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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骤然蹦出的熊猫,大小宛如人类婴儿,浑身覆盖着棕灰色绒毛,形象憨萌可掬,不过居然能够口吐人言,着实吓得王衍不轻,以为是一头妖兽!
后来相处一段时间,觉其性善,便一直偷偷存放在山上,成了他和楚清灵之间共有的秘密。
那熊猫,时常会跟王衍说一些他以前的经历,甚至还说那令牌中,还封印着王衍的另外两个兄弟。
但是王衍也无法断定其中真假,只是将信将疑,略有些熟悉的感觉。并且,定时的,他会和楚清灵上山来,给熊猫送些吃食。
熊猫也十分善解人意,好像知晓自己会吓着山下的村民,平日里也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山上,据它说,是要闭关恢复一些伤势。
······
时光匆匆,午过黄昏,夜幕很快就降临了,但,这才是采药大丰收的时段!
按楚清灵的话来讲,夜晚绽放出来吸收月华的药材,才是滋补的最佳灵药。
“王衍,快看,那里有一株山参!这下可好,采到它,滋补什么也够了!”蓦然间,楚清灵兴奋道。
王衍对药材并不了解,只在楚家见识过一些,顺着楚清灵手指的方向看去,隐约看见不远处的崖壁上,一丛杂草间有一株小穗冒出。
“那儿太危险了,我来吧!”眼见楚清灵就要准备攀爬过去,王衍急道。
“没关系的,我常年上山采药,悬崖攀爬是常有的事。”楚清灵微笑着解释道。
“我还是不放心,算了,我同你一起吧。”王衍坚持道。
“那也行,我在前,你在后。”楚清灵见拗不过王衍,心知对方是关心自己安危,也就折中道。
王衍当即同意了楚清灵的方案。
蹑手蹑脚间,两人攀崖附壁,很快接近了山参,再绕过前头一个岩石凸起,就能采到了。
“小心呐!”王衍心中暗暗紧张地嘀咕着。
但此刻,他可不敢出声打扰楚清灵。
这处崖壁显然是常年未有人涉足,岩块湿滑散碎,当王衍听到楚清灵脚踏岩石发出“咵哧”一声时,便已心知不好!
“啊!!”
楚清灵一声惊呼出口!
“清灵!!”
危急时刻,王衍反应还是相当快的,伸手便抓住了楚清灵的小臂!
这边是抓住了要救之人,可惜另一边,王衍抓住的却是一根看似粗壮的枯藤。
“啪啦”一声折断后,瞬息,两道身影便直直向下坠去!
“啊!啊!!”
山崖间惊起两声惊呼,激起一片飞禽腾空,走兽落荒。
······
“清灵,你,你没事吧?”
幸好两人落到了一大丛厚密的杂草之上,加之一路还有树枝藤蔓阻挠,这才没受什么大伤。
松开紧紧拥抱楚清灵的双臂,舒展开紧贴的躯体,首先映入王衍眼帘的,是楚清灵一脸兴奋举着山参的模样。
“王衍,我采到了。”
由于有王衍的保护,楚清灵身上受到的伤害比王衍要轻得多。
“傻丫头,为了一株山参这么拼命干嘛?!还可以寻其他的嘛,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王衍故作严厉地训斥道。
“嘻嘻。”楚清灵也不反驳,一笑了之。
王衍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心疼地摸了摸楚清灵的脸颊,反身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此地草树严密,地衣连片,蛛网藤蔓,结生蔓延,一看就罕有人至,当下日落黄昏,夜色已黑,外界地貌情况也不鲜明,并不适合四处探寻。
“唉,眼下天色已黑,不宜四处走动,看来今晚咱俩要在此地度过一夜了。”王衍慨叹道。
“啊?!”
警惕地望向四周的黑暗,楚清灵下意识搂紧了怀里的山参,不自觉向后退了几步。
“呵呵,别担心,岛上又没什么野兽出没,再说,还有我在,我陪着你呢。”王衍微笑迷离了双眸,温柔道。
转而,王衍又指向不远处道:“那儿有一块草坪,咱们去那儿待着吧,明早再找路下山。”
“嗯。”楚清灵瞬间安下心来,乖巧地点了点头,跟着王衍走向草坪,盘腿坐下了。
······
转眼,皓月当空,星辉斑斓,夜幕降临。
吸收灵气是王衍每晚必做的功课,楚清灵也知道,于是便一直安安静静地待在一旁。
这四年间,自然有神族村民教导王衍修炼,但他却始终无法成为修士,即使他的身体素质,足以媲美先天修士!
其中原因,不是王衍对灵气的感应、运用问题,而是每当王衍吸收灵气入体时,旋即就会被丹田内一颗黯淡无光的丹丸吸走,导致王衍无法修炼、成长。
但王衍从未放弃过修炼,白天锻炼筋骨,晚上则照旧吸收灵气入体,即使结果总归徒然。
神族虽弱,但却有信仰存在!
这么多年间,让神族后人一直保持光大希望的,是族人与生俱来的一些“特异功能”!
他们相信,这是先祖神通,血脉传承的残留!
虽说这些所谓的“特异功能”,大多没有什么实际的用途,无法应用于战斗,只是较为奇特罢了。
诸如先前,楚清灵幻化灵魂玉简的能力,就是其中之一。
即使她幻化出的灵魂玉简,会在完成音像传递的瞬息化为烟尘,保留不久,但也是很奇特的能力了。
要知道,外界修士,得要有归元境界的修为,才有可能凝结出玉简,用以记录文字信息,更别说是可以传递音像的灵魂玉简了!
王衍受此信仰影响,加之自身本就性格坚韧,因此持之以恒的修炼,望有一天能成为修士,光大神族!
“还是修炼不了吗?”倚坐在草地上,楚清灵侧首对刚刚结束吐纳的王衍道。
王衍无奈地笑了笑道:“明天就会好的。”
“呵呵,对,没关系,明天一定会好的!”楚清灵显然并没有理解王衍此话的真正含义。
“你看,今晚的夜空多美啊,星星也出奇的明亮。”
回报以一个温柔的微笑,转而,楚清灵又正过头去,仰望浩瀚的星空。
皎皎月光混合着辉辉星光,斑斓在楚清灵的脸庞,这一刻,她恬静淡雅,空灵美好的仿若星月女神。
“是啊,就是不知,我来自其中的哪一颗?”
宠溺地看着身旁的人儿,王衍一刻也不想移开视线。
“真想不到,你居然不是神隐星上的人,来自其他星球!”
楚清灵蓦然转首,明澈的美眸中充满了惊讶与好奇。
虽然王衍早就对她说过类似的话,但每一次听到,她还是会忍不住惊讶。
“或许吧。”王衍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对方的眼眸,似真似假地笑道。
他瞳仁深处的深邃,在这一刻,化作了一汪清泉。
不躺下身来看天,永远也不知苍穹大幕有多么广袤;不静下心来思人,永远也不知心中的她有多么美好。
当年,王衍被楚家叔侄救回神族村,最开始的一段时间,就居住在楚家。
第二次睁开双眸,眼前除了楚叔,就多了这么个善良美丽的小姑娘。
当时,楚清灵大眼睛忽闪忽闪,略带好奇看着自己目光,王衍恐怕一辈子也不会忘怀了!
在美好之下,原来真的有人,是一举一动都会发光的!
王衍不相信一见钟情,对于楚清灵,同样不是一见钟情,而是越相处,越思索,越美好。
作为家中最适合的人,楚清灵陪伴王衍渡过了一段养伤的时光,这使得两人有了大量接触的时间。
两人的年龄相仿,初期的羞涩过后,便是大量的共同语言。
王衍是个失忆之人,他的一切,不仅对他自己,对于外人,也是个值得好奇的谜团,楚清灵同样好奇。
而在王衍的脑海里,时常会蹦出不少奇特的故事、优美的音律,甚至是无端的遐想,他也都愿意与楚清灵分享。
面对这么个善良美好的姑娘,王衍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放松。
他会给楚清灵讲故事、唱歌,聊一些不知是否属于他的经历,甚至为楚清灵模糊描述出了一个幻想中的世界。
这一切的一切,都牵动着楚清灵的心弦。她逐渐接触到了王衍的心底,甚至跨越时空的接触到了那个属于前世王衍的孤独、悲伤,她开始同情、呵护眼前这个大男孩。
当然,楚清灵最喜爱的,就是王衍不时哼出的音律。
可能是王衍前世特殊经历的缘故,从他口中吟唱出的音律,大多数充满了空灵与悲伤,十分能够打动楚清灵的心弦。
这方天地间,恐怕没有人,能比神族更了解悲哀了。
当年,迫于生计与外界压力,神族先辈们离开了适宜居住的大陆,辗转来到此处孤岛,定居下来,这才有了如今的神族村。
开始的艰难无法想象,是实力低微的神族人,一步步艰辛的努力和付出,才换来了今日神族岛上的安居乐业。
而神族的一代代后人,也无不想要光大神族,怎奈族人不知为何,均突破不了后天到先天的境界天堑。
他们传承着最为光鲜响亮的头衔,却从未被世人认可,只获得了讥讽嘲笑,卑微到仅仅数里之隔的大陆上,却没有他们的栖身之所!
神族人身上,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悲伤,即使他们平日依旧快乐的生活着,但却是灵魂深处无法抹去的情愫!
那是一种神袛跌落凡尘的悲哀。
往昔睥睨天下,今朝无人识君!
这种悲哀弥漫在如此善良美好的楚清灵身上,则更加惹人怜爱。
“清灵。”
“嗯?”
“倘若有一天,你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你一定要大胆的追求,我一定会祝福你的!”
王衍眼眸深邃地望着楚清灵,沉吟半晌,突然间有感而发。
对于王衍来说,他对楚清灵的情愫,已然超越了很多情感,甚至超越了爱情,升华到了一种旁人无法想象和理解的爱慕。
对他来说,楚清灵的幸福是最重要的,只要她幸福,一切都没关系,即使代价是自己无法承受的痛楚和遗憾,但真的没关系,只要她幸福就好。
“你一定要幸福啊!”
王衍心中同时暗叹,此番话语里,却蕴含了一丝无法抑制的酸楚与莫名遗憾,或许,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你只是想要祝福我吗?”
侧首望着面露真挚情感的王衍,楚清灵语气里暗含失落。
只可惜,这番情愫,却被此刻陷入内心纠葛的王衍,选择性地忽略了。
见王衍没有答复什么,楚清灵也不再仰望星空了,而是侧过身去,背对着王衍,闭上了略有些许湿润的双眸。
在明日修为恢复之事成功前,王衍不会,也不敢对楚清灵许下任何承诺。
但他心里已然打定主意,只要是楚清灵不愿意的事情,那么无论如何,王衍也会遵从楚清灵的意愿!
或许他会留下守护,或许他会带其离开,总之,等王衍成长到足够强大之时,楚清灵的生活便会重归平静,再无人敢于打扰!
到时,无论楚清灵是否与他在一起都不重要了,只要她幸福就行。