铁门前一望,惊了一下。
钟大响与三天前已经是天壤之别:蓬乱的头发上到处都沾着杂物,像抱窝鸡刚从鸡窝里跑出来一样。
那一双眼睛,白色的眼睛里流着乳白色的粘液。最不能看的还是裤子,下面再往下淋水。
显然,赵斯柯和邹小春两人,已经无法再照顾他们的生活了。尿与屎,只有随它去了!
萧星辰心里酸了一下:这病毒,把人都折磨成什么样了?
梅小丫迅速闪进南面的生活工作区,出来的时候,只见她穿着全身都是白色,连头脸都包裹起来,没露一点皮肤。
她挂着一个药箱,里面有剪刀和梳子。一把长柄的塑料笤帚和一把长柄的畚箕。她用钥匙打开了病区的大铜锁。
其实,到今天,这样的大铜锁,锁不锁已经没啥意义,所有病人都不能动弹了。
以前,是有理发后勤人员的,眼前,他也是垂死的病人中的一员。
“钟组长,你别动,我替你剪头!”梅小丫望着他潮湿的裤子,她以极大的毅力忍耐着。她虽然年龄不大,但她听过替替头好死的这个说法。
死人头替的利索了,小鬼看着舒服,就会少抽他们几鞭子;判官看着舒服了,就会把他们的罪判得轻点;阎王爷看着舒服了,说不定还会让他们转世为人。
“萧星辰,我命令你,立即给我清扫卫生!”钟大响没有回答梅小丫的话,而是继续盯着萧星辰怒道。
该说两句了!要不的话,挺有点那个什么的了!萧星辰想。
“钟局,你不要搞错了,我现在是医疗小组的组长。不是你命令我,你懂吗?”萧星辰虽然话说得不好听,但话说的很软。
正在替钟大响剪发的梅小丫愣了一下,随后,她便想起赵斯柯在坟地的时候说的话。他这话意在鼓舞萧星辰,没想到他还真的当那么回事了!
赵斯柯与邹小春面面相觑。赵斯柯只是想,自己一句戏谑的话,给他拿当真的了!
“你胡说!就是谁都当组长,也轮不到你当的!”钟大响说话的时候,嘴里喷着白液。
梅小丫几剪子剪去他那蓬乱的头发,头发剪得像梯田一样,一格一格的。她也只能剪到这样了,再想剪好也不容易了!
“钟局,你以前一直在领导岗位上,民主集中制你该不会不懂吧?我们医疗小组,现在一共四人,我全票当选组长……”
“我反对!”钟大响向地上吐了一口白色的粘液,然后声音嘶哑的喊道。
“钟局,你从进入这个病区之后,你就是病人,已经没有这个权利了!”萧星辰苦笑了一声道。
“你……”钟大响把右手从大门的立柱上拿下,颤抖的向上抬。他想说什么,但嘴唇不停的颤抖,已经说不出来了!
此时,邹小春有一种要将浪漫进行到底的精神,继续挎着赵斯柯的胳膊。
他们听到钟大响的话,他们兴奋;听到萧星辰的话,他们沮丧。此时,他们真的想代替钟大响,把他没说出来的话说出来。
“你们两人站那干什么?”萧星辰看见赵斯柯和邹小春两人的胳膊挎在一起,气便不打一处来。
在萧星辰的眼里,他们俩还不如钟大响。钟大响对自己的愤怒,至少敢挂在嘴上,而他们俩,只知道背后骂人!
这一点,他是从梅小丫的话音中听出来的。
“萧星辰,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邹小春怒道。她早就对他有看法了:自己一个年过半百的女性,夜以继日的工作,而他一个年青人,几天来却逃之夭夭。来了,还敢朝我们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